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夏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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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受到启发有样学样，不甘落后：“还是这雪梨爽口，父皇还是用些这个。”说罢把整颗梨直接递过来。
“笃笃——”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御座高台之下，空旷的场地上，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利落有力，抬臂带风、踏步有声，再辅以壮语豪言般的口号，场面实在有些震撼人心，令人忍不住跟着激动。
被按在热药浴桶里的顾缘君，对这种燥热的天气感受尤为深刻，“娘~我好热啊——让我出去吧~”
陈九曜早已取来拧开备好，闻言直接递给她。
于是一众世家公子的队伍中多了一抹鲜嫩的颜色。
陈九曜楚定音顾乘风萧云山四人默契地跟上。
……看来这个习惯以后要改改了。
原来是说定音。
有人敲了敲车壁。
士兵演练结束，大太监赵功挥挥手，立刻有人抬了一只被绑缚四肢的麋鹿上来，待几个小太监把绳子去了，这麋鹿竟依然不跑，实则是一副行动迟缓、十分萎顿的样子。
“国公府嫡女就这教养吗？”
……
只见马上的那个姑娘眉目如画，一袭浅荷草绿纱衣，与这林间山色相得益彰，轻衣简饰，发间仅一条同色纱带，随风摇曳，比这山景还要美不胜收。
成国公夫人白了她一眼，喂了块西瓜给她，“好了，不能多吃，明天还要伴驾去行宫夏苗，千万别吃坏了肚子，不然路上有得你难受！”
“哼。”
这人便是陈九曜。
号角阵阵，旗风猎猎，昭示着宣威六年的夏苗正式开始了。
“我另有事，需绕路而行，再会。”
众皇子乐得看热闹，唯有三皇子这个老好人来劝和：“父皇息怒，太子许是前段时日公务太忙，难得出游，这才一时没了形状。”
自宣威帝登基以来，愈发重文轻武，军费一再削减，武将子弟也皆以读书考取功名为上选。这倒是正常，同品级武将俸禄要比文官第低一大截，且难掌握实权，连朝会都少能参与，谁会让自己的子孙继续从武呢？
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正是风流少年郎！
“哥哥！”李思婉牢牢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怎么办？”
“……嗯。”顾缘君心绪纷乱，不愿再多听、多谈这个话题，只觉被他们这样误解了也好，她心有所属，也避免了此后相交时可能的误会，便默认了。
……
“行了行了，想去骑马就去，被你们兄妹闹的，咱们家可没剩什么穷讲究了，什么时候拘过你？”成国公夫人从手中的书籍上抬眼向她瞟过去，只一瞬又低头接着看书了。
顾缘君冲他一眨眼，放下帘子，转头：“娘～”
顾缘君定定看了眼刚才长蛇消失的地方，然后飞快从衣摆撕下长布条，拉过李相旬的胳膊，掀开他的衣服，在伤口上方用力缠绕三圈，打个死结，“拿水囊！”
“陛下！不可！自古夏苗取其害谷，这麋鹿于农桑无碍，且正是繁衍孕育之季，应顺应天时，不可违背天伦。”中书令李牧之上前劝导。
“老五，你可没说全啊，这几人里面还有个女子。”二皇子火上浇油。
“不了，爹娘不会允许的，且我也骑术不精，就不去现眼了。”李思婉放下帘子。
可是她们怎么不去想，如果她们也愿意牺牲些什么、去挣脱这礼教的束缚，她们也可以呢？
顾缘君看向他们挑眉，“不如来赛一场？”
官道之上，大队人马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向北行进着，这正是宣威帝北行夏苗的队伍。
……
大霂如今真正的军事实力究竟如何？不得而知。若不亲自去摸摸底，他们这些军营外的人，乃至宣威帝，恐怕都要待战争来临时的一纸战报才能知晓。
站在拐角处的陈九曜默默退回一步，攥紧手中那条披风，转身回去了。
宣威帝举起一龙纹金饰、嵌满宝石的弓箭，一箭射入鹿身，麋鹿顿时血溅。
“看那个顾缘君，真是恬不知耻，竟抛头露面与男子行在一处！”
“哎——顾姑娘，是往这边。”
接下来几日一行人依然这般风餐露宿，偶尔运气好路过一些小镇，众人才会好好梳洗一番、饱餐一顿、饱睡一夜，不过大多是露宿野外。李思婉何曾受过这种苦，不过也很懂事地没有给大家添麻烦，只是有些郁郁寡欢、食不下咽。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待在屋内还好，出去走一小会儿便会汗意盈盈。
“缘君，今天多亏有你救我哥哥，待回云都，我们和母亲再好好上门拜谢。”李思婉握住顾缘君的手。
宣威帝尤其热衷这种出游活动，同时也是为了避暑，自登基以来一次没有落下过，并且每年都让大臣们携家眷一同前往。
“啊——”
这日午间饮食修整时，她的哥哥李相旬见她还是没有吃几口饭，便到林中给她摘野果子吃。
“说好听点是国公府，实际如今不过是个满门闲职的破落户、花架子！”
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众人赶快放下手中的东西前去查看，只见李相旬捂着胳膊，他脚边一条长蛇“咻”地一下钻入草丛中不见了。
……
蠢物。
“驾——”
回到云都后陈九曜立刻安排大量印刷，分批次运送至今春干旱少雨地区，并督促当地官府派人宣导，以便不识字的农户理解。
“嘭——”宣威帝怒拍桌子，“不像话！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好在接下来都顺利无事，一行人风餐露宿，一路向南，再绕道而返，每经过一村一镇皆去农田中请教，详细记录，并将不同农户的经验交通，彼此印证，虽时间紧迫，半月而返，但也整理出一些可行性极高的应对蝗灾措施。
……
有一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异常平静。
中书令李牧之，正是准太子妃李思婉之祖父，正
他并不指望在这儿窥得大霂真正的军事实力，他知道，这些纵然再声势浩大，也不过就是些排练已久的军事体操，实则是花架子。
“上弓箭！”
从前他们一同出门，他总是习惯性地去照顾缘君妹妹，方才找她梳理笔录时，发现她不在房中，就取了一条披风出来找她。
众人轻笑：“正有此意。”
“真是有伤风化！”
自古以来，帝王都有夏季打猎、猎取残害庄稼的禽兽的仪式。因为夏季是庄稼苗生长旺盛的时间，此举意在保障粮食的收成。
酸意阵阵，仿佛路过了哪个酿醋的作坊。
宣威帝今日心情好似异常愉悦，见状一挥长袖，“再来一只！”
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
“我若是能活成缘君这般样子便好了。”听到外面动静的李思婉，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看，看完便多了一份艳羡和怅然。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好娘亲最懂我！”顾缘君笑得开心。
“不必放在心上，我恰巧看过相关书籍，今日只是举手之劳。”顾缘君不肯居功，温声回答。
宣威帝捋着胡子，露出满意的笑容，“赏！”
“那小姐你要不要也……”丫鬟浮萍迟疑道。
“好好好，接着泡，好娘亲~再来块冰西瓜~啊——”顾缘君张嘴等着。
“武将世家出身，果然是没什么教养的。”
“父皇，尝尝这荔枝，刚从南地飞马送来，还冰着呢，正好解暑。”五皇子殷勤地将荔枝剥了皮放入碟中递来。
陈九曜点头，“好！离这里最近的镇是方山镇，向南约三十里，去那！”
“蛇体呈暗草绿色，体侧斑纹两色间隔，应是竹竿青，有微毒，不必太担心，但也需尽快进城找郎中！殿下你和云山快马带他先行，我们紧随其后，尽量跟住你们！”
路过此处依山傍水之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只听着这流水之声，便觉比城中多了几分沁凉之意。
五皇子勾起嘴角，接过话来：“回父皇，刚才听人说太子和几人绕道跑马玩乐去了。”
“抱歉啊，那天在河边，我和殿下不小心看到你和楚公子……真羡慕你们彼此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不过我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是很幸运了。”
顾缘君掀起帘子一看，是楚定音。
……
“莫要谦虚，听你哥哥说你经常出门，并且为此做了诸多功课。真羡慕你，你有能力做很多有意义的事，可以与心上人并肩站在一起。”
“不行！你这个让娘不省心的姑娘！出门半月黑了一圈，泡了几日总算好些，必须坚持下去！如果你不泡，娘就去找你哥算账！”
在大霂，夏苗不只是一个猎取残害庄稼的禽兽、以保障粮食收成的仪式，它同时也是一个军事演练活动。
底下立刻一片喝彩。
是夜，月明星稀，虫鸣几许，方山镇云来客栈后院。
“缘君，下来一起罢，此处风景正好。”
夏苗取其害谷。
数日后，北凉行宫猎场。
她迅速用力挤出李相旬的伤口处的血液，然后倒水清洗。
宣威帝手也不抬，只提起眼皮扫一眼身前随侍的众皇子，神情不豫：“太子呢？”
世家子们一片躁动，纷纷殷勤上前搭话。
顾缘君一向不耐这些狂蜂浪蝶，礼节性地应付几句，见行至岔路口，便打马走上了和皇帝辇舆车驾相左的另一条路。
“……心上人？”
“驾——”
] 二皇子受到启发有样学样，不甘落后：“还是这雪梨爽口，父皇还是用些这个。”说罢把整颗梨直接递过来。
“笃笃——”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御座高台之下，空旷的场地上，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利落有力，抬臂带风、踏步有声，再辅以壮语豪言般的口号，场面实在有些震撼人心，令人忍不住跟着激动。
被按在热药浴桶里的顾缘君，对这种燥热的天气感受尤为深刻，“娘~我好热啊——让我出去吧~”
陈九曜早已取来拧开备好，闻言直接递给她。
于是一众世家公子的队伍中多了一抹鲜嫩的颜色。
陈九曜楚定音顾乘风萧云山四人默契地跟上。
……看来这个习惯以后要改改了。
原来是说定音。
有人敲了敲车壁。
士兵演练结束，大太监赵功挥挥手，立刻有人抬了一只被绑缚四肢的麋鹿上来，待几个小太监把绳子去了，这麋鹿竟依然不跑，实则是一副行动迟缓、十分萎顿的样子。
“国公府嫡女就这教养吗？”
……
只见马上的那个姑娘眉目如画，一袭浅荷草绿纱衣，与这林间山色相得益彰，轻衣简饰，发间仅一条同色纱带，随风摇曳，比这山景还要美不胜收。
成国公夫人白了她一眼，喂了块西瓜给她，“好了，不能多吃，明天还要伴驾去行宫夏苗，千万别吃坏了肚子，不然路上有得你难受！”
“哼。”
这人便是陈九曜。
号角阵阵，旗风猎猎，昭示着宣威六年的夏苗正式开始了。
“我另有事，需绕路而行，再会。”
众皇子乐得看热闹，唯有三皇子这个老好人来劝和：“父皇息怒，太子许是前段时日公务太忙，难得出游，这才一时没了形状。”
自宣威帝登基以来，愈发重文轻武，军费一再削减，武将子弟也皆以读书考取功名为上选。这倒是正常，同品级武将俸禄要比文官第低一大截，且难掌握实权，连朝会都少能参与，谁会让自己的子孙继续从武呢？
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正是风流少年郎！
“哥哥！”李思婉牢牢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怎么办？”
“……嗯。”顾缘君心绪纷乱，不愿再多听、多谈这个话题，只觉被他们这样误解了也好，她心有所属，也避免了此后相交时可能的误会，便默认了。
……
“行了行了，想去骑马就去，被你们兄妹闹的，咱们家可没剩什么穷讲究了，什么时候拘过你？”成国公夫人从手中的书籍上抬眼向她瞟过去，只一瞬又低头接着看书了。
顾缘君冲他一眨眼，放下帘子，转头：“娘～”
顾缘君定定看了眼刚才长蛇消失的地方，然后飞快从衣摆撕下长布条，拉过李相旬的胳膊，掀开他的衣服，在伤口上方用力缠绕三圈，打个死结，“拿水囊！”
“陛下！不可！自古夏苗取其害谷，这麋鹿于农桑无碍，且正是繁衍孕育之季，应顺应天时，不可违背天伦。”中书令李牧之上前劝导。
“老五，你可没说全啊，这几人里面还有个女子。”二皇子火上浇油。
“不了，爹娘不会允许的，且我也骑术不精，就不去现眼了。”李思婉放下帘子。
可是她们怎么不去想，如果她们也愿意牺牲些什么、去挣脱这礼教的束缚，她们也可以呢？
顾缘君看向他们挑眉，“不如来赛一场？”
官道之上，大队人马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向北行进着，这正是宣威帝北行夏苗的队伍。
……
大霂如今真正的军事实力究竟如何？不得而知。若不亲自去摸摸底，他们这些军营外的人，乃至宣威帝，恐怕都要待战争来临时的一纸战报才能知晓。
站在拐角处的陈九曜默默退回一步，攥紧手中那条披风，转身回去了。
宣威帝举起一龙纹金饰、嵌满宝石的弓箭，一箭射入鹿身，麋鹿顿时血溅。
“看那个顾缘君，真是恬不知耻，竟抛头露面与男子行在一处！”
“哎——顾姑娘，是往这边。”
接下来几日一行人依然这般风餐露宿，偶尔运气好路过一些小镇，众人才会好好梳洗一番、饱餐一顿、饱睡一夜，不过大多是露宿野外。李思婉何曾受过这种苦，不过也很懂事地没有给大家添麻烦，只是有些郁郁寡欢、食不下咽。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待在屋内还好，出去走一小会儿便会汗意盈盈。
“缘君，今天多亏有你救我哥哥，待回云都，我们和母亲再好好上门拜谢。”李思婉握住顾缘君的手。
宣威帝尤其热衷这种出游活动，同时也是为了避暑，自登基以来一次没有落下过，并且每年都让大臣们携家眷一同前往。
“啊——”
这日午间饮食修整时，她的哥哥李相旬见她还是没有吃几口饭，便到林中给她摘野果子吃。
“说好听点是国公府，实际如今不过是个满门闲职的破落户、花架子！”
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众人赶快放下手中的东西前去查看，只见李相旬捂着胳膊，他脚边一条长蛇“咻”地一下钻入草丛中不见了。
……
蠢物。
“驾——”
回到云都后陈九曜立刻安排大量印刷，分批次运送至今春干旱少雨地区，并督促当地官府派人宣导，以便不识字的农户理解。
“嘭——”宣威帝怒拍桌子，“不像话！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好在接下来都顺利无事，一行人风餐露宿，一路向南，再绕道而返，每经过一村一镇皆去农田中请教，详细记录，并将不同农户的经验交通，彼此印证，虽时间紧迫，半月而返，但也整理出一些可行性极高的应对蝗灾措施。
……
有一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异常平静。
中书令李牧之，正是准太子妃李思婉之祖父，正
他并不指望在这儿窥得大霂真正的军事实力，他知道，这些纵然再声势浩大，也不过就是些排练已久的军事体操，实则是花架子。
“上弓箭！”
从前他们一同出门，他总是习惯性地去照顾缘君妹妹，方才找她梳理笔录时，发现她不在房中，就取了一条披风出来找她。
众人轻笑：“正有此意。”
“真是有伤风化！”
自古以来，帝王都有夏季打猎、猎取残害庄稼的禽兽的仪式。因为夏季是庄稼苗生长旺盛的时间，此举意在保障粮食的收成。
酸意阵阵，仿佛路过了哪个酿醋的作坊。
宣威帝今日心情好似异常愉悦，见状一挥长袖，“再来一只！”
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
“我若是能活成缘君这般样子便好了。”听到外面动静的李思婉，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看，看完便多了一份艳羡和怅然。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好娘亲最懂我！”顾缘君笑得开心。
“不必放在心上，我恰巧看过相关书籍，今日只是举手之劳。”顾缘君不肯居功，温声回答。
宣威帝捋着胡子，露出满意的笑容，“赏！”
“那小姐你要不要也……”丫鬟浮萍迟疑道。
“好好好，接着泡，好娘亲~再来块冰西瓜~啊——”顾缘君张嘴等着。
“武将世家出身，果然是没什么教养的。”
“父皇，尝尝这荔枝，刚从南地飞马送来，还冰着呢，正好解暑。”五皇子殷勤地将荔枝剥了皮放入碟中递来。
陈九曜点头，“好！离这里最近的镇是方山镇，向南约三十里，去那！”
“蛇体呈暗草绿色，体侧斑纹两色间隔，应是竹竿青，有微毒，不必太担心，但也需尽快进城找郎中！殿下你和云山快马带他先行，我们紧随其后，尽量跟住你们！”
路过此处依山傍水之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只听着这流水之声，便觉比城中多了几分沁凉之意。
五皇子勾起嘴角，接过话来：“回父皇，刚才听人说太子和几人绕道跑马玩乐去了。”
“抱歉啊，那天在河边，我和殿下不小心看到你和楚公子……真羡慕你们彼此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不过我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是很幸运了。”
顾缘君掀起帘子一看，是楚定音。
……
“莫要谦虚，听你哥哥说你经常出门，并且为此做了诸多功课。真羡慕你，你有能力做很多有意义的事，可以与心上人并肩站在一起。”
“不行！你这个让娘不省心的姑娘！出门半月黑了一圈，泡了几日总算好些，必须坚持下去！如果你不泡，娘就去找你哥算账！”
在大霂，夏苗不只是一个猎取残害庄稼的禽兽、以保障粮食收成的仪式，它同时也是一个军事演练活动。
底下立刻一片喝彩。
是夜，月明星稀，虫鸣几许，方山镇云来客栈后院。
“缘君，下来一起罢，此处风景正好。”
夏苗取其害谷。
数日后，北凉行宫猎场。
她迅速用力挤出李相旬的伤口处的血液，然后倒水清洗。
宣威帝手也不抬，只提起眼皮扫一眼身前随侍的众皇子，神情不豫：“太子呢？”
世家子们一片躁动，纷纷殷勤上前搭话。
顾缘君一向不耐这些狂蜂浪蝶，礼节性地应付几句，见行至岔路口，便打马走上了和皇帝辇舆车驾相左的另一条路。
“……心上人？”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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