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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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地，太子爷今晚终于来了我房中。

    我们相敬如宾地用餐，我时不时为他布菜，他亦不说话，两人谨守规矩。

    翌日，便受了风寒，发起了高烧。

    这三个月里，太子每隔几天便来一次我房里，更多时候依旧宿在太子妃那边。

    许是这琴声太扰人心弦，他也没了兴致。

    挂完以后，他双手用力将我转过身，似是盯着我，又似是盯着吊坠，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珊儿，你真美。」

    我是有些嫉妒太子妃的。

    冰儿初时还会时刻准备着迎接他，后来，她也渐渐看明白了局势，甚至担心我会守活寡。

    我赶忙擦干眼泪，将它放在枕头底下，又侧过身背对着他，静静入睡。

    又拿过酒坛，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喝下。

    今儿个，太子妃突然身体不适，太子急忙召来御医，原来竟是有喜了。

    我本不愿嫁给太子，奈何圣旨难违。

    许是心中有愧，所以他并未怪罪我，反而从怀中掏出一白玉吊坠:

    果然，翌日醒来时，床榻的另一半冷冰冰的。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我想打趣他，却又觉得，似乎说什么都太多余。

    皇后一向喜爱清静，故而免了我们的晨昏省定之礼，只偶尔召见太子妃。

    两人正闹着，太子爷却来了。我们这才停止打闹，赶忙行礼。

    他大概是看出我酒量大不如前，故而一坛没完，便声称自己醉了，让下人进来收拾，又亲自伺候我洗漱安

    正在这时，清风突然送来一阵缥缈的琴音，声音如泣如诉，里面灌注着情意。

    「珊儿，太子妃有喜了，我甚是高兴。这些菜，是我特意挑选的。这两坛酒，亦是我特意着人去柳氏酒楼买的。」

    我连忙起身行礼:「禀皇后娘娘，正是妾身。」

    成亲当夜，我也没痴心妄想等太子掀盖头，早早地倒头便睡。

    洗漱完毕后，他搂着我，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渐渐入睡。

    我默默抽出自己的手，恭顺地说道:「妾身不敢。」

    我只告诉她，既来之则安之。

    日子这么过去了三个月。

    人啊，知足才能常乐。

    见她如此劝慰，我倒是颇为感激。

    太子更是一连几日都歇在太子妃房中，又将我每日的请安敬茶给免了。

    还好她没告诉父亲，父亲在朝为官，定然知晓当朝太子梁宗擎，字清禾，而当朝皇后姓赵。

    我颇为讶异地看着他，他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描好后，我揽镜自顾，发现竟还不错。

    也不知太子妃是故意给我下马威，还是被太子宠得懒怠了，竟让我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我点点头，「殿下果然好眼光，妾身喜欢得紧。」

    我打趣她对送子观音如此虔诚，万一观音送子给了她那可怎么办。她直说我污她清白，竟作势不理我。

    一切好像都反过来了，曾经是我滔滔不绝，他只是笑着应和。

    他倒是不顾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了，开始回忆往事，我偶尔附和他。

    她只是朝我笑笑，便让下人准备去甘霖宫请安。

    我这才仔细看那吊坠，只见那小小的吊坠上，竟刻了朵栩栩如生的昙花。

    夜里，我坐在屋顶上，手边一壶酒，遥望皇宫独酌一整夜。

    其实，我曾经最爱的不是昙花，当时不过因昙花一现的典故，故意逗他费心思，瞎编乱造罢了。

    「珊儿，我们今日一醉方休如何？」

    等他的呼吸渐渐绵长平缓，我才又睁开眼。

    直到屏退左右，他才握住我的手，「珊儿，你受委屈了。」

    不知怎的，我的眼中竟泛起了泪花，「那妾身就谢过殿下了。」

    皇上皇后亦是大喜，下了一道又一道圣旨，赏赐之物连绵不绝地涌入太子府。

    良久，咳嗽终于停止，我抹了抹眼角的泪，笑道:「被抬入太子府以来，妾身从未沾酒，一时有些不适，望殿下见谅。」

    一连半个月，太子一直歇在太子妃房中。除了偶尔敬茶请安时碰见他，我竟未曾见过他。

    然而，一杯酒下去，我竟被呛得不住咳嗽。他拍打着我的后背，满脸关切与疑惑。

    想着，一颗泪珠竟滴在了吊坠上。

    唤冰儿进来洗漱时，她一脸失落。

    半晌，那幽怨的琴音终于停了，太子亦睡得更加安稳。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的温柔，趁着行礼时，我偷偷看了眼，她的脸上也依旧一派和善。

    他也不在乎，自顾自地亲我，撩拨我。

    她太温婉，以至于我竟有些怀疑，昨夜的琴音是否真的存在过。

    待归置好了，他又屏退众人。我看了眼冰儿，她眼中的笑意竟藏都藏不住，若非外人在，她只怕想蹦着出去。

    她却一如往常的端庄大方，又让请大夫给我看看身子，开些补身子的药，好早日为太子爷生儿育女。

    我起身伺候他洗漱，两人皆没说话，屋内静谧，只有那琴音仍旧断断续续地飘来。

    太子与太子妃十分恩爱，但我是太子侧妃。www.yywenxuan.com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我要起身为他倒酒。他却拉住我，让我坐下，自己拿起酒坛，分别给我们满上。

    敬过茶又寒暄过后，太子妃赐了我一玉簪，太子只嘱托我要敬重太子妃，奉命唯谨。

    1

    母亲说我那日竟说些胡话，不停地叫，一会儿痛哭流涕，一会儿大笑不止，一会儿又骂人。还好没被外人看见，否则，我的名声怕是就毁了。

    最终，我们也没能一醉方休。

    半晌，才仿佛刚刚注意到我似的，问道:「你便是太子新纳的侧妃齐氏？」

    太子妃知晓我第一次见皇后，忙安慰我不用害怕，让我到时候只需见机行事，谨言少语便是。

    翌日一早，我早早地伺候他穿衣洗漱。冰儿为我梳妆时，他一时兴起，竟为我描眉。

    我恭顺地跟在太子妃身后，偶尔看见路上的公公嬷嬷，皆是低首含眉，一脸恭顺。

    冰儿见了那边的热闹，万分羡慕，日日擦拭母亲送来的送子观音，还总是提醒我，要多拜拜观音。

    略微洗漱打扮后，便去了正厅给太子妃敬茶。

    没多久，他便停下，让下人送水进来。

    见我面色如常，他才终于放下心。

    当日，她凤冠霞帔，十里红装，八抬大轿大摇大摆地嫁给他时，我只能悄悄地躲在茶楼上，边哭边笑着祝福他们。

    后来，我因为他爱上昙花。他却转而与我决裂，另娶了他人。

    半晌，终于到了皇后寝宫。

    给太子妃请安时，她的脸色有着胭脂水粉遮不住的疲态，想到昨晚的琴音，我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太子侧妃，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再不受宠，锦衣玉食总是有的。

    毕竟，我不再是齐府的小姐，而是太子府的妾了。

    他双手一拍，宫女们鱼贯而入，竟摆了满满一桌菜式，还提了两坛酒。

    他的手触碰到我的脖子，有些痒，下意识地，我竟然有些想躲。好在，忍住了。

    看着他满脸的喜色，我不忍心扰了他的雅兴，笑道:「妾身恭敬不如从命。」

    2

    直到今儿个一早，皇后那边传话，让太子妃并我过去请安。

    据说太子曾淋着大雨，在御书房外跪了半天，也没能求得皇上收回成命。

    请安过后，皇后照例询问太子妃有关太子府的日常。

    「这吊坠，是接到赐婚圣旨后，我亲自挑的玉石，选的你最爱的昙花花纹。珊儿，你喜欢吗？」

    我终于找回了以往与他亲近的感觉，主动迎合起来。

    亲了好久，他才渐渐停止，一个公主抱，稳健地将我抱到床榻上，又温柔地放下我。

    她不停地逼问我赵清禾是谁，我只能打马虎眼，说他是我正在看的话本的主人公，长得英俊帅气，风流倜傥，是我的梦中情人。

    听声音，应当是东院传来的。

    「珊儿，往常都是你伺候我，今儿个，换我伺候你好不好？」

    太子参政后，得百官拥趸，又颇得圣心。只膝下无子，为人诟病。

    答话结束后，皇后才让我们闲杂人等退下，说是要与太子妃说些体己话。

    她从上到下打量了我半晌，方才笑道:「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小家碧玉的。」

    太子大婚两年，太子妃却迟迟未能有孕。因此，圣上才不顾太子求情，执意给他纳侧妃。

    她又转向太子妃，「你们二人齐心服侍太子爷，早日为太子爷诞下皇嗣才是正事。切不可小家子气，争风吃醋，知道了吗？」

    「妾身谢皇后娘娘称赞。」

    如今，太子与太子妃终于夙愿得偿了。

    直至日上三竿，太子才扶着太子妃，姗姗来迟。

    「那我给你戴上好不好？」说完，也不等我回应，直接走到我身后，将吊坠挂在我脖子上。

    我只让她日后将小性子收起来些，谨慎行事。

    说完，便俯身下来亲我，我不敢反抗，又太久未与人亲近，故而，一瞬间竟木讷了。

    于是，忧心忡忡地，我还是被抬进了太子府。

    太子妃有喜，若一举得男，便是太子的嫡长子。

    看来，他没少给太子妃描眉。我心里暗暗想道。

    我悄悄摸出枕头底下的吊坠，一点点抚摸上面的昙花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