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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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鼻子旁边那颗痣，就是绝对的点睛之笔！

    不如说这本来也是她拖延时间的原因之一——她非得蹭到亲密值再放人走不可！

    这正中白芷的下怀，她马上说：“等我一下。”

    “我说的是边上那个。”

    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据直观感受，她觉得有四分迟疑，三分不乐意，两分抗拒，还有一分的不屑一顾。

    白芷注意力不在那里，她伸手探向对方也镀上些许光线的肩膀，结果刚一挨到就被猛地反握住手腕。

    “带我一起去。”

    她倒不怀疑这句口头上的承诺会不会失效，只不过——

    等等，她记得这里应该是——

    她盯着那张也瞧不出什么的面具看了好几秒，确认对方问出这话不似作伪后，忍着想狂点头的冲动，立时瞪大了双眼。

    “没有。”

    后续剧情也佐证了狙哥那阵子正在灰港活动——并且似乎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只不过作者深谙藏一半露一半之道，用寥寥几笔带过，直到后来由狙击手亲口说出在追寻着这个图腾，众说纷纭的猜测才算是尘埃落定。

    于是白芷跨越时间，直接把目的地带到了他面前。不管这种逃课行为会影响什么，一旦真能得到相关的情报，她在对方心里的可信任程度就上升了一分。

    白芷心下一动，马上指向了假地图的尽头，“就是它。”

    理论上是不需要。

    “……”

    “今天那场面你也看到了，”白芷合理地提出了风险，“他们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这次算一来一往的互动，或许是因为接触得比上次久了一些，总之现在她的账面上又多了3点。

    他意义明确地环视过这公寓房间，“你需要担心这个？”

    狙击手：“……”

    “他脸上为什么有那么大一块斑？”狙击手问。

    白芷：“嗯……”

    片刻过后，狙击手靠在小桌子旁边，盯着那张大功告成的画纸，冷静地问：“这是谁？”

    白芷：“……”

    “他提过哪个？”

    也就是她通过漫画开了个天眼，知道这玩意儿会直接功成身退，不然还得担心一下怎么处理。

    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先前单方面挟持时缓和了一些，虽说不多，但白芷也能大胆地近距离观察起对方。

    狙击手很快有了决断，“之后再来接你。”

    “吊坠卖给我，”他说，“开价吧。”

    “好了，”白芷背上挎包，“这样就差不多了。”

    高情商：画风。

    狙击手低头，看到上面确有其物。

    楼婆婆的名气在周围也算拿得出手，否则房源不至于这么紧俏。然而她对杨澄没说出口的是，她很怀疑一个即将要退租的房客与当地新兴帮派的威胁相比价值几何。

    “他以前就跟我说了，他要去灰港找什么东西。”白芷黯然神伤道，“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我本来以为能寄这个就代表着安全了，没想到……”

    “你是不是要去灰港？”

    白芷的心情犹如蹦极到一半发现绳子断了，结果下一刻自己长了翅膀。

    白芷心里的天平当真在宰他差价和继续走剧本之间摇摆了一秒，但一顿饱跟顿顿饱的差别还是分得清的。她迅速擦干眼泪，抬头直视着对方，“我不要钱。”

    “就

    “你能保证是他寄的？”

    对于中央城的居民来说，最公平的东西恐怕就是这片蓝天。

    眼下还不到傍晚，太阳刚刚西斜，街上偶然经过几名流民，逐渐褪去热度的阳光照过他们面庞，再困苦的神情也有了一瞬间舒缓。

    “……他们两个是双胞胎？”

    是时候让他见识真正的技术了。

    呵呵，你骂人可真高级。

    低情商：幼儿园水平。

    “我有事情要处理。”

    那套修身又硬挺的黑色风衣在腰身处收紧，尽管更多的细节都遮掩在布料下，却不难想象危急关头时的爆发力。人尽皆知神秘感的魅力所在，却少有谁能将覆面系与凛然的非人气势驾驭得如此浑然天成——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只要靠近就会被割伤。

    面具那露出眼睛的孔洞有大半都陷在阴影里，白芷只隐隐约约地窥见正打量着她的漆黑眼眸。

    你人还怪好嘞。

    女孩的眼眶还微微泛着红，然而其中的亮光灼灼惊人。

    ……那是为了突出重点！

    “……”

    骗——不是，有了个需要适时考虑她安危的保镖真好啊。

    虽说二次元对应到现实可能有点难度，但是没关系，用真心就可以。

    “帮你拿掉啊。”她无辜地摊开掌心，“有片小树叶。”

    她满意地放下手，却发现周围还是看惯了的街景。就算不是每天经过的路线，凭借街号和建筑也迅速辨认出了所在位置。

    “这种可能性最大。”白芷毫不心虚。

    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灰港。

    但话不能这么说，于是她抛出了一个万能答案，“万一呢？”

    他沉默地松开手。

    尽管更可能的是放弃庇护会让威望大打折扣，故而不会交出她来——她凭什么相信对方不会有手段能让她“被”自愿？

    哪来的钢铁直男！

    期间，狙击手还真就如约等在门边，在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与那个图腾无关后，也兴趣缺缺地挪开视线，只偶尔用余光观察着她准备什么时候走。

    “你……说什么呢！”她一把抢回那张地图，不敢置信地来回翻看起来，“这怎么可能是假的，我明明——”

    白芷：“我叔叔。”

    白芷放弃了为自己辩解，“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

    这应该是白芷迄今为止听过他语气最丰富的一次。

    白芷一口气没上来，索性也不上了，默默往桌面摊开一张纸，开始闷头画画。

    呵。

    她矫揉造作的悲伤都快在脸上待不住了，不过白芷何许人也，哪能让场面冻在地上。她鼻子一酸，泪花瞬间挂上了眼睫，正欲自己缓解尴尬，却听对方开口道。

    “……应该可以。”

    白芷：“？”

    真是冥顽不灵。

    女孩沉默半晌，这才下定决心似的咬咬嘴唇。

    狙击手很干脆地重新向外走去，白芷小跑跟上，等追到他身边才放缓了脚步。

    她可以保证不是他寄的。

    狙击手“嗯”了声。

    “噢，他那时候是说要去灰港见一个朋友。”她张口就来，“我看过他们两个的合照，觉得应该有关系，所以一起画出来了。”

    他最后说。

    “画出来。”狙击手冷冰冰吐出三个动听的字，“我加钱。”

    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至少说句“他会没事”之类的安慰话吗？！

    满打满算，她能用得上的也就是一部分现金和几样可防身可撬锁的趁手工具。至于从赃物摸来的那把鸾刀，在她重新苏醒的同时也发现它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他问。

    “我带你去个可以解决的地方。”

    “如果他站在面前，你能认得出来？”

    “我怎么了？”她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被威胁的事，当场据理力争道，“你应该是要打听这个图案吧？只有我认得出我叔叔！”

    有戏。

    “过来。”

    对方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你明明？”

    她其实也不是真的知道那里有什么，但当漫画第一次出现这个图腾时，地点正是在灰港。

    狙击手沉默了一下。

    “这件事不许告诉其他人。”他补充道，“不然你知道后果。”

    白芷揉了揉胳膊，完全不在意被捏得生疼，她当然知道贸然拉近距离的风险所在——但收益在那呢！

    “照片。”

    “叔叔跟我提过上面的名字，”她说，“所以我收到的时候才相信是他寄过来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彼时镜头短暂地离开主角团，切向了读者们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狙击手。而他端详着黑市商人交出来的拓印，背后是一艘艘停泊在港口、正为外壳加固多层钢板的货船。仅用单侧肩膀就扛起了好几个货箱的码头工人恰巧从旁边经过，箱子侧面简单标注了公司的名字和地址。

    狙击手的脚步一顿。

    不奇怪，毕竟这正是真货的标志之一——在触发效果后就灰飞烟灭，只不过大多数人在看到之前就一命呜呼了。

    她发誓，尽管“叔叔”长相是瞎画的，可对于那黑市商人，她绝对下了大力气来还原——虽然谁看漫画也不会记得住路人的脸，不过白芷毕竟把某人相关戏份都看了好几遍，对一些特征还是有点印象的。

    他重新正了一下拴着枪身的绑带，旋即毫无留恋地走向门口。眼见对方这就转身离开，白芷连忙出声阻拦，“哎！”

    “你做什么。”

    “到了。”

    同一张纸上的两幅人像能看出作画者还算认真，奈何画风所限，都成了如出一辙的狂野披头士，下巴还歪歪斜斜地插着几根短线条来充当胡茬，简陋程度嘛……比丁老头还丁老头。

    明明可以直接抢，却选择了乖乖付钱。

    她动作很快，迅速拎着刚买的清洁剂，一一清理过了印象里留下零星痕迹的几处边边角角，又收拾了自己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毕竟来到这里的时间有限，她留在公寓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些日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