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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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水气袅袅升起，莱因神父嗅了嗅味道，笑着说:“真是少见的味道。”
暗红色头发的魔女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一点轻微的不耐烦，并不是十分严厉的语气，但是她每说一句话，便让那化名为格格莱尔夫人的魔女脸色更加苍白一分，她一步步向后退去，抵住桌面，退无可退，无数玻璃瓶子从桌面上滚落下来，跌的粉碎。
“……你为什么不像威斯汀一样，被教廷抓住，然后烧死呢！”
明明从来没有爱过对方，从来没有接受过对方，在所存在的记忆里，只有彼此厮杀的回忆，明明并不认为与自己是同类，可是当那温热的鲜血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却依然会那么强烈的感觉，那名为杀人的罪名，是多么沉重又悲惨的枷锁，一生一世，都无法卸下。
—
金色头发的魔女俯下身，两只手紧紧拽紧裙子，拼命压抑住声音，手背上却青筋暴起，像是雨水充沛的春天破土而出的藤蔓。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从那天夜里开始，每天都在重复梦到那一天的事情，梦到熊熊燃起了火焰，梦到在大雨里流向四面八方的血，梦到饮用我的毒血而死去的人们……为什么不可以后悔啊，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
莱因神父微微垂下头，湛蓝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一丝乌云般的阴影，这让她心里一惊，然而仔细一看，又觉得那依然是一片湛蓝的眼睛，仿佛毫无阴影的美丽晴空。
“我们和人类并不是同一种生物，我以为你至少明白这一点。”
半晌之后，奥菲利亚慢慢地说。
“说不定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那位小姐才让我们和卡奥斯先生一起来到这里的吧。”
奥菲利亚偏过头，安静地看着她
“不，怎么会呢，”格格莱尔夫人温和地说，她年纪并不长他太多，但是表现的却像一个善解人意的长辈，“不过既然是这么烦恼的问题，那么您不如和我说一说吧，在和别人探讨的时候，答案往往自然而然就出现了呢。”
“你想干什么……”
短暂的错愕后，她笑了起来，说:“请进，我正好准备了水果茶。”
“早上好，格格莱尔夫人。”
席琳坐在花坛边，笑盈盈地望着她们。
“我……”
一道带着笑意的冷漠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
一阵轻微的风拂过，是长长的黑色袍子飘动，暗红头发的魔女昂起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一步又一步踏出橙黄色的光晕，消失在黑暗里，而在门边一小块阴影像流水那样剥落，露出另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子，奥菲利亚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跟上贝尔的步伐，消失在阴影之中。
街道上四下无人，只有寒凉的夜风从一侧吹来，远处有灯光一闪而过，是巡夜的人经过此处，他并没有察觉到在这条街道的正中间还站着两个女人，而是打了个大大咧咧的哈欠，白花花的胡子在风里颤了颤。
“可能有些冒昧，但是，莱因神父，看上去您昨夜并没有睡好，是有些什么原因吗？”
明明走的很远了，还能听见那微弱的抽泣声，像一根从夜色中悬下来的锁链，慢慢地，勒紧某人的心房。
“席琳，是真的从来不会后悔呢。”
那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好像割喉的利刃，切开了那柔弱的喉咙，让滚烫而激烈的鲜血奔涌出来。
她纤细而娇小的身影，从容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夜晚街道上，悠扬的歌声像是一阵风般婉转的飘过来。
毒药魔女尖叫着抬起头，她的声音比鲜血更加滚烫:“那是因为你们说那会是一切都结束的夜晚！”
贝尔站在她身边沉默不语。
怨恨而悲伤的声音在黑暗里幽幽响起。
“走吧，回去吧。那位精明过分的卡奥斯先生，现在恐怕已经发现我们不见了，正忧虑的团团转呢。”
“会被发现的。”奥菲利亚提醒道。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做了我们做得到的每一件事情，可是你们回报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像丧家之犬一样太阳升起之后逃走，除了两手染上的血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我们依然徘徊在这个世界上，依然要怨恨所有人，被所有人继续怨恨，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怎么还敢这样理直气壮的对我说话？”
当第一道金灰的霞光笼罩着清晨的小城，格格莱尔夫人推开窗户，将白色的纱帘束起，挽起头发，走下台阶，她将紧闭的大门门锁打开，嘎吱一声轻响，一双黑色的鞋子与长袍下摆出现在视线里，她惊讶地抬起头，脱口而出:“莱因神父？”
“……你不会是事到如今才感到后悔，想要赎罪吧？”
她低低地说。
“你不会真的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以为这样就可以被原谅了吧，这些如今簇拥在你身边的人，会用绞索把你吊死的。”
“喂，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名为贝尔的魔女声音放的很低，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像是两盏鬼火，有着冷而锐利的光。
格格莱尔夫人也笑着说:“嗯，卡隆很喜欢这种茶呢。”
贝尔这个人，总是不停强调着，魔女是和人类不一样的生物。
“……真冷啊。”奥菲利亚轻轻地说，“明明白天那么温暖，夜里，原来和皇都一样冷么。”
性格暴躁傲慢的魔女面无表情，却沉默不语。
“人们在这世界上生活，享受着神无与伦比的偏爱，然而，在这世上的无数人中，有一对兄弟，哥哥杀死弟弟，当弟弟的尸骨隐藏在土地里，并且对神说，我不知我的兄弟在何处。”
“……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金色头发蓝色眼睛，英俊非凡的年轻神父站在围墙边，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滚啊，滚啊！”格蕾丝抓起地上的碎玻璃片，狠狠地向她丢去，“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情，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滚出去！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哦，格蕾丝，你终于准备把那些讨厌的家伙全部都毒死了吗，改了个格格莱尔这样的名字，我还以为你脑子坏了。”
因为魔女和人类，实在太过相似。
“有时候，望着席琳，就会觉得，说不定我们才是奇怪的那一个。”
她说的很凶狠，可是到了最后，又变成了仿佛啜泣一般的悲哀的声音，捂住脸，痛哭起来。
那件事，哪件事呢。
“说什么蠢话。”
短暂的寒暄之后，是一片长久的沉默，格格莱尔夫人犹豫片刻，放下茶杯，低声询问着。
“别用那么尖锐的声音说话，听着很烦，”暗红色短发的魔女皱起眉，捂了捂耳朵，“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有我在问你吗，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曾经用自己的毒血毒死过无数人的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做一个济世救人的医生，你的毒血能够杀人也能够救人，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后一种用法……丈夫？你什么时候有过那种东西？”
格格莱尔夫人脸色一变，刀尖一转，猛然回过头:“谁在那里？”
多不公平啊，这样的命运。
话音未落，贝尔向右偏了偏头，一个玻璃瓶子投掷在她身后的墙面上，哗啦一声，粉身碎骨。
“你疯了吗，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还有，别拿那种东西对着我。”
“贝尔！”她失声尖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莱因神父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所以，那又怎么样呢？”贝尔却不为所动，她垂下眼帘，冷冷地盯着她。
哪一件都是吧。
一次又一次提起，好像不这样努力地强调，就会被谁忘记一样。
奥菲利亚没有试图去看清黑暗里贝尔的表情，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灰白的雾气在蓝黑的夜色中缓缓散开。
“是你们说，我们的命运会在那里汇聚，是你们说从此之后我们就不用再漂泊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明明那样许诺过！”
她像是崩溃一般地跪下来，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黑色头发的魔女仰起头望着冬夜的星空，呼出的气息转瞬就化作白雾，笼罩了她消瘦的面孔。
“在那一次的行动中，所有的人都是自愿前来，你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
那道带着一点儿讥笑的声音在黑暗的深处响起，与此同时还有轻轻的脚步声，在格格莱尔夫人紧缩的瞳孔之中，烛光的边缘浮起一道摇动的人影，像是一条游鱼游出漆黑的海面，黑色的斗篷晃动，暗红色的短发出现在光芒照见的地方，那一抹暗红色仿佛是断头铡上那一抹血迹，深深刺进了格格莱尔夫人的眼睛里。
“是啊，都是些蠢话呢。”
席琳看上去也毫不在意，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笑着说:“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回去啦……真是，还要来看格蕾丝，明明知道她一直都是个蠢丫头呀，总是喜欢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
他柔和地说:“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昨天夜里我在阅读书籍的时候产生了一些小小的疑问，在考虑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附近了，是我太冒犯了吗？”
而奥菲利亚也沉默下来，就在这时，忽然有打响指的声音响起。
而不知为何，贝尔和奥菲利亚都没有回答。
“那有什么关系呢，杀掉就是了嘛，”外貌天真娇艳如少女的席琳笑嘻嘻地说，“这个地方可真是让人怀念呢。”
冷而冰冷。
“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圣经里写着，神自一片光中诞生，那光无边无际，而神意识到这光中除了他之外便再无其他东西之后，便开始创造世界，造出天与地，造出山和草木，又创造出了人和鸟兽。”
黑夜里，暗红头发的魔女声音凉而低沉。
] 白色的水气袅袅升起，莱因神父嗅了嗅味道，笑着说:“真是少见的味道。”
暗红色头发的魔女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一点轻微的不耐烦，并不是十分严厉的语气，但是她每说一句话，便让那化名为格格莱尔夫人的魔女脸色更加苍白一分，她一步步向后退去，抵住桌面，退无可退，无数玻璃瓶子从桌面上滚落下来，跌的粉碎。
“……你为什么不像威斯汀一样，被教廷抓住，然后烧死呢！”
明明从来没有爱过对方，从来没有接受过对方，在所存在的记忆里，只有彼此厮杀的回忆，明明并不认为与自己是同类，可是当那温热的鲜血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却依然会那么强烈的感觉，那名为杀人的罪名，是多么沉重又悲惨的枷锁，一生一世，都无法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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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头发的魔女俯下身，两只手紧紧拽紧裙子，拼命压抑住声音，手背上却青筋暴起，像是雨水充沛的春天破土而出的藤蔓。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从那天夜里开始，每天都在重复梦到那一天的事情，梦到熊熊燃起了火焰，梦到在大雨里流向四面八方的血，梦到饮用我的毒血而死去的人们……为什么不可以后悔啊，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
莱因神父微微垂下头，湛蓝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一丝乌云般的阴影，这让她心里一惊，然而仔细一看，又觉得那依然是一片湛蓝的眼睛，仿佛毫无阴影的美丽晴空。
“我们和人类并不是同一种生物，我以为你至少明白这一点。”
半晌之后，奥菲利亚慢慢地说。
“说不定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那位小姐才让我们和卡奥斯先生一起来到这里的吧。”
奥菲利亚偏过头，安静地看着她
“不，怎么会呢，”格格莱尔夫人温和地说，她年纪并不长他太多，但是表现的却像一个善解人意的长辈，“不过既然是这么烦恼的问题，那么您不如和我说一说吧，在和别人探讨的时候，答案往往自然而然就出现了呢。”
“你想干什么……”
短暂的错愕后，她笑了起来，说:“请进，我正好准备了水果茶。”
“早上好，格格莱尔夫人。”
席琳坐在花坛边，笑盈盈地望着她们。
“我……”
一道带着笑意的冷漠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
一阵轻微的风拂过，是长长的黑色袍子飘动，暗红头发的魔女昂起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一步又一步踏出橙黄色的光晕，消失在黑暗里，而在门边一小块阴影像流水那样剥落，露出另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子，奥菲利亚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跟上贝尔的步伐，消失在阴影之中。
街道上四下无人，只有寒凉的夜风从一侧吹来，远处有灯光一闪而过，是巡夜的人经过此处，他并没有察觉到在这条街道的正中间还站着两个女人，而是打了个大大咧咧的哈欠，白花花的胡子在风里颤了颤。
“可能有些冒昧，但是，莱因神父，看上去您昨夜并没有睡好，是有些什么原因吗？”
明明走的很远了，还能听见那微弱的抽泣声，像一根从夜色中悬下来的锁链，慢慢地，勒紧某人的心房。
“席琳，是真的从来不会后悔呢。”
那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好像割喉的利刃，切开了那柔弱的喉咙，让滚烫而激烈的鲜血奔涌出来。
她纤细而娇小的身影，从容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夜晚街道上，悠扬的歌声像是一阵风般婉转的飘过来。
毒药魔女尖叫着抬起头，她的声音比鲜血更加滚烫:“那是因为你们说那会是一切都结束的夜晚！”
贝尔站在她身边沉默不语。
怨恨而悲伤的声音在黑暗里幽幽响起。
“走吧，回去吧。那位精明过分的卡奥斯先生，现在恐怕已经发现我们不见了，正忧虑的团团转呢。”
“会被发现的。”奥菲利亚提醒道。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做了我们做得到的每一件事情，可是你们回报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像丧家之犬一样太阳升起之后逃走，除了两手染上的血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我们依然徘徊在这个世界上，依然要怨恨所有人，被所有人继续怨恨，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怎么还敢这样理直气壮的对我说话？”
当第一道金灰的霞光笼罩着清晨的小城，格格莱尔夫人推开窗户，将白色的纱帘束起，挽起头发，走下台阶，她将紧闭的大门门锁打开，嘎吱一声轻响，一双黑色的鞋子与长袍下摆出现在视线里，她惊讶地抬起头，脱口而出:“莱因神父？”
“……你不会是事到如今才感到后悔，想要赎罪吧？”
她低低地说。
“你不会真的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以为这样就可以被原谅了吧，这些如今簇拥在你身边的人，会用绞索把你吊死的。”
“喂，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名为贝尔的魔女声音放的很低，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像是两盏鬼火，有着冷而锐利的光。
格格莱尔夫人也笑着说:“嗯，卡隆很喜欢这种茶呢。”
贝尔这个人，总是不停强调着，魔女是和人类不一样的生物。
“……真冷啊。”奥菲利亚轻轻地说，“明明白天那么温暖，夜里，原来和皇都一样冷么。”
性格暴躁傲慢的魔女面无表情，却沉默不语。
“人们在这世界上生活，享受着神无与伦比的偏爱，然而，在这世上的无数人中，有一对兄弟，哥哥杀死弟弟，当弟弟的尸骨隐藏在土地里，并且对神说，我不知我的兄弟在何处。”
“……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金色头发蓝色眼睛，英俊非凡的年轻神父站在围墙边，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滚啊，滚啊！”格蕾丝抓起地上的碎玻璃片，狠狠地向她丢去，“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情，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滚出去！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哦，格蕾丝，你终于准备把那些讨厌的家伙全部都毒死了吗，改了个格格莱尔这样的名字，我还以为你脑子坏了。”
因为魔女和人类，实在太过相似。
“有时候，望着席琳，就会觉得，说不定我们才是奇怪的那一个。”
她说的很凶狠，可是到了最后，又变成了仿佛啜泣一般的悲哀的声音，捂住脸，痛哭起来。
那件事，哪件事呢。
“说什么蠢话。”
短暂的寒暄之后，是一片长久的沉默，格格莱尔夫人犹豫片刻，放下茶杯，低声询问着。
“别用那么尖锐的声音说话，听着很烦，”暗红色短发的魔女皱起眉，捂了捂耳朵，“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有我在问你吗，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曾经用自己的毒血毒死过无数人的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做一个济世救人的医生，你的毒血能够杀人也能够救人，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后一种用法……丈夫？你什么时候有过那种东西？”
格格莱尔夫人脸色一变，刀尖一转，猛然回过头:“谁在那里？”
多不公平啊，这样的命运。
话音未落，贝尔向右偏了偏头，一个玻璃瓶子投掷在她身后的墙面上，哗啦一声，粉身碎骨。
“你疯了吗，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还有，别拿那种东西对着我。”
“贝尔！”她失声尖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莱因神父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所以，那又怎么样呢？”贝尔却不为所动，她垂下眼帘，冷冷地盯着她。
哪一件都是吧。
一次又一次提起，好像不这样努力地强调，就会被谁忘记一样。
奥菲利亚没有试图去看清黑暗里贝尔的表情，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灰白的雾气在蓝黑的夜色中缓缓散开。
“是你们说，我们的命运会在那里汇聚，是你们说从此之后我们就不用再漂泊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明明那样许诺过！”
她像是崩溃一般地跪下来，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黑色头发的魔女仰起头望着冬夜的星空，呼出的气息转瞬就化作白雾，笼罩了她消瘦的面孔。
“在那一次的行动中，所有的人都是自愿前来，你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
那道带着一点儿讥笑的声音在黑暗的深处响起，与此同时还有轻轻的脚步声，在格格莱尔夫人紧缩的瞳孔之中，烛光的边缘浮起一道摇动的人影，像是一条游鱼游出漆黑的海面，黑色的斗篷晃动，暗红色的短发出现在光芒照见的地方，那一抹暗红色仿佛是断头铡上那一抹血迹，深深刺进了格格莱尔夫人的眼睛里。
“是啊，都是些蠢话呢。”
席琳看上去也毫不在意，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笑着说:“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回去啦……真是，还要来看格蕾丝，明明知道她一直都是个蠢丫头呀，总是喜欢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
他柔和地说:“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昨天夜里我在阅读书籍的时候产生了一些小小的疑问，在考虑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附近了，是我太冒犯了吗？”
而奥菲利亚也沉默下来，就在这时，忽然有打响指的声音响起。
而不知为何，贝尔和奥菲利亚都没有回答。
“那有什么关系呢，杀掉就是了嘛，”外貌天真娇艳如少女的席琳笑嘻嘻地说，“这个地方可真是让人怀念呢。”
冷而冰冷。
“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圣经里写着，神自一片光中诞生，那光无边无际，而神意识到这光中除了他之外便再无其他东西之后，便开始创造世界，造出天与地，造出山和草木，又创造出了人和鸟兽。”
黑夜里，暗红头发的魔女声音凉而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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