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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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五官漂亮得世无其二，薄唇微抿，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我心中突然乱了。

    所以，我嫁了。

    我渐渐松开他的衣领，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那里有什么？

    说得太对了吧！

    他这样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却自顾自地说话:「她们亡故之前也对我说过话。」

    我扭捏起来:「我是不是……讨人嫌了？」

    他的眼神不断注意着堂屋的方向，早晨也是从堂屋那边走来的。



    声音也莫名的温柔:「来了月事，还这样不小心。」

    这都知道？

    我汗如雨下。

    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该做的？

    我家的门槛快被他踩秃了。

    随后他定定看着我，眸子像是掬了把日光在里头，格外的亮。

    第二天一早，林松风不在。

    谁知我刚踏出卧房的门，就见林松风从堂屋那边走过来。

    我羞得不敢看他:「那你为什么想娶我啊？」

    地面湿滑且黏腻。

    所以他抬头冲我笑了笑。

    我克夫，他克妻，我们俩是要比比谁命硬吗？

    我轻轻撩起墙上的画。

    我上下打量起他。

    林松风为我理了理鬓角，仍笑得温柔和煦:「夫人怎么不继续了？」

    我循着香气走去，发现这是画上的墨香。

    他一身红衣似血，乌发如缎，一张脸艳丽得不像凡人，好似误入凡尘的神魔。

    过了一会儿，林松风竟然笑出了声:「一句玩笑话，竟将夫人吓成这样。」

    「唉。」他浓重地叹了口气:「你倒是惯会馋我。」

    好家伙。

    我又掏出了一粒花生:「你知道你前面那些都亡故了？」

    他眼睛眯起:「知道。」

    我被他看得羞赧至极，第一次祈求上天让他多活几天。

    我又说:「要不……分床睡？」

    他向我笑了笑:「从此你我便是结发夫妻。」

    是一种很甜腻的香气。

    林松风站起身来，刮了下我的鼻子:「远远不够。」

    我实在是感动，所以才决定再冒一次险。

    抓紧时间，咱就是说我前面那几位夫君，没有一个挺得过洞房花烛的。

    本以为新婚会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但是小郎君却告诉我，他也不是多喜欢我。

    我吓得手一抖，浑身僵硬，再也不敢动弹。

    我一时慌乱，忽的站起了身。

    其实是因为实在不想活了。

    2

    他无奈地看着我，随后揉了揉我的头，力道很重。

    正常人会开这种玩笑？

    怎么办？

    但空气中总有些若有似无的味道，很奇怪。

    我定睛一看，发现林松风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透着淡淡的寒光。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缓缓向我走来，手中的剑向我挥舞过来。

    他嘴唇勾了勾:「知道。」

    少年的脸干净又纯粹。

    眼前的美人轻笑出声:「确实。」

    我扒开他的衣领:「别提以前了，咱们开始吧。」

    万万想不到，我这第六位夫君是这样标志的人物。

    我扣了扣手指，憋了半天憋出句:「月事来了。」

    不是水。

    这次实在是因为对方给的彩礼太过丰厚，我爹见了彩礼单，恨不得一脚给我踹到对方家床上，连成亲都省了。

    玩笑话？这是人干的事儿？

    地道很深，石阶很窄，我小心翼翼地扶墙而下。

    我尬笑两声，背对着他，倒头就睡。

    我抿了抿嘴:「其实吧，也不怪我，他们死之前都说是自己福薄，才没办法跟我厮守一生……」

    我们俩坐在喜床上，床上还铺了桂圆花生，坐着有些硌屁股。

    老实说，昨天晚上还是我馋你。

    还好，他没被我克死。

    他答非所问:「我娶过的七位妻子，也都亡故了。」

    1

    洞房花烛，却要分房睡，这要求实在无礼得很。

    他握住了我的手，眼中仍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错怪他了，昨天真的是他开的一个玩笑？

    我就能多享受几天。

    被我克死了？

    正好趁他去收拾东西的空档，我悄悄咪咪地去了堂屋。

    还有！别叫我夫人！

    不仅如此，我突然想到，今早起来的时候，被子还从头到脚盖得整整齐齐，被角也被小心地掖好。

    这屋子里没有花草，这味道哪来的？

    他说:「今夜……还要分房睡吗？」

    后来他如愿以偿地死了，我毫无意外地寡了。

    在我的执意要求下，林松风答应搬离我们的新房几日。

    他莞尔一笑:「这般鲁莽，可是忘了自己已经为人妻子了？」

    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我说爹这不合适吧。

    4

    我心下一动。

    我瞄了他一眼，想确定他有没有相信。

    这一小小的动作被他捕捉在眼里。

    眼前的是我第六个夫君。

    现在也馋，但多多少少有些不敢。

    「她们临死前对我说的都是……」

    我吓得心惊肉跳。

    我爹吵合不合适有什么要紧，娶了你，他还能活多久？过几天你就回来了，咱们这是白得一份彩礼。

    他蹲下身子，轻轻握住我的脚踝，将我的脚缓缓放进了鞋里。

    那双好看的眉眼，看起来瞬间变得好似狰狞万分。

    他摸了摸我的头:「夫以妻为纲，我守着你。」

    虽说躺在床上，但还是一直睡不着。

    直到今天，我第六次出嫁。

    「轰隆」一声。

    我一时愣住。

    难道林松风他……

    整体的布置很普通，也很寡淡。

    他四处打听了一下，听说娶我死得比较快。

    3

    我从床底下掏出一粒大枣塞进嘴里，瞧瞧瞄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嫁过五次吧。」

    我心中隐隐不安，再在这儿待下去，不是我把林松风克死，就是他把我弄死。

    谁知痛感迟迟没有到来。

    毁了，他不死，我就要玩完。

    此情此景，试问谁还敢继续？

    林松风转身进了卧房，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两只绣鞋。

    昨天一直没走，是怕我着凉，为我盖了一夜的被子？

    那是一柄剑。

    现在正在和第六个夫君大眼瞪小眼。

    我改为拽了拽他的衣领，一脸羞赧地望着他:「夫君，别说了。」

    我睁开双眼，才看见林松风将地上的头发捡起来，将两缕头发系成了同心结。

    这下毁了，爹，我好像要沦陷了。

    听了之后，我捶胸顿足，气血上涌，差点儿将我的脑门给冲开。

    救命。

    我嫁过五回，五个夫君都死了。m.bofanwenxuan.com

    这竟是一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姻亲。

    其实嫁到第五个的时候，我就不太想嫁了，但那个郎君娶我心切，日复一日登门拜访求娶我。

    我嫁了五回，没有一位新郎活着见到新婚第二天的太阳。

    完了，爹，女儿来世再给你赚彩礼钱。

    少年的脸白皙，唇色红润，笑得纯粹又温润。

    这个宅子的堂屋很大，中间摆着一个四方小桌，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

    现在悔婚还来得及不？

    趁着林松风不在，我赶紧收拾东西打算走人，大不了彩礼不要了，也不能为了钱不要小命啊！

    我尚未和人如此亲密过，脚踝上还留有他指尖的温度，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便向后缩了缩脚。

    但我没想到过了许久，他竟然笑了，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结果他看着我，脸上还是没什么情绪。

    竟然有点温柔怎么回事？

    我吓得赶紧闭上了双眼。

    我走了进去。

    谁还想听那个啊！

    我向后缩了缩脚:「我不太习惯别人这般伺候我。」

    他眼睛眯出一个弧度，漂亮得动人心魄:「她们说的都是:求求你，别杀我。」

    那还愿意娶我？

    林松风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他露出的小臂上，分明有血迹。

    实在不行，就挺过洞房这一晚，也值了。

    他笑得更加舒展:「还可以再莽撞些。」

    果然是我亲爹。

    那双眸子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一直一直在注视着我。

    一整夜，我都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好像一直，一直在盯着我。

    我心中刚刚暖起来，整个人又突然如坠冰窟。

    我猛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按捺不住了，扯了扯他的衣角:「夫君，洞房之夜，我们……」

    墙面居然应声而开，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