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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文鹏又接着道：“想不到李氏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差役在陆庠生家中不仅搜到了药材，还搜到了”孙文鹏长叹一声，道：“两位大人自己看吧，实在难以启齿。”
沈亭山面露骄傲，喜道：“我知道凶手杀人后是怎么逃离现场的了。”
沈亭山走到门栓处，解释道：“案发那日，我曾在此处发现过一处水渍。一开始，我只当是洗面水不小心溅了出来。现在我想明白了，那应该是冰块融化后留下的水。”
沈亭山没有嫌弃满身血污的陆文远，而是轻扶着他，柔声道：“你别怕，知道什么便说出来，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冰块。”
皮三儿暗中贩卖私盐，伪造劫船，残杀裴荻，扰乱南街秩序，桩桩件件只怕都是有人暗中授意。我虽不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但盐商会和药行的人总归拖不了干系。”
这是陈脊第一次正面与孙文鹏发生争执。
“又是冰块？”陈脊看着沈亭山，满脸疑惑。
想到这，他不禁暗叹起李氏的愚蠢。他明明已经说过许多遍，这个案子，即使被陈沈二人查到了也没有关系，偏偏她还是傻到要跳崖自尽。
“正是！”孙文鹏斩钉截铁道：“这些东西丫鬟青儿都已认过，确实是她家夫人李氏所有。这妇人歹毒呀，与陆庠生苟合不说，竟还对自己的丈夫痛下杀手。”
沈亭山宽慰道：“莫要自责，有心犯罪之人，大多藏匿于无形，又怎会让你轻易发觉。”他这样说着，突然心中一亮，恍然大t?悟，“原来是这样！”
“你说什么？”陈脊和沈亭山异口同声道。
孙文鹏神态自若，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堂尊，此人已将所犯罪行一一交代。这是供词，您先看过便知我所作所为并不过分。”
沈亭山瞪着孙文鹏，单手接过供词，扫视通读，目光一凛。
陈脊颤抖着嘴角，向一旁的孙文鹏颤声质问道：“何故至此！”
差役们从未见过陈脊如此暴怒，纷纷被唬得垂头耷脑，小心翼翼地回答：“孙县丞孙县丞还在牢里。”
他的声量很小，沈亭山与他贴得极近才勉强听得到声音。
沈亭山打断他的话，冷哼一声道，“我谅你也不敢，退下。”
这个人原本应有锦绣前程的，可他却为了所谓的大义抛下一切，最终落得个流落街头的结局。如今，他已一无所有，却还被曾竭力保护的人亲手又送进了监牢。那些为了保护自己买卖私盐秘密而声称陆庠生就是杀人凶手的人，他们内心是否有过一刹那的愧疚？
陈脊沉默了，许久才又答道：“皮三儿做下这许多坏事，两大行又联手搅起这场风波，我身为知县竟从未发觉。”
“是什么？”
“这”陈脊被惊得哑口无言。
沈亭山：“这冰块虽然是周轩转走的，但皮三儿未必不知，只怕李氏对我们还有所隐瞒。
陈脊丈二摸不着头脑，呆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孙文鹏道：“四时药堂的少东家此刻正在花厅，据他交代，药堂在疫病初发时便察觉到了此病怪异，然而病势来得凶猛，他们只得先研出药方来救急。这几日，他们在清点库存时，发现几味药消耗极快，而这几味药材与治疗疫病的药，药性正好相克。他们仔细研究后才发现，这些药材恰好是毒药和解毒药的配方。他们这才警觉，赶忙对账，发现这些药材全是被皮三儿的夫人李氏买走。周轩赶至皮三儿宅中时，药材已被烧毁，本以为就此没了证据。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差役在陆庠生家中搜查时竟搜出了大量药材，周轩对比看过，这些药材全是李氏从四时药堂买走的。”
陈脊颔首道：“那便请赵十一来替陆庠生医治。还有，此人眼下是朝廷要犯，去请尹巡检来重点看守。”
“孙县丞何在？”陈脊二人赶回县衙，却四处寻找不到孙文鹏的踪影。陈脊怒斥差役们：“叫孙文鹏来见我！”
沈亭山道：“所以，凶手的冰块应当就是从皮三儿的地窖里拿出来的。”
沈亭山欣慰笑道：“大人英明。”
可偏偏，沈亭山知道他是在装疯。
“你对我的决策有何异议？”
毕竟，像她这么忠心办事的人并不好找。
沈亭山说罢稳了稳气性，俯身去查看陆文远的伤势，原本气若游丝的陆文远却忽然睁大了眼睛，猛得往他身上扑，将他唬了一跳。
陆文远摇着头，目光涣散，断断续续道：“长安恶少出名字，楼下劫商楼上醉。”
查案之人本应保持公正，不被任何私人情绪带偏，可沈亭山此刻却无法控制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同情。
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就像被随意地扔在茅草上一样。他的手脚不停地抽搐着，已经看不出一丝人的模样。
“放肆！”沈亭山厉声道：“我竟不知这县衙已是全由孙县丞做主了。若陆庠生此事为真，这便是关系全县百姓的滔天大案，你叫陈知县一旁坐等，那将来这案子出了任何差错是否由你孙县丞一力承当！”
这时，一名差役急匆匆赶了进来，高声道：“回禀大人，陆庠生已经抓到了。我们在他家中搜出了杀害皮三儿的凶器，孙县丞审了他，已经认罪了。”
孙文鹏面露惊讶，神色不忿，但见沈亭山在一旁，又不好发作。无论如何，陈脊都是自己的上级。他咬着牙道：“下官不敢。”
陈脊笑道：“亏得你想得出来！可是……这个时节，冰块可不是寻常百姓家有的，手里有冰块的非富即贵。再说，即便手里有冰块，带来赴约再到杀人，早就融化了。”
周轩在花厅安然坐着，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陈脊和沈亭山的脸色会有多么的难看。而这，正合他的心意。
“冰块哪有味道？再说，水中又怎会有冰块？”陈脊愕然。
关于李氏的死，周轩是有些遗憾的。
这一刻，沈亭山倒希望陆庠生是真的疯了。
陈脊和沈亭山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简单来说，凶手在行凶后，将一冰块置于门闩卡槽内，随后轻轻带上房门离去。眼下正值夏季，正午日光最甚，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冰块就会彻底融化，门闩便自然落入卡槽内，这样密室杀人便轻轻松松完成了。”
日一直都没想明白，现在清楚了。”
孙文鹏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道：“下官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下官只是”
沈亭山起身站起，向陈脊说道：“知县大人，此案还有许多疑点，眼下不宜对犯人用刑，还请找赵十一来为他尽心诊治才是。”
沈亭山笑道：“走，去皮三儿的房间！”
比起李氏的死，他更在意的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沈亭山和陈脊为何还迟迟没有来讯问
因上访而被关在牢中的那几年，陆庠生是否也如今日这般受尽折磨，那些见不得光的日子，他是靠着什么信念才支撑过来的？时至今日，他又是否后悔过曾经的决定？
“哦？”陈脊忙问道：“快说！”
第十三章 陆庠生之罪
孙文鹏冷笑道：“这畜生坏事做绝，万死难辞其罪。好在四时药堂的周氏父子及时举报，否则我们至今还不知道他竟装疯卖傻残害了这许多性命！”
陈脊一怔，接着问道：“你意思是……海上的大雾是有人刻意伪造的？”
陈脊闻言，心中顿感不妙，急问：“他用刑了？！”
孙文鹏恶狠狠道：“大人你莫要被他骗了，此人分明是在装疯。差役从他屋中还搜出了许多情诗，上头可全都是他的字迹。试问哪个疯癫之人还能写诗？堂尊你暂且在一旁休息，待我再好好拷打一番，定叫他不敢再装疯卖傻。”
“知县大人，你看。”
“糊涂！糊涂！”
陈脊辩道：“这陆庠生形容疯癫，李氏怎会与他苟合？”
陈脊被沈亭山拉着一路小跑，来到皮三儿房间时他已累得气喘吁吁，躬着腰喘息道：“你到底查出什么了，这么急。”
“大人，”孙文鹏道：“下官已请了郎中，那赵十一只是仵作。”
“尹涛？他是码头衙门的人，管不了”
周轩轻吹茶盏，雨前龙井的香气袭入鼻腔。他深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终究与李氏好过一场，吩咐青儿多烧些纸钱也算圆满了。
陈脊和沈亭山顺着孙文鹏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刑案之上放置着各种女子物件，发簪、胭脂、绣鞋甚至还有贴身亵衣。
眼前的情境引得二人一阵心悸。陆庠生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狼狈不堪。
沈亭山喜出望外，高声喊道：“我明白了！”
“可皮三儿地窖如此隐秘，府里的丫鬟仆役都不曾知晓，必须得是他的亲密之人才能进得去……李氏不是凶手，周轩那日又不在现场……”陈脊突然反应过来，高声道：“是李执事！”
陈脊侧目看去，只见这供词上共列陆庠生罪行有三，一为残杀裴荻，二为联合李氏谋杀皮三儿，三为下毒致全县疫病横行。更令二人惊讶的是，供词上所写犯案方法与他们猜测无二，甚至更为仔细。
陈脊和沈亭山大叫不妙，又急匆匆往牢里赶去。
陈脊的脸刷得一下便红了，向孙文鹏问道：“这些都是陆庠生房中搜出的？”
沈亭山借机上下扫视了陆庠生，他虽衣衫褴褛，极为狼狈，但他的鞋袜却始终穿戴整齐。或许，这就是读书人最后的体面。
差役不敢说假，老实答道：“已经请了郎中，犯人应当应当无大碍。”
陈脊眼睛一下大了，他当时正是五内俱焚的时候，竟是什么气味也不曾嗅到。
“冰块燃烧后会产生大量白色的烟雾，与海面正常的雾气并无二致。我若不是在南京时曾数次见过，也不知道这事。”
] 孙文鹏又接着道：“想不到李氏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差役在陆庠生家中不仅搜到了药材，还搜到了”孙文鹏长叹一声，道：“两位大人自己看吧，实在难以启齿。”
沈亭山面露骄傲，喜道：“我知道凶手杀人后是怎么逃离现场的了。”
沈亭山走到门栓处，解释道：“案发那日，我曾在此处发现过一处水渍。一开始，我只当是洗面水不小心溅了出来。现在我想明白了，那应该是冰块融化后留下的水。”
沈亭山没有嫌弃满身血污的陆文远，而是轻扶着他，柔声道：“你别怕，知道什么便说出来，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冰块。”
皮三儿暗中贩卖私盐，伪造劫船，残杀裴荻，扰乱南街秩序，桩桩件件只怕都是有人暗中授意。我虽不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但盐商会和药行的人总归拖不了干系。”
这是陈脊第一次正面与孙文鹏发生争执。
“又是冰块？”陈脊看着沈亭山，满脸疑惑。
想到这，他不禁暗叹起李氏的愚蠢。他明明已经说过许多遍，这个案子，即使被陈沈二人查到了也没有关系，偏偏她还是傻到要跳崖自尽。
“正是！”孙文鹏斩钉截铁道：“这些东西丫鬟青儿都已认过，确实是她家夫人李氏所有。这妇人歹毒呀，与陆庠生苟合不说，竟还对自己的丈夫痛下杀手。”
沈亭山宽慰道：“莫要自责，有心犯罪之人，大多藏匿于无形，又怎会让你轻易发觉。”他这样说着，突然心中一亮，恍然大t?悟，“原来是这样！”
“你说什么？”陈脊和沈亭山异口同声道。
孙文鹏神态自若，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堂尊，此人已将所犯罪行一一交代。这是供词，您先看过便知我所作所为并不过分。”
沈亭山瞪着孙文鹏，单手接过供词，扫视通读，目光一凛。
陈脊颤抖着嘴角，向一旁的孙文鹏颤声质问道：“何故至此！”
差役们从未见过陈脊如此暴怒，纷纷被唬得垂头耷脑，小心翼翼地回答：“孙县丞孙县丞还在牢里。”
他的声量很小，沈亭山与他贴得极近才勉强听得到声音。
沈亭山打断他的话，冷哼一声道，“我谅你也不敢，退下。”
这个人原本应有锦绣前程的，可他却为了所谓的大义抛下一切，最终落得个流落街头的结局。如今，他已一无所有，却还被曾竭力保护的人亲手又送进了监牢。那些为了保护自己买卖私盐秘密而声称陆庠生就是杀人凶手的人，他们内心是否有过一刹那的愧疚？
陈脊沉默了，许久才又答道：“皮三儿做下这许多坏事，两大行又联手搅起这场风波，我身为知县竟从未发觉。”
“是什么？”
“这”陈脊被惊得哑口无言。
沈亭山：“这冰块虽然是周轩转走的，但皮三儿未必不知，只怕李氏对我们还有所隐瞒。
陈脊丈二摸不着头脑，呆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孙文鹏道：“四时药堂的少东家此刻正在花厅，据他交代，药堂在疫病初发时便察觉到了此病怪异，然而病势来得凶猛，他们只得先研出药方来救急。这几日，他们在清点库存时，发现几味药消耗极快，而这几味药材与治疗疫病的药，药性正好相克。他们仔细研究后才发现，这些药材恰好是毒药和解毒药的配方。他们这才警觉，赶忙对账，发现这些药材全是被皮三儿的夫人李氏买走。周轩赶至皮三儿宅中时，药材已被烧毁，本以为就此没了证据。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差役在陆庠生家中搜查时竟搜出了大量药材，周轩对比看过，这些药材全是李氏从四时药堂买走的。”
陈脊颔首道：“那便请赵十一来替陆庠生医治。还有，此人眼下是朝廷要犯，去请尹巡检来重点看守。”
“孙县丞何在？”陈脊二人赶回县衙，却四处寻找不到孙文鹏的踪影。陈脊怒斥差役们：“叫孙文鹏来见我！”
沈亭山道：“所以，凶手的冰块应当就是从皮三儿的地窖里拿出来的。”
沈亭山欣慰笑道：“大人英明。”
可偏偏，沈亭山知道他是在装疯。
“你对我的决策有何异议？”
毕竟，像她这么忠心办事的人并不好找。
沈亭山说罢稳了稳气性，俯身去查看陆文远的伤势，原本气若游丝的陆文远却忽然睁大了眼睛，猛得往他身上扑，将他唬了一跳。
陆文远摇着头，目光涣散，断断续续道：“长安恶少出名字，楼下劫商楼上醉。”
查案之人本应保持公正，不被任何私人情绪带偏，可沈亭山此刻却无法控制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同情。
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就像被随意地扔在茅草上一样。他的手脚不停地抽搐着，已经看不出一丝人的模样。
“放肆！”沈亭山厉声道：“我竟不知这县衙已是全由孙县丞做主了。若陆庠生此事为真，这便是关系全县百姓的滔天大案，你叫陈知县一旁坐等，那将来这案子出了任何差错是否由你孙县丞一力承当！”
这时，一名差役急匆匆赶了进来，高声道：“回禀大人，陆庠生已经抓到了。我们在他家中搜出了杀害皮三儿的凶器，孙县丞审了他，已经认罪了。”
孙文鹏面露惊讶，神色不忿，但见沈亭山在一旁，又不好发作。无论如何，陈脊都是自己的上级。他咬着牙道：“下官不敢。”
陈脊笑道：“亏得你想得出来！可是……这个时节，冰块可不是寻常百姓家有的，手里有冰块的非富即贵。再说，即便手里有冰块，带来赴约再到杀人，早就融化了。”
周轩在花厅安然坐着，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陈脊和沈亭山的脸色会有多么的难看。而这，正合他的心意。
“冰块哪有味道？再说，水中又怎会有冰块？”陈脊愕然。
关于李氏的死，周轩是有些遗憾的。
这一刻，沈亭山倒希望陆庠生是真的疯了。
陈脊和沈亭山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简单来说，凶手在行凶后，将一冰块置于门闩卡槽内，随后轻轻带上房门离去。眼下正值夏季，正午日光最甚，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冰块就会彻底融化，门闩便自然落入卡槽内，这样密室杀人便轻轻松松完成了。”
日一直都没想明白，现在清楚了。”
孙文鹏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道：“下官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下官只是”
沈亭山起身站起，向陈脊说道：“知县大人，此案还有许多疑点，眼下不宜对犯人用刑，还请找赵十一来为他尽心诊治才是。”
沈亭山笑道：“走，去皮三儿的房间！”
比起李氏的死，他更在意的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沈亭山和陈脊为何还迟迟没有来讯问
因上访而被关在牢中的那几年，陆庠生是否也如今日这般受尽折磨，那些见不得光的日子，他是靠着什么信念才支撑过来的？时至今日，他又是否后悔过曾经的决定？
“哦？”陈脊忙问道：“快说！”
第十三章 陆庠生之罪
孙文鹏冷笑道：“这畜生坏事做绝，万死难辞其罪。好在四时药堂的周氏父子及时举报，否则我们至今还不知道他竟装疯卖傻残害了这许多性命！”
陈脊一怔，接着问道：“你意思是……海上的大雾是有人刻意伪造的？”
陈脊闻言，心中顿感不妙，急问：“他用刑了？！”
孙文鹏恶狠狠道：“大人你莫要被他骗了，此人分明是在装疯。差役从他屋中还搜出了许多情诗，上头可全都是他的字迹。试问哪个疯癫之人还能写诗？堂尊你暂且在一旁休息，待我再好好拷打一番，定叫他不敢再装疯卖傻。”
“知县大人，你看。”
“糊涂！糊涂！”
陈脊辩道：“这陆庠生形容疯癫，李氏怎会与他苟合？”
陈脊被沈亭山拉着一路小跑，来到皮三儿房间时他已累得气喘吁吁，躬着腰喘息道：“你到底查出什么了，这么急。”
“大人，”孙文鹏道：“下官已请了郎中，那赵十一只是仵作。”
“尹涛？他是码头衙门的人，管不了”
周轩轻吹茶盏，雨前龙井的香气袭入鼻腔。他深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终究与李氏好过一场，吩咐青儿多烧些纸钱也算圆满了。
陈脊和沈亭山顺着孙文鹏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刑案之上放置着各种女子物件，发簪、胭脂、绣鞋甚至还有贴身亵衣。
眼前的情境引得二人一阵心悸。陆庠生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狼狈不堪。
沈亭山喜出望外，高声喊道：“我明白了！”
“可皮三儿地窖如此隐秘，府里的丫鬟仆役都不曾知晓，必须得是他的亲密之人才能进得去……李氏不是凶手，周轩那日又不在现场……”陈脊突然反应过来，高声道：“是李执事！”
陈脊侧目看去，只见这供词上共列陆庠生罪行有三，一为残杀裴荻，二为联合李氏谋杀皮三儿，三为下毒致全县疫病横行。更令二人惊讶的是，供词上所写犯案方法与他们猜测无二，甚至更为仔细。
陈脊和沈亭山大叫不妙，又急匆匆往牢里赶去。
陈脊的脸刷得一下便红了，向孙文鹏问道：“这些都是陆庠生房中搜出的？”
沈亭山借机上下扫视了陆庠生，他虽衣衫褴褛，极为狼狈，但他的鞋袜却始终穿戴整齐。或许，这就是读书人最后的体面。
差役不敢说假，老实答道：“已经请了郎中，犯人应当应当无大碍。”
陈脊眼睛一下大了，他当时正是五内俱焚的时候，竟是什么气味也不曾嗅到。
“冰块燃烧后会产生大量白色的烟雾，与海面正常的雾气并无二致。我若不是在南京时曾数次见过，也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