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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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光为校园披上一层绮丽的披纱，引来许多学生驻足欣赏，面朝西方，或静静眺望，或围栏谈话。

    叶珩的每次到来，都是在拯救叶舒与水火之中。

    王朗回头：“？”

    寒风吹过，叶舒打了个寒颤，默默将自己的手缩回白色加绒外套里。

    晴日下午，午后阳光透过淡色窗帘落在书桌的书页上。

    他语气虽然嫌弃，但竟让叶舒听出了一丝温柔。

    王朗愣了愣，随后换上一副不怀好意的嘴脸，挑眉道：“嘿嘿~行~”

    叶珩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叶舒在心里腹诽道。

    舒缓的上课铃倏然响起，打断易川的欲言又止。

    静海高中每日黄昏时分的天空都是不同的颜色光景，唯一共同的便是每日此时的天色总是十分壮观美丽。

    想到这，叶舒抿了抿唇，若无其事道：“还好。每周那么多考试，压力大也正常，倒也没太大问题。”

    凌熙望着王朗欢快下楼的背影，“王朗这人是不是瘦了，感觉比之前瘦了不少。”

    这样的环境下也无法静下心来学习，回家反而还没在校轻松。

    王朗向叶舒递了个眼神：“那我们一起去拿呗。”

    在外人的面前，父亲不便发脾气，父母两人的争吵也会偃旗息鼓，让叶舒有了喘息的时间。

    叶舒：......

    ......

    高三复习压力大，并不是所有人一下子都能吃得消的。

    若能照这样发展下去，易川高考有望，而系统给她的任务底线——静海大学，也绝对不在话下。

    门外又传来父母对话的声音。

    他唇瓣翕动，斟酌许久，才终于开口：

    叶舒坐在台阶上看着易川的一模试卷，解答他的错题。

    “够了！够了！不要吵了！”叶舒红着眼大叫着，却无人理会她的声音。

    她倒也不是状态不好，只是上了高三后，父母的争吵愈渐频繁，每次周末回家，虽说只呆不到一天，但两人争执不休，让叶舒很是头疼。

    “当然能啊，你经常没事也来啊。”叶舒总觉得他此刻情绪不对，歪头想去看他的神情，“怎么了？”

    王朗醒悟地噢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哪有啊？”

    闻言，王朗欢快地转头回班拿东西。

    易川扫了一眼她，随后收回眼，叮嘱道：“注意点吧，别拼过头了。”

    叶舒这才注意起王朗的身形，大概是两人经常见面，如今细细对比才发现，原来圆头圆脑的王朗确实瘦削了些许：“好像是。”

    “那你呢？”易川忽然问她。

    易川没说话，默默转身，手指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东西，随后将东西递了出去：“你的信。”

    王朗：“我来了我来了！”

    叶舒本想细问，却见易川挥了挥手，轻声念了句“                                                上课吧”便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教室。

    凌熙：“就是高一的时候心理课写的‘给三年后的自己的信’，你们没写吗？”

    天色已暗，暮色四合，已至傍晚，他今日身着黑色外套，外套内还有件黑连帽卫衣，一身黑。若不是他面向着班级门口，教室里的白炽灯将他的身躯划分了一道模糊的界线，明暗相背，一打眼，还注意不到他。

    高三后的时间像是摁下了加速键，每日就在无尽的试卷和习题中度过，得空眺望落日黄昏的时间都变得弥足珍贵。

    易川慢半拍抬起头，本在沉思有些失焦的眼神在瞧见她后也逐渐聚焦有神，只是脸上还是沉重的表情。

    “来了。”

    叶舒看着他正欲离去的身影，想起什么，又叫住他：“王朗。”

    叶舒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须臾，她便收回眼，看回手中的他的小题分详情，心里不由暗喜。

    易川固定着低头的动作，看不清他的表情，莫名显得有些深沉忧郁。

    叶舒不免疑惑，将要开口，易川便生硬地移开了目光。

    叶舒偷瞄身旁的人。

    王朗爽快应承道：“当然。”

    凌熙不禁抿唇失笑：“可能是学习学的，看来高三复习还有让人减肥的功效。”

    叶舒：“你别偷看。”

    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自嘲苦涩：“这么信我？”

    冬日，寒假。

    易川将手中的试卷折叠，姿态闲散道：“毕竟高三了。月考他好像考差了，退步了不少，他还挺不开心的。”

    天色渐暗，就连回宿舍洗澡的凌熙也回到了教室。

    叶舒赶紧出了房间，站在两人中间试图拉架。

    凌熙：“在楼下校道那派发呢，按当时高一的班级归类的，你们得报之前班号。”

    好在，她已经看开了。

    “叶舒！”凌熙从教室里兴冲冲地跑出来，手里拿着个黄皮信封，“你拿到信没有？我发现我之前还在我信里夹了10块钱哈哈哈！我真有先见之明！”

    叶舒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老远便注意到易川站在自己的班级门口。

    临近期末考试，复习生活忙碌急促，压得人像浸入了海里，浮上岸喘口气刹那便又不得不沉下海底。

    就这样吧。

    ......

    他直盯盯地看着叶舒的眼睛，眸深如墨，像是要把她这个人直直地刻在瞳孔里，不让她离开视线半步。

    虽说已经经历过一次，但再来一次还是让叶舒倍感绝望。

    听到这，叶舒莞尔：“谢谢。”

    叶舒想了想，拜托他道：“我要去办公室拿试卷，你能帮我拿下吗？”

    “没有问题，便不能来找你吗？”

    叶舒愣了一瞬，见他神色间有些忧伤，咧嘴一笑，鼓励他道：“肯定考得上啊，而且还能考很不错的大学。”

    望着着他的背影，叶舒有些担心，从刚刚的对话大概猜测，易川约莫是在高考的巨大压力下焦虑了。

    叶珩家与她家住得近，小时候他便经常来叶舒家做客。后来，他转来了静海高中，与她一起上学，来往便更频繁了，久而久之也知道了叶舒家的情况。

    看着他匆匆回班的背影，叶舒好笑道：“他今天竟然那么主动。”

    闻声，叶舒抬眼看向他。

    -

    男女力量悬殊，但叶舒还是奋力一搏，一边抵住父亲，一边推开母亲，嘶哑地尖叫，妄图唤醒两人的理智：“不许吵了！！！你们干什么！！到底要怎么样！”

    叶舒微笑着走近他，打趣道：“你咋在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舒懵怔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刚想找什么话打破这奇怪的氛围，王朗便拿着自己的笔和试卷向两人冲过来。

    “你觉得，我考得上大学吗？”

    “可能是一轮复习压力太大了，正常。”

    回家，指日可待！

    “你们在这学习呢！”裹着棕黑色羽绒服的王朗突然出现，打断了正在投入的两人，笑呵呵地问，“诶！加我一个呗！”

    易川进步很大，科科稳定缓慢上升。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叶舒看了眼逐渐暗淡的落霞打了哈欠，继而看回眼前皱着眉看题的王朗。

    “什么信？”叶舒和王朗疑惑地看向她。

    叶舒抬头看向他，面露不解。

    易川：“我和王朗一起去，顺便帮你拿了。”

    “嗯。”叶舒点了点头，正欲回班，头顶又传来易川的声音：

    门外的二人一来一回，语气越来越不善，父亲为震慑，语调升高，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争吵。

    “没有。”转瞬，易川又开口，“他本想看来着，给我抢过去了。”

    明月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深紫色的天幕中，现下是深冬，夜间风大寒冷，每到晚自习便要将门关得严严实实，避免一丝寒风吹进室内。

    “当然。”

    《白月光太爱我了怎么办》

    “叶舒。”

    天光透过窗台，落霞余晖落在易川的发丝间，熠熠生辉。

    叶舒本来也没多难过，见叶珩还肯这般为自己花心思，每每觉得好笑。

    叶舒无奈合上眼帘：别......

    易川隔着她一些距离，坐在她旁边，他长手长脚，腿跨了几个台阶坐才显得不局促。

    易川慢条斯理地翻着自己的试卷：“叶珩说你最近状态不好。”

    终于，吵架的两人大抵是觉得吵下去也没完，也不愿再看见

    叶舒将信翻了个面，看着封口完好的信，开玩笑地说：“王朗没偷看吧。”

    可是再来一次，她还是无能为力，除了劝架又是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家事，叶珩作为孩子也无能为力，只能每次知道后，用拙劣的演技转移话题哄她高兴。

    “叶舒，你进来不？”坐门口旁的同学搓着手向外面呆站着的叶舒喊。

    叶舒和凌熙不约而同撇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语气冷淡，又开始“老本行”——揶揄阴阳。

    却不想，两人都在气头上，三人扭作一团，推搡在一起。

    叶舒接过，看见是自己高一时曾写的信，上面还写着她的名字和先前的班级。

    “......”

    “是吗？”叶舒疑惑喃喃道，毕竟印象里王朗一鸣惊人，考入了不错的学校。

    叶舒助人为乐，见王朗这么主动，勾唇应声：“你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