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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岁宁站在那里，目光与谢执玉相对，他眼神真诚，话说得温和，言辞并无鄙薄轻视，令她温澜潮生。
她强把眼泪逼回去，问：“你弟弟这么小就去边境领军了吗？”
所以才会与同样受欺负的她感同身受，与她做朋友，帮她赶走来欺负她的那些人，教她读书、习武，让她有本事能好好保护自己。
越岁宁在屋中枯坐无聊，便也拿起前几日他找来的燕楚地志慢慢看。她识字不多，谢执玉找的书又颇为晦涩，她看得磕磕绊绊，不时发出微叹。
不许关！
小小少年眼神一暗，但很快又亮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也没关系，练武会让身体变好，你便能坚持更久，等我来救你。”
一国太子大字不识几个，丢死人了。越岁宁有点抬不起头，轻点了下头，嗯了声：“我知道的。”
越岁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后不会给她找太医，更不会给她药吃，宫门一关，或许或许连饭都没得吃。
不过谢执玉并不知道她心中的煎熬，忽然又问：“你跟薛楚安很要好？”
“我以前不怎么做梦，现在大抵是因为身体越发不好，时常梦魇缠身。”越岁宁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身体好了就不会这样了。”
这是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幸好各人一床被，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执玉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下，还是出声打断他：“越兄。”
临睡前想着薛楚安，是夜她便真的梦到了他。
她紧紧地扒着门框。
越岁宁还没有梦中回过神来，人呆呆的，下意识搂着锦被，闷着嗓音嗯了声。
越岁宁悄悄躺下，缩进被子里，只留了双眼睛在外面，瓮声瓮气地说：“但愿吧。”
越显和薛楚安不和满京城都知道，当初在国子监两人就经常打架。越显金尊玉贵养在将皇宫，哪是薛楚安的对手，他知道怎么打人不落痕迹又贴骨地疼，每次都揍得越显哭爹喊娘。
谢执玉是皓月般的君子，她是只能在幽暗里爬行的老鼠。
越岁宁轻松了口气，摇头否认：“不好，他脾气太大，我们在国子监一起读书的时候就不对付。”
谢执玉听到身侧刻意隐忍的叹息声，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眼坐在身侧的越岁宁。灯光在她身后，落在她身上成了温暖的亮色。
又盼着他若当真做霎时，薛将军能将他拉住了。
越岁宁陡然醒转，悠悠睁开眼，屋中只有书案上还有一盏烛火，不甚明亮，隐约照出床前的人影。她摸了摸脸上，梦里她哭得那么厉害，脸贴着枕头，眼泪糊了满脸，湿润冰凉。
“方才你梦中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谢执玉说。
“为、为什么这么问？”越岁宁听见他清越的声音钻进耳朵，顿时头皮发麻，猛地转过头看向他，却因屋中昏暗，只瞧得见模糊一团影。
“越兄？”谢执玉浓眉微拧，走到榻边，看着似被魇住的人，轻唤了声。
薛楚安将一把木质的剑递给她，教她剑法：“我爹说了，我帮你一次没有用，帮你两次也没有用。我走了，他们还是会来欺负你。我教你武功，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狠狠打回去。”
幸好越显并非上进勤勉之人，她还有托词可用，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这是娘娘下的令，公主还是莫要让我们为难啊。”为首的侍卫皱着眉，一挥手，身后的纱巾覆面的侍卫纷纷上前，强行将她带走。
越岁宁颇有几分难堪，手指紧紧攥着书页，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将书递送他面前，有些窘迫地小声说：“有些字不认识。”
“再坚强的人，也有恐惧之事，夜里投映到梦中，便会将人魇住，人之常情罢了。”给她擦干眼泪，谢执玉将帕子叠好放回床头的小几上.
她还不到十岁，还不想死，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做噩梦了？”谢执玉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与此同时，他递了张锦帕过来。
“好。”
可是住进定北王府许久，她没有听说瀚海来人。
薛楚安脾性大，小时候为了她连太子都敢打。等他回京，发现自己不在了还不知会如何。
“人之内秀，皆源自于书卷之间，多读书总是有好处的。”谢执玉说。
她面前摊开一本书，纤长的手指在书页间游走，走一截，便要停顿片刻，嫣红的唇翕动几下，无奈地挠挠头，似乎被书上的内容困扰。
想起薛楚安，她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他贴近了，终于听清她喊的是什么——薛楚安。
日后还是要当心一些，不要再出这样的纰漏才是，这次谢执玉被她糊弄过去了，下次不一定有这般好运。
谢执玉阅完今日堆积的公文，伸了个懒腰，正打算睡觉，刚解了衣带，然后就听到榻上传来什么声音。
谢执玉笑笑， 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唤醒她：“越兄？”
“我有个弟弟，也经常做噩梦，半夜哭醒了总要我哄很久。”谢执玉轻声说，“你年龄与他相仿，我看见你便想起他。他现在一个人在边境，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做噩梦。”
秦帝这儿子养得真是……一塌糊涂。
“没用的，他们人多，权高，势重，我武功再好也打不过。”越岁宁抬起头，眼眸里含着泪水，“他们会像捆牲口一样把我捆起来。”
薛楚安祖籍凉州，尚在襁褓时父母便被南下的漠北鞑子杀害，成了孤儿，后来被一个和尚收留在破庙中。四岁那年，和尚病死了，他便在城中乞讨为生，直到七岁被薛将军收养——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更加明显的低泣。
“时辰不早了，你先歇着吧。读书不是一日之功，现下还是该以身体为重。”谢执玉叮嘱道。
下一瞬间，谢执玉坐到了床沿，侧过身用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
越岁宁望着他微愣的模样，脸忽然就红了，如同炉里燃烧的炭火。
“越岁宁，你不要害怕，我会来救你的。只要你有危险，再远我都会来救你的。”
心里怪难受的，她也想跟如此君子开诚布公，做交心好友，就跟薛楚安一样。
他擦泪的动作很轻柔，像是生怕碰疼了她。
战战兢兢过完一天，心情起伏跌宕不止，躺到床上的时候，越岁宁犹在后怕。
他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她泪湿的脸颊，她混沌的脑海忽然清醒了许多，杏目登时瞪圆了，马上去拿帕子，轻声说：“我、我自己来。”
昨夜她睡的时候谢执玉还在看书，她连他什么时候上床都不知道，此时真真切切感受到人近咫尺，她脸上烫得厉害。
“知不足而奋进，从此刻起却也不晚。”谢执玉将书册递还给她，“你先试着读，有不认识的字先圈出来，我每日给你讲解。”
《被迫到敌国做质子后》
这几本书都是讲燕楚的风土人情，读起来应没什么难度。
谢执玉愣了下，这书里都是常用的字，没什么生僻字，越显竟都认不全吗？
他转头望去，看到越岁宁缩在被子里，小小一团正颤抖着，不时传来啜泣声。
越岁宁当真是有些乏了，便没有拒绝，放下书册先去睡了。
看来当初在驿站的那封信并没有送到他的手里。薛楚安这人，至性至纯，为了朋友可以肝脑涂地。若是收到那封信，他至少会派人到宁州来接迎冬。
找太医来看却又瞧不出什么毛病，只好轻拿轻放将事情揭过去。
不许哭。
他虽从未说流浪那几年的事情，越岁宁也知晓他一定过得很不好，受过很多欺负。
越岁宁抬眸看向他，眼神崩溃又无助。他问：“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她绝望地喊。
“薛楚安——”
谢执玉怀瑾握瑜，君子如珩，在他跟前，她不免自惭形秽。
她现在就像是赤脚走在悬崖边上，一不留意便有可能摔得万劫不复。
仔仔细细回忆越显起居注里的话，她学着他的语气说：“他就是个莽夫，动不动就打人。我怎会眼瞎跟这种莽夫要好？”
这种被人小心对待珍爱的感觉真好，她鼻头忍不住酸酸的，又想哭了。
“他性子很野，一身初生牛犊的胆气。”谢执玉说，“我父皇母后本不想让他上阵，他是自己悄悄走了的。”
下一个瞬间，她就发现自己在明霞宫里，宫人骂骂咧咧地将宫门合上：“皇后娘娘有令，三公主身患天花，为免传染宫中众人，即日起，明霞宫的宫人一律不准出来。”
上过药后，谢执玉又坐回书案前，展开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
“很快了。”谢执玉脱掉外袍，跟着上了床，拉开他的被子躺下。
“救我啊——”
越岁宁低下头，细声说：“我比较贪玩……没怎么好好念过书，太傅都气跑了好几个。”
越岁宁匀了匀自己的气息，小声问：“性子这么野，也会做噩梦吗？”
回想起今日种种，或许是从小没被尊重对待过，谢执玉的善意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也因此而生出些愧疚，谢执玉对她坦荡赤诚，她却无法回报以同样的坦荡。
是在御花园的柳树下，还是小时候的他们。
她手指抠紧木质门框，被他们一拉扯，好几个指甲都被折断，献血顿时淋漓。
只盼着他理智些，莫要做傻事。
] 越岁宁站在那里，目光与谢执玉相对，他眼神真诚，话说得温和，言辞并无鄙薄轻视，令她温澜潮生。
她强把眼泪逼回去，问：“你弟弟这么小就去边境领军了吗？”
所以才会与同样受欺负的她感同身受，与她做朋友，帮她赶走来欺负她的那些人，教她读书、习武，让她有本事能好好保护自己。
越岁宁在屋中枯坐无聊，便也拿起前几日他找来的燕楚地志慢慢看。她识字不多，谢执玉找的书又颇为晦涩，她看得磕磕绊绊，不时发出微叹。
不许关！
小小少年眼神一暗，但很快又亮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也没关系，练武会让身体变好，你便能坚持更久，等我来救你。”
一国太子大字不识几个，丢死人了。越岁宁有点抬不起头，轻点了下头，嗯了声：“我知道的。”
越岁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后不会给她找太医，更不会给她药吃，宫门一关，或许或许连饭都没得吃。
不过谢执玉并不知道她心中的煎熬，忽然又问：“你跟薛楚安很要好？”
“我以前不怎么做梦，现在大抵是因为身体越发不好，时常梦魇缠身。”越岁宁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身体好了就不会这样了。”
这是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幸好各人一床被，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执玉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下，还是出声打断他：“越兄。”
临睡前想着薛楚安，是夜她便真的梦到了他。
她紧紧地扒着门框。
越岁宁还没有梦中回过神来，人呆呆的，下意识搂着锦被，闷着嗓音嗯了声。
越岁宁悄悄躺下，缩进被子里，只留了双眼睛在外面，瓮声瓮气地说：“但愿吧。”
越显和薛楚安不和满京城都知道，当初在国子监两人就经常打架。越显金尊玉贵养在将皇宫，哪是薛楚安的对手，他知道怎么打人不落痕迹又贴骨地疼，每次都揍得越显哭爹喊娘。
谢执玉是皓月般的君子，她是只能在幽暗里爬行的老鼠。
越岁宁轻松了口气，摇头否认：“不好，他脾气太大，我们在国子监一起读书的时候就不对付。”
谢执玉听到身侧刻意隐忍的叹息声，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眼坐在身侧的越岁宁。灯光在她身后，落在她身上成了温暖的亮色。
又盼着他若当真做霎时，薛将军能将他拉住了。
越岁宁陡然醒转，悠悠睁开眼，屋中只有书案上还有一盏烛火，不甚明亮，隐约照出床前的人影。她摸了摸脸上，梦里她哭得那么厉害，脸贴着枕头，眼泪糊了满脸，湿润冰凉。
“方才你梦中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谢执玉说。
“为、为什么这么问？”越岁宁听见他清越的声音钻进耳朵，顿时头皮发麻，猛地转过头看向他，却因屋中昏暗，只瞧得见模糊一团影。
“越兄？”谢执玉浓眉微拧，走到榻边，看着似被魇住的人，轻唤了声。
薛楚安将一把木质的剑递给她，教她剑法：“我爹说了，我帮你一次没有用，帮你两次也没有用。我走了，他们还是会来欺负你。我教你武功，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狠狠打回去。”
幸好越显并非上进勤勉之人，她还有托词可用，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这是娘娘下的令，公主还是莫要让我们为难啊。”为首的侍卫皱着眉，一挥手，身后的纱巾覆面的侍卫纷纷上前，强行将她带走。
越岁宁颇有几分难堪，手指紧紧攥着书页，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将书递送他面前，有些窘迫地小声说：“有些字不认识。”
“再坚强的人，也有恐惧之事，夜里投映到梦中，便会将人魇住，人之常情罢了。”给她擦干眼泪，谢执玉将帕子叠好放回床头的小几上.
她还不到十岁，还不想死，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做噩梦了？”谢执玉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与此同时，他递了张锦帕过来。
“好。”
可是住进定北王府许久，她没有听说瀚海来人。
薛楚安脾性大，小时候为了她连太子都敢打。等他回京，发现自己不在了还不知会如何。
“人之内秀，皆源自于书卷之间，多读书总是有好处的。”谢执玉说。
她面前摊开一本书，纤长的手指在书页间游走，走一截，便要停顿片刻，嫣红的唇翕动几下，无奈地挠挠头，似乎被书上的内容困扰。
想起薛楚安，她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他贴近了，终于听清她喊的是什么——薛楚安。
日后还是要当心一些，不要再出这样的纰漏才是，这次谢执玉被她糊弄过去了，下次不一定有这般好运。
谢执玉阅完今日堆积的公文，伸了个懒腰，正打算睡觉，刚解了衣带，然后就听到榻上传来什么声音。
谢执玉笑笑， 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唤醒她：“越兄？”
“我有个弟弟，也经常做噩梦，半夜哭醒了总要我哄很久。”谢执玉轻声说，“你年龄与他相仿，我看见你便想起他。他现在一个人在边境，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做噩梦。”
秦帝这儿子养得真是……一塌糊涂。
“没用的，他们人多，权高，势重，我武功再好也打不过。”越岁宁抬起头，眼眸里含着泪水，“他们会像捆牲口一样把我捆起来。”
薛楚安祖籍凉州，尚在襁褓时父母便被南下的漠北鞑子杀害，成了孤儿，后来被一个和尚收留在破庙中。四岁那年，和尚病死了，他便在城中乞讨为生，直到七岁被薛将军收养——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更加明显的低泣。
“时辰不早了，你先歇着吧。读书不是一日之功，现下还是该以身体为重。”谢执玉叮嘱道。
下一瞬间，谢执玉坐到了床沿，侧过身用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
越岁宁望着他微愣的模样，脸忽然就红了，如同炉里燃烧的炭火。
“越岁宁，你不要害怕，我会来救你的。只要你有危险，再远我都会来救你的。”
心里怪难受的，她也想跟如此君子开诚布公，做交心好友，就跟薛楚安一样。
他擦泪的动作很轻柔，像是生怕碰疼了她。
战战兢兢过完一天，心情起伏跌宕不止，躺到床上的时候，越岁宁犹在后怕。
他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她泪湿的脸颊，她混沌的脑海忽然清醒了许多，杏目登时瞪圆了，马上去拿帕子，轻声说：“我、我自己来。”
昨夜她睡的时候谢执玉还在看书，她连他什么时候上床都不知道，此时真真切切感受到人近咫尺，她脸上烫得厉害。
“知不足而奋进，从此刻起却也不晚。”谢执玉将书册递还给她，“你先试着读，有不认识的字先圈出来，我每日给你讲解。”
《被迫到敌国做质子后》
这几本书都是讲燕楚的风土人情，读起来应没什么难度。
谢执玉愣了下，这书里都是常用的字，没什么生僻字，越显竟都认不全吗？
他转头望去，看到越岁宁缩在被子里，小小一团正颤抖着，不时传来啜泣声。
越岁宁当真是有些乏了，便没有拒绝，放下书册先去睡了。
看来当初在驿站的那封信并没有送到他的手里。薛楚安这人，至性至纯，为了朋友可以肝脑涂地。若是收到那封信，他至少会派人到宁州来接迎冬。
找太医来看却又瞧不出什么毛病，只好轻拿轻放将事情揭过去。
不许哭。
他虽从未说流浪那几年的事情，越岁宁也知晓他一定过得很不好，受过很多欺负。
越岁宁抬眸看向他，眼神崩溃又无助。他问：“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她绝望地喊。
“薛楚安——”
谢执玉怀瑾握瑜，君子如珩，在他跟前，她不免自惭形秽。
她现在就像是赤脚走在悬崖边上，一不留意便有可能摔得万劫不复。
仔仔细细回忆越显起居注里的话，她学着他的语气说：“他就是个莽夫，动不动就打人。我怎会眼瞎跟这种莽夫要好？”
这种被人小心对待珍爱的感觉真好，她鼻头忍不住酸酸的，又想哭了。
“他性子很野，一身初生牛犊的胆气。”谢执玉说，“我父皇母后本不想让他上阵，他是自己悄悄走了的。”
下一个瞬间，她就发现自己在明霞宫里，宫人骂骂咧咧地将宫门合上：“皇后娘娘有令，三公主身患天花，为免传染宫中众人，即日起，明霞宫的宫人一律不准出来。”
上过药后，谢执玉又坐回书案前，展开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
“很快了。”谢执玉脱掉外袍，跟着上了床，拉开他的被子躺下。
“救我啊——”
越岁宁低下头，细声说：“我比较贪玩……没怎么好好念过书，太傅都气跑了好几个。”
越岁宁匀了匀自己的气息，小声问：“性子这么野，也会做噩梦吗？”
回想起今日种种，或许是从小没被尊重对待过，谢执玉的善意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也因此而生出些愧疚，谢执玉对她坦荡赤诚，她却无法回报以同样的坦荡。
是在御花园的柳树下，还是小时候的他们。
她手指抠紧木质门框，被他们一拉扯，好几个指甲都被折断，献血顿时淋漓。
只盼着他理智些，莫要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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