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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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常年被一堆打打不得骂骂不得的小混蛋们骑在头上，突然有人对他这么客气，想要给自己挽回尊严都来不及呢，还跟我客气区区一个进门前后的问题？”

    “你们想，平常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竟然这么好看，那衣服下面也肯定挺有料的，要不藏起来干什么？这次机会难得，不看白不看。”

    刹那间怒吼声裹挟着怒火，险些掀了十四班的房顶，气得这位H市本地人连口音都出来了：

    不过圣三一中学还是有很多地方和普通中学一样的，比如放长假回来后，全体教职工一定会开个会，简单地说一下新学期的注意事项和教学目标。

    因此，当对这些歪门邪道完全了解的老师，被用同样的手段捉弄了之后，他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这其实是施莺莺搞的鬼，立刻就把怀疑对象定位在班级里那帮小兔崽子的身上了。

    你要说她看起来对剧情完全不上心的样子吧，可她连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可你要说她对剧情上心的样子吧，她从头到尾，都没把眼神分给顾城这个正牌男主和赵子悦这个绿茶大户半分，更别说刚刚那帮阴阳怪气的女生了。

    “人家都有顾城跑前跑后地跟着了，你再夸她一万遍，她也不会喜欢你的，少在那里当舔狗了吧。”

    “看来是仗着那张脸就忘了我们的厉害了，让她赶紧想起来！别以为会有人给她撑腰！”

    “——边个衰仔！同我快d死出里！”*

    直至后来原主的高考成绩被篡改，带着一身污名失学并销声匿迹，他身为老师，却依然选择了沉默，无意中当了原主之死的帮凶。

    立刻有人起哄道：“装什么呢，你不就想看她的衣服被水泼湿了，紧紧贴在身上的样子？”

    之前已经说过，圣三一中学是个不差钱的私立中学，这股气息甚至都延伸到了校内装潢的每一处：

    在女生们看来，陡然变得漂亮起来了的施莺莺需要一个教训，才能让她清醒一下，想起来她只是个没什么家底也没什么靠山的社会底层穷人。

    她原本所在的十四班的班主任，虽然没有对她直接施加校园暴力，但也在权势的威逼下选择了默不作声，袖手旁观；而那帮惯会看人眼色行事的家伙们发现连老师都不想管这些事，便更放肆了。

    在男生们看来，只要施莺莺受欺负了，他们就可以帮她出头，顺便再追她一下，也就对女同学们的手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有人在女生的恶作剧上帮了把手：

    系统听出了施莺莺话语中的意犹未尽，试探着问道：“那如果换你对他们做这个恶作剧，还不在正常人的社会里的话，你会怎么做？”

    ——于是当十四班的班主任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之时，正好看见了准备推开走廊门的施莺莺。

    “你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系统还不知道这是独属高位者的无声嘲讽——蔑视的最高境界就是无视，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施莺莺的问题：

    “老师好！”

    “她好傲气啊，连句话都不愿意跟我们多说！仗着自己好看就这么了不起吗？”刚刚率先跟施莺莺搭话的女生是最不服气的那个：

    很难说帮施莺莺说话的仅有那几个人，到底是不是抱着当美人足下走犬的心思，但被这么赤/裸裸地挑明了心事后，还真有人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施莺莺：“只是在感慨，这帮小混崽子竟然生在了正常社会里，真是太幸运了，最多也就吃个处分和记过了事吧？”

    系统：？？？我的宿主是不是不太对？？？这哪里是当虐文女主的好苗子，分明是人间行走杀人利器！感谢法治社会给野马套上笼头！

    第二桶水天降惊喜地扣在了他的头上。

    施莺莺刚一走，教室里就炸开了锅。

    “长得好看到这个程度……的确挺了不起的。”

    “你这一出来，可算是给了他们足够的动手脚的机会了！”

    “把水桶放在门上，等她进来的时候，给她个天降惊喜，让她变成落汤鸡！”

    “什么人啊，不就变得漂亮了点吗，竟然跟我们作对？！”

    施莺莺叹了口气，一时间看这帮少年少女的眼神都有点诡异的怜爱和同情感了，直看得系统心里发毛：

    哐当，哗啦。

    “我们之前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呢？果然还是顾哥眼光好，一眼就看中了最漂亮的！”

    说着说着，不管是对施莺莺那张脸怀有嫉恨之心的女生，还是想要挖顾城墙角的男生们，竟然有志一同地做了个决定：

    “就是就是！再说了，她以前藏得那么严实，不就是为了让人更想扒开看看吗，要不把自己包起来干什么？果然还是为了引起别人的兴趣！”

    “已经结束了。”

    班主任手里还拿着带照片的学生名册呢，自然也记得被特招进来的施莺莺，最多只感慨她终于把自己一反常态地收拾出了个人样，便对她点点头，问道：

    教室里恶意满满的气氛正酝酿到最高点，就连系统都觉得这帮小崽子真太不是人了，赶紧提醒施莺莺道：

    施莺莺立刻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恭敬态度，对他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系统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会走在你前面？”

    系统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和女生们群情愤慨的反应不同，男生们一开始还有几个站在施莺莺那边的：

    再加上他还是在唯一给过他“尊严”这种体会的施莺莺面前丢的脸，于是他的愤怒和羞耻就要成倍增加。哪怕本来还抱着算了算了的态度，可既然是在施莺莺的面前，他就绝对不能息事宁人！

    不管之前大家在讨论什么，比如暑假作业做没做完，假期去了哪里，开学后要怎样应对分班考试，再比如今天中午吃什么之类的七零八碎的话题，在施莺莺推门离去后，就全都变成了围绕着她进行的讨论：

    “我没记错的话，教职工大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吧？”

    十四班的班主任平日过的是什么狗日子，光看看这个班级的学生组成就可见一斑：

    “老师，你要不要擦一下？这，怎么会这个样子啊？”

    于是当他怒气冲冲地推开班级的门，准备找人算账的时候——

    系统从没见过这种宿主：

    于是她借刀杀人得很快乐，半点负罪感都没有。

    “嘿，还是兄弟懂我。”刚把盛满了凉水的水桶放到门上的男生对起哄的同伴比了个大拇指，挤眉弄眼道：

    很不幸，自从它绑定了施莺莺这个宿主之后，这种预感绝对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甚至都不会落空——

    施莺莺的确没有猜错，这个班主任的确对原主被校园霸凌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只是不想管，不想惹麻烦而已。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出来。”

    “怎么不进教室去？”

    “而且这帮男生们就算喜欢你的脸，也绝对不会帮你的，更别提会对容貌过分优秀的同性产生嫉妒和排斥心理的女生了。他们本来就是顾城的狐朋狗友，能和校霸玩到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你，还觉得这是喜欢你，给你面子。”

    不能给施莺莺好脸色。

    它眼睁睁地看着施莺莺从储物室里拖了个桶出来，并灌满了水，放在了半开着的走廊门上，随后拍了拍手，问道：

    施莺莺柔声道：“化学实验室就在旁边，就地取材多方便呀。我肯定会去找个玻璃容器盛一缸王水，然后请我的好同学们挨个过来洗头。”

    也就是说，只要她的时间把控得当，就能装作刚从班级里出来的样子，和散会了的十四班班主任迎面撞上。

    “我帮你把桶放上去吧。”

    施莺莺满意地在心里拍了拍手，宣告大功告成：

    “他们本来就没几个人对你有好感，你这一展露真实容貌，更是将这个班级里所有的女生都推到你的对立面了。”

    和大部分上了楼梯就能一眼把走廊和两边的教室望到头的学校不同，圣三一中学的每条走廊上，都是先有一道大门，通过这道走廊大门后，才能看见学生们上课的教室。

    施莺莺后退了半步，又微微一弯腰，柔声道：“老师先请。”

    陡然有施莺莺这么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发挥失常被塞进十四班，还对他这么客气、这么有礼貌，终于让十四班班主任找回了一点尊严。他也不跟施莺莺谦虚了，率先推开了走廊大门——

    如果施莺莺没记错的话，每个班的教师办公室也和本班在同一层：

    ——原主的第三个愿望，让曾经校园霸凌过她的人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这倒提醒了我。顾城追得起她，我就追不起了？我也不比顾城差啊！”

    在施莺莺看来，无所作为也是犯罪的一种。

    虽然只有这一桶水才是那帮混账学生的手笔，但短短几分钟内连续遭遇两次迎头痛击的班主任已经顾不上这一点了，在施莺莺有意的引导下，他立刻就把所有的锅都扣在了教室里的小兔崽子们身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然而施莺莺心里有多快乐，她面上表现出来的就有多无措，还从校服口袋里慌慌张张地掏出纸巾来，递给面前的落汤鸡：

    只可惜所有站在她那边的人，在被为首的女生有意无意地提醒了这一句后，就统统噤声了：

    施莺莺笑了笑：“我就怕他们不动手呢。”

    然后他就被施莺莺刚放上去的那桶凉水来了个天降惊喜，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爽的地方，连崭新的名牌球鞋都在从网洞里往外淅淅沥沥漏水。

    学习成绩超烂的，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硬塞进来镀金的，跟在顾城身后当跟班走狗的……早恋堕胎抽烟喝酒打架，种种劣行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