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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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櫂笑了，“这么说来，你觉得自己的画已经能好到能让我心中有负担的境界了？”

    “我什么脾气，您早就摸透了，看不惯啊，就去找个小意温柔的，想爬您床的还少吗？至于我，”青铃铃泄愤似的猛抓了一把西瓜子，凉声说，“您要是愿意赏一把裹尸席，我都得跪着谢了恩才敢咽气！”

    瞿櫂挑眉，说：“缺钱花？”

    瞿櫂闭上嘴，身子一歪探出脑袋，发现裴溪亭的表情也很无语。

    “我也喜欢，”裴溪亭眉梢微挑，“所以千金不换。”

    都被你训哭了！

    瞿櫂问：“我可不可以强取？”

    “我得罪人？”青铃铃柳叶眉一扬，冷笑道，“我老实在板凳上坐着，我得罪谁了？上官小侯爷上门就发脾气，我倒是想磕头求饶，又怕折了世子的脸面！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嘛。”

    “我不敢夸大。”裴溪亭也笑，“可是这里这么多好手，瞿少卿偏偏就要找我，我若太谦虚，岂不亏了您的眼光？”

    “场上这么多人，你打算画谁？”瞿櫂问。

    瞿櫂：“……你的眼泪好灵活。”

    青铃铃偏头，目光追随着，见瞿櫂下了台阶，果真站到了裴溪亭身侧，俯身与他说……耳朵被揪了一下，他回头一瞪，对上世子似笑非笑的脸。

    “怕。”裴溪亭与瞿櫂对视两息，眼眶变得泪盈盈的。

    宗蕤啧道：“我就问一嘴，你噼里啪啦响个什么劲？”

    裴溪亭说：“谁最出彩，我就画谁。”

    宗蕤不冷不热地说：“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你在外头得罪了人，不得我帮你擦屁股？”

    这话傲气又狡诈，瞿櫂笑了笑，伸手点了点那双瑞凤眼，说：“因为它太漂亮了，我喜欢。”

个人坏得很。”

    “当然。”裴溪亭耸肩，“我又拦不住。”

    瞿櫂轻笑道：“怎么个说法？”

    瞿櫂刚要说话，去不远处与同窗寒暄完的裴锦堂赶回来，一挪步就挡进他和裴溪亭中间，说：“瞿少卿，不知舍弟何处冒犯了您？”

    青铃铃瞧了笑盈盈的瞿櫂一眼，缩进了宗蕤怀里，宗蕤掐了把他的腰，不客气地说：“你可以滚了。”

    裴溪亭问：“瞿少卿这是命令，还是商议？”

    “这么在意，”宗蕤眯眼，“你不是和裴三断了？”

    “缺，而且钱最纯粹，如此你我都没有负担。”裴溪亭说。

    瞿櫂好奇，“你不害怕？”

    青铃铃挑眉，“上官小侯爷找您告状了？”

    “我也要上场，给我画一幅？”瞿櫂说。

    “好好好。”瞿櫂也不在意，起身说，“我自己去！”

    “……二哥。”裴溪亭把头往后一仰，“你的屁股撞在我脸上了。”

    裴溪亭诚恳地说：“因为我真的怕。”

    青铃铃利落地滚了，坐在没人的圆墩上一放眼，瞿櫂已经站到裴溪亭旁边了。他心里担心，碍于裴溪亭先前的嘱咐又不敢上前，只能悄悄盯着，把瓜子嚼得脆响。

    宗蕤没多说，捏着那张利嘴亲了一口，说：“滚一边去。”

    “是命令，我不敢不从，是商议，钱货两讫就是了。”裴溪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