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雪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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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承信偷偷瞄了眼钟，还有五十分钟到十点，乔听月这个魔鬼就要下班了。
隔着游戏室无形的结界，两人视线相撞。
乔听月展开草纸，看他的目光带着怜悯，“老师也不会骗你，加班就是加班。”
她平静道：“答得不错，我给你简单讲讲。”
祝承信眉头一皱就要拒绝，一抬眼，乔听月居高临下俯视他，他莫名觉得她的眼神在问“你行不行”。
乔听月有意辩驳，偏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无法发声。
乔听月不要求每个学生都学习优异，但她见不得学生态度轻慢。
“你该下班了。”
祝承信一骨碌爬起来，“我不治而愈了。”
“晚饭没有菌子，”他放下果盘，“别装，影响我工作。”
来不及自怨自艾，乔听月真诚道：“谢谢您陆先生，之前是我钻了牛角尖，以后的工作还请您多多关照。”
她纯粹是因为陆忱屡次帮她心怀感激，对家长产生了敬畏之心，才会如此严阵以待。
“谢谢，”乔听月拿起杯子，雪梨水的清甜扑鼻而来，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喉咙的干涩感消失得一干二净，小鹿眼惬意地弯成月牙，“好好喝。”
陆忱眼皮撩了下，视线投射过来。
“我自己来，自己来。”
祝承信眼中浮现出问号，不等他质疑，就被乔听月拖入了名为英语的漩涡。
陆忱目不斜视从外甥身边路过，留下冷冷两字：“活该。”
陆忱默默看他们互动，可算知道外甥是怎么被治服的，碰上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师，叛逆少年也头大。
激进法好用，但后劲不足。
祝承信根本不信，老师都爱吓唬人，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十点，乔听月还精神饱满地对他进行函数攻击。
哪能让陆忱给她端茶倒水。
“没摔疼吧？”
乔听月默不作声拿走检查，检查结束，她揉了揉太阳穴。
不对，这里原本没有东西。
“陆先生，”她声线紧绷，尽力措辞美化自己知情不报的行径，“小信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少年，平时与他沟通一定要找准边界，逼得太紧反而会激起他的叛逆心，适得其反。”
乔听月DNA狂动，生活老师也是老师，学习时间就该学到知识，不然就是她失职。
“哎呦——”
师生俩面面相觑，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僵硬。
乔听月希望这份沉默长久地持续下去，用小秘密拿捏祝承信是手段，告密就是彻彻底底的昏招了。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略微心虚，提及学生就像回到了舒适区，可爱的小脸不自觉地漾起微笑，眼底的自信光彩夺目。
“我还能更讲义气，”乔听月在混乱的桌面翻出作业单，画了个范围，“你上午遭罪做胃镜，精力不济，作业可以少写一点。”
乔听月像看不懂脸色的低情商，欣慰地笑笑，“我就知道，小信你一定行。”
祝承信看了一篇阅读题之后就失了耐心，ABCD一通乱填，作文从阅读题里随便抄两行，大手一挥，“OK！”
祝承信努努嘴，眼睛高频眨动：【不许说！】
乔听月更是一言难尽，多大人了还听墙角。
正值叛逆期的少年最忌讳背叛，事后她可以用“对家长负责”作为狡辩，可是她很清楚，她自始至终负责的对象都是她的学生，但凡透露出一星半点，哪怕无伤大雅，也会把学生推远。
“……哦。”
陆忱垂眸输入密码，伴随“滴”的一声，书房门打开。
“数学诚不欺我，不会就是不会。”
乔听月提醒：“那是听力。”
谦虚地给自己打了个99分，她忐忑地看向陆忱。
祝承信顿时觉得不错，转念一想，不对，他从来就不写作业。
“诶，”祝承信脸贴着桌面，竖起英语书挡住自己，“你没说吧？”
乔听月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允许学生用这种姿势和自己说话。
乔听月害怕祝承信中途撂挑子不干，她没留下任何喘息时间，讲得口干舌燥，习惯性伸手向左前方摸水杯，指尖传来一丝凉意。
“可能是菌子中毒，”乔听月面露担忧，“都产生幻觉了，用不用做个催吐？”
祝承信倏地坐直，对着英语练习册冥思苦想。
“雪梨水，生津止渴，乔老师尝尝。”
据他所知，任何一个打工人都逃不过下班的诱惑，他自顾自忽略了乔听月的自主加班发言。
陆忱瞥了眼看不懂气氛的外甥，“一张卷子写了一个小时，还想让老师给你倒水喝 ？”
茶歇时间结束，乔听月让祝承信做数学卷。
《情歌唱给月儿听[男追女]》
乔听月暗自叹气，所谓的人情世故实则是违逆本心，果然职场处处是陷阱。
注意力从学生身上脱离，乔听月注意到书房的变化。
祝承信哎呦哎呦个不停，虚弱道：“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看什么都很模糊，是不是脑震荡了。”
他如法炮制，胡乱填了选择填空，装模作样思考大题，半小时后，交了白卷。
很难觉得不是故意的。
“我想让你给我倒啊，区别对待。”祝承信小声嘀咕。
祝承信拥有大多数人求之不得的资源，却不用来提升自己，简直是暴殄天物。
乔听月冷声：“别打断我思路。”
陆忱心脏陷进去一块，“你喜欢就好，再来一点？”
望着男人深邃的眉眼，她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思索，合同甲方是陆老先生，陆忱只是被她用七次门铃饶了清梦的学生舅舅而已。
“那就好，”祝承信拍拍胸脯，赞赏道，“想不到你还挺讲义气。”
这下左手捂头，右手捂屁股，主打雨露均沾。
应该听懂她的弦外之音了吧。
他推开门，风度翩翩，“当然，我一直很相信乔老师。”
“内什么，”祝承信卑微探头，“也给我一杯呗。”
陆忱不问，乔听月也做不到装聋作哑，已经被撞了个正着，草草了事敷衍家长不是她的作风。
乔听月毫无磕绊地讲完自己与叛逆少年斗智斗勇的经验，最后对祝承信不吝夸奖，不留痕迹地捧了一把陆忱。
殊途同归，不算坏事。
祝承信嘴角恶劣的笑缓缓咧开。
“啪！”祝承信重重合上面前的“堡垒”。
乔听月掂量掂量书包，暗示加威胁双管齐下。
陆忱假装没看见乔听月无处安放的双手，转身示意她跟上，“想看看真实情况就没敲门，小信没为难你吧？”
陆忱见她一脸大彻大悟，虽然不了解她短短几个呼吸间脑补了什么，但至少利用家长身份与她拉近距离的可耻目的达成了。
他甚至不愿意筛选一下抄的东西，让他邀请李华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他抄了一堆噪音污染对人体的危害。
头顶响起男人温柔磁性的声音，像悠扬醇厚的大提琴。
陆忱对着他迅速窜出去十多米的背影吩咐：“去我书房写。”
乔听月坐在祝承信旁边，对面是陆忱批阅文件的画面，钢笔握在如玉指骨间，书房灯落在他身上，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完全投入工作的男人神色淡漠，俊美无俦的面孔此时看起来有种引人犯罪的禁欲感。
“数学一页，英语一页，”乔听月把练习册推到他面前，“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他用力按住练习册，百般不愿拖到面前，硬生生挤出一句：“是啊，非常容易。”
乔听月愕然扭头，在她身侧，男人衬衫袖口挽起，凸起的青色血管在他有力的手臂上蔓延，被他拿过的玻璃器皿仿佛升值成了艺术品，雪梨水注入长饮杯，倒满七分后停下。
“没说。”
书房新添了一张书桌，是陆忱同款，面对面放着像对称图形，厅堂宽敞，两端相望泾渭分明。
多亏陆忱见微知著，愿意点醒她，他一定是她生命中的贵人。
脾气好的人
祝承信捂着额头倒退几步，左脚拌右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祝承信狠狠咬牙，爬起来一把拿走书包甩到肩上，闷头往外走，“舅舅，你们聊，我去写作业了。”
陆忱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中途并未插话，收到她习惯性互动的目光时，适时露出欣赏的神色，鼓励她大胆说下去。
“我自己来。”
好在陆忱并不好奇外甥的秘密，他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关心，托着果盘，脚步平稳，眉眼间笑意不浓，但看得出心情很好。
今日人情世故，满分！
被鄙视了，简直忍不了。
乔听月蹲下来，恶魔低语：“作业写完了吗？”
两人的脚步渐趋一致，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明显。
学生本能驱使着他点头：“写完了。”
书房里复古摆钟指针刚走了五分钟。
可陆忱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只好双手捧着杯子，腼腆笑道：“麻烦您了。”
他没急着进去，压着门把手嵌开一条小缝，不疾不徐道：“乔老师，你过分紧张了。我不是你的老板，我是一位普通的学生家长，是小信的舅舅，这样想会不会自在一点？”
来自家长的重视让乔听月十分受用，她心中熨帖，快步走到他斜后方半步，“没有，小信很听话。”
] 祝承信偷偷瞄了眼钟，还有五十分钟到十点，乔听月这个魔鬼就要下班了。
隔着游戏室无形的结界，两人视线相撞。
乔听月展开草纸，看他的目光带着怜悯，“老师也不会骗你，加班就是加班。”
她平静道：“答得不错，我给你简单讲讲。”
祝承信眉头一皱就要拒绝，一抬眼，乔听月居高临下俯视他，他莫名觉得她的眼神在问“你行不行”。
乔听月有意辩驳，偏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无法发声。
乔听月不要求每个学生都学习优异，但她见不得学生态度轻慢。
“你该下班了。”
祝承信一骨碌爬起来，“我不治而愈了。”
“晚饭没有菌子，”他放下果盘，“别装，影响我工作。”
来不及自怨自艾，乔听月真诚道：“谢谢您陆先生，之前是我钻了牛角尖，以后的工作还请您多多关照。”
她纯粹是因为陆忱屡次帮她心怀感激，对家长产生了敬畏之心，才会如此严阵以待。
“谢谢，”乔听月拿起杯子，雪梨水的清甜扑鼻而来，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喉咙的干涩感消失得一干二净，小鹿眼惬意地弯成月牙，“好好喝。”
陆忱眼皮撩了下，视线投射过来。
“我自己来，自己来。”
祝承信眼中浮现出问号，不等他质疑，就被乔听月拖入了名为英语的漩涡。
陆忱目不斜视从外甥身边路过，留下冷冷两字：“活该。”
陆忱默默看他们互动，可算知道外甥是怎么被治服的，碰上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师，叛逆少年也头大。
激进法好用，但后劲不足。
祝承信根本不信，老师都爱吓唬人，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十点，乔听月还精神饱满地对他进行函数攻击。
哪能让陆忱给她端茶倒水。
“没摔疼吧？”
乔听月默不作声拿走检查，检查结束，她揉了揉太阳穴。
不对，这里原本没有东西。
“陆先生，”她声线紧绷，尽力措辞美化自己知情不报的行径，“小信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少年，平时与他沟通一定要找准边界，逼得太紧反而会激起他的叛逆心，适得其反。”
乔听月DNA狂动，生活老师也是老师，学习时间就该学到知识，不然就是她失职。
“哎呦——”
师生俩面面相觑，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僵硬。
乔听月希望这份沉默长久地持续下去，用小秘密拿捏祝承信是手段，告密就是彻彻底底的昏招了。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略微心虚，提及学生就像回到了舒适区，可爱的小脸不自觉地漾起微笑，眼底的自信光彩夺目。
“我还能更讲义气，”乔听月在混乱的桌面翻出作业单，画了个范围，“你上午遭罪做胃镜，精力不济，作业可以少写一点。”
乔听月像看不懂脸色的低情商，欣慰地笑笑，“我就知道，小信你一定行。”
祝承信看了一篇阅读题之后就失了耐心，ABCD一通乱填，作文从阅读题里随便抄两行，大手一挥，“OK！”
祝承信努努嘴，眼睛高频眨动：【不许说！】
乔听月更是一言难尽，多大人了还听墙角。
正值叛逆期的少年最忌讳背叛，事后她可以用“对家长负责”作为狡辩，可是她很清楚，她自始至终负责的对象都是她的学生，但凡透露出一星半点，哪怕无伤大雅，也会把学生推远。
“……哦。”
陆忱垂眸输入密码，伴随“滴”的一声，书房门打开。
“数学诚不欺我，不会就是不会。”
乔听月提醒：“那是听力。”
谦虚地给自己打了个99分，她忐忑地看向陆忱。
祝承信顿时觉得不错，转念一想，不对，他从来就不写作业。
“诶，”祝承信脸贴着桌面，竖起英语书挡住自己，“你没说吧？”
乔听月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允许学生用这种姿势和自己说话。
乔听月害怕祝承信中途撂挑子不干，她没留下任何喘息时间，讲得口干舌燥，习惯性伸手向左前方摸水杯，指尖传来一丝凉意。
“可能是菌子中毒，”乔听月面露担忧，“都产生幻觉了，用不用做个催吐？”
祝承信倏地坐直，对着英语练习册冥思苦想。
“雪梨水，生津止渴，乔老师尝尝。”
据他所知，任何一个打工人都逃不过下班的诱惑，他自顾自忽略了乔听月的自主加班发言。
陆忱瞥了眼看不懂气氛的外甥，“一张卷子写了一个小时，还想让老师给你倒水喝 ？”
茶歇时间结束，乔听月让祝承信做数学卷。
《情歌唱给月儿听[男追女]》
乔听月暗自叹气，所谓的人情世故实则是违逆本心，果然职场处处是陷阱。
注意力从学生身上脱离，乔听月注意到书房的变化。
祝承信哎呦哎呦个不停，虚弱道：“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看什么都很模糊，是不是脑震荡了。”
他如法炮制，胡乱填了选择填空，装模作样思考大题，半小时后，交了白卷。
很难觉得不是故意的。
“我想让你给我倒啊，区别对待。”祝承信小声嘀咕。
祝承信拥有大多数人求之不得的资源，却不用来提升自己，简直是暴殄天物。
乔听月冷声：“别打断我思路。”
陆忱心脏陷进去一块，“你喜欢就好，再来一点？”
望着男人深邃的眉眼，她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思索，合同甲方是陆老先生，陆忱只是被她用七次门铃饶了清梦的学生舅舅而已。
“那就好，”祝承信拍拍胸脯，赞赏道，“想不到你还挺讲义气。”
这下左手捂头，右手捂屁股，主打雨露均沾。
应该听懂她的弦外之音了吧。
他推开门，风度翩翩，“当然，我一直很相信乔老师。”
“内什么，”祝承信卑微探头，“也给我一杯呗。”
陆忱不问，乔听月也做不到装聋作哑，已经被撞了个正着，草草了事敷衍家长不是她的作风。
乔听月毫无磕绊地讲完自己与叛逆少年斗智斗勇的经验，最后对祝承信不吝夸奖，不留痕迹地捧了一把陆忱。
殊途同归，不算坏事。
祝承信嘴角恶劣的笑缓缓咧开。
“啪！”祝承信重重合上面前的“堡垒”。
乔听月掂量掂量书包，暗示加威胁双管齐下。
陆忱假装没看见乔听月无处安放的双手，转身示意她跟上，“想看看真实情况就没敲门，小信没为难你吧？”
陆忱见她一脸大彻大悟，虽然不了解她短短几个呼吸间脑补了什么，但至少利用家长身份与她拉近距离的可耻目的达成了。
他甚至不愿意筛选一下抄的东西，让他邀请李华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他抄了一堆噪音污染对人体的危害。
头顶响起男人温柔磁性的声音，像悠扬醇厚的大提琴。
陆忱对着他迅速窜出去十多米的背影吩咐：“去我书房写。”
乔听月坐在祝承信旁边，对面是陆忱批阅文件的画面，钢笔握在如玉指骨间，书房灯落在他身上，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完全投入工作的男人神色淡漠，俊美无俦的面孔此时看起来有种引人犯罪的禁欲感。
“数学一页，英语一页，”乔听月把练习册推到他面前，“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他用力按住练习册，百般不愿拖到面前，硬生生挤出一句：“是啊，非常容易。”
乔听月愕然扭头，在她身侧，男人衬衫袖口挽起，凸起的青色血管在他有力的手臂上蔓延，被他拿过的玻璃器皿仿佛升值成了艺术品，雪梨水注入长饮杯，倒满七分后停下。
“没说。”
书房新添了一张书桌，是陆忱同款，面对面放着像对称图形，厅堂宽敞，两端相望泾渭分明。
多亏陆忱见微知著，愿意点醒她，他一定是她生命中的贵人。
脾气好的人
祝承信捂着额头倒退几步，左脚拌右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祝承信狠狠咬牙，爬起来一把拿走书包甩到肩上，闷头往外走，“舅舅，你们聊，我去写作业了。”
陆忱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中途并未插话，收到她习惯性互动的目光时，适时露出欣赏的神色，鼓励她大胆说下去。
“我自己来。”
好在陆忱并不好奇外甥的秘密，他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关心，托着果盘，脚步平稳，眉眼间笑意不浓，但看得出心情很好。
今日人情世故，满分！
被鄙视了，简直忍不了。
乔听月蹲下来，恶魔低语：“作业写完了吗？”
两人的脚步渐趋一致，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明显。
学生本能驱使着他点头：“写完了。”
书房里复古摆钟指针刚走了五分钟。
可陆忱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只好双手捧着杯子，腼腆笑道：“麻烦您了。”
他没急着进去，压着门把手嵌开一条小缝，不疾不徐道：“乔老师，你过分紧张了。我不是你的老板，我是一位普通的学生家长，是小信的舅舅，这样想会不会自在一点？”
来自家长的重视让乔听月十分受用，她心中熨帖，快步走到他斜后方半步，“没有，小信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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