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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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没事儿，陛下是要成大事的人，自然无须拘泥这些小节。臣妾不过一时太过欢欣，失了分寸罢了，只望陛下不要怪罪。」

    不知是否是我身份低微，还是那晚的醉酒失态被传到她的耳中。

    突然间，一只手覆在酒杯上，抬头望去，只见赵清禾正站在我面前。

    太子府的一切事宜便交给了我和杜侧妃一同打理。

    只是近几日，我隐隐感觉到，太子府的护卫又加强了一倍，似乎是要有大事发生。

    我懒得理他，用力将那手一点点掰开，又往里头倒酒，端起酒杯，仰头便要喝。

    我微微一笑，「妾身不委屈，本就该避避嫌的。」

    「珊儿。」我酒量竟如此差了，不过一壶酒而已，便已幻听？我自嘲地笑笑，又自顾自地倒了杯酒。

    然而……

    宫人们尽数退下，我索性在他怀中哭了个畅快。

    我不置可否，虽然担心，但也无能为力。

    「他亲自照顾的？那给我换衣服，擦身子的……也是他？」我满怀祈祷地看着她。

    半个月后，被抬入太子府。太子此次并未如我那次一般，留她独守空房。

    一人独处时，甚至只是想想他有可能出了意外，便已经心碎成渣，泪流不止。

    那人擦得我舒服极了，迷迷糊糊地，我竟睡着了。

    后来，大夫给我开了副安神的方子。

    他却将酒杯从我手中截住，我要去抢，他却将手高高举起，我怎么也够不着。

    7

    我终于可以入眠，梦里全是他，有时梦见他鲜血淋漓，有时会梦见他完好无损地回来。

    好在太子警告了昨晚伺候的下人，让他们不得将昨晚的事透露出去。否则，齐侧妃不满圣上赐婚醉酒大闹，就足以导致龙颜大怒了。

    不过一个多月未见，却恍如隔世。

    许是够不着酒杯让我太过委屈，竟哭了出来，边哭边骂边打他，「赵清禾你混蛋，你干吗抢我酒杯？我要喝酒，要喝酒……」

    半晌，我才开口说道:「陛下，我想要个孩子。」

    们一方面稳住人心，减少下人们的外出，并对外宣告太子府谢绝一切访客，另一方面加强太子府的防卫。

    我并未去凑选秀的热闹。只听冰儿说，那些豆蔻少女都貌美如花，她担心那些人进宫后皇上会被乱花迷了眼。

    他似乎还沉浸在父亲去世，手足相残的悲剧中无法自拔，脸色有些悲伤，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妃还是派下人找我，又随便找了个名头，罚我禁足三日，并罚抄十遍《女诫》。

    恍惚中，我仿佛听见有人说话，又有人进进出出。

    太子刚遇刺的那几天，我心中害怕，晚上睡不着觉，整宿整宿地失眠，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必须睡觉，我必须相信，他会平安归来。

    「不哭啦？」他拿起帕子轻轻地为我擦眼泪。

    日上三竿之时，我才又醒来，身旁却空无一人。

    我便也不再忍让，训斥了她几句，她却去找太子撒娇告状。

    皇上并未说如何处置他二人，我亦不敢多问。

    他作势抱着我，任由我打骂。

    好像有人窸窸窣窣地解我的衣裳，又用帕子一点点给我擦身子。

    「哦，好的。」我不敢再动，乖乖窝在他的怀中。

    半晌，泪水终于枯竭。

    我才知道，太子已被找到，且即将成为皇帝。

    她总是找我麻烦，我并非圣人，也着实对她喜欢不起来。

    他走过来，将我搂在怀中，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语:「珊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皇上登基，三皇子与四皇子因谋逆罪而入狱，一切不过是场局。

    初时，还念着她小我两岁，年龄小不懂事，但她却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过分。

    我被封为淑妃，赐居。杜侧妃被封为贤妃，赐居合欢宫。

    我痴痴地望着他，泪水无声滴落。

    一日，太子爷外出视察民情，却在半路上遇刺后失踪，死生未卜。

    「这我好像有点印象，昨儿个辛苦你啦。」

    我冷眼看着她对太子嘤嘤哭泣，甩门而出。

    一时间，朝堂大乱，原本被太子死死压制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派又卷土重来，请求皇上派他们监国。

    这日，皇上又下了赐婚的指令，竟将礼部尚书的庶女赐给了太子爷做侧妃。

    接旨时，我心中竟有些酸楚。虽然知道，皇上在这一节骨眼上赐婚，于太子府而言

    先帝对皇帝偏爱，又深知三四皇子的野心，故而在临走之际，联合皇上抛了个失踪的烟幕弹，既放松他们的警惕，又勾起他们的野心罢了。

    她也一改往日弱柳扶风的娇弱模样，也不再无理取闹，日日跪在佛像前为太子祈祷。

    拒绝程鹏，转而答应等他的那日，不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局了吗？

    都说天家无情，先帝对皇帝倒是颇为贴心。

    夜里，皇

    我有时也隐隐暗示，子孙之事，并不急在一时。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太子妃的肚子渐渐大了，朝堂的局势亦是越来越紧张，太子殿下回来得也越来越晚。

    起初，他还安慰我几声，后来便只是静静地抱着我，由着我哭。

    皇后又派人将太子妃与梁焱接入宫中。

    我将冰儿喊进来，问她殿下去哪里了。

    是喜从天降，太子亦是如虎添翼。

    后来，知道他回来了，登基做了皇帝，我心中欣喜不已，却依旧有些心慌，直到这一刻，我的心终于不再悬着了。

    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6

    太子已经失踪一个月了，我不知道朝堂格局如何，也不知道圣上如何，只知道，太子府已经不再如开始时人心惶惶了。

    对于后院，太子爷向来一碗水端平，太子妃有孕，但他依旧去她的房中最多，而来我和杜侧妃的院子的时间则几乎两两持平。

    「小姐你不记得了吗？昨儿个你正喝酒，殿下突然来了，挥手让我们下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在里面又哭又闹，最后还是殿下抱你上的床榻，又让我们送了热水进来。」

    进宫半个月后，我才见到他，许是新帝即位太过劳累，他的脸色竟憔悴不已。

    我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陛下恕罪，是臣妾失礼了。」

    翌日，皇宫传来消息，帝崩，传位于二子梁宗衡。

    每次太子歇在了我房中，隔日杜侧妃便总是阴阳怪气。或是指桑骂槐地说我家境不好，或是暗暗与我抢东西，或是炫耀太子对她的好……

    他遇刺失踪时，我白日里料理太子府大小事宜，晚上却夜夜陷于梦魇之中。

    「方才李护卫来禀，说是有要事找殿下，殿下便先走了。」

    「别闹，昨儿个照顾你一宿，陪我好好睡会儿。」

    不过，听说太子终究还是没有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甚至当众训斥了她。

    果真，夜里太子爷果然歇在了我房里。

    她却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昨儿个都是殿下亲自照顾的你。」

    她终于有所收敛，转而有事没事往太子书房跑。

    他却从来置若罔闻，只一味耕耘。一时间，我竟有些吃不消了。

    无论是为了绵延子嗣，还是平衡朝局，总之，浩浩荡荡的选秀开始了。

    「好。」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而后轻轻说道。

    她却全然不顾我求助的眼神，闭眼后，用力点了点头。

    「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担惊受怕了。珊儿，是我对不起你。」

    皇上却迟迟不愿下旨，只让御林军加派人手大肆搜查。

    「太子妃知道吗？」

    我竟不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他做到这份上，毫无偏颇，本应是我们的幸。但谁又能否认自己私心里终究期待一丝丝不同呢？

    8

    但醒来时，往往已经泪流满面。

    翌日，我发现自己是从太子爷怀里醒来的，吓了一跳。连忙悄咪咪地挪开他环在我身上的手，他却更加用力地抱住我。

    我

    她来了以后，竟处处与我作对。

    一时间，太子府风光无两，引人羡慕却也惹人嫉妒。

    本只是设了场局，却未曾料到，先帝竟真的去了。

    恍惚间，竟又想起太子曾经解释，他所以留下绝情信，不过是为了不让我踏入皇家后宫的深渊。

    两个月后，太子妃顺利诞下一男胎，皇上大喜，赐名。下旨大赦天下。

    「哦，殿下昨晚怎么来了？」我揉着头，宿醉之后，脖子上仿佛顶了个千斤锤。

    皇上一时气急攻心，病情加重，危在旦夕。

    初时我还未意识到，直到一日，冰儿大早上便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太子爷今日若是回府，定会来我房中。

    「知道，但是女人家，又怀着身孕，难免多疑些，只能委屈你多担待些了。」

    皇上后宫仅三位妃子，膝下仅一嫡子，着实有些少了。

    我以为今儿个太子爷会去宽慰太子妃，便让冰儿温了壶酒，在屋内独酌。

    他来我的宫殿来得更频繁了些，床榻之上亦更加卖力了些。

    哭着哭着，发现身上黏黏的，胃里也不舒服，我扒拉着衣服，喃喃自语:「我身上好黏呐……冰儿……我……我要沐浴……」

    半夜里，皇宫突然鸣钟二十七声，我坐在床榻上，一时悲从中来，猛然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