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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谢承煊看来,这条流言简直可笑至极!他的大嫂早逝,兄长谢承安对一双麟儿爱如珍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无人发觉,面具下的眼眸,竟然酷似那死在塞北的谢氏长公子,谢陵。
谢云瑶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
青年打开匣子,一封陈年旧信展现眼前。赤金面具下,一双俊眸微低,锁在这张信封之上。
十五年前,巫蛊之乱,废太子绝望自尽,膝下五岁的小皇孙不知所踪,官兵搜寻几日,在一处山崖下发现了小殿下的尸首。可是,近日不知为何,忽有流言,说是小殿下未死,而是被谢氏使了调包计,送自家二公子替死,好把小殿下藏匿起来。
然而四处都是密闭的空间,连扇窗都没有,哪里能逃得出去?他们忙活了半天,最终也只能归于绝望。
就在几年前,慕容皇后与慕容赫里应外合,灭了姑藏,隼图腾也随之销声匿迹了。
东桓部族足迹遍布北疆,北慕容部放牧草原,崇尚孤勇,以狼为图腾;南姑藏部毗邻大梁,依东桓山而居。山脉崎岖难行,姑藏部更信赖经过训练的鹰隼,借驯隼传递消息,后来连图腾都改为了隼。
“爹爹,阿陵哥哥,你们在哪……”
薄盛文目光上移,只望见一双冷淡漠然的双眼,与一副掩盖了大半容颜的赤金面具。
“因为我乃姑藏部遗民,复姓薄奚。”
紧接着便听扑通一声,似是那名守卫跪在了地上,正瑟瑟发抖。
谢承煊叮嘱过谢云瑶姐弟,又转向初盈,郑重道:“初盈,你并非谢氏血脉。真正的谢初盈……两岁时便早夭了。”
那时,她接过谢承煊的书信,第一句话却是:“兄长去塞北之前,知道我应该归于陆家吗?”
只要能出去,就能去如是观求救!
“大人!这名谢家女手中握有当年废太子遗孤的情报!属下已经审查过她——”
三房十五岁的堂妹谢云瑶、十二岁的堂弟谢随也已经被传唤过来,只有三夫人,前些日子回家省亲,还未回京都。
初盈的少女心思,只因着一人在朔州生根,在心惊胆战等待宣判时萌芽,又在与谢陵四目相对时,悄然消散。
现如今,再怎么悲痛、怒骂都无用了,谢陵殒身,可是谢府还有二房十七岁的谢初盈、三房十五岁的谢云瑶、十二岁的谢随!
——这绝非普通匣子那样简单。
“可是薄大人正在会见贵客,不许任何人打扰……喂,回来!别冲动!”
薄奚盛文冷汗涔涔。
谢随着急道:“骂有什么用,想想怎么逃出去才是正经!大姐姐,二姐姐,你们注意到了吗?这附近有一座山!是华邑山啊!”
初盈听到回答后,沉默良久,喃喃道:“……我明白了。”
谢云瑶几乎快被气疯了,破口大骂。
初盈霍然起身,走到谢云瑶姐弟的面前。
初盈倚在墙角,攥紧了袖间那一封书信。
初盈定定地看着她,脸色仍然苍白,眸中却仿佛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火焰,所有的伤痛都化作暗流汹涌的恨意:
谢承煊的忧虑是对的。
“请去通报薄大人,小女子原归属楚州陆氏,与谢氏毫无干系,只要薄大人愿意放我一条生路,十五年前谢氏参与转移皇孙殿下的所有事情,我愿全部告知!……”
只存在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屏风后,青年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下来:“……谢家女?”
重重门锁之外,薄氏守卫听着里面谢氏姐妹的激烈争吵,不由得面面相觑。直到门内咣当一声重响,一个女子的声音尖锐响起:
“薄大人真是手眼通天,探子都给按到塞北去了,不愧是慕容皇后的心腹。”
谢家众人以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她只是将当初的一切深藏心间。
“云瑶,阿随,如果你们想要出去,那就务必配合我说的所有话。”
昔日庄严肃穆的谢氏府邸,挂起了片片白幡。
“薄氏与慕容一族,血海深仇,绝无转圜,还请殿下放心。”
“谢初盈!你疯了!”
刺杀的缘由,简直荒唐!
谢云瑶不明所以,而谢随不知想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望向初盈。
“皇孙殿下”四个字一出,门外的守卫统统睁大了眼睛。而为首的守卫听在耳中,神情骤然透露出一阵狂热。
话音戛然而止。
这匣子的用料看上去古朴无华,只有正中央雕刻着一直盘旋展翅的雄隼,气势盎然,最为特别的是,这只隼的眼睛竟然是用绿松石雕刻而成,幽绿之中更显冷意。
这个称呼,若是令经历过巫蛊之祸的老臣听见,必然两股战战,大惊失色。当年的废太子遗孤——杨悯,居然真的没死?!
为首之人已经等不及了,咔哒一声打开门锁:“只要能复仇,怎么都行!”
“皇孙殿下?”
而谢承煊听完此番横祸的原委后,悲怒交加,几乎要呕出血来。
因为,早在马车驶出京都后不久,便被一队黑衣人给劫持了。初盈和谢云瑶、谢随统统被粗暴地关进一所别院,门头上着重重的锁。
一位弱冠青年长身玉立,身着玄色狐裘氅衣,缓缓踱步而来,声音沉沉如水。
谢承煊咬牙道:“兴许,可以救你一命。”
他确实派人去塞北探查皇孙杨悯的下落,可是不知怎么,派去的人手居然跟谢陵起了冲突,错手杀了他!薄奚盛文接到消息也是大感意外,可是已经和杨悯搭上了线,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先把谢承煊和谢家子弟控制住,只等从杨悯手中骗来慕容氏的罪证,再一网打尽。
谢承煊俯身,将一封信塞到初盈手中。
谢云瑶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带着哭腔道:“大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守卫脚步如飞,急匆匆地将初盈带进门中。
“住口,谁是‘谢初盈’!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太自私想拉着我一起死?谢云瑶,你好好看看清楚,这里只有你们姐弟姓谢,与我何干!”
可是谢陵再也回不来了。
薄盛文并没有介意他的冷嘲热讽,而是微笑道:“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扳倒慕容氏,这也是您所想要的,何不合作呢?皇孙殿下。”
谢承煊恢复神智后,立刻着人将三个小辈塞上马车,对外宣称他们要去探望省亲的三夫人,能保一个是一个,总好过全折在薄氏和慕容皇后手里。
薄盛文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
谢陵的父亲,早年辞官远遁道观,就在华邑山上的如是观清修!
他的眼神中充满仇恨:“慕容迦叶耍了咱们这么久,转眼就和她那好兄长慕容赫联手,灭了整个姑藏,灭族之恨,焉能不报!”
谢承煊一愣,在回忆中搜检了一番,才道:“当年陆家来接你时,曾提及过,若论礼法,你本就该是陆氏女。当时阿陵也在,应当是知道的吧。”
谢随眼眶发红,偷偷背过身去;谢云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会……阿陵哥哥怎么会死……”
两年的时光里,她有过怨怼,有过不甘,有过委屈,可是最终都化作了无尽的思念,只余下一个期盼,便是希望谢陵早日归来。
谢承煊叹道:“当年,二兄得知自己身陷险境,便已经写下了和离书。若论起来,你是二嫂的养女,该跟她姓陆才对。当初楚州陆氏也想来接二嫂和你回去,可惜,二嫂不肯认这封和离书,只愿一生做二兄的未亡人。按照旧例,夭折是为不孝,所以谢家宗谱上是没有‘谢初盈’这个名字的,我和夫人本想等你议婚前,再将你的姓名加进去……”
“昔年巫蛊之祸,慕容迦叶身为三皇子妃,竟然胆敢设计矫诏,追杀当年的太子与皇孙,此间种种,谢氏必然知晓!只要细细拷问,不怕拿不住慕容皇后的罪证!”
指甲嵌入掌心,几乎掐出血痕。
“华邑山”三字一出,谢云瑶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然而,谢陵幸存的随从拼死传信回京,言称就是因为这流言,薄盛文的人一路追着谢陵到塞北,被谢陵识破,干脆下了杀手。
一缕茶烟透碧纱。
即使那不是她的心上人,也依然是她的兄长,她的挚友,她最亲近、最依赖的人。
“姓薄的,你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谢云瑶和谢随双双愣住,面面相觑,只有初盈神色如常。
薄氏一向依附慕容皇后,才能一路高升。谢承煊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在谢陵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自然不会放过谢家。
隔着淡墨山水屏风,初盈只看见其后的两个身影,一个佝偻年老,应是薄盛文;而另一个则是身姿挺拔的青年,不知是何人物。
青年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称呼,冷笑道:“可惜时移世易,如今的陛下是我的二叔,在下算哪门子的皇孙?昔日废太子之后罢了。薄大人今日反了慕容氏,焉知后日不会反将一军,拿在下的项上人头向慕容皇后邀功?”
可是,现在谢家陷入险境,还还不如与她撇清关系。
薄盛文早知他不会轻信自己,便示意心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匣子,送到对方面前。
有人尚存理智,低声道:“这不大对啊?咱们的人错手杀了谢陵,本就是意外,来信也说已经把谢陵的随从全部杀光,斩草除根了。谢家的人是怎么怀疑到我们薄氏身上的?”
“我已向楚州去信,请陆家遵守旧约,将你的名字加进陆氏族谱。从此之后,你不再是谢氏女,而是陆初盈,以此信为证。必要的时候……”
只是,并非是即将立功的狂喜,倒像是燃着复仇的熊熊烈火。
] 在谢承煊看来,这条流言简直可笑至极!他的大嫂早逝,兄长谢承安对一双麟儿爱如珍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无人发觉,面具下的眼眸,竟然酷似那死在塞北的谢氏长公子,谢陵。
谢云瑶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
青年打开匣子,一封陈年旧信展现眼前。赤金面具下,一双俊眸微低,锁在这张信封之上。
十五年前,巫蛊之乱,废太子绝望自尽,膝下五岁的小皇孙不知所踪,官兵搜寻几日,在一处山崖下发现了小殿下的尸首。可是,近日不知为何,忽有流言,说是小殿下未死,而是被谢氏使了调包计,送自家二公子替死,好把小殿下藏匿起来。
然而四处都是密闭的空间,连扇窗都没有,哪里能逃得出去?他们忙活了半天,最终也只能归于绝望。
就在几年前,慕容皇后与慕容赫里应外合,灭了姑藏,隼图腾也随之销声匿迹了。
东桓部族足迹遍布北疆,北慕容部放牧草原,崇尚孤勇,以狼为图腾;南姑藏部毗邻大梁,依东桓山而居。山脉崎岖难行,姑藏部更信赖经过训练的鹰隼,借驯隼传递消息,后来连图腾都改为了隼。
“爹爹,阿陵哥哥,你们在哪……”
薄盛文目光上移,只望见一双冷淡漠然的双眼,与一副掩盖了大半容颜的赤金面具。
“因为我乃姑藏部遗民,复姓薄奚。”
紧接着便听扑通一声,似是那名守卫跪在了地上,正瑟瑟发抖。
谢承煊叮嘱过谢云瑶姐弟,又转向初盈,郑重道:“初盈,你并非谢氏血脉。真正的谢初盈……两岁时便早夭了。”
那时,她接过谢承煊的书信,第一句话却是:“兄长去塞北之前,知道我应该归于陆家吗?”
只要能出去,就能去如是观求救!
“大人!这名谢家女手中握有当年废太子遗孤的情报!属下已经审查过她——”
三房十五岁的堂妹谢云瑶、十二岁的堂弟谢随也已经被传唤过来,只有三夫人,前些日子回家省亲,还未回京都。
初盈的少女心思,只因着一人在朔州生根,在心惊胆战等待宣判时萌芽,又在与谢陵四目相对时,悄然消散。
现如今,再怎么悲痛、怒骂都无用了,谢陵殒身,可是谢府还有二房十七岁的谢初盈、三房十五岁的谢云瑶、十二岁的谢随!
——这绝非普通匣子那样简单。
“可是薄大人正在会见贵客,不许任何人打扰……喂,回来!别冲动!”
薄奚盛文冷汗涔涔。
谢随着急道:“骂有什么用,想想怎么逃出去才是正经!大姐姐,二姐姐,你们注意到了吗?这附近有一座山!是华邑山啊!”
初盈听到回答后,沉默良久,喃喃道:“……我明白了。”
谢云瑶几乎快被气疯了,破口大骂。
初盈霍然起身,走到谢云瑶姐弟的面前。
初盈倚在墙角,攥紧了袖间那一封书信。
初盈定定地看着她,脸色仍然苍白,眸中却仿佛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火焰,所有的伤痛都化作暗流汹涌的恨意:
谢承煊的忧虑是对的。
“请去通报薄大人,小女子原归属楚州陆氏,与谢氏毫无干系,只要薄大人愿意放我一条生路,十五年前谢氏参与转移皇孙殿下的所有事情,我愿全部告知!……”
只存在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屏风后,青年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下来:“……谢家女?”
重重门锁之外,薄氏守卫听着里面谢氏姐妹的激烈争吵,不由得面面相觑。直到门内咣当一声重响,一个女子的声音尖锐响起:
“薄大人真是手眼通天,探子都给按到塞北去了,不愧是慕容皇后的心腹。”
谢家众人以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她只是将当初的一切深藏心间。
“云瑶,阿随,如果你们想要出去,那就务必配合我说的所有话。”
昔日庄严肃穆的谢氏府邸,挂起了片片白幡。
“薄氏与慕容一族,血海深仇,绝无转圜,还请殿下放心。”
“谢初盈!你疯了!”
刺杀的缘由,简直荒唐!
谢云瑶不明所以,而谢随不知想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望向初盈。
“皇孙殿下”四个字一出,门外的守卫统统睁大了眼睛。而为首的守卫听在耳中,神情骤然透露出一阵狂热。
话音戛然而止。
这匣子的用料看上去古朴无华,只有正中央雕刻着一直盘旋展翅的雄隼,气势盎然,最为特别的是,这只隼的眼睛竟然是用绿松石雕刻而成,幽绿之中更显冷意。
这个称呼,若是令经历过巫蛊之祸的老臣听见,必然两股战战,大惊失色。当年的废太子遗孤——杨悯,居然真的没死?!
为首之人已经等不及了,咔哒一声打开门锁:“只要能复仇,怎么都行!”
“皇孙殿下?”
而谢承煊听完此番横祸的原委后,悲怒交加,几乎要呕出血来。
因为,早在马车驶出京都后不久,便被一队黑衣人给劫持了。初盈和谢云瑶、谢随统统被粗暴地关进一所别院,门头上着重重的锁。
一位弱冠青年长身玉立,身着玄色狐裘氅衣,缓缓踱步而来,声音沉沉如水。
谢承煊咬牙道:“兴许,可以救你一命。”
他确实派人去塞北探查皇孙杨悯的下落,可是不知怎么,派去的人手居然跟谢陵起了冲突,错手杀了他!薄奚盛文接到消息也是大感意外,可是已经和杨悯搭上了线,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先把谢承煊和谢家子弟控制住,只等从杨悯手中骗来慕容氏的罪证,再一网打尽。
谢承煊俯身,将一封信塞到初盈手中。
谢云瑶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带着哭腔道:“大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守卫脚步如飞,急匆匆地将初盈带进门中。
“住口,谁是‘谢初盈’!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太自私想拉着我一起死?谢云瑶,你好好看看清楚,这里只有你们姐弟姓谢,与我何干!”
可是谢陵再也回不来了。
薄盛文并没有介意他的冷嘲热讽,而是微笑道:“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扳倒慕容氏,这也是您所想要的,何不合作呢?皇孙殿下。”
谢承煊恢复神智后,立刻着人将三个小辈塞上马车,对外宣称他们要去探望省亲的三夫人,能保一个是一个,总好过全折在薄氏和慕容皇后手里。
薄盛文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
谢陵的父亲,早年辞官远遁道观,就在华邑山上的如是观清修!
他的眼神中充满仇恨:“慕容迦叶耍了咱们这么久,转眼就和她那好兄长慕容赫联手,灭了整个姑藏,灭族之恨,焉能不报!”
谢承煊一愣,在回忆中搜检了一番,才道:“当年陆家来接你时,曾提及过,若论礼法,你本就该是陆氏女。当时阿陵也在,应当是知道的吧。”
谢随眼眶发红,偷偷背过身去;谢云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会……阿陵哥哥怎么会死……”
两年的时光里,她有过怨怼,有过不甘,有过委屈,可是最终都化作了无尽的思念,只余下一个期盼,便是希望谢陵早日归来。
谢承煊叹道:“当年,二兄得知自己身陷险境,便已经写下了和离书。若论起来,你是二嫂的养女,该跟她姓陆才对。当初楚州陆氏也想来接二嫂和你回去,可惜,二嫂不肯认这封和离书,只愿一生做二兄的未亡人。按照旧例,夭折是为不孝,所以谢家宗谱上是没有‘谢初盈’这个名字的,我和夫人本想等你议婚前,再将你的姓名加进去……”
“昔年巫蛊之祸,慕容迦叶身为三皇子妃,竟然胆敢设计矫诏,追杀当年的太子与皇孙,此间种种,谢氏必然知晓!只要细细拷问,不怕拿不住慕容皇后的罪证!”
指甲嵌入掌心,几乎掐出血痕。
“华邑山”三字一出,谢云瑶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然而,谢陵幸存的随从拼死传信回京,言称就是因为这流言,薄盛文的人一路追着谢陵到塞北,被谢陵识破,干脆下了杀手。
一缕茶烟透碧纱。
即使那不是她的心上人,也依然是她的兄长,她的挚友,她最亲近、最依赖的人。
“姓薄的,你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谢云瑶和谢随双双愣住,面面相觑,只有初盈神色如常。
薄氏一向依附慕容皇后,才能一路高升。谢承煊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在谢陵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自然不会放过谢家。
隔着淡墨山水屏风,初盈只看见其后的两个身影,一个佝偻年老,应是薄盛文;而另一个则是身姿挺拔的青年,不知是何人物。
青年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称呼,冷笑道:“可惜时移世易,如今的陛下是我的二叔,在下算哪门子的皇孙?昔日废太子之后罢了。薄大人今日反了慕容氏,焉知后日不会反将一军,拿在下的项上人头向慕容皇后邀功?”
可是,现在谢家陷入险境,还还不如与她撇清关系。
薄盛文早知他不会轻信自己,便示意心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匣子,送到对方面前。
有人尚存理智,低声道:“这不大对啊?咱们的人错手杀了谢陵,本就是意外,来信也说已经把谢陵的随从全部杀光,斩草除根了。谢家的人是怎么怀疑到我们薄氏身上的?”
“我已向楚州去信,请陆家遵守旧约,将你的名字加进陆氏族谱。从此之后,你不再是谢氏女,而是陆初盈,以此信为证。必要的时候……”
只是,并非是即将立功的狂喜,倒像是燃着复仇的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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