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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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蓼严给风雪鸢倒了一杯牛乳茶，问道：“微臣心中有一疑问，还请公主解惑。”
风雪霁抬头看了一眼风雪鸢，没有将她的雪球供出来，只小声地说道：“是，霁儿知道了。”
曲萧和脸上露出一个羞愧的讪笑，随后眉头一挑问道：“可我记得……叶妃娘娘的忌辰，是正月十六啊？”
风雪鸢脸上一阵温热湿润，她缓缓松开曲萧和，抬头看去，曲萧和紧紧咬着嘴唇，努力睁着眼睛让自己目睹着全过程，眼眸里映着跳跃的火把与流淌的鲜血。
风雪鸢心里亦有些疑问想要寻个答案，便点头应道：“曲将军带路。”
可风雪鸢却皱起眉头，更加不悦了，不禁提高嗓门：“那日我粗布麻衣，是个平头百姓，你便目空一切，正眼也不瞧一下，如今知道我是公主，便如此低声下气。看来人人称赞的少年将军‘玉面阎罗’，也不过是个见人下菜碟的势力小人！”
“啊你的黄骠马！”风雪鸢示意曲萧和往西边看去。那马的四个蹄子被牢牢地绑在了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上，被七八个侍卫抬了过来。为了防止它嘶鸣，它的嘴巴也被绳子缠了个结结实实。
风雪鸢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的雪球可算保住了，只是不知道那黄骠马会有何下场。
他是不忍心亲眼看着黄骠马被割掉头颅的，可若是不看，便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曲萧和低头苦笑一声，“不就是因为上元节那日，我未放你出城吗？”
风雪鸢本想问那黄骠马如何处置了，可见曲萧和如此梨花带雨，她竟自责地说不出话来。良久，风雪鸢从袖口里掏出一块方巾和一个小瓶，将小瓶里的药粉倒在了方巾上，欲抬手给曲萧和脸上的伤上药。
曲萧和身子往后一躲，从嗓子挤出沙哑的声音：“公…公主，这不合礼数。微臣的这点小伤，不敢劳烦公主玉手。”
顺帝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对风雪霁说：“霁儿，你才刚学骑马，怎能骑这性情猛烈的黄骠马？”
只听曲蓼严一声令下：“来人！把这逆子和这马，都带回大营！”
只见曲蓼严又一挥手，领队的人从腰间抽出刀，一道寒光劈下，那马的喉管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如残阳一般，染红深蓝的夜。
正当顺帝不置可否时，医婆匆匆赶来了，一番查看之后，将风雪霁用轿子抬回了营帐。
众人将目光投向风雪鸢，她正想该着如何将自己摘干净，三丈之外的曲萧和捂着胸口忍着疼痛先开了口：“是臣深夜遛马，遇到了嫡公主，这才带嫡公主骑马的。望陛下恕罪！”
曲萧和抬头看着侍卫们一刀一刀将那黄骠马的马头割下来，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吧嗒吧嗒，一滴一滴地落在风雪鸢的脸颊上。
“虽说是霁儿一时兴起，但守院的侍卫、巡逻的禁军，这么久都没发觉霁儿的行踪，实属失职！曲蓼严，你看着处理吧。”顺帝留下一句话，和贺皇后一起随着风雪霁回了东院。
不等他说完，风雪鸢就不容拒绝地拽着他的袖口将他的左手拉了回来，“可你如今不在战场，这伤疤也不是你的功勋。即便你是儿郎，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该好生养着才是。”
曲萧和抬手细细看着那蝴蝶结，有些无奈，又有些新奇，怔怔说道：“军中的医官，从来不这样包扎……”
曲萧和低声应道：“是，公主教训的是。”
风雪鸢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消失，严肃地说：“这是宫中的秘事，你只当不知道。对外也只说我是正月十六出生的，明白吗？”
风雪霁担心顺帝责罚曲萧和，忙从贺皇后怀里挣脱开跪在顺帝面前求道：“父皇，不怪小曲将军，是我想出来走走，遇上了小曲将军，执意让他带我骑马的，请父皇勿要责罚于他。”
风雪鸢虽然长在皇陵，跟着林伯打过猎，赛过马，可从未见过如此画面，一时被吓住了不敢妄动。
曲萧和将那马头挂在了帐外，随着风雪鸢和曲蓼严进了大帐。
“臣曲蓼严见过公主殿下。”
风雪鸢抬头对上了曲萧和哭得通红的双眼，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她本以为那日高高在上冷面无情的少年将军，即便闯了祸受了罚，也应该是脖子一横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硬汉，可眼前这个偷偷啜泣抹泪的小可怜，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阵清风吹来，曲萧和闻到了风雪鸢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儿，清苦而又深厚，仿佛有一种天然的治愈能力，带走了曲萧和犯错的自责。
她索性起身穿了外衣，出了厢房，往通仙殿外禁军驻扎的营地走去。
随后，曲蓼严将手里的马头递给曲萧和，“我知道这马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这马头，你带回去留作纪念吧。”曲蓼严转向风雪鸢，语气舒缓了下来，“公主，可否到帐中说话？”
风雪鸢捧起曲萧和的左手，将药粉轻轻敷到他的手心上，那新鲜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珠，碰上这药粉后如针扎一般，曲萧和微微颤了一下，风雪鸢便轻轻吹着，一边又将那药粉轻轻推开。随后她用那方巾缠住，在手背那系了一个蝴蝶结。
风雪鸢反问道：“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害你摔马吗？”
曲蓼严发觉帐后有人，握着鬃毛将那马头提起走了过来。
曲萧和慌乱中抽回了左手，藏在身后，“刚才阿耶踹我的时候，摔倒在地上磨的。过两日就好了，这点伤跟在战场上受的伤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果然是你。”曲萧和缓缓说道，语气里只有得到答案的释然，没有一丝的怨怼，“你其实也并未做什么，说到底还是我骑术不精。”
“不是的！”曲萧和连忙否认，解释道：“那日你说你要出城给阿娘上坟，可我见你那日穿得光鲜，以为…以为你是个满口扯谎的骗子而已……”
“你的手怎么了？”风雪鸢低眉一瞥，轻轻拉起曲萧和的左手，那左手手掌心整个被砂石磨出了血印。
待那划痕上的血迹完全被白色的药粉覆盖，风雪鸢才松开了手，“本就是我害你摔的马，你受了伤我自然我能不管。”
曲蓼严无奈地看向曲萧和，脸上愠色不减：“那是他自己犯了错误，必须承受的。深夜带公主外出骑马，陛下没追究他的过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风雪鸢慢慢走上前，在曲萧和身边蹲了下来。
身后曲萧和软绵无力的声音传来：“阿耶一向铁面无情，今日他们当值不力，没能发现嫡公主擅自出院，难逃其咎。”
曲萧和只穿着贴身的素衣，独自跪在那大帐前，时不时地抬起袖口擦拭着眼角。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曲萧和猛吸了一下鼻子，挺直了身板。
“哦？”风雪鸢舔了舔嘴唇上牛乳茶的白沫，看着眼前慈眉善目却不失威严的老曲将军说，“本公主心中也有一疑问想请将军解惑，那将军先问吧。”
《天命不祥？这公主我才不稀罕当（风雪满关山）》
“公…公主。”曲萧和没想到来的人是风雪鸢，声音低落而又卑微，满肚子的委屈全都打碎了咽回肚里，虽逞着强极力表现地平静，但与那日在北城门口骑着高头大马巡街的样子，已然是天壤之别。
风雪鸢不敢去看那马头，侧着身子说道：“曲将军请起。这马……一定要处死吗？父皇刚才并未下令如何处置啊。”
曲蓼严见状，惶恐地说道：“臣教子无方，致使嫡公主落马受惊，请陛下责罚。”
曲萧和懵懂地点了点头，右手不自觉地揉着左手手心。
风雪鸢看着曲萧和被押解着带走的背影，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虽说这事怨不得她，但她也不愿看到有人受伤有人受罚，更何况，那黄骠马是无辜的。
一阵西北风吹来，营帐外的火把随风摇曳，蹦出粒粒火星。风雪鸢缩了缩脖子，穿过一顶顶营帐，终于找到了曲蓼严所在的大帐。
风雪鸢眼前一亮，她没想到曲萧和知道那日在北城门的人就是自己。但她还是撅起嘴巴，摇了摇头：“也是，也不是。我知道你守着军令，不能开城门，我不怪你。我只是气不过你那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态度。”
这 时，大帐后面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风雪鸢起身猫着步子偷偷绕过营帐去看，只见曲蓼严背对着营帐，威严地站在一众禁军面前，前面的十几个侍卫脱光了上衣跪在地上。
“噗—”风雪鸢无奈地笑了出来，“我阿娘的忌日，亦是我的生日，那日更是我及笄之日，我穿身新衣服碍着你了？”
他刚才偷偷抹泪，自然不是因为害风雪霁落马而受罚，而是他知道自己心爱的黄骠马，今夜难逃一死。不过他的心里尚有一丝庆幸，他没有连累风雪鸢的雪球。
风雪鸢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捂着眼睛转过身去，却正正好好扑在了身后曲萧和的怀里，害怕地抱住了他。
周围的侍卫渐渐散去，风雪鸢独自回到了厢房。周围已恢复了宁静，可风雪鸢却总感觉耳边一直有纷乱嘈杂的声音，扰得她翻来覆去不得安眠。
风雪鸢冷眼看着嘴硬赌气的曲萧和，没有理会他的话，左手一把按住曲萧和的后脑勺让他躲无可躲，右手拿着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他右脸颊的那道划痕。
曲蓼严手一挥，后面一排人拿着军中行刑的军棍，一棍一棍，实实地打在前一排人的背上。十几棍过后，地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可那受刑的人中竟无一人呻吟求饶，咬着嘴唇也要将这五十军棍承受下来。
] 曲蓼严给风雪鸢倒了一杯牛乳茶，问道：“微臣心中有一疑问，还请公主解惑。”
风雪霁抬头看了一眼风雪鸢，没有将她的雪球供出来，只小声地说道：“是，霁儿知道了。”
曲萧和脸上露出一个羞愧的讪笑，随后眉头一挑问道：“可我记得……叶妃娘娘的忌辰，是正月十六啊？”
风雪鸢脸上一阵温热湿润，她缓缓松开曲萧和，抬头看去，曲萧和紧紧咬着嘴唇，努力睁着眼睛让自己目睹着全过程，眼眸里映着跳跃的火把与流淌的鲜血。
风雪鸢心里亦有些疑问想要寻个答案，便点头应道：“曲将军带路。”
可风雪鸢却皱起眉头，更加不悦了，不禁提高嗓门：“那日我粗布麻衣，是个平头百姓，你便目空一切，正眼也不瞧一下，如今知道我是公主，便如此低声下气。看来人人称赞的少年将军‘玉面阎罗’，也不过是个见人下菜碟的势力小人！”
“啊你的黄骠马！”风雪鸢示意曲萧和往西边看去。那马的四个蹄子被牢牢地绑在了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上，被七八个侍卫抬了过来。为了防止它嘶鸣，它的嘴巴也被绳子缠了个结结实实。
风雪鸢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的雪球可算保住了，只是不知道那黄骠马会有何下场。
他是不忍心亲眼看着黄骠马被割掉头颅的，可若是不看，便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曲萧和低头苦笑一声，“不就是因为上元节那日，我未放你出城吗？”
风雪鸢本想问那黄骠马如何处置了，可见曲萧和如此梨花带雨，她竟自责地说不出话来。良久，风雪鸢从袖口里掏出一块方巾和一个小瓶，将小瓶里的药粉倒在了方巾上，欲抬手给曲萧和脸上的伤上药。
曲萧和身子往后一躲，从嗓子挤出沙哑的声音：“公…公主，这不合礼数。微臣的这点小伤，不敢劳烦公主玉手。”
顺帝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对风雪霁说：“霁儿，你才刚学骑马，怎能骑这性情猛烈的黄骠马？”
只听曲蓼严一声令下：“来人！把这逆子和这马，都带回大营！”
只见曲蓼严又一挥手，领队的人从腰间抽出刀，一道寒光劈下，那马的喉管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如残阳一般，染红深蓝的夜。
正当顺帝不置可否时，医婆匆匆赶来了，一番查看之后，将风雪霁用轿子抬回了营帐。
众人将目光投向风雪鸢，她正想该着如何将自己摘干净，三丈之外的曲萧和捂着胸口忍着疼痛先开了口：“是臣深夜遛马，遇到了嫡公主，这才带嫡公主骑马的。望陛下恕罪！”
曲萧和抬头看着侍卫们一刀一刀将那黄骠马的马头割下来，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吧嗒吧嗒，一滴一滴地落在风雪鸢的脸颊上。
“虽说是霁儿一时兴起，但守院的侍卫、巡逻的禁军，这么久都没发觉霁儿的行踪，实属失职！曲蓼严，你看着处理吧。”顺帝留下一句话，和贺皇后一起随着风雪霁回了东院。
不等他说完，风雪鸢就不容拒绝地拽着他的袖口将他的左手拉了回来，“可你如今不在战场，这伤疤也不是你的功勋。即便你是儿郎，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该好生养着才是。”
曲萧和抬手细细看着那蝴蝶结，有些无奈，又有些新奇，怔怔说道：“军中的医官，从来不这样包扎……”
曲萧和低声应道：“是，公主教训的是。”
风雪鸢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消失，严肃地说：“这是宫中的秘事，你只当不知道。对外也只说我是正月十六出生的，明白吗？”
风雪霁担心顺帝责罚曲萧和，忙从贺皇后怀里挣脱开跪在顺帝面前求道：“父皇，不怪小曲将军，是我想出来走走，遇上了小曲将军，执意让他带我骑马的，请父皇勿要责罚于他。”
风雪鸢虽然长在皇陵，跟着林伯打过猎，赛过马，可从未见过如此画面，一时被吓住了不敢妄动。
曲萧和将那马头挂在了帐外，随着风雪鸢和曲蓼严进了大帐。
“臣曲蓼严见过公主殿下。”
风雪鸢抬头对上了曲萧和哭得通红的双眼，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她本以为那日高高在上冷面无情的少年将军，即便闯了祸受了罚，也应该是脖子一横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硬汉，可眼前这个偷偷啜泣抹泪的小可怜，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阵清风吹来，曲萧和闻到了风雪鸢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儿，清苦而又深厚，仿佛有一种天然的治愈能力，带走了曲萧和犯错的自责。
她索性起身穿了外衣，出了厢房，往通仙殿外禁军驻扎的营地走去。
随后，曲蓼严将手里的马头递给曲萧和，“我知道这马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这马头，你带回去留作纪念吧。”曲蓼严转向风雪鸢，语气舒缓了下来，“公主，可否到帐中说话？”
风雪鸢捧起曲萧和的左手，将药粉轻轻敷到他的手心上，那新鲜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珠，碰上这药粉后如针扎一般，曲萧和微微颤了一下，风雪鸢便轻轻吹着，一边又将那药粉轻轻推开。随后她用那方巾缠住，在手背那系了一个蝴蝶结。
风雪鸢反问道：“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害你摔马吗？”
曲蓼严发觉帐后有人，握着鬃毛将那马头提起走了过来。
曲萧和慌乱中抽回了左手，藏在身后，“刚才阿耶踹我的时候，摔倒在地上磨的。过两日就好了，这点伤跟在战场上受的伤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果然是你。”曲萧和缓缓说道，语气里只有得到答案的释然，没有一丝的怨怼，“你其实也并未做什么，说到底还是我骑术不精。”
“不是的！”曲萧和连忙否认，解释道：“那日你说你要出城给阿娘上坟，可我见你那日穿得光鲜，以为…以为你是个满口扯谎的骗子而已……”
“你的手怎么了？”风雪鸢低眉一瞥，轻轻拉起曲萧和的左手，那左手手掌心整个被砂石磨出了血印。
待那划痕上的血迹完全被白色的药粉覆盖，风雪鸢才松开了手，“本就是我害你摔的马，你受了伤我自然我能不管。”
曲蓼严无奈地看向曲萧和，脸上愠色不减：“那是他自己犯了错误，必须承受的。深夜带公主外出骑马，陛下没追究他的过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风雪鸢慢慢走上前，在曲萧和身边蹲了下来。
身后曲萧和软绵无力的声音传来：“阿耶一向铁面无情，今日他们当值不力，没能发现嫡公主擅自出院，难逃其咎。”
曲萧和只穿着贴身的素衣，独自跪在那大帐前，时不时地抬起袖口擦拭着眼角。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曲萧和猛吸了一下鼻子，挺直了身板。
“哦？”风雪鸢舔了舔嘴唇上牛乳茶的白沫，看着眼前慈眉善目却不失威严的老曲将军说，“本公主心中也有一疑问想请将军解惑，那将军先问吧。”
《天命不祥？这公主我才不稀罕当（风雪满关山）》
“公…公主。”曲萧和没想到来的人是风雪鸢，声音低落而又卑微，满肚子的委屈全都打碎了咽回肚里，虽逞着强极力表现地平静，但与那日在北城门口骑着高头大马巡街的样子，已然是天壤之别。
风雪鸢不敢去看那马头，侧着身子说道：“曲将军请起。这马……一定要处死吗？父皇刚才并未下令如何处置啊。”
曲蓼严见状，惶恐地说道：“臣教子无方，致使嫡公主落马受惊，请陛下责罚。”
曲萧和懵懂地点了点头，右手不自觉地揉着左手手心。
风雪鸢看着曲萧和被押解着带走的背影，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虽说这事怨不得她，但她也不愿看到有人受伤有人受罚，更何况，那黄骠马是无辜的。
一阵西北风吹来，营帐外的火把随风摇曳，蹦出粒粒火星。风雪鸢缩了缩脖子，穿过一顶顶营帐，终于找到了曲蓼严所在的大帐。
风雪鸢眼前一亮，她没想到曲萧和知道那日在北城门的人就是自己。但她还是撅起嘴巴，摇了摇头：“也是，也不是。我知道你守着军令，不能开城门，我不怪你。我只是气不过你那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态度。”
这 时，大帐后面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风雪鸢起身猫着步子偷偷绕过营帐去看，只见曲蓼严背对着营帐，威严地站在一众禁军面前，前面的十几个侍卫脱光了上衣跪在地上。
“噗—”风雪鸢无奈地笑了出来，“我阿娘的忌日，亦是我的生日，那日更是我及笄之日，我穿身新衣服碍着你了？”
他刚才偷偷抹泪，自然不是因为害风雪霁落马而受罚，而是他知道自己心爱的黄骠马，今夜难逃一死。不过他的心里尚有一丝庆幸，他没有连累风雪鸢的雪球。
风雪鸢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捂着眼睛转过身去，却正正好好扑在了身后曲萧和的怀里，害怕地抱住了他。
周围的侍卫渐渐散去，风雪鸢独自回到了厢房。周围已恢复了宁静，可风雪鸢却总感觉耳边一直有纷乱嘈杂的声音，扰得她翻来覆去不得安眠。
风雪鸢冷眼看着嘴硬赌气的曲萧和，没有理会他的话，左手一把按住曲萧和的后脑勺让他躲无可躲，右手拿着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他右脸颊的那道划痕。
曲蓼严手一挥，后面一排人拿着军中行刑的军棍，一棍一棍，实实地打在前一排人的背上。十几棍过后，地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可那受刑的人中竟无一人呻吟求饶，咬着嘴唇也要将这五十军棍承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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