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太子妃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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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誉哼笑一声，「这么着急想见我？」

    我还没骂够，李誉突然用嘴将我的嘴堵上了，一边堵还一边解我脖子上的扣子，吓得我两只脚乱蹬，他又得分出神去制住我的脚。

    我乘机将手从身下抽了出来，摸到了放在一旁的匕首，本来也只想吓吓他而已，没想到他自己一挥手就被匕首给划到了。

    刚进东宫时玉珠姑姑对我最好，我便以为她是好人，什么话都同她讲，可后来才知道她是皇后和徐良娣安排在我身边的耳目。

    你以为我想见你才来你的梦里和你吵架啊？

    「是啊，」我像三年前那样回答他，「我恨极了你。」

    李誉转过身，目光直直地落在匕首上。

    八

    「你……没事吧？」白无常看着我露出担忧的神色，他指了指我的脸，「你哭了？」

    寝殿内所有人都跪着一言不发，局面僵持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最后李誉理了理衣服，对着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寝殿。

    七

    「哎……太子妃万万不可啊！」

    「太子殿下说了，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芳华殿。」

    六

    我望着李誉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心里堵堵的，刚想跟过去，黑无常突然出来拦住了我，「你要去哪？」

    殷红的血很快渗透到外衣，洇染了他袖上的龙纹，李誉握住我的手腕，夺去了匕首扔到地上，然后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大声怒喊:「乐昭你疯了！我好心好意救你将你接到东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想着要杀我！我今天要杀了你！」

    殿内徐良娣正在替李誉上药，见我来了先是惊讶，又想起来要行礼，刚站起来就被李誉按了下去，他问我:「你来做什么？」

    李誉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向更深的夜色中走去。

    「去找你。」我摸了摸被撞疼的脑袋，感叹这个梦还挺真实，我都好久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了。

    芳华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李誉站在门口，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抽一抽地看着他。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弯下腰将我横腰抱起，任凭我怎么打他，他也不放我下来，气得我咬上了他的肩膀。

    什么东西？

    啪——

    李誉蹲下身将匕首捡了起来，拿到我跟前晃着，我想夺回，他又将手收了回去，问我:「你就这么想杀我？」

    这不是碰瓷吗……

    「不用等了。」我想起三年前大婚那天李誉和我打了一架后，最后是在徐良娣那留宿的，遂又将盖头扯了下来，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我自己去找他。」

    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控制情绪，最后竟哭了出来。

    「我说，」我想起了正事，提高音调说，「我想吃糖葫芦。」

    玉珠姑姑上前作势要来搀扶我，我忙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她的手，大喝道:「你别碰我。」

    「你说什么？」

    「对啊，不着急我进你梦里来干吗。」我嘟嘟囔囔说了句。

    在殿外候着的玉珠姑姑们，听到殿内的动静很快赶了进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拉开了李誉。

    「你没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强调了一遍，「你不会死的。」

    「嗯。」

    不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来，我又不是专门来找他打架的，他还没答应我给我烧串糖葫芦呢！

    「殿下也赶紧休息吧。」

    「糖葫芦？」阿布有些诧异。

    可他后来娶了徐良娣这个娇娃娃。在我入东宫前三个月。

    我不知道是他梦中变了个人，还是当年自己怕极了没有注意，李誉虽然面目狰狞下手却一点也不重，连掐都没掐疼我。

    红烛垂泪，罗帐轻散，大红地毯从床前一直铺到外殿。四五个婢子立在身侧，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样东西。

    「梦见了让我讨厌的东西。」我胡乱擦了擦那些「血渍」，转眸看向李誉，只看到他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

    一旁的玉珠姑姑见我自己掀了盖头，忙上前来替我重新盖上，「太子妃可不能心急，新娘子的红盖头是要等新郎官来才能揭的。」

    李誉站起了身，将那张写满了我的名字的纸揉成团扔到一边，然后对阿布说:「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明天晚点来宫里。」

    我还想和他掰扯几句，却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不能动弹，连话都无法说出口。

    李誉显然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到了，站在那儿愣了半晌才说:「这深更半夜，我上哪给你找糖葫芦。」

    「我才没……」我伸手摸了摸脸，竟然真是湿漉漉的，低头看了眼，差点被手上的一摊血渍吓得跳起来，「这这这……」

    我赶紧下了床，穿好鞋子，不顾玉珠姑姑在身后叫喊，跟着李誉的后脚跑去了芳

    然而我刚走到门口，就和被一群人簇拥进来的李誉撞了个满怀。

    「来和你说一件事。」

    「对啊，我死了你可不得烧给我吗？」

    我推开她，对着芳华殿紧闭的大门说:「李誉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记得这根糖葫芦你是怎么欠我的！你从前怎么气我骂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我只求你，求你能不能让我死得安稳些，我死了就别再折磨我了可以吗！」

    好在这只是个梦，否则太子妃新婚夜在良娣殿前痛哭流涕，一定会叫人笑话死。

    这一招恐吓果然有用，我上前一步，他们往后退一步，我上前一步，他妈又退一步，最后我安然无恙地走进了芳华殿。

    李誉忽然有些生气，瞪了我一眼，「整天胡说八道！」说罢转身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吩咐玉珠姑姑，「把太子妃带进来。」

    他将宫人们都屏退下去，只留下我和他在寝殿大眼瞪小眼。

    李誉又拿乐家威胁我，气得我一时间都忘记自己已经死了，我说:「好啊，大不了一起死！我告诉你李誉，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以后天天气你，气得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要给你戴绿帽子，让天下人耻笑你！唔……」

    我一把扯掉了眼前碍事的红布，却发现面前的一切竟然有几分熟悉。

    难道这是我大婚那天？李誉不是刚定了和北狄公主的婚事 m ？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梦……

    白无常听了李誉要买糖葫芦的话很开心，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托梦成功了！我就说吧，活人是不会记恨一个死人的。」

    「哦，我忘了告诉你，鬼的眼泪就是红色的。」白无常问我，「他梦见什么了？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这么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他没好气地问我。

    就在我们拉扯之际，藏在我袖中的匕首突然掉落在地。

    可我都死了半年了，这个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鬼话呢！

    其实这把匕首是我用来防身的，我被他用乐家上下几十条人命逼着嫁进东宫，那时我想，要是李誉再逼我圆房的话，我就杀了他再自杀。

    我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只看见一片骇人的血红色，而那红色之外却有微微的烛光在温柔地摇曳着。

    「我不想见到你。」

    李誉点点头，向书房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阿布说:「明天进宫的时候，帮我带串糖葫芦。」

    殿门口两个不长眼的侍卫将我拦住，死活不让我进去，我理了理衣服头发，指着自己说:「看清楚我是谁了吗？我是东宫太子妃，区区一个芳华殿我还进不去了？」

    我翻了个白眼，「做完这件事你就再也不用看到我了，明天醒了一定要给我烧串糖葫芦，不然我投不了胎，天天来你的梦里烦死你。」

    「快到寅时了。」

    华殿。

    李誉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乐昭，别忘了乐家三十多条人命都在你身上，你今天杀了我，明天整个乐家都要陪葬！」

    「我……我去看看李誉，他是不是还没睡醒走错路了，他的方向

    他骂完似乎还没解气，命令侍卫道:「把太子妃给我轰出去！」

    芳华殿的大门被砰地关上，玉珠姑姑此时正好赶了过来，劝我说:「太子妃这是何苦？您和太子闹气，最后吃亏的不还是您吗，咱们还是先回承香殿从长计议吧。」

    我记得，三年前我们之所以大婚之夜打架也是因为这把匕首，李誉以为我要杀了他。

    嗬，还真是宝贝你的徐良娣。

    他并非真的想杀我。

    侍卫阿布听到咳嗽声走了进来，李誉抬头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烧？」他不解。

    他站起身走近我，生气地说:「什么投胎什么死的？有病就去找太医，别来娉婷这里闹事，哦我忘了，太医他治不了脑疾！」

    于是我被侍卫一人一只胳膊地抬了出去。

    难不成三年前大婚的时候，我把他手臂划破了也是他在碰瓷？

    「也不用今晚就吃，你明天醒了有空烧给我就行。」

    周围的景象在迅速变幻，绕得人简直快要晕过去，最后在一道强烈的白光中，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殆尽，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还是在书房的窗前。

    没时间和他们浪费了，我说:「我今天一定要进去，你们要是非拦着我，等会我哪里磕了碰了，小心你们脑袋！」

    我以前从不在他面前哭，我怕他觉得我是在示弱，他说过他最讨厌那些王孙子弟的娇娃娃，一碰就哭。

    本来我穿着一身喜服动作就不便，被他这么一压，连将手抽出来都极为困难。

    他终于吃痛放开了我，将我扔到床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欺身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