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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厅工作人员把咖啡端了上来,把冰美式径直放到了Tina的桌上,“不好意思,我最近不能喝咖啡,尤其冰的。Jason,你要吗?”Tina看了一眼旁边。

    比起让米勒助攻,豪斯发现让Tina不要这么快地否定合作的可能更重要,“Tina,你有没有兴趣看看我们的图纸。”

    豪斯把图纸展开,又合起来。

    豪斯站了起来,Tina也跟着走到窗边。在63层的高度,20万平方的建筑就像模型,“我们这次建筑邀请的是Thos Heath,这是他今年在全球最重要的项目,也是我们公司涉足地产行业30年以来最重要的作品。我相信,不久之后,巴别塔会成为西安的代表作。”

    豪斯突然惊醒,看到米勒正和两名招商佯装讨论图纸。现在4人都坐下了,Tina正凝视远处的电视塔,此时再说换位置,太生硬了。

    “你们offer的位置确实是T brand喜欢的,”Tina看了一眼豪斯,肩膀和手臂同步打开了,“如果我们合作,贵公司能提供什么样的条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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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这样,我们看看项目的实景吧。”豪斯看着Tina,“窗边就能看到。”

    米勒低着头抬眼看着大概5米外的Tina。她保持着职业的微笑,眼睛很亮却没有波澜。米勒感觉自己是个空转的机器,平静得像机械钟表,指针在急促而均匀地走动,但时间对它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常温就可以了。”

    “Jason,我觉得可以研究研究。”她看了一眼对面。

    “包先生,”Tina转头看向身边的豪斯,“如果我们合作,是完全不可能同期开业的哟。我看你们的工程进度,应该在今年就可以开了吧。”Tina强调“完全”两个字。

    “当然。”她并不介意在这里多呆几分钟,哪怕出于礼貌。

    “好啊。”Tina在豪斯旁坐下来。

    “包先生,我很喜欢西安,也很喜欢你的项目。之前Jason在公司反复推荐过贵公司。”Tina打开话题,“对我而言,最大的困难不在于您offer的位置,或者商务条件,虽然还没有谈到这一步,而是在西安这样的城市,T brand 有没有必要再开一家。”

    “坦白说,目前我们在SS Mall里的表现确实还不错,但结合过往1年的业绩表现,并没有看出市场扩容的迹象。”Tina停顿了一下,“而且,你们离S太近了。”

    “不顺利,”米勒通过耳机告诉豪斯,“跟她说,不顺利。”在强势和自负的人面前,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娇弱比骄傲管用。

    “你们首层其他品牌,进度顺利吗?”Tina脸上的优越感微妙而快速,如蜻蜓点水,却在米勒的心里留下了愉悦的涟漪。

    “哈哈哈,希望不要。”豪斯尴尬地回应,“不过,从立项到如今,这个项目的压力和阻力,一直都没有断过。不过你可以相信金牛座的抗压能力。”

    “Tina,你觉得呢?”豪斯立刻收声。

    “哦,好的。”豪斯原本还抱有指望能尽快开业,一想到最快可能得后年才有可能,就像一只被针扎了的气球。好机会是有时效性的。迟一点没关系,迟很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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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业肯定来不及,从签署合同到开业最快也需要18个月时间。”Jason附和。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研究研究合作条件和合约部分的事情。”Tina看到豪斯有些失落,又把气氛拉了起来,“包先生,你觉得呢?”

    “你们项目进度很快,但会不会像圣经里的巴别塔,遇到一些不可控的阻力?”Tina看了眼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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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咖啡上来的时,假装不小心打翻,再顺势换座位吧。豪斯的脑子飞速运转,虽然不礼貌,米勒能想到最合理的办法只有这个了。

    “好的,Tina。”Jason乐于见到这个结果,毕竟跟进都快两年了,“回去我们测算一下,再给包总和杨总答复。”

    他抬眼发现米勒正把手支撑在双膝上,摆出了一个金字塔的样子,一只手指正好遮住嘴唇,做出“嘘”的样子。

    “需要温水吗?”

    豪斯打开图纸的首层,“整个项目80%的店铺已经签约,我们把首层最核心的位置留给了T Brand。”

    豪斯站到了米勒可以看到的座位边,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对着Tina说,“Tina,要不我坐你旁边,这样图纸看起来更舒服些。”

    豪斯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会转了。不要总指望急中生智,急中也可能出馊主意。

    “是。”豪斯的脑子还在想怎么把座位换回来,机械地应答。

    现在幕墙已经完工,项目外观已经完全展现,确实很像勃鲁盖尔画作的巴别塔,俯瞰整个建筑,有种视觉重心不平衡的紧张感,由下往上收缩。巴别塔地面共7层,从5层的高度开始脱胎生出一个略微小些的建筑,大概3层高度。

    “不顺利。”豪斯看着Tina的脸,“不顺利”,又重复了一遍,他还没来得及消化为什么要这么回复,脸上滞留着惊讶的表情。不过豪斯很快调整了节奏,继续说到,“我们在等待T brand。因为T Brand的影响力,在你们没有明确合作意愿前,其他品牌,坦白说,我们很难有实质性的进展。”

    “我们几乎不会选择一个这样的时间点开业。”Tina把嘴微微撅起来,“Jason,是吧?”

    “让她说,”米勒通过发射器低声的告诉豪斯。

    “商务条件部分,市场上基本是透明的,相信Tina也会公允地对待我们。交付条件,我们可以提升。”豪斯可能还没有捕捉到Tina释放的信息,打算用all in的姿态打动她,正准备把租金返还甚至反保底都说出来,突然耳朵里传来米勒的声音,“够了!”

    “对金牛座的抗压能力和品味,我一直都很信任,因为我就是金牛座。”Tina笑了起来。

    “是的,我们预计在12月开业。”齐泽克曾说,在黑暗的隧道中看见的光明未必是出口,也可能是迎面而来的火车。正是当下豪斯心境。

    “OK,给我吧。”Jason把咖啡挪了过去。

    “女士,您喝点什么?”展厅工作人员问Tina。

    “给我一杯水就可以。”

    难道我要把水给打翻?豪斯自己都觉得荒谬。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工作人员已经把一杯柠檬水稳稳地放在Tina的桌上。

    “可以了,你们开始吧。”米勒对耳机里的豪斯说。

    Tina对这个答复很满意,头部向豪斯的方向略微倾斜。米勒也捕捉到了这个信息,他的身体有种被打开的感觉,不由地向豪斯的方向侧了过去。此时,他发现豪斯的嘴唇翕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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