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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哄着点他了,至少先拖一会儿,怎么没想到这人这么敏感。
就好像他身边这个人是他分外熟悉的人,是无数次默默守着他安然入睡的人,是久别重逢的心安。
虽然有夸大事实的可能,也有刻意污蔑混血种的可能,但西尔希女士这一版传闻是瓦约街上流传最广的传闻。
一节人类的指节。
安澈呼吸重了些,他没料到自己的一切生活都在邻居的掌控之中,恐怕他一天去了哪些地方,说了哪些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一般来说,恐怖片里大boss这么问了,那么只有一个选择。
但没有下次了,没人敢再到西尔希女士家做客。
尽管阵营不同,他也很难感到危险。
邻居突然开口:“不想吃就算了。”
走门就更不可能了,首先就要经过厨房,可能门还没摸到就被那个狂躁症邻居拽过去,当猪肉砍了。
安澈被他按着肩膀啪的一下坐下了。
他感到一双宽大的手按在头上,邻居问他:“为什么不吃?”
一上午只来得及喝了几口酒,肚子里空荡荡,安澈暂时胡思乱想着打发时间,他居然有些想吃那些恶心的肉了,真是诡异。
当然,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你不知道,”邻居病态地拉起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冲过去把他们全部弄死,我有多想把你皮剥下来黏在你最喜欢的人偶身上,身体剁碎,塞到你曾经最讨厌的棉花玩偶里,或者——我想过最温柔的计划,你双目失明高位截肢以后,我养着你,陪你安度余生。”
他感受到安澈的身体在颤抖,好像透过外表看到了无助的孤独的灵魂,于是他的灵魂也跟着颤抖,跟着恐惧不安,跟着彷徨哀伤。
邻居抚摸着他的脑袋,感受着震颤的心脏,嘴唇轻轻发抖:“安,我很爱你,爱到想跟你一起赴死。”
听闻西尔希女士有一仓库粮食,生活十分富足。
安澈闭上眼:“不行。”
正当他犹豫不决,没听见厨房里的声音停了下来,等到他发觉不对抬起头,却见邻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对面三四米的地方,瞳孔幽深。
……
窗户——安澈瞥了眼锁得严实的窗,这里可是有7楼,他跳下去不死也残。这些年他窝在家里动不动就是一整天,闷着头做人偶,体质差到了一个令人咂舌的地步,估计连窗户都砸不碎。
他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每一分都充斥着对面这人的气息,被肆无忌惮地占据着感知,半点没法逃避。
“傻孩子,你还没开始吃呢。”邻居温柔地替他倒上颜色漂亮的酒水,将他额前碎发别在耳后,“先吃点东西,不急着回去。”
看起来很乖,不会反抗一样。
但看着邻居优雅地拿着叉子不紧不慢地尝着肉,连同粘稠浓郁的汤汁一滴不剩地喝下去,他竟然诡异地觉得这肉仿佛是贵族餐桌上的牛排,可口极了。
同一个动作维持得太久,安澈握着叉子的拇指僵硬地紧绷,指甲修剪圆润,瘦弱的手背能看到起伏着淡淡的血管。
甚至半夜被子漏了缝隙,安澈感觉到了寒冷,会无意识靠近他。
刚刚他想起了些不太愉快的事,导致语气也冷漠起来。
安澈不想去猜肉汤做成了什么样,他绝望地闭上眼,心想终于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犹豫了片刻,安澈也上了床。
等到他坐在餐桌上,看到最为绝望的一幕便是满桌的荤菜,一点菜叶子都看不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这些肉看着很正常,如果没有之前那一遭安澈觉得自己大概会很有食欲,但这会儿怎么看怎么恶心,总觉得吃那肉还不如让他饿死。
安澈迟疑了很久:“我吃不惯肉,要不我现在回去,弄点菜过来……”
西尔希女士一向温顺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一副十分可惜的表情:“处理肉材时大意了些,竟然让客人吃到这种东西,下次我一定更仔细检查。”
但不行,他必须要活着,他还有两个喜欢的人偶,还有芙斯托。
他想把人偶师的经验都给夏。
安澈被紧紧抱住,他心跳得很快,体温出奇的高,是惧怕与激动带动着他的身体,他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暗暗蓄力已经做好迎接一场恶战准备了,却见邻居缓缓起身,没看他。
将大多数菜端走,邻居坐在他对面。
他出了房门,刚走到走廊,便听见厨房里强劲有力的剁肉声。
安澈缓缓开口:“我觉得我饱了。”
真是疯了。
安澈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的意思绝对不算好意:“不想吃,那就饿着。”
除了曾经丢过的一个人偶,安澈手上有两个还算完美的人偶,其余的都是些消耗品的小玩意儿,他做的不多,又因为日子一向过得平稳,便都卖了。
而人偶师又同其他职业不太一样,安澈捏出人偶来,他们便是独立的个体,只要他们还在安澈掌控范围内,安澈能随时抽掉他们体内的傀儡丝,瞬间要他们的命。
邻居贴着他,声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脆弱和动摇:“安,你不喜欢我是吗。”
“你有病?”
邻居看着他满脸纠结。
他居然奇异地理解了这个人的想法,甚至开始动摇,邻居身上那深刻的情绪让他疯狂动摇,他几乎要沉沦进去。
“我的靠近让你很紧张吗?为什么,是在害羞吗,还是觉得恶心?”邻居几乎贴着他的脸,“你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那个妖里妖气的柯洛,自闭又内向的冬,还是狂妄自大的夏?”
邻居缓缓开口:“醒了就过来吧,肉汤马上做好。”
安澈心知自己现在想走是不太可能的,要是不吃,恐怕撑不了多久。
尽管芙斯托深深憎恨他。
咚!咚咚!
是不是他目睹了行凶现场,就该安心地跟着死者去了?
他到底该不该出去,是该继续装睡还是偷偷溜走,是走门还是走窗?
邻居说他家里不会有客人。
醒的时候安澈还有些呆愣,邻居早就起来了,留他还躺着,他隐隐约约觉得这相处模式有点熟悉。
但他没说过,这是他曾经最痛苦的那段日子里整日想出来的报复,是他满腔恨意与不甘,是支撑着他蜕变的强烈情绪。
邻居尝了一口汤,不急不慢地说:“不用,我问过西尔希女士,这锅肉汤里加的菜已经够了。”
邻居面无表情地靠近他,捏着他下巴:“安澈,你真绝情。”
剁完肉要做什么,用肉煲汤?给谁吃?
那为什么要他进来做客,是没想过把他当客人,还是没想过把他当人?
夏跟安澈之前做的其他人偶不同,他思维敏捷,头脑冷静,满脑子塞的都是离经叛道的想法,在意识产生之初把安澈哄得分外开心,加之他硬件条件最好,最适合来做一个“人”。安澈第一次有了找继承人的想法。
安澈悄悄松了口气,这肉来历不明,他确实没有尝试的想法。
但西尔希女士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一则传闻,她以烹饪不知名的肉类闻名,大街小巷都能被她精湛的厨艺吸引,直到有人到她家做客,吃饱喝足以后,才从剩了些残汤剩水的锅底看到一节指节。
安澈还是第一次在别人这儿睡,尽管自家那小破屋子东西多显得挤,外头还有讨人嫌的奥尔丹,混血种盛行,好歹还有冬守夜,睡得安心些。
当然,最难闻的一定是气味,是腥燥的,持久的,浓郁到让人窒息。
安澈握着勺子的手心出了些薄汗。
他记得,一楼的西尔希女士,一个活到成年被医院验出来的混血种,温柔淑女,整日穿戴整齐,在瓦约街这个穷苦的地方穿着一身华丽的蓬蓬裙,偶尔坐在窗前喂着鸟雀豆子,一点都不为生活忧愁,无忧无虑,让他羡慕了很久。
安澈茫然抬头,就见邻居将他面前的盘子端走了,连同叉子一块儿拿走,他面前顿时空了一片。
现在突
安澈从来没听过那样哀伤的语气。
其实是想趁机溜出去,尽管知道希望渺茫。
得去冲个澡,将浑身上下的衣服通通脱下来洗一遍才干净,勉强让味道消散。
在这里就不太一样了,他还以为自己跟这么个不定时炸弹睡一块儿会彻夜难眠,却没想到才熬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第41章:
邻居轻轻地笑,汤勺搅拌着锅底:“我向她学习了炖汤的手法,她在这方面经验老到,让人受益匪浅。”
邻居周身的情绪有些低迷,沉默了不少,也终于安安分分躺在床上睡觉。
安澈真的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但不知什么时候,他心态变了,他居然已经不想那样报复安澈了。
邻居的手指分外冰冷,摸在他脸上,仿佛冰冷的蛇鳞划过,让人头皮发麻。
清早起来剁肉,是剁的昨晚袋子里那些吗?那些是猪肉吗?是……猪肉还是人肉?
下辈子也不行。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夏。
大概肉块很大,骨头很结实,砍刀与肉接触的声音刺耳又响亮,黏腻的血水或许会从肉身上流下来,淌在厨房的台子上,沾在衣服上,变得黑红,很难彻底洗掉。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安澈缓缓叉起一块肉,抿了抿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几乎感受到周围空气都凝滞了。
] 安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哄着点他了,至少先拖一会儿,怎么没想到这人这么敏感。
就好像他身边这个人是他分外熟悉的人,是无数次默默守着他安然入睡的人,是久别重逢的心安。
虽然有夸大事实的可能,也有刻意污蔑混血种的可能,但西尔希女士这一版传闻是瓦约街上流传最广的传闻。
一节人类的指节。
安澈呼吸重了些,他没料到自己的一切生活都在邻居的掌控之中,恐怕他一天去了哪些地方,说了哪些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一般来说,恐怖片里大boss这么问了,那么只有一个选择。
但没有下次了,没人敢再到西尔希女士家做客。
尽管阵营不同,他也很难感到危险。
邻居突然开口:“不想吃就算了。”
走门就更不可能了,首先就要经过厨房,可能门还没摸到就被那个狂躁症邻居拽过去,当猪肉砍了。
安澈被他按着肩膀啪的一下坐下了。
他感到一双宽大的手按在头上,邻居问他:“为什么不吃?”
一上午只来得及喝了几口酒,肚子里空荡荡,安澈暂时胡思乱想着打发时间,他居然有些想吃那些恶心的肉了,真是诡异。
当然,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你不知道,”邻居病态地拉起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冲过去把他们全部弄死,我有多想把你皮剥下来黏在你最喜欢的人偶身上,身体剁碎,塞到你曾经最讨厌的棉花玩偶里,或者——我想过最温柔的计划,你双目失明高位截肢以后,我养着你,陪你安度余生。”
他感受到安澈的身体在颤抖,好像透过外表看到了无助的孤独的灵魂,于是他的灵魂也跟着颤抖,跟着恐惧不安,跟着彷徨哀伤。
邻居抚摸着他的脑袋,感受着震颤的心脏,嘴唇轻轻发抖:“安,我很爱你,爱到想跟你一起赴死。”
听闻西尔希女士有一仓库粮食,生活十分富足。
安澈闭上眼:“不行。”
正当他犹豫不决,没听见厨房里的声音停了下来,等到他发觉不对抬起头,却见邻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对面三四米的地方,瞳孔幽深。
……
窗户——安澈瞥了眼锁得严实的窗,这里可是有7楼,他跳下去不死也残。这些年他窝在家里动不动就是一整天,闷着头做人偶,体质差到了一个令人咂舌的地步,估计连窗户都砸不碎。
他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每一分都充斥着对面这人的气息,被肆无忌惮地占据着感知,半点没法逃避。
“傻孩子,你还没开始吃呢。”邻居温柔地替他倒上颜色漂亮的酒水,将他额前碎发别在耳后,“先吃点东西,不急着回去。”
看起来很乖,不会反抗一样。
但看着邻居优雅地拿着叉子不紧不慢地尝着肉,连同粘稠浓郁的汤汁一滴不剩地喝下去,他竟然诡异地觉得这肉仿佛是贵族餐桌上的牛排,可口极了。
同一个动作维持得太久,安澈握着叉子的拇指僵硬地紧绷,指甲修剪圆润,瘦弱的手背能看到起伏着淡淡的血管。
甚至半夜被子漏了缝隙,安澈感觉到了寒冷,会无意识靠近他。
刚刚他想起了些不太愉快的事,导致语气也冷漠起来。
安澈不想去猜肉汤做成了什么样,他绝望地闭上眼,心想终于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犹豫了片刻,安澈也上了床。
等到他坐在餐桌上,看到最为绝望的一幕便是满桌的荤菜,一点菜叶子都看不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这些肉看着很正常,如果没有之前那一遭安澈觉得自己大概会很有食欲,但这会儿怎么看怎么恶心,总觉得吃那肉还不如让他饿死。
安澈迟疑了很久:“我吃不惯肉,要不我现在回去,弄点菜过来……”
西尔希女士一向温顺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一副十分可惜的表情:“处理肉材时大意了些,竟然让客人吃到这种东西,下次我一定更仔细检查。”
但不行,他必须要活着,他还有两个喜欢的人偶,还有芙斯托。
他想把人偶师的经验都给夏。
安澈被紧紧抱住,他心跳得很快,体温出奇的高,是惧怕与激动带动着他的身体,他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暗暗蓄力已经做好迎接一场恶战准备了,却见邻居缓缓起身,没看他。
将大多数菜端走,邻居坐在他对面。
他出了房门,刚走到走廊,便听见厨房里强劲有力的剁肉声。
安澈缓缓开口:“我觉得我饱了。”
真是疯了。
安澈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的意思绝对不算好意:“不想吃,那就饿着。”
除了曾经丢过的一个人偶,安澈手上有两个还算完美的人偶,其余的都是些消耗品的小玩意儿,他做的不多,又因为日子一向过得平稳,便都卖了。
而人偶师又同其他职业不太一样,安澈捏出人偶来,他们便是独立的个体,只要他们还在安澈掌控范围内,安澈能随时抽掉他们体内的傀儡丝,瞬间要他们的命。
邻居贴着他,声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脆弱和动摇:“安,你不喜欢我是吗。”
“你有病?”
邻居看着他满脸纠结。
他居然奇异地理解了这个人的想法,甚至开始动摇,邻居身上那深刻的情绪让他疯狂动摇,他几乎要沉沦进去。
“我的靠近让你很紧张吗?为什么,是在害羞吗,还是觉得恶心?”邻居几乎贴着他的脸,“你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那个妖里妖气的柯洛,自闭又内向的冬,还是狂妄自大的夏?”
邻居缓缓开口:“醒了就过来吧,肉汤马上做好。”
安澈心知自己现在想走是不太可能的,要是不吃,恐怕撑不了多久。
尽管芙斯托深深憎恨他。
咚!咚咚!
是不是他目睹了行凶现场,就该安心地跟着死者去了?
他到底该不该出去,是该继续装睡还是偷偷溜走,是走门还是走窗?
邻居说他家里不会有客人。
醒的时候安澈还有些呆愣,邻居早就起来了,留他还躺着,他隐隐约约觉得这相处模式有点熟悉。
但他没说过,这是他曾经最痛苦的那段日子里整日想出来的报复,是他满腔恨意与不甘,是支撑着他蜕变的强烈情绪。
邻居尝了一口汤,不急不慢地说:“不用,我问过西尔希女士,这锅肉汤里加的菜已经够了。”
邻居面无表情地靠近他,捏着他下巴:“安澈,你真绝情。”
剁完肉要做什么,用肉煲汤?给谁吃?
那为什么要他进来做客,是没想过把他当客人,还是没想过把他当人?
夏跟安澈之前做的其他人偶不同,他思维敏捷,头脑冷静,满脑子塞的都是离经叛道的想法,在意识产生之初把安澈哄得分外开心,加之他硬件条件最好,最适合来做一个“人”。安澈第一次有了找继承人的想法。
安澈悄悄松了口气,这肉来历不明,他确实没有尝试的想法。
但西尔希女士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一则传闻,她以烹饪不知名的肉类闻名,大街小巷都能被她精湛的厨艺吸引,直到有人到她家做客,吃饱喝足以后,才从剩了些残汤剩水的锅底看到一节指节。
安澈还是第一次在别人这儿睡,尽管自家那小破屋子东西多显得挤,外头还有讨人嫌的奥尔丹,混血种盛行,好歹还有冬守夜,睡得安心些。
当然,最难闻的一定是气味,是腥燥的,持久的,浓郁到让人窒息。
安澈握着勺子的手心出了些薄汗。
他记得,一楼的西尔希女士,一个活到成年被医院验出来的混血种,温柔淑女,整日穿戴整齐,在瓦约街这个穷苦的地方穿着一身华丽的蓬蓬裙,偶尔坐在窗前喂着鸟雀豆子,一点都不为生活忧愁,无忧无虑,让他羡慕了很久。
安澈茫然抬头,就见邻居将他面前的盘子端走了,连同叉子一块儿拿走,他面前顿时空了一片。
现在突
安澈从来没听过那样哀伤的语气。
其实是想趁机溜出去,尽管知道希望渺茫。
得去冲个澡,将浑身上下的衣服通通脱下来洗一遍才干净,勉强让味道消散。
在这里就不太一样了,他还以为自己跟这么个不定时炸弹睡一块儿会彻夜难眠,却没想到才熬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第41章:
邻居轻轻地笑,汤勺搅拌着锅底:“我向她学习了炖汤的手法,她在这方面经验老到,让人受益匪浅。”
邻居周身的情绪有些低迷,沉默了不少,也终于安安分分躺在床上睡觉。
安澈真的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但不知什么时候,他心态变了,他居然已经不想那样报复安澈了。
邻居的手指分外冰冷,摸在他脸上,仿佛冰冷的蛇鳞划过,让人头皮发麻。
清早起来剁肉,是剁的昨晚袋子里那些吗?那些是猪肉吗?是……猪肉还是人肉?
下辈子也不行。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夏。
大概肉块很大,骨头很结实,砍刀与肉接触的声音刺耳又响亮,黏腻的血水或许会从肉身上流下来,淌在厨房的台子上,沾在衣服上,变得黑红,很难彻底洗掉。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安澈缓缓叉起一块肉,抿了抿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几乎感受到周围空气都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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