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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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鸢知道贸然前来求林安长公主在顺帝面前替她求情有些唐突，便只道：“昨日奶婆柴氏向林安姑母借了衣服，今日姑母又在祭礼上替我说了话，我想当面感谢姑母。”
当年对叶妃，也是一样的。再心爱的妃子，一旦和国运和天象扯上了关系，又算得了什么？
风雪鸢跪在最后一排，微微抬头，看着院外祭司们将贡品一一焚烧，心里感到一阵悲哀。
魏参答道：“陛下，臣昨夜观星，见北方七宿中原本该出现的壁水獝突然暗淡无光，一小星往南而下，隐约可见红光。陛下，壁水獝是獝兽的化身，喜水，喜夏。雪鸢公主替陛下在皇陵尽孝十五年勤勤恳恳，如今陛下刚向上天祈求降下甘霖，又骤然要带她回宫，祖宗灵前一时没有了侍奉之人，恐怕不妥。”
一番取舍过后，顺帝漠然说道：“那便传朕旨意，让鸢儿继续留在皇陵吧。只是这通仙殿的掌事朕得好好挑选个人，安排好鸢儿的日常起居。行了，你跪安吧。”
魏参对上了贺皇后眼神，心领神会。
风雪鸢寻声望去，只见那人面无笑颜，神色自若，嘴唇微抿，散发着一种怒不自威的气场，看年龄大约四十左右。虽然风雪鸢不认得那人，但根据年龄和所跪的位置来猜测，能在顺帝和贺皇后开口前就先发令的，只有林安长公主了。
祭礼结束后，顺帝单独召见了魏参。魏参这个副使的位置是贺皇后的兄长贺华亭举荐的，专门替贺家以天象为由私心自用。
“陛下，”贺皇后缓缓开口，“处理奴才事小，耽误了公主敬香才是大，不如先让鸢儿完成仪式吧。祭礼出了差错，一会儿让魏掌使看看该如何破解。”
殿内，顺帝取了三支香，用长明火点燃，跪在满殿牌位前，高声祈福：“皇天后土，恩德如山，南风先贤，深仁厚泽，万代千秋，鸿运永续。甘霖降，草木盛，畜牧旺，四海聚，天下平！以此歌咏，馨香祝祷，愿我南风，国泰民安！”
皇陵之外，是骨瘦嶙峋的灾民为了一口吃食跪地乞讨，皇陵之内，无数粮食鱼肉却化作一缕缕黑烟。
“这……”季光风寻思了片刻，“林安长公主住在西院，现下应该还未启程…”
“恭送公主。我们长公主还说了，这身衣服送给公主了，不必归还了。”
风雪鸢匆匆起身上前，小心翼翼接过宫女递来的香，在长明火上引燃，跪在软垫上，双手举香，与额相齐，躬身敬礼，叩首到地，稽留多时。
“公主，”冰凌面无表情，冷冷说道，“陛下的旨意无人敢违，长公主也不例外。更何况，长公主为何要为了公主趟这浑水？”
风雪鸢一愣，“姑母知道我要来？姑母既然知道我会来找她，那她为何不见我？”
风雪鸢不知所以，起身看向周围，只感觉空气瞬间冰冷凝固了下来，众人皆变了脸色，低声议论着。
风雪鸢打了一个寒颤，她想着能把章嬷嬷把这些年做的脏事都抖出来，再受些皮肉之苦，也就足够报当年驱逐之仇，给贺皇后一个警醒了。按照往日来看，章嬷嬷绝不会亲自动手准备这些东西，若是贺皇后安排的，那她当真心狠手辣。
风雪鸢登时慌了神，上前拉住季光风问道：“父皇呢，我要见父皇。”
季光风为人还算正直，坦言道：“公主，陛下已经出了通仙殿，准备回宫啦。这不，陛下特意吩咐的，给您这些衣衫首饰，又叮嘱奴才好生照顾公主。公主您就放心吧，奴才定为公主尽心尽力。”
这时，贺皇后缓缓开口道：“陛下，不如让公主提前离殿休息吧，免得冲撞了祖宗，惹祖宗不待见。”
“父皇……”风雪鸢怔怔地望着顺帝，希望顺帝能替她说话，可顺帝一向对不吉利的事忌讳得很，只叹了一口气，示意黄公公请风雪鸢出去。
“不中用的奴才，也不必留了。”
风雪鸢喘着粗气，飞快地想着该如何扭转局面，顺帝既然已经下了旨，若是她再执意面圣公然抗旨，只会适得其反。情急之下，她想起了林安长公主。
祭礼上出现如此不祥的征兆，难怪魏参吓得叫出了声。正当风雪鸢不知所措时，一个冰冷沉静的声音从顺帝和贺皇后身后传来。
她低头一瞥，发现自己手上的香竟然熄灭了。
风雪鸢按照她这位姑母的指令，再次将香放在长明火上。
说罢，风雪鸢便往欲往屋里去，却被冰凌伸出的胳膊拦住了。
林安长公主微蹙眉头，冷眼说道：“是我高估了叶妃在皇兄心中的份量，也低估了皇后的手段。即便风雪鸢长得再像叶妃，也不足以撼动皇兄对天象的忌讳。这么些年，皇后陪在皇兄身边，到底还是她了解皇兄。”
“啊！”魏参脸色一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奴才季光风给公主请安。”季光风跪地行礼，随后起身说道，“陛下口谕，雪鸢公主勤谨奉上，孝悌忠信，复于皇陵侍奉香火，以续福泽。”
“请雪鸢公主敬香。”
风雪鸢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声音也略带颤抖：“我想见林安姑母。”
风雪鸢苦笑一声，微微侧身点了点头。
“季公公，林安姑母在哪？”
“何人在此冒冒失失！若是冲撞到了长公主该当何罪！”冰凌定睛一看风雪鸢身上的那身白衣，立刻明白了风雪鸢的身份，微微一福，“给雪鸢公主请安。”
顺帝接过风雪鸢手中的香，轻轻摸了一下，厉声问道：“祭祀用的香是谁准备的，怎会被水浸湿了？”
再放，依然没点着。
“父皇！”风雪鸢将手中的香拿给顺帝看，“父皇，此香有被水浸过的痕迹，所以才无法点燃。”
风雪鸢看着冰凌身后紧闭的房门，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落了空，踉跄后退了几步，忍着眼中的泪水说：“既然如此，我便不叨扰姑母了。”
是啊，她与长公主并无什么交情，长公主何以会为了她向陛下开口带她回宫。
“有何深意？”
顺帝眉心皱成沟壑一般，心里虽然想带风雪鸢回宫补偿这些年缺失的骨肉亲情，可在天象和国事面前，他也只能选择放弃风雪鸢。
风雪鸢皱眉看着手中的香，突然发现那香前半截的颜色似乎比后半截要深一些。她轻轻捻了一下香的前段，微微湿润。
风调雨顺之时，当权者只当是自己励精图治的功劳，若遇到天灾地变，便只忙着求先人庇佑，求上天垂怜。
“愣着干嘛，再把香点燃。”
顺帝微微点头，风雪鸢又拿了新的香，谨慎地完成了仪式。
贺皇后却松了一口气，章嬷嬷活着，她总是心有不安，倒不如利用她最后一次，让风雪鸢在祭祀之礼上出错，又可借顺帝之手除去后患。贺皇后看着风雪鸢，暗自得意：无论你是否发现那香受潮都无所谓，祭礼出了差错，陛下心里总是会有疙瘩，这疙瘩还是得由你来解才是。
冰凌倒是沉得住气，不慌不忙地问：“公主找长公主有何事？”
众人依次上前敬香，轮到风雪鸢时，主持祭礼的司天台掌使魏参喊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
冰凌见风雪鸢走远了，进屋关上了房门，向林安长公主回禀道：“长公主，雪鸢公主回去了。只是奴婢愚钝，不明白长公主既然将那身白衣给雪鸢公主，让她引起陛下的怜惜，为何此刻又不帮雪鸢公主了呢？”
顺帝将手中的香递给黄公公，铁着脸问道：“章嬷嬷现下如何了？”
风雪鸢回到厢房，思来想去，心里总是不安。正当她出门想要去找顺帝时，新上任的掌事公公季光风带着顺帝的赏赐和口谕来到了厢房。
没点着。
黄公公俯身回道：“回陛下，章嬷嬷昨夜受刑晕过去几次，现下送回耳房了。”
“长公主吩咐了，若公主只是道谢，那心意她领了，面就不必见了。若公主还有别的什么事，长公主说了，她也无能为力。”
风雪鸢拖着脚步回到了通仙殿，刚才还庄严肃穆的大殿现下空无一人，只有一层层的牌位，和点点烛火。
《天命不祥？这公主我才不稀罕当（风雪满关山）》
通仙殿中几个宫女“扑通”跪地，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回陛下，这香是章嬷嬷亲自准备的，前些日子库房有些渗雨，许多香受了潮，是章嬷嬷挨个挑选了今日用的香。”
她一个人跪在祖宗的牌位前，眼前逐渐被泪水模糊。百姓皆言她是为了生母守灵祈福才一直生活在这里，可这里的牌位，何曾有过她的生母。葬于大火，死无全尸，皇陵怎容得下这样一具灵魂，爱得热烈，飞蛾扑火，死得绚烂。
风雪鸢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事情不妙。今日她本想着祭礼之后，便可跟随顺帝回宫，可如今祭礼在她这出了问题，恐怕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
魏参三言两语，就将刚才祭礼之事与风雪鸢扯上了关系：“陛下，尽管章嬷嬷办事不力致使混入受潮的香，可这香却不偏不倚让雪鸢公主拿到了，只怕是祖宗显灵，大有深意啊。”
话音未落，风 雪鸢就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刚进西院的大门，就被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冰凌拦了下来。
风雪鸢盯着眼前的牌位，眼神中渐渐恢复了光芒，心中的信念也愈发坚定。即便此时此刻被困在宫外，可不代表着这辈子都要被困在宫外。贺皇后她能阻拦得了一次，却无法次次都阻拦。
通仙殿院中的青铜鼎内缓缓升起缭绕烟雾，周围猪牛、五谷、美酒、瓜果一次在祭坛上摆开，鼓声震震，钟声回荡，司天台的祭司们身穿五彩华服，缓缓吟诵祭文。
第二日卯时，天色微亮，顺帝率众皇室宗亲来到了通仙殿。距离上一次顺帝亲临皇陵祭祀，已有十五年。
] 风雪鸢知道贸然前来求林安长公主在顺帝面前替她求情有些唐突，便只道：“昨日奶婆柴氏向林安姑母借了衣服，今日姑母又在祭礼上替我说了话，我想当面感谢姑母。”
当年对叶妃，也是一样的。再心爱的妃子，一旦和国运和天象扯上了关系，又算得了什么？
风雪鸢跪在最后一排，微微抬头，看着院外祭司们将贡品一一焚烧，心里感到一阵悲哀。
魏参答道：“陛下，臣昨夜观星，见北方七宿中原本该出现的壁水獝突然暗淡无光，一小星往南而下，隐约可见红光。陛下，壁水獝是獝兽的化身，喜水，喜夏。雪鸢公主替陛下在皇陵尽孝十五年勤勤恳恳，如今陛下刚向上天祈求降下甘霖，又骤然要带她回宫，祖宗灵前一时没有了侍奉之人，恐怕不妥。”
一番取舍过后，顺帝漠然说道：“那便传朕旨意，让鸢儿继续留在皇陵吧。只是这通仙殿的掌事朕得好好挑选个人，安排好鸢儿的日常起居。行了，你跪安吧。”
魏参对上了贺皇后眼神，心领神会。
风雪鸢寻声望去，只见那人面无笑颜，神色自若，嘴唇微抿，散发着一种怒不自威的气场，看年龄大约四十左右。虽然风雪鸢不认得那人，但根据年龄和所跪的位置来猜测，能在顺帝和贺皇后开口前就先发令的，只有林安长公主了。
祭礼结束后，顺帝单独召见了魏参。魏参这个副使的位置是贺皇后的兄长贺华亭举荐的，专门替贺家以天象为由私心自用。
“陛下，”贺皇后缓缓开口，“处理奴才事小，耽误了公主敬香才是大，不如先让鸢儿完成仪式吧。祭礼出了差错，一会儿让魏掌使看看该如何破解。”
殿内，顺帝取了三支香，用长明火点燃，跪在满殿牌位前，高声祈福：“皇天后土，恩德如山，南风先贤，深仁厚泽，万代千秋，鸿运永续。甘霖降，草木盛，畜牧旺，四海聚，天下平！以此歌咏，馨香祝祷，愿我南风，国泰民安！”
皇陵之外，是骨瘦嶙峋的灾民为了一口吃食跪地乞讨，皇陵之内，无数粮食鱼肉却化作一缕缕黑烟。
“这……”季光风寻思了片刻，“林安长公主住在西院，现下应该还未启程…”
“恭送公主。我们长公主还说了，这身衣服送给公主了，不必归还了。”
风雪鸢匆匆起身上前，小心翼翼接过宫女递来的香，在长明火上引燃，跪在软垫上，双手举香，与额相齐，躬身敬礼，叩首到地，稽留多时。
“公主，”冰凌面无表情，冷冷说道，“陛下的旨意无人敢违，长公主也不例外。更何况，长公主为何要为了公主趟这浑水？”
风雪鸢一愣，“姑母知道我要来？姑母既然知道我会来找她，那她为何不见我？”
风雪鸢不知所以，起身看向周围，只感觉空气瞬间冰冷凝固了下来，众人皆变了脸色，低声议论着。
风雪鸢打了一个寒颤，她想着能把章嬷嬷把这些年做的脏事都抖出来，再受些皮肉之苦，也就足够报当年驱逐之仇，给贺皇后一个警醒了。按照往日来看，章嬷嬷绝不会亲自动手准备这些东西，若是贺皇后安排的，那她当真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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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风雪鸢怔怔地望着顺帝，希望顺帝能替她说话，可顺帝一向对不吉利的事忌讳得很，只叹了一口气，示意黄公公请风雪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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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鸢喘着粗气，飞快地想着该如何扭转局面，顺帝既然已经下了旨，若是她再执意面圣公然抗旨，只会适得其反。情急之下，她想起了林安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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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鸢按照她这位姑母的指令，再次将香放在长明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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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长公主微蹙眉头，冷眼说道：“是我高估了叶妃在皇兄心中的份量，也低估了皇后的手段。即便风雪鸢长得再像叶妃，也不足以撼动皇兄对天象的忌讳。这么些年，皇后陪在皇兄身边，到底还是她了解皇兄。”
“啊！”魏参脸色一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奴才季光风给公主请安。”季光风跪地行礼，随后起身说道，“陛下口谕，雪鸢公主勤谨奉上，孝悌忠信，复于皇陵侍奉香火，以续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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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鸢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声音也略带颤抖：“我想见林安姑母。”
风雪鸢苦笑一声，微微侧身点了点头。
“季公公，林安姑母在哪？”
“何人在此冒冒失失！若是冲撞到了长公主该当何罪！”冰凌定睛一看风雪鸢身上的那身白衣，立刻明白了风雪鸢的身份，微微一福，“给雪鸢公主请安。”
顺帝接过风雪鸢手中的香，轻轻摸了一下，厉声问道：“祭祀用的香是谁准备的，怎会被水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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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风雪鸢将手中的香拿给顺帝看，“父皇，此香有被水浸过的痕迹，所以才无法点燃。”
风雪鸢看着冰凌身后紧闭的房门，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落了空，踉跄后退了几步，忍着眼中的泪水说：“既然如此，我便不叨扰姑母了。”
是啊，她与长公主并无什么交情，长公主何以会为了她向陛下开口带她回宫。
“有何深意？”
顺帝眉心皱成沟壑一般，心里虽然想带风雪鸢回宫补偿这些年缺失的骨肉亲情，可在天象和国事面前，他也只能选择放弃风雪鸢。
风雪鸢皱眉看着手中的香，突然发现那香前半截的颜色似乎比后半截要深一些。她轻轻捻了一下香的前段，微微湿润。
风调雨顺之时，当权者只当是自己励精图治的功劳，若遇到天灾地变，便只忙着求先人庇佑，求上天垂怜。
“愣着干嘛，再把香点燃。”
顺帝微微点头，风雪鸢又拿了新的香，谨慎地完成了仪式。
贺皇后却松了一口气，章嬷嬷活着，她总是心有不安，倒不如利用她最后一次，让风雪鸢在祭祀之礼上出错，又可借顺帝之手除去后患。贺皇后看着风雪鸢，暗自得意：无论你是否发现那香受潮都无所谓，祭礼出了差错，陛下心里总是会有疙瘩，这疙瘩还是得由你来解才是。
冰凌倒是沉得住气，不慌不忙地问：“公主找长公主有何事？”
众人依次上前敬香，轮到风雪鸢时，主持祭礼的司天台掌使魏参喊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
冰凌见风雪鸢走远了，进屋关上了房门，向林安长公主回禀道：“长公主，雪鸢公主回去了。只是奴婢愚钝，不明白长公主既然将那身白衣给雪鸢公主，让她引起陛下的怜惜，为何此刻又不帮雪鸢公主了呢？”
顺帝将手中的香递给黄公公，铁着脸问道：“章嬷嬷现下如何了？”
风雪鸢回到厢房，思来想去，心里总是不安。正当她出门想要去找顺帝时，新上任的掌事公公季光风带着顺帝的赏赐和口谕来到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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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公俯身回道：“回陛下，章嬷嬷昨夜受刑晕过去几次，现下送回耳房了。”
“长公主吩咐了，若公主只是道谢，那心意她领了，面就不必见了。若公主还有别的什么事，长公主说了，她也无能为力。”
风雪鸢拖着脚步回到了通仙殿，刚才还庄严肃穆的大殿现下空无一人，只有一层层的牌位，和点点烛火。
《天命不祥？这公主我才不稀罕当（风雪满关山）》
通仙殿中几个宫女“扑通”跪地，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回陛下，这香是章嬷嬷亲自准备的，前些日子库房有些渗雨，许多香受了潮，是章嬷嬷挨个挑选了今日用的香。”
她一个人跪在祖宗的牌位前，眼前逐渐被泪水模糊。百姓皆言她是为了生母守灵祈福才一直生活在这里，可这里的牌位，何曾有过她的生母。葬于大火，死无全尸，皇陵怎容得下这样一具灵魂，爱得热烈，飞蛾扑火，死得绚烂。
风雪鸢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事情不妙。今日她本想着祭礼之后，便可跟随顺帝回宫，可如今祭礼在她这出了问题，恐怕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
魏参三言两语，就将刚才祭礼之事与风雪鸢扯上了关系：“陛下，尽管章嬷嬷办事不力致使混入受潮的香，可这香却不偏不倚让雪鸢公主拿到了，只怕是祖宗显灵，大有深意啊。”
话音未落，风 雪鸢就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刚进西院的大门，就被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冰凌拦了下来。
风雪鸢盯着眼前的牌位，眼神中渐渐恢复了光芒，心中的信念也愈发坚定。即便此时此刻被困在宫外，可不代表着这辈子都要被困在宫外。贺皇后她能阻拦得了一次，却无法次次都阻拦。
通仙殿院中的青铜鼎内缓缓升起缭绕烟雾，周围猪牛、五谷、美酒、瓜果一次在祭坛上摆开，鼓声震震，钟声回荡，司天台的祭司们身穿五彩华服，缓缓吟诵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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