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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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放开了她。

    薛雁吓坏了，见霍钰终于停下，薛雁喘息未定，说道：“霍郎答应我会在新婚之夜，不要在这里，好吗？”

    尽管恢复理智的霍钰知晓她又在说谎骗自己，甚至看到她趁自己不注意，悄悄取下簪子握在手里，便知她满口谎言，并无一句真话。

    好在这假山附近有一处园子，正值夏末，花木葳蕤，有一大片芍药丛，她去而折返，藏身在茂密的芍药花中。伏低身子，大气也不敢出。

    薛雁也知倘若此刻不顾一切跑出去，那些人必定会发现假山中藏了人，被人发现她衣衫不整和名陌生男子躲在假山洞中，她的名声便全毁了。

    钦天监那帮吃干饭的废物，连个吉时吉日也测了好些天，他得赶紧将他和薛凝的婚期尽快定下来。

    “抱歉。”薛雁知他那一下撞得很疼，手伤的很重。但她当下也来不及多想，只想尽快摆脱了他逃出去。

    薛雁以为辛荣正在找自己，已吓出了一身冷汗，雨水不住地从她头颈浇下，雨水模糊了视线，她甚至不敢将身子挪动一寸，生怕弄出一丝响动，引来了面前的主仆两人。

    只听那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她是本王的王妃，她逃不掉的。”

    “对不起。你别害怕。”霍钰想替薛雁穿好衣裳，却被薛雁避开。

    霍钰问道：“你方才可曾见到什么人？”

    霍钰的身体撞在洞里那些凹凸不平的石块上。身上好几处都被那石块划伤，霍钰下意识便要出手反击，但他还是控制自己不去伤害她，反手击在石壁上，顿时碎石纷落，掌心血肉模糊。

    泪水有些凉，也有些涩，滴在他的唇凉薄的唇上，那冰凉的感觉，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

    他将自己认成了姐姐，而姐姐被赐婚宁王，姐姐便是宁王妃。

    习武之人比常人对周遭的感知更加敏锐，尽管外面仍在下着大雨，霍钰也听到了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当天夜里，他记得也是这样的暴雨交加的夜晚，他瘦小羸弱的身体，拖着一把生锈的刀，这把刀是他用母亲的唯一的遗物，用那只镯子从侍卫的手上换来的。

    他从小体会了人性的恶，他被太监捉弄，丢在枯井中，虽说不足以致命，他在井底饿了三天，只能摸黑抓住从他脚边爬过的老鼠，再一口咬断老鼠的脖子，靠吸老鼠的血挨过三天三夜。

    他用这把生锈的刀将那些欺负过的太监都杀了，因那把刀太钝，他砍了许多次，才终于将那些太监的脖子砍断，还溅了他满脸的鲜血。

    “你说的对，这些事需大婚当日再做。”粗重的呼吸擦过脸侧，薛雁能听出他在努力克制，她明白霍钰说的是何事，顿时满面通红，连耳尖也红透了。

    “别动。”

    他握住那撑在他胸口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捉在掌心，又在她极力反抗时，抬高至头顶，俯身用力吻在她的唇上，顺着那细长的脖颈再往下。

    霍钰突然看向薛雁藏身的方向，那双通红的眼神，好似嗜血的野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好。”

    薛雁不顾一切跑出山洞，却突然被他一只手拦腰抱住，又将她捞了回来。

    雨声太大，薛雁没听清那前来寻人的小姐对下人到底说了什么，只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那些人已经走远了。

    指上的鲜血鲜红刺眼，那股令人反感恶心的血腥气，令他想起自己当初在冷宫度过的那段日子。

    好在此刻外面漆黑一片，又下着大雨，那些人提着灯笼寻人，灯笼的火光忽明忽灭，没多久便被雨水浇灭，连路都看不清，哪里还能在这漆黑的雨夜里寻到什么人呢！

    果然他疼得一缩，薛雁趁他松手，挣脱他的掌控，赶紧跑入雨中。

    她试着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脸侧，强忍着害怕做出亲密的举动，“霍郎，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好不好？”

    霍钰本可躲开，却并未避让挪动分毫，任那簪子插在手背上，低声道：“有人来了。”

    薛雁趁他不注意，突然低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外面的那些人好像在找什么人。

    突然，霍钰一拳击打在石壁上，尖锐的石块划破了他的手指，剧烈的疼痛为他带来了片刻的清醒，用来抵抗情药激起的浓烈情｜欲。

    心想只等那男子出了山洞，找不到她，自然便会离开。

    薛雁情急之下，将手中的簪子刺进了他的手背。

    好在她终于有了半分松懈，便想着挪动身体，尽量远离他，免得再遭罪。

    满腔的愤怒再次激得他失去理智，他看着与自己贴靠在一起的女子，女子口脂往唇角晕开，唇微微红肿，胸膛起伏，不停的喘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可她好不容易逃出去，若再回去，便是羊入虎口，只得再找机会要回簪子，心想今日这霍老板前来为二表哥贺寿，二表哥必然知晓他是哪位王爷。只要知道他到底是何人，要回簪子也不难。

    想当初，他为了维护身上唯一值钱的这只镯子，受尽了那些太监和宫女的委屈欺负，他如今却主动将那镯子交出，换了杀人的利器。

    薛雁再往花丛中缩了缩，在内心祈祷，一定不要被他发现。

    辛荣摇了摇头。

    就在方才，他正在谢府宴饮，但那杯酒被人动了手脚，竟有人胆敢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简直找死！

    此刻，他又想起那夜杀红了眼的情景，漆黑的眼眸因愤怒变得通红。

    她拼命往外逃，生怕他再狂性大发，再将自己捉回去。

    “霍郎不信我的话，不信我心里有你？”

    他此刻浑身滚烫火热，头痛欲裂，脑中浮现出重重幻影。

    倘若再等他狂症大发，她便再想走也来不及了。

    薛雁一面同他周旋，一面偷藏了簪子，心想不能再同他呆在这假山洞中，她趁霍钰松开手，放松警惕之时，她猛地推了他一把。

    原来霍老板便是宁王。

    “你在害怕，你怕我？”

    他眸色暗沉，盯着脖颈处的红痕，心里再次窜起了一团欲/火。

    她的衣襟被撕开，锁骨凸起以下的肌肤上全都是红痕和齿印。

    起初他也觉得害怕，但后来他渐渐明白，害怕恐惧不能让他保住性命，在这吃人的冷宫中，要想活下去，他要变得强大。

    “我听说这药很厉害，若得不到疏解，只怕会有性命危险，霍郎还需尽快去医馆才行……”说完这番话，薛雁的脸也红透了。

    那些太监见他一动也不动，生怕闹出了人命，吓得赶紧上前探他的鼻息，他便用事先将藏好的碎瓷片用力刺进那太监的脖子，那太监顿时倒在地上，刺眼的鲜血从那太监的身上不断的涌出。

    她虽满口谎言，但有句话说的没错，他想将美好留在属于他们的大婚之夜。

    后来，他被拖得浑身是伤，被勒得半死不活，便索性倒在地上装死。

    但她感受到霍老板胸膛越来越烫，那灼人的温度表明他的药效就要发作了。

    有一日，冷宫里的那群太监们又像往常那般捉弄他，抢了他的饭食倒在地上，饭食中混了泥土和沙粒，又在他的脖子上套了绳子，让他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迫使他去舔那些弄脏的饭菜。他不肯，他们便拉着绳子，用力地拖着他，他险些被那绳子勒死，却死也不肯吃倒在地上的饭菜。

    辛荣匆匆寻来，跪在霍钰的面前，“属下来迟，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责罚。”

    薛雁不敢再动，心弦绷得紧紧的，任那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拥在怀中，只听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暗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薛雁感受到那贴着的身体的滚烫处，乖乖的一动也不敢动了。

    “小姐，都找过了，这里没人。”

    他将薛雁轻轻拥进怀中，靠在她的颈侧，自然对她无有不应，“什么我都答应你，凝儿。

    那娇嗔含着微微喘息的声音像是同他撒娇，他最怕女子撒娇，更何况是她，他哪里还能招架得住。

    薛雁见他松了手上的力道，她靠着石块，磨得她背后的肌肤生疼，火辣辣的疼，应是被磨破了皮。

    薛雁尤觉耳畔一声惊雷炸响，他竟唤她王妃。

    薛雁见他眸色深深，一直盯着自己，赶紧拢紧衣裙，侧身对着他。

    又意有所指的看向薛雁身上凌乱的衣衫。

    那些宫女太监趋炎附势，人人都来欺负他，他吃不饱穿不暖，艰难度日。他只知父亲很厌恶他的生母，也很讨厌他，从小将他扔在冷宫，让他自生自灭，还需时刻防备被欺负捉弄。

    “霍郎，不要。”

    但又想着那男子的力气大她数倍，那双有力的大掌满是茧子，倘若他追来，她如何逃得掉。

    薛雁强忍着心底的恐惧，手轻轻贴着他的额头，“霍郎可是中了情药？霍郎方才差点伤害了我……但我知霍郎并非出自本意。”

    见到他杀红了眼睛的可怕模样，那些胆小的太监都吓得逃走了。

    “我知霍郎敬我爱我，不愿委屈了我，我很感激。”

    他却大笑出声，那稚嫩的带着童声的笑声响彻冷宫上空，惊起枯枝上的一群寒鸦。

    辛荣的话无

    感受到她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泪水从脸颊滴落，沿着下颌，滴到脖颈深处。

    他想抱着她，想疯狂亲她。

    果然，不一会儿，便见那男子脚步踉跄追出了山洞，这时，一道闪电劈空而下，男子一把将扎在手背上的银簪拔下，将簪子用帕子裹住收在怀中，她心头震惊，方才逃得匆忙，竟然忘了将簪子拿走，竟然留了这样大一个把柄在他手上。

    嗅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少女气息，她又说了好些话安抚了他躁动的情绪，让他内心的愤怒和狂躁有了片刻的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