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赶往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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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从王府出来的人，要、要我们抓回去几个，县、县令大人要审问。”

    王元看着溪水慢慢浸入饼中，才拿起来，放进嘴里咬上一口。

    “为什么专门针对王府？”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快说。”

    “小妹，此去营地还有多远？”

    借着星光，一行人脚尖轻点，纵步移身，很快就隐没在茫茫的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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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燕说道:“好，前面有个山坳，跟我来。”

    “除了这里，还在哪里伏着？”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王威飘然返回，胳膊下，夹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飞燕收起面饼，点了点头，貌似认真地端详了一番王威说道:

    飞燕早一个轻纵，闪到一旁，为自己的恶作剧陶醉得笑弯了腰。

    “前面十几个伏路的，都被打跑了，咱们走吧。”

    “我去，臭腥草。”

    王威举起剑来，比划了一下，那人低下头不再做声。

    说着话，放下手中的饼，抬起头，抽动着鼻翼，仿佛空气中弥漫着狍子肉香。

    “这、这……”

    此时，石磨还是稀罕物，麦粒制成粉多靠笨拙的人力舂杵，一般人家，很少能吃到面粉制品，只能将麦粒煮成饭。

    赢高暗想，等条件成熟了，要想法改善一下治下属民的生活，在这方面，作为一枚非典型吃货，他有信心有所作为。

    飞燕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对赢高说道:

    至于手里的牛肉干，味道真心比后世超市里的好吃百倍，要是有麻辣味道的就好了。

    大家正就着溪水，吃着饼嚼着肉干，王威问飞燕道:

    山似泼墨，水如镜磨，简直就是一幅惊羡的山水画，胜过许多挂牌aaaaa级景区风光。

    怪不得，周公要中途吐出来，原来是嚼了个半成品。

    “小、小的不知，只、只听昨天回去的人说，好像有个什么公子模样的人，救了王家从关外回来报信的。小的也是今天才、才过来。”

    太白山北麓。

    王威见赢高发话，收起宝剑，命家丁取出绳索，将其结结实实地捆在一棵树上，顺手，薅了一把杂草，堵在那人嘴里。

    不一会儿，前方传来一阵刀剑的碰撞声，和四散逃跑的脚步声。

    “你……”

    王元示意众人跟上。

    王威连忙清理手上的味道。

    “是啊，是啊，老爷每次打回来狍子，都会赏给下人们。”

    家丁们受到感染，纷纷说道:

    “飞燕，这一夜，足足赶了三百多里，大家都累了，找个山泉，补充一下，歇息歇息。”

    王威发现自己被飞燕认真的表情给耍了，抬起手来就打。

    “是啊，你看你，前腿短，后腿长，就像这山里的野狍子，最适合爬山了。”

    王威口水都要出来了，回味道:

    “还说，这、这王家不好惹，阎、阎县令让我们，只远远伏路抓人，不得靠近王府，所以，小的们才……”

    “要说起这啊，如果有时间，我们真应该陪公子，在这山上打狍子。”

    到了近前，王威将那人往地下一掼，一把扯下其面纱，将剑尖顶着那人的喉咙，低声喝问:

    “刚才是咱们路过的最后一个村子，再往前，又进入山里，很少有人迹了。”

    “这些人，只是些黔首，家里都有老小，入军伍无非是想立个军功，改善生活，饶他一命，捆上吧。”

    “一个百夫长，带了百十号人。”

    王威问完，看了赢高一眼，随即举剑要杀。

    “那狗县令还交待过什么？”

    那人发“唔唔”声，拼命摇头。

    “大家吃完就准备出发吧，此处少人，正好赶路。”

    “你们来了多少人？”

    一行人，随着飞燕，攀山石，援树木，扯荆棘，沿着陡峭的山坡，一路爬上了山梁。

    瀑边后面的悬崖上，一条木栈道，蜿蜒伸向远处。

    事实上，这种麦粒饭，需要在嘴里反复咀嚼，如果没有嚼烂，是根本无法下咽的，除非你的喉咙是下水道。

    “慢着。”

    王元在队伍前后，各放出两名暗哨后，回到溪边，见赢高拿着面饼发呆，问道:

    赢高看着手里的干饼，心知，这是秦时富人家才吃得起的白面饼。

    “哎，这是个好办法。”

    经过一夜的潜行，在天光即明时分，赢高一行越过一片平原，进入了山岭。

    栈道尽头，湖水已尽，迎面两峰耸峙，一处狭窄的石壁缝隙，透着天光，仅容一人通行。

    众人停住了脚步。

    这饼，不像后世常吃的，既不是油饼，也不是发面饼。

    飞燕用手一指眼前的山梁:“翻过这道山梁，再走几里就到了”

    王元拦住王威准备去追逐飞燕的动作，说道:

    王元接着狍子的话题道:

    这时，飞燕回来了，对众人道:

    飞燕说道:“除了采药的，这道山梁少有人上去。”

    如果不是穿越过来，亲口尝到这种麦粒饭，赢高也会一直这样理解下去。

    包括赢高在内，人手一份。

    就着想象中的狍子香，大家吃得飞快。

    眼前，一道数十丈的山梁横亘，坡度陡峭，满目葱翠，冷杉、落叶松杂错，灌木丛生，眼见上面没有路。

    好在眼前的溪水，比后世的矿泉水甘洌，喝起来着实有点甜。

    “那东西，前脚短，后腿长，别看长得大，可脑子傻，不用弓箭射，从山上往山下赶，一撵一个跟头，可好逮了。”

    只不过，此时没有酵母，人们也不会发面，赢高手里攥着一块死面的干饼，咀嚼得牙床生疼。

    众人相跟，穿过一片密林，转过一个山坡，眼前现出一条清澈的小溪来。

    众人来到溪边，手做窝状，捧起溪水解渴，再灌满随身水袋。

    一泓狭长的湖水，在耸峙的两座山峰间，静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但，王贲毕竟是大秦的显贵之家，虽然石磨罕见，但白面饼，在王府却是家常便饭的，就像给大家路上补充的干粮，即是这种。

    赢高与王元，带着十个家丁，原地等待。

    那黑衣人在王威腋下，已被夹得半死，被他一掼，又摔了个七荤八素，紧喘了两口气，对着冰冷的剑锋，瞪着惊恐的眼睛，说道:

    那人正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死，听赢高这一说，连忙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地叫个不停。

    但即使是原味的，也只有王贲这样的贵族，才有资格享用，寻常人家，杀牛可是犯法的。

    赢高见大家笑过闹过，口水流过，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对王元说道:

    “只要是王府出来的路，不分大路小路，都有人把守。”

    说实在的，当赢高昨天在王贲府上，第一次吃到这种麦粒饭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有“周公吐哺”这句成语。

    赢高赶紧拦住道:

    边说，边带头向山梁爬去。

    “那可是，狍子肉炖起来，可真香。”

    王威觉得手上黏黏的，凑到鼻前一闻，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别闹，也不看看地方。”

    赢高看了一眼衫背湿透的众人，说道:

    “小、小的是咸阳的卫军，奉、奉阎县令指派，在此伏路。”

    “伏路，伏什么路？”

    “公子，怎么，面饼太干么？要不要放水里泡一泡，像我这样。”

    说着，拿出自己的面饼，在溪水里涮了一会儿，这动作让赢高联想起火锅里涮羊肉。

    王威不解。

    因为，石壁顶处，现出十数个皂衣身影，手中的弩箭，齐齐瞄准了他们。

    此时的赢高，不便当众使用他的移身心法，跟在王元身后，一路艰难地攀上梁顶。

    一般人家的主食大多是黍米或小米饭，间或有些麦粒饭和豆子饭。

    众人一见，也纷纷效仿，顿时，溪水里，满是饼香。

    后人都理解为，周公年纪大了，正吃着这种麦粒饭，忽然有贤士来访，连忙把正咀嚼的米饭，吐出来，去接见贤士，表示周公为国求贤心切。

    众人正看得发呆，飞燕已先行往山梁右边的一处石壁走去，那里，一条瀑布足有数丈，从山崖处直泄而下。

    “快说，不说宰了你。”

    王威问道:“这上面也没有路呀，爬这么陡的山，你当我们都是狍子啊！”

    上了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负责补给的家丁，从袋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和肉干，分派众人。

    王威看了兄长一眼，坐回原地，继续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