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金钗落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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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来此，一为水患，二为陛下圣体，在下虽不入世，但也希望能替陛下分忧。”

    估计治理水患的措施也已传到夏帝耳中，因为当太子承认他的身份时，夏帝的眼神忽地一亮，说出了与太子相似的话：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人设，还是还太子的人情，他都需要在夏帝面前澄清这一点。

    夏帝一生有愧于许多美人，但真正让他入了心，久久难以释怀的，只有丽妃一人。

    许风亭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赌，这一次，他打算赌把大的，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连衣食住行都能解决。

    我的天，就这么水灵灵地有了一套房？

    “是又如何，这些症状宫中太医皆知。”

    许风亭并未与之争辩，而是说：

    思虑片刻，夏帝补充道：

    “果然是她……可是为何，前些年都不曾有这种梦，偏偏近几日夜夜惊醒。”

    一时间，御书房内只剩下夏帝与许风亭二人。

    许风亭在心下冷笑：

    许风亭静静地注视着夏帝，提醒道：

    许风亭唇角微勾，眸光温柔，恍若诱导般地劝说的道：

    当然不愿，他还有任务在身，无论如何都不会留在宫中。

    若是以前，夏帝定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此刻却有些顾虑：

    “凡间万千红尘事，不过是九重天上一日的谈资，世人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在下全都知晓。”

    太子心下一惊，不敢再言。

    许风亭轻咳一声，直言道：

    夏帝十分上道，连忙请求道：

    也不知道钦天监下了什么迷魂汤，夏帝对他们极其信任。

    “民间传言天降神使，朕原先并不信，现下却信了。”

    但这话并不能同夏帝讲，许风亭还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

    夏帝打断了太子的话，看向太子的眼神多了层看不清的意味。

    但实际上，是这位皇帝过于害怕，顺手扯过离自己最近的妃子，让对方替自己挡箭，彼时丽妃的肚中还怀有龙子；

    闻言，夏帝的身形一晃，目露恐惧：

    “但太医们一定不知陛下梦中情景，”

    自己既然答应了别人，哪怕再后悔，也要将事情办好，断没有让太子涉险的道理。

    “太子，朕没有问你话。”

    “不可能！钦天监不会出错的！”

    “仙长有治世之才，可愿留在大夏替朕分忧？这世上天材地宝皆在皇宫之中，可替仙长调理身体。”

    既如此，应当不止一次做了这怪梦，说不定这几日做的也是这梦呢？

    至于为何夏帝近日才频频做这种梦，不过是因为水患的预言沸沸扬扬，让他想起了久未问津的幼子，顺带又想起来丽妃罢了。

    夏帝收起身上的威压，面色稍缓：

    百姓不知真相，在场的皇亲国戚却是知道的，九皇子应该是亲眼见证了母亲的遇害，这才找人给自己父皇种蛊。

    他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应下太子的话了，平白给自己招来麻烦。

    许风亭这人最讨厌麻烦，本来没想法给小反派洗白，偏偏太子的话太有鼓动性了，惹得他善心大发，莫名其妙就应了下了，又被推着来到了御书房。

    许风亭没说是与不是，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

    大夏皇宫，御书房内。

    许风亭压下心底的澎湃，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随着子明仙长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夏帝倏地起身，他沉着脸屏蔽左右，同时对太子道：

    金秋宴后，夏帝以护驾有功的理由将丽妃安葬，并给苗疆送了点礼，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就连丽妃母族那边都没有继续追问。

    见夏帝信了自己，许风亭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有把握的同时，重新回答了夏帝最开始的问题：

    夏帝头也不抬，继续批阅着手中的奏折：

    “陛下没有善待其后人，前仇旧怨便都找上了头。”

    闻言，夏帝果然不再怀疑，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按照书中的设定，此时的夏帝应当正值壮年，但是真人却比想象中要更加苍老，鬓角已白，身形微佝，像是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

    但这又如何，他赌对了，夏帝尚有求于他，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真将小九送走的话，丽妃会不会更怨朕？”

    “陛下当年有负于一人，美人冤魂久难平，只能日夜缠之。”

    “既如此，仙长能否告知，朕为何常做此梦，可有解法？”

    “太子，这位便是子明仙人吗？”

    过了好一会，夏帝终于从如山的奏折中分出神来，他的声音威严：

    没想到这一进来，便惹怒了天颜，搞不好还出不去了。

    太子恭谨地候在一旁，等待夏帝批阅完手上的奏折，许风亭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的皇帝。

    太子向前一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人拦了下来，抬眼看去，便见小仙长朝他摇了摇头。

    “旁人自是不行，但在下无妨。小殿下在我身旁，是受神恩泽，可消丽妃怨念，不过一日时间尚短，无法根除怨鬼。”

    若是继续说下去，父皇会错怪子明是他安排的人。

    “是因为钦天监说，禾野若是留在宫中，将对国运不利，明日江淮会因他发大水，朕是为了天下，并不是有意……”

    这并不是许风亭胡编乱造，而是基于原书剧情，进行了适当的改编。

    从此以后，“子明仙人”会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新身份。

    此时的少年仙长，尚未从现代社会彻底脱离，对于夏帝也少了几分恭敬，拒绝得毫不留情。

    “你也出去。”

    夏帝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见父皇的神色已经冷了下去，似是不悦，一旁的太子及时开口：

    修行之人不入世，夏帝怎会不知。

    民间盛传，当年金秋宴上，夏帝遇刺，丽妃为其挡箭身亡。

    这是九皇子被赶出宫后，夏帝所做的梦境，虽然时间上有冲突，但书中提到过，这位皇帝近日“常被惊梦所扰”。

    夏帝收回目光，对眼前的仙长也失了兴趣，摆手道：

    “那可否让小九同仙长生活，衣食住行不必担忧，朕会为仙长提供。”

    此事他从未与任何人讲，面前的少年是如何得知？

    许风亭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出：

    夏帝一下子瘫坐下来，轻喃道：

    “陛下近日是否被惊梦所扰？夜半时分难以起身？”

    陛下明显已经对太子起疑，太子越是急切，便显得他这位神使的出现越是奇怪。

    许风亭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拒绝得有多干脆，连点面子都没给皇帝留。

    到底是真仙人，还是太子找来的假神仙？

    丽妃的后人，只有一位被夏帝遗忘的九皇子。

    夏帝对太子的提防，已经明显到他一个外人都能注意到。

    许风亭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许风亭给太子递了个放心的眼神，转而向前一步，问向夏帝：

    一句话，讨好皇帝的同时，又撇清了太子的嫌疑。

    夏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许风亭便知道，他在马车上与太子的对话已经传开了。

    怪不得古代那么多神棍，随随便便几句话便换来衣食无忧，谁能不心动？

    “金钗落枕，血染金銮。”

    “朕……朕并未苛待禾野，只是不常去看望他而已。”

    更没想到，太子竟对这人如此上心，他不是从不信鬼神之说吗？

    太子不放心地看了眼许风亭，见对方气定神闲，似有把握的模样，这才退了下去。

    许风亭听不下去了，他没精力规劝更多，直接开口打断了夏帝的话：

    许风亭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帝王威严，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陛下仔细想想，近日可有做什么苛待九皇子的事？”

    许风亭微微一笑，神态从容：

    方才那般问，不过是想测测这位仙长的虚实，不曾想对方拒绝得这般干脆，言辞间皆无对皇室的敬畏，故而神色冷了下来。

    夏帝自语道：

    “父皇，仙长进宫是为告知明日水患，修行之人确有不入世的规矩，不忘大师不也是……”

    “陛下若是不信，今晚可将小殿下送走，且看明日江淮如何便是。”

    那眼神，是对他起疑了。

    “水患之事，钦天监已告知于朕，仙长若无其他事便请回吧。”

    一个失了宠的皇子，在宫中过得能有多好，这不就是苛待吗？

    说这话时，夏帝身上的威压极盛，仿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少年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糊涂，糊涂啊！

    “明日水患一定会发生，哪怕小殿下不在宫中。”

    “仙长都知道些什么？”

    帝王果真是这最辛苦的职位，瞧瞧，多损寿元，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他已想到了应对之策。

    面前的少年年纪不大，气质却很沉稳，哪怕面圣也毫不慌张，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在下来此，只为修行，不为入世。”

    “既不入世，为何进宫？”

    “莫非……是因为朕要将这孩子赶出宫？”

    “城外白云山上正好有处宅院，是前朝国师的隐居之所，已空置许久，仙长与小九住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