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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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帝满眼的心疼与自责，不禁落了几滴泪：“那章嬷嬷受不住刑，已经都招了。这些年，你和奶婆一直住在半山腰的破屋中， 父皇却都不知道……父皇已经下令处死了章嬷嬷，还有那个知情不报的梁嬷嬷，也一并处死。鸢儿，你刚才何苦瞒着父皇啊？”
风雪鸢的身子微微一颤，“父皇……”这迟来的父爱已经迟了十五年，她早已不再渴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情，她只觉虚伪。
曲蓼严看着曲萧和，满肚子恨铁不成钢，冷面说道：“既然公主开口了，那老夫饶过他就是了。时辰不早了，让曲萧和送您回通仙殿吧。”
曲蓼严呷了一口茶，感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救命之恩我不可不报。”说着，曲蓼严拿出一块带有“曲”字的玉佩放到桌上，推到了风雪鸢面前，“微臣知道林伯一直在东三里庄上照顾公主，可他毕竟是江湖人士，而公主出身皇家，近日又因着施粥一事引得宫中忌惮。公主若有任何需要微臣帮忙的地方，尽管拿着这玉佩到西四街忠勇巷的曲府，守门的小厮见了这玉佩便会明白。若我恰好不在府中，管家见了这玉佩也会尽一切所能帮助公主的。”
“朕时常会梦到她，”顺帝回忆起和叶南星相处的时光，她总是那么的明朗欢快，自由自在的。”
风雪鸢轻声问道：“您还会时常想起她吗？”
贺皇后沉着脸，不禁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狠狠陷入手心。
贺皇后抬头望向天边冰冷的残月，冷笑一声：“明日祭祀大典，本宫自然能让祖宗将她留在这荒山野岭。”
顺帝扶起风雪鸢，连声叹道：“好孩子，你受苦了。你可怪父皇？”
曲萧和猜测道：“那父亲选择了第二个？”
“那父亲为何不答应叶堂主？”
“娘娘，刚才黄公公派人来说，陛下已决定明日带雪鸢公主回宫。”
“对了公主，”曲蓼严又提醒道：“我既已拒绝了百草堂的要求，那便不该与公主再有什么牵连。这玉佩的事，还请公主不要告诉林伯。”
《天命不祥？这公主我才不稀罕当（风雪满关山）》
风雪鸢把头转向一旁的曲萧和，微微一抬下巴，“你得答应我，别再罚他跪在外面了。今日的事，也不能全怪他。”
“噗—”风雪鸢忍不住逗起了曲萧和，“我以为‘玉面阎罗’小曲将军有多大能耐呢，自己既然哭得出，还怕别人说吗？”
风雪鸢像哄一只嘤嘤的小奶狗一般，：“不说不说，小曲将军的面子最重要。再说了，我就是想说也得有人愿听啊。”风雪鸢从腰间掏出那瓶药粉，交到曲萧和手上，“这药是我自己配的，不会留疤。你这白嫩的脸颊若是因我摔马而留下道疤，那我岂不是断了泰康城所有官宦人家适龄女郎们的春梦了？”
风雪鸢跪地说道：“儿臣刚才欺瞒父皇，还请父皇降罪。”眼下章嬷嬷已经吐了实话，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索性就和盘托出，“是那章嬷嬷以柴婆的名声威胁儿臣，儿臣迫不得已才向父皇撒了谎。”
曲蓼严饱经风霜的皱纹缓缓舒展，陷入了回忆：“当年南风与大齐交战，贺家蒙蔽圣听延误军需，致使阳庭之战我军连连失利惨遭包围，是林伯一个人将我从尸堆里扒了出来背上了阳庭山，叶堂主拿出百草堂珍藏的救命草药，微臣这才捡回一条命。”曲蓼严话锋一转，“当年我想报答他们，可叶堂主却提出了两个选择。”
风雪鸢暗自苦笑一声，感到一阵失落，她不该对顺帝抱有幻想，幻想他能和自己坦言当年之事。
风雪鸢背着双手，踮着脚，凑到曲萧和面前，盯着他疑惑地问道：“今晚……什么事？你哭鼻子的事吗？”
通仙殿东院中，贺皇后看着风雪霁熟睡了，才悄悄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彩玉急匆匆赶来，悄声说道：“娘娘，章嬷嬷受不住刑，已经招了。她知道还有家人要养活，没有供出娘娘。梁嬷嬷那奴婢也已经安排妥当了，她已咬死娘娘您毫不知情，娘娘安心即可。只是陛下那边，娘娘您还得费些心把戏做全。”
风雪鸢俏皮一笑，消失在了通仙殿重重院落之中。
直到巡逻的侍卫经过，他才回过神来，收起笑容板起脸，匆匆把手背在身后，佯装经过。
风雪鸢微微颔首，出了大帐。一路上，二人沉默无言，唯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三两虫鸣鸟叫。
“第二个选择就是，如果拒绝了第一个，那么以后我与百草堂便形同陌路，救命之恩也不必再提。”
曲萧和微蹙眉头，百草堂如何能让人背叛母国为他们提供情报讯息，于是他又急着问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眼前的这张脸与当年的叶妃简直太像了，只不过更多了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英气，顺帝不禁感慨：“你跟你母妃长得很像，儿女都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许说！”曲萧和像一只受伤的小狗，胡乱地抓挠却毫无反抗之力。
直到走到通仙殿正门前，曲萧和才支支吾吾开口：“多谢你替我包扎上药，只是今晚……的事，你不许跟任何人说起。”
而风雪鸢刚回到厢房，顺帝身边的黄公公就来传了口谕，说顺帝传召。风雪鸢料着是那章嬷嬷受不住刑，吐了实话，便跟着黄公公去了。
曲萧和嘴角勾起一摸微笑，心里涌起阵阵暖流，他抬眼望向风雪鸢消失的转角处，巴巴地望了好久。
果不其然，一见到顺帝，还未行礼，顺帝就迎上来握住了风雪鸢的双手。
他七岁便入了军营，在曲蓼严严厉的打骂与管束下，成长为一个出生入死的少年将军。他曾受过无数的伤，可今晚却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痛不痛，会不会留疤。
风雪鸢却莞尔一笑，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牛乳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可您不仅没有戳穿，还杀了那黄骠马，是否是因为林伯的缘故？还有上元节那日在北城门，您不顾军令如山打开城门，也是看在林伯的面子上吧？”
曲萧和心里一紧，担忧地看向风雪鸢，生怕曲蓼严发现他们在陛下面前撒谎。
“好，真是个好孩子。”顺帝疼惜地看着风雪鸢，说道，“明日祭祀大典过后，便随父皇回宫居住吧。”
“什么选择？”风雪鸢和曲萧和直直盯着曲蓼严，好奇地问道。
一直沉默的风雪鸢突然开了口：“不，曲将军，道不同，但谋却相同，咱们所希望的，不都是天下安定吗？”风雪鸢拿起玉佩，好生地揣进怀中：“多谢曲将军，他日若有需要鸢儿的地方，鸢儿也绝不推辞。”
风雪鸢若有所思，抿着嘴没有说话，倒是曲萧和忍不住问：“阿耶，百草堂不是个江湖组织吗，从不参与朝廷之争，他们为何还需要你来当他们的眼线打听南风的事情？”
风雪鸢眼睛一亮，心里按捺不住地激动起来，屈膝向顺帝行礼道：“是，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哦？何事？”
“咱们生在南风，长在南风，守卫的是南风的国土，南风的百姓。我是南风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你是曲家和青阳萧家的孩子，你的舅母是南风长公主，外祖母是孝肃文太后的亲妹妹。可百草堂卡在南风和大齐中间，不属于任何一方，若是将来两国有战，他们站在哪一方还未可知啊……”
果然，皇家之中，真相是最不重要的。
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顺帝不忍心实话实说，说他不是真心想起她的母亲，只是梦境缠身，忘不掉而已。
风雪鸢拍了拍怀中的玉佩，弯着眉眼说：“放心吧曲将军，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若是我想报答他们，就加入百草堂，成为他们在南风的眼线。”
风雪鸢心里自然是怪的，可嘴上却说：“儿臣不敢，这些年儿臣虽然时时想念父皇，但却明白儿臣在皇陵守着祖宗，是替父皇尽孝，所以儿臣日日洒扫供奉，从不敢怠慢。”
听到顺帝提起自己的母妃，风雪鸢突然想试探一下顺帝是否知道当年的实情，便问道：“父皇，母妃……是怎么去世的？”
顺帝微微一怔，随后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可眼睛却躲躲闪闪避开了风雪鸢的目光，“那是一个正月十六，百姓为着前日的雪灾放孔明灯祈福，没想到灯落到她的宫中，引起了大火。你母妃在火中诞下了你，自己却……”
曲蓼严一改刚才的愠色，轻叹一口气，苦笑着说：“那黄骠马虽然是个公马，性情急躁，但也是调教良熟的战马，并非只认曲萧和一人。陛下不知，并不代表微臣不知。若雪霁公主真的骑的是那匹黄骠马，绝不会无缘无故被甩下来的。若说如此认主的马儿，马厩里大概只有那匹白色的夏月匈奴马了。”
曲萧和眉眼低垂，紧紧咬着嘴唇，委屈巴巴地说：“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许说。”
但没有关系，待明日回宫后，她会慢慢将当年之事全部查清，还她母妃一个公道。
曲萧和摩挲着那药瓶，药瓶上还有风雪鸢身上的温度和气味。他又低头看向左手上包扎的手帕，那是一块淡蓝色方巾，一角上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鸢”字。
曲蓼严解释道：“百草堂虽然只是个江湖帮派，依据山险富可敌国，但干的却是兼济天下百姓的事，不仅南风，还有大齐，各郡府都有他们的人。”
“这个本宫知道，”贺皇后沉着脸，不禁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狠狠陷入手心“只是没想到这个病病歪歪的风雪鸢，还真有些真本事。三言两语就挑唆陛下处置了章嬷嬷，只怕日后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 顺帝满眼的心疼与自责，不禁落了几滴泪：“那章嬷嬷受不住刑，已经都招了。这些年，你和奶婆一直住在半山腰的破屋中， 父皇却都不知道……父皇已经下令处死了章嬷嬷，还有那个知情不报的梁嬷嬷，也一并处死。鸢儿，你刚才何苦瞒着父皇啊？”
风雪鸢的身子微微一颤，“父皇……”这迟来的父爱已经迟了十五年，她早已不再渴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情，她只觉虚伪。
曲蓼严看着曲萧和，满肚子恨铁不成钢，冷面说道：“既然公主开口了，那老夫饶过他就是了。时辰不早了，让曲萧和送您回通仙殿吧。”
曲蓼严呷了一口茶，感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救命之恩我不可不报。”说着，曲蓼严拿出一块带有“曲”字的玉佩放到桌上，推到了风雪鸢面前，“微臣知道林伯一直在东三里庄上照顾公主，可他毕竟是江湖人士，而公主出身皇家，近日又因着施粥一事引得宫中忌惮。公主若有任何需要微臣帮忙的地方，尽管拿着这玉佩到西四街忠勇巷的曲府，守门的小厮见了这玉佩便会明白。若我恰好不在府中，管家见了这玉佩也会尽一切所能帮助公主的。”
“朕时常会梦到她，”顺帝回忆起和叶南星相处的时光，她总是那么的明朗欢快，自由自在的。”
风雪鸢轻声问道：“您还会时常想起她吗？”
贺皇后沉着脸，不禁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狠狠陷入手心。
贺皇后抬头望向天边冰冷的残月，冷笑一声：“明日祭祀大典，本宫自然能让祖宗将她留在这荒山野岭。”
顺帝扶起风雪鸢，连声叹道：“好孩子，你受苦了。你可怪父皇？”
曲萧和猜测道：“那父亲选择了第二个？”
“那父亲为何不答应叶堂主？”
“娘娘，刚才黄公公派人来说，陛下已决定明日带雪鸢公主回宫。”
“对了公主，”曲蓼严又提醒道：“我既已拒绝了百草堂的要求，那便不该与公主再有什么牵连。这玉佩的事，还请公主不要告诉林伯。”
《天命不祥？这公主我才不稀罕当（风雪满关山）》
风雪鸢把头转向一旁的曲萧和，微微一抬下巴，“你得答应我，别再罚他跪在外面了。今日的事，也不能全怪他。”
“噗—”风雪鸢忍不住逗起了曲萧和，“我以为‘玉面阎罗’小曲将军有多大能耐呢，自己既然哭得出，还怕别人说吗？”
风雪鸢像哄一只嘤嘤的小奶狗一般，：“不说不说，小曲将军的面子最重要。再说了，我就是想说也得有人愿听啊。”风雪鸢从腰间掏出那瓶药粉，交到曲萧和手上，“这药是我自己配的，不会留疤。你这白嫩的脸颊若是因我摔马而留下道疤，那我岂不是断了泰康城所有官宦人家适龄女郎们的春梦了？”
风雪鸢跪地说道：“儿臣刚才欺瞒父皇，还请父皇降罪。”眼下章嬷嬷已经吐了实话，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索性就和盘托出，“是那章嬷嬷以柴婆的名声威胁儿臣，儿臣迫不得已才向父皇撒了谎。”
曲蓼严饱经风霜的皱纹缓缓舒展，陷入了回忆：“当年南风与大齐交战，贺家蒙蔽圣听延误军需，致使阳庭之战我军连连失利惨遭包围，是林伯一个人将我从尸堆里扒了出来背上了阳庭山，叶堂主拿出百草堂珍藏的救命草药，微臣这才捡回一条命。”曲蓼严话锋一转，“当年我想报答他们，可叶堂主却提出了两个选择。”
风雪鸢暗自苦笑一声，感到一阵失落，她不该对顺帝抱有幻想，幻想他能和自己坦言当年之事。
风雪鸢背着双手，踮着脚，凑到曲萧和面前，盯着他疑惑地问道：“今晚……什么事？你哭鼻子的事吗？”
通仙殿东院中，贺皇后看着风雪霁熟睡了，才悄悄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彩玉急匆匆赶来，悄声说道：“娘娘，章嬷嬷受不住刑，已经招了。她知道还有家人要养活，没有供出娘娘。梁嬷嬷那奴婢也已经安排妥当了，她已咬死娘娘您毫不知情，娘娘安心即可。只是陛下那边，娘娘您还得费些心把戏做全。”
风雪鸢俏皮一笑，消失在了通仙殿重重院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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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鸢微微颔首，出了大帐。一路上，二人沉默无言，唯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三两虫鸣鸟叫。
“第二个选择就是，如果拒绝了第一个，那么以后我与百草堂便形同陌路，救命之恩也不必再提。”
曲萧和微蹙眉头，百草堂如何能让人背叛母国为他们提供情报讯息，于是他又急着问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眼前的这张脸与当年的叶妃简直太像了，只不过更多了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英气，顺帝不禁感慨：“你跟你母妃长得很像，儿女都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许说！”曲萧和像一只受伤的小狗，胡乱地抓挠却毫无反抗之力。
直到走到通仙殿正门前，曲萧和才支支吾吾开口：“多谢你替我包扎上药，只是今晚……的事，你不许跟任何人说起。”
而风雪鸢刚回到厢房，顺帝身边的黄公公就来传了口谕，说顺帝传召。风雪鸢料着是那章嬷嬷受不住刑，吐了实话，便跟着黄公公去了。
曲萧和嘴角勾起一摸微笑，心里涌起阵阵暖流，他抬眼望向风雪鸢消失的转角处，巴巴地望了好久。
果不其然，一见到顺帝，还未行礼，顺帝就迎上来握住了风雪鸢的双手。
他七岁便入了军营，在曲蓼严严厉的打骂与管束下，成长为一个出生入死的少年将军。他曾受过无数的伤，可今晚却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痛不痛，会不会留疤。
风雪鸢却莞尔一笑，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牛乳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可您不仅没有戳穿，还杀了那黄骠马，是否是因为林伯的缘故？还有上元节那日在北城门，您不顾军令如山打开城门，也是看在林伯的面子上吧？”
曲萧和心里一紧，担忧地看向风雪鸢，生怕曲蓼严发现他们在陛下面前撒谎。
“好，真是个好孩子。”顺帝疼惜地看着风雪鸢，说道，“明日祭祀大典过后，便随父皇回宫居住吧。”
“什么选择？”风雪鸢和曲萧和直直盯着曲蓼严，好奇地问道。
一直沉默的风雪鸢突然开了口：“不，曲将军，道不同，但谋却相同，咱们所希望的，不都是天下安定吗？”风雪鸢拿起玉佩，好生地揣进怀中：“多谢曲将军，他日若有需要鸢儿的地方，鸢儿也绝不推辞。”
风雪鸢若有所思，抿着嘴没有说话，倒是曲萧和忍不住问：“阿耶，百草堂不是个江湖组织吗，从不参与朝廷之争，他们为何还需要你来当他们的眼线打听南风的事情？”
风雪鸢眼睛一亮，心里按捺不住地激动起来，屈膝向顺帝行礼道：“是，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哦？何事？”
“咱们生在南风，长在南风，守卫的是南风的国土，南风的百姓。我是南风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你是曲家和青阳萧家的孩子，你的舅母是南风长公主，外祖母是孝肃文太后的亲妹妹。可百草堂卡在南风和大齐中间，不属于任何一方，若是将来两国有战，他们站在哪一方还未可知啊……”
果然，皇家之中，真相是最不重要的。
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顺帝不忍心实话实说，说他不是真心想起她的母亲，只是梦境缠身，忘不掉而已。
风雪鸢拍了拍怀中的玉佩，弯着眉眼说：“放心吧曲将军，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若是我想报答他们，就加入百草堂，成为他们在南风的眼线。”
风雪鸢心里自然是怪的，可嘴上却说：“儿臣不敢，这些年儿臣虽然时时想念父皇，但却明白儿臣在皇陵守着祖宗，是替父皇尽孝，所以儿臣日日洒扫供奉，从不敢怠慢。”
听到顺帝提起自己的母妃，风雪鸢突然想试探一下顺帝是否知道当年的实情，便问道：“父皇，母妃……是怎么去世的？”
顺帝微微一怔，随后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可眼睛却躲躲闪闪避开了风雪鸢的目光，“那是一个正月十六，百姓为着前日的雪灾放孔明灯祈福，没想到灯落到她的宫中，引起了大火。你母妃在火中诞下了你，自己却……”
曲蓼严一改刚才的愠色，轻叹一口气，苦笑着说：“那黄骠马虽然是个公马，性情急躁，但也是调教良熟的战马，并非只认曲萧和一人。陛下不知，并不代表微臣不知。若雪霁公主真的骑的是那匹黄骠马，绝不会无缘无故被甩下来的。若说如此认主的马儿，马厩里大概只有那匹白色的夏月匈奴马了。”
曲萧和眉眼低垂，紧紧咬着嘴唇，委屈巴巴地说：“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许说。”
但没有关系，待明日回宫后，她会慢慢将当年之事全部查清，还她母妃一个公道。
曲萧和摩挲着那药瓶，药瓶上还有风雪鸢身上的温度和气味。他又低头看向左手上包扎的手帕，那是一块淡蓝色方巾，一角上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鸢”字。
曲蓼严解释道：“百草堂虽然只是个江湖帮派，依据山险富可敌国，但干的却是兼济天下百姓的事，不仅南风，还有大齐，各郡府都有他们的人。”
“这个本宫知道，”贺皇后沉着脸，不禁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狠狠陷入手心“只是没想到这个病病歪歪的风雪鸢，还真有些真本事。三言两语就挑唆陛下处置了章嬷嬷，只怕日后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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