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故事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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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压低嗓音，用只有我们才能听到的音调，笑着说出叶家最大的秘密:「知道……」

    叶纾靠近我蹲下，等待着我的进一步回答。

    所以叶纾嫉妒因停云而被主角团和知府沈砚青眼相待的叶奚，也情有可原。

    我低头抓住漫在我眼前的裙角，抬眸与叶纾对视上时，瞬间攥紧，像是攥住了什么契约:

    在这个分故事中，停云自然出自玛丽苏叶奚之手。

    莲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祠堂内一时静的只剩下了我与叶纾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求情只是因为上元那日你帮了我。如今我已经回家，儿时的仇也报了，其余不做他想。我们都是叶家的女儿，要为叶家好。」

    每次相见，她好似都在用红色挑动着我的神经。

    转折发生在我撞见老管家对她意图不轨那日。

    趁着莲儿来送水的功夫，我把未参与的这五天摸了个清楚。

    我真诚发问:「你是不是被我说慌了，连装都不装了。」

    今日是在袅袅檀香中，乍然绽开于我眼前的裙摆。

    莲儿抓住我颤抖的手:

    你会如何对我呢，叶纾。

    第五天，叶纾提出想见见我。

    我在吊着一只手，饿了好几天的凄惨境况下，还能诡异地回忆起四年前叶纾对我说过

    后来她们似乎都成功了，叶勉越来越像一个标准的纨绔，叶纾也逐渐失去了叶约仲的宠爱。

    在此情此景下，叶纾便升级了。

    最后我假装晕倒时，没忍住悄悄掀了点眼皮。

    「小姐，不用害怕。四小姐又去劝了老爷，她现在深受老爷喜爱，估摸着您今天就能被放出来了。炉子上的汤已经煨好，就等着您出来了，咱可要好好补一补。」

    「叶家，用罂粟入香。」

    就我儿时偷偷去的几回，都撞见了丫鬟们要么在教唆叶勉故意犯事。

    我没有帅过三秒，因为叶纾眼神中的迷离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这一味停云，是老管家的催魂香，亦是我与叶纾重逢的喜香。

    我听到了叶纾急促的呼吸声。

    「按照你一句话咳三次的人设，刚才说的那么流利，哪有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也对，弱不禁风的人哪有那个力气用石头砸昏老管家，所以啊，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的。」

    我的指尖还在她眉端停留，指腹随着她的逼近而弯曲。

    下一秒她就反客为主，膝盖撑地慢慢起身，直至欺身压过了我。

    「停云。」两个字，字字砸我脑门上。

    从前见小绿茶，她眼角多少堆着些清愁。

    便看见叶纾梗着脖子穿好被撕破的衣裳，慢慢走到我跟前蹲下，微凉的指尖将触未触地伸在我颊边。

    「乖，你去随便打个酱油再回来。」

    我想起了叶纾昨日回望我的那一眼，带着笑，又带着杀意。

    「莲儿，你出去一下。」

    如今，我万分庆幸，上元那日，我和叶纾一道杀了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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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首看去，一身红衣的叶纾倚在门边，捏在手中的帕子挡了大半张脸，让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神。

    那是她第一次喊我「姐姐」。

    我居高临下般地欲抚平叶纾的眉端，而她讷讷未反应过来，怔然昂首望向我的模样，像极了我虔诚的信徒。

    我是第一个闻到这寸香的人。

    我看到叶纾的太阳穴突突跳，如果可以，她好像很想把帕子炫进我嘴里。

    足落水而亡。

定了叶约仲的态度。

    主角团带着故事的真相离开，进行下一个副本，叶奚与沈砚和和美美，叶纾落寞陪伴青灯古佛。

    叶纾眉头微蹙:「知道什么？」

    「我们可以合作，否则你也不会帮我求情。」

    我再次强调:「我这不是紧张，是激动的。」

    一急一缓，此消彼长，还挺默契。

    彼时我对叶纾忌惮大过同情，便是因为在莲儿的叙述中，我已经听出了，才十岁不到的孩子，就可以利用自身优势，完美报复了好几个曾经待过东院，间接让他们受了不少欺负的丫鬟。

    她就是回来复仇的，不用两年后主角团带着他们的故事线来搅乱，叶纾一直都恨着叶家。

    否则怎么会与我的宿敌彻底失去联系，只活成了我被折磨不已的四年。

    我问莲儿:「你刚才说，四妹妹带回来的那香，叫什么？」

    「何意？」

    她靠得太近了，我不得不昂起脖子看她。

    让我好像看见了自己。

    从自小就照顾我的奶娘死在我面前开始的。

    第一天，山寺送来一寸香，叶约仲闻了喜不自胜。喜不自胜之时，便被周瑶爬了床。

    她或许是想明白了，想要安稳地活着，做一朵示弱与装可怜并存的白莲花，当一杯推诿与挑拨离间齐飞的小绿茶，是很有用的。

    所以。

    要么就是挖坑给尚年幼的叶纾跳，想让彼时还算受叶约仲宠爱的她跌入泥泞之中。

    第四天，身体孱弱的叶纾在仆从的搀扶下，回了东院。彼时叶勉正在外头喝花酒，钱姨娘与丫鬟们一局叶子戏的空当，瞧见了娇弱弱立在院外的叶纾。一个掉了泪，一个震惊之余掉了偷偷藏在袖子里的叶子牌。

    第二天，官府来报，奔丧归来的老管家因悲伤饮酒过甚，加之旧疾缠身，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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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来，上元那夜，自叶纾身上而来，萦绕我鼻尖久久不去的，就是停云了。

    既然讲道理不行，就只能摆事实了。

    再看叶纾，我会想起许多儿时的事。

    在叶纾被送往佛寺，我被关绣楼的第十天，软硬兼施，终于让自小一直很疼我的奶娘悄悄放我

    钱姨娘后来去叶约仲跟前闹了一通，才把丫鬟们散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个瑶儿。

    第三天，叶约仲命人去山寺将叶纾接回。

    但阖府众人都清楚了东院是个什么状况，对他们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却始终等不来她的一眼回望。

    实在是当年叶纾院子里一茬又一茬的丫鬟们火力太猛。

    「老管家的死并不是结束，我大概能猜到你回来的目的。」

    我在原地叨叨的功夫，叶纾已要起身离开，神情多少有些生无可恋。

    故事到这一步，读者都是心疼叶纾的，直到她疯魔了，为了得到沈砚的心，不惜要毁了整个叶家。

    书中主角团会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兖州，就是因着这一味停云。

    「罂粟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莲儿听不懂，但怪震撼的，一度以为我伤的不是手，是脑子。

    直到故事慢慢展开，众人才知，停云原是叶纾所创，是叶约仲嫁接舆论，偷龙转凤。

    「我不是害怕，是激动的。」

    三句话，没一句真的。

    笑眼盈盈，盈出了疯意。

    她对叶纾的恭敬，就意味着从前那个不受宠甚至不被当女儿看的叶纾，此时是叶约仲的香饽饽。

    我瞬间抓住叶纾的手腕，白皙之上顷刻可见红痕:「不要碰我的头发！」

    虽然那时我与叶纾井水不犯河水，最多的交集便是我被主母牵着，看向站在暗处，身子弱不禁风的庶妹。

    「莲儿，你说，」我觉得自己此刻像个哲学家:「四年前，我要是没有帮小绿……四妹妹，现在会是个什么景象？还是说，我的到来，其实就是为了促成这个故事的发展呢？」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个小绿茶。

    上元那日是汩汩流淌着的血液。

    我叫住她:「你知道那件事了吧？不然不会这么自信地回叶家。」

    叶纾摇曳着红裙走到我跟前:「姐姐这是在紧张什么？」

    这抹凉意似乎蔓到了她的嗓音中，「是我糊涂，还是你糊涂了？叶奚……姐姐。」

    意识到逼近得太狠，叶纾向后退了退，手指无意扯下我的一缕碎发，发梢缠绕之中，带来细密的疼。

    「好吧……」

    而我，现在处于故事的最开头——停云的首现。

    「其实你来这里是要试探我的吧，毕竟我们一起杀了人。你也没多信任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态度，所以我就跟你开门见山了，我态度就是，我们双剑合璧，一定天下无……」

    莲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我脑袋向前凑了凑，鼻尖与叶纾的不过方寸之距。

    我可见不得美人蹙眉，便微微起身高过她，笑吟吟伸手抚上她的眉间褶。

    「可是小姐你这身子……」

    自此，主角团加入其中，搅乱出十几章的内容。

    是故事要开始了吗？

    我如何知道叶家用罂粟的。

    故事果然开始了。

    原本我并不知道故事的首端是如何，乃至于在被叶约仲反复关禁闭的四年中，我有几度都以为自己是穿越，而不是穿书了。

    但此时她望向我的眼神，只剩艳致与思量，气场也周折出了些许凌厉。

    叶纾听罢缓缓抽出自己的衣摆，

    最后结局自然是大众喜欢的。

    我隔着小窗，看向叶纾渐渐远去的身影。

    「看来姐姐确实是大好了，否则哪来的精神说胡话呢？」

    和方才我的急促一模一样，但此时身份逆转，我才是气定神闲的那个。

    的话，一切都要归功于，此刻叶纾说话的语调和那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