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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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焉之地几乎被拆完的时候系统都能正常运作，可是为什么现在不行？

    风刮过已经沦为废墟的长街，他的脸色像是吞了三斤黄连：【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故意坑我？】

    紧接着，远处的怪物又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不是人也可以，要求不高。

    系统愤怒地：【因为机器人全在罢工！】

    好累。

    【……

    周围的建筑都给炸没了，有点求生欲的人也尖叫着急忙跑向远方，没人注意到燃烧着火海的钢筋石块之中还站着一个人。米赛尔脱下外套草草地绑在手臂上，连打了个死结也没注意。

    所以它也发不出火，只能憋屈地认了，并且继续操纵机械手臂去够天花板上的机器人。

    米赛尔：【你的意思是任务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

    勤勤恳恳当清洁工，结果还听见自己被骂。

    【……它们比较害怕，】系统说，【系统先把它们抓下来，缓一缓就好了。】

    卡顿这一下的功夫，机器人便唰地纷纷爬上了天花板，系统模拟出来的机械手臂急得在原地蹦跶，偏偏够不着，气得系统想翻白眼。m.julangge.com在它看到米赛尔好像又要按下紧急联络键来骂它的时候，白眼都顾不得翻了，连忙隔着世界联系上米赛尔那边的程序喊：【别按了别按了！】

    可以当着米赛尔的面骂他懒骂他傻骂他不正常，最多就死一死。但千万不能骂他倒霉，会还不如死。

    系统艰难地：【……这个词有两个定义，根据语境，宿主使用的是动词，所以是变成妖精的意思。】

    系统：【……】完蛋。

    你抽的没问题才怪。

    系统派病毒入侵世界使时间暂停，会留下一些需要清扫的痕迹，所以还没完全断开和米赛尔之间的连接。

    他想了一下，问：【你说的这个马甲，它能成精吗？】

    此时它特别想再在终焉之地嘀嘟嘀嘟一下，发个警报通知所有机器人赶紧跑，米赛尔的脑子似乎更加不正常了。

    【马甲是系统为宿主灵魂制造的躯壳，和宿主在这个世界的身体是一样的，如果没有灵魂就无法唤醒躯壳。】系统像个爆竹噼里啪啦地：【宿主操纵马甲，其实是通过系统作为中介将灵魂暂时地转移到马甲的躯壳上。】

    此时此刻，他非常希望能天降个帮他找道具的人。

    而且系统自己也不想来，装模作样地继续追机器人。

    找了没几秒，米赛尔就放弃了。

    然后他灵魂发问：【那不还是因为你没用吗？】

    米赛尔：“……”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系统愣了下，一时没有明白米赛尔话里什么意思，但米赛尔的脑回路本来就不是系统能明白的。于是它还是解释了：【只有宿主的灵魂才可以，所有的马甲身体都只有宿主的灵魂才能操控。】

    米赛尔点点头，伸出手在空中的虚拟屏幕上划了一道，点进系统仓库翻找。他通关的世界太多，又都获得S级评价，获得的奖励丰厚，仓库里的道具早就堆成了小山，要找什么还真得找一会儿。

    如果本体跑去拯救世界，以后买卷饼会很麻烦。

    这本该是一幕只存在于天堂中的场景，堪称神赐，再出色的画家也无法画出其中神韵。

    系统那根名为冷静的弦啪嗒一声断了。

    【任务已经发布成功，一旦接受就不能放弃。】系统说，【不过如果宿主想放弃操控马甲，亲自拯救世界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殊途同归，需要系统……】

    系统冷静地从数据库中查询了一下“成精”的定义。

    系统怂得不行，却还得硬着头皮上。

    系统机械的声音，平静中透着愤怒。

    他瞬间头皮发麻，非常想转身就跑。他低下头，尽量忽视那几十

    系统：【……】

    系统：【……】

    我日。

    米赛尔有点懵：【为什么？难道你坏了？】

    这些机器人全部都是系统制造的，居然还会罢工？

    不过系统崩溃了一会儿后发现，米赛尔对系统的否定毫无回应，只是遥遥地盯着那只怒吼着的怪物，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几分嫌弃，大约是觉得它长得实在恶心。

    系统：【……能理解。】

    【只要灵魂就行了吧？】米赛尔忽然说，【只要“我”的灵魂。】

    系统只想翻白眼。

    那只怪物跳到了米赛尔的视线范围之外，米赛尔才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

    答不上来，好像他说得对。

    大概吧。

    亲自去打这怪物更累，以后还会很麻烦。为了平静的退休生活，还是得继续找。

    一切都是设定好的，但工作中出点什么意外要派新程序，系统就爱莫能助了。

    它的数据库涵盖了许多个世界，几乎没有系统查不到的资料。查个“成精”对系统来说根本不费神，连一秒钟都不需要，阅读更不费功夫。但系统还是在这个词条上停留了足足十秒。

    系统：【……系统不会陷害宿主。】

    米赛尔：“……”

    机器人闹罢工不会影响系统正常的工作，

    马甲的身躯都不一般，能使用某种特殊力量。如果随便路边抓个灵魂过来都能使用马甲，危险自然不必说，万一揭露了系统的存在，那么系统肯定会受到攻击。

    【不可能。】他嗤笑了一声，双手抱着胳膊看着远处的怪物，虽然其实看不清：【第一，这太中二了；第二，这个世界可是我从那么多世界里亲自抽到的，怎么会有问题？】

    但再给系统一百个机器人，系统也不敢当着米赛尔的面说这句话。

    终焉之地的时间和外面的世界并不同步，哪怕米赛尔在外面的世界呆上一天，终焉之地里也就过去了几分钟。

    它更愤怒了。

    记忆如潮水般倒退回——

    过了好一会儿，米赛尔总算在仓库里扒拉出了要找的那样道具，点击取出。

    黄昏洒进教室，门吱呀一声开了，几十个少女安静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甚至讲台前还站着一位少女。她们身姿窈窕，青春靓丽，都拥有着令人一见倾心的美貌，所有人见了她们，都愿意沦为裙下臣。

    米赛尔稍微消化了一下系统提供的解释，至于机密不机密的完全不在意。

    【为什么不能？】米赛尔问了一句，然后又自己回答了问题，【因为你没用？】

    这也就意味着，对于那些机器人来说，米赛尔刚走没几分钟，能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就不错了。

    然后它一连串地说完，才发现自己刚刚不小心泄露了绝对机密。

    米赛尔不得不自己硬着头皮找道具，然后又放弃了。

    就是因为能理解，系统才难以置信，甚至想问候米赛尔的家人：【宿主的意思是，希望马甲诞生出自我意识？这肯定不行。】

    系统更崩溃了。

    所有拥有一模一样魔性美貌的少女都对门外的人绽开了笑颜，声音轻柔：“你来了。”

    米赛尔啧了一声：【不能理解吗？】

    曾眼睁睁地看着将近一半的同伴先被用各种暴力方式肢解，然后再被一炮轰得连根线都不剩，别说是机器人，连系统都怂。如果不是机器人们一看到米赛尔就闹罢工，和米赛尔的对接也不必主系统亲自来。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都拥有着同一张脸。

    他想了几秒，终于想起这发丝是从哪来的。

    上次终焉之地险些被拆，就是因为系统实在忍不住在米赛尔面前质疑了一下他的运气，从那以后，系统就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绝望地叹了口气。

    在那么大一个仓库和那么多道具里翻出这么一根发丝，米赛尔的耐心早就告罄。他低头掠了一眼，发现这头发丝根本不安分，面无表情地往往手心里一掐。

    】系统憋了半天，跟个小媳妇似的回：【马甲不能成精。】

    米赛尔皱着眉头，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有意无意地在卷饼摊的位置上停了一瞬。

    听见系统的声音，米赛尔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系统：【……】

    系统：【不算太大的问题，针对这个情况系统做过预案。只是系统残留的程序得处理这个，而新的程序目前无法到达。】

    米赛尔决定求助：【你能帮我找个道具吗？】

    系统有苦说不出，还够不着机器人不能泄愤：【这确实是最轻松的一个任务。】

    它和米赛尔中间迟早得疯一个。

    一点白光从他手心里窜过，白光散去，一根黑色的发丝躺在米赛尔的掌心里。这根发丝显然不怎么普通，更不怎么正常，一接触外界的空气便开始缓缓地蠕动，似乎在吸收着什么能量，悄悄地生长。

    系统：【…………】

    包括找东西。

    这类似于出厂设定，其实是系统为了任务上的保险。

    米赛尔的脸色更臭了，看起来还能再拆一遍终焉之地。

    米赛尔更懵了：【又为什么闹罢工？】

    细微的嘎嘣声传来，发丝瞬间蔫了。

    系统连句话都不敢说。

    终焉之地，正在追着机器人打的系统卡顿了下：【……】

    【如果系统能自己生产灵魂，就不用和宿主签订契约了！！】

    【什么道具？】系统忙着追天花板上的机器人，正要应下来，忽地发现了什么，改口说：【……暂时不行，留在这个世界的程序正在清理时间暂停留下的痕迹，但清理过程似乎被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