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为什么山君可以我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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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骁不死心，过来提醒：“你不是还做了场超度法事，那可是大手笔啊，这地方现在干干净净，想起来了吗？”

    她也笑了，眉眼弯弯的，眼睛里像是藏了颗星星，一闪一闪。

    她歪了歪头，还是那样看着他说：“我觉得很熟悉，好像见过。”

    赵骁老狐狸似的眼里藏笑：“怎么，来得不是时候？”

    莫名的，她有一些失落，但失落了什么又说不清。

    赵骁说：“这不是听说丫头醒了，急着回来看看，那边的事说快也快，说慢也能慢。她怎么样了？”

    周中阳知道挖不挖这事，也不是赵骁说了算的，要评估的条件、流程多了去了，但还是说：“叔您看这事咱们能不能从缓，这宅子我爸当命一样护着，容我跟他说一声？”

    见她喉咙微动，他噙着笑问：“要喝水吗？”

    陆灵蕴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满目精明的老头，他似乎迫切希望她想起来什么，但抱歉只能让他失望了。但他说这地方已经干净了，倒是个好消息。

    她只是觉得雨浓对这里比她熟，做起来更方便而已。见他这个态度，便说：“那我给你倒杯水。”

    “你再这样看我，我要亲你了！”他声音低低的，充满诱惑。

    周中阳说：“医生来看过了，问题不大，还有些头晕恶心，都是正常的反应，不过……”他突然又停住，她可能有点失忆这事，一时没想好要不要说。

    《小师傅身娇手辣不好惹》

    望着他的背影，她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但又不那么重要，只有点淡淡的惆怅。她闭眼趟床上发呆，身体和精神都异常疲累，像刚跑个一万米，气才喘匀，又像是生了场大病，气血两虚。

    陆灵蕴也觉得，眼前这个周夫人虽然热情周到，但总有那么点审视她的意味，不似初见周中阳奶奶时，老太太那种毫无杂质、打心眼里的喜欢。

    “啥意思赵叔？”周中阳有点紧张，“你是说我家地下有墓啊，我家建在坟头上？”

    他来找她，一眼就看到了门口收拾好的行李箱，心情就更压抑了。他像是确认，又像是挽留说：“你明天一定要走吗？”

    他心里五味陈杂，觉得自己爹可真是在坟堆里挑了个好宅院，他小命能留下来都是捡漏！

    周中阳松了口气：“让赵叔您费心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定个地方，您跟同事们务必赏光！”

    她觉得他今天有点怪，任性，还有点霸道不讲理。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他眼神眼尾泛红，眼神也有些迷蒙潮湿，似乎还带着些委屈。她不知道他这情绪是哪来的，也不知道他来这是想干嘛，就见他缓缓站起来，他个头比她高很多，她就只能仰视他。

    周中阳沉默了，恍惚想起当初陆震用犀角香召唤郭元香，她的确说过她的墓下方还有墓，还说这地方有东西镇着，现在全都兑现了！

    他那张脸忽然靠过来，她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些什么，细想又记不起来，目光在他脸上打量，虽然略显憔悴，但仍很好看。

    陆灵蕴觉得好久都没见师父了，此刻竟喊的激动。陆震笑呵呵过来摸着她的头说：“挺好，没摔傻！”

    陆震打量着她，她眼神清澈，好像是在努力回想，但就是想不起来。陆震觉得，她或许真的有病理性失忆，但更可能，那些事她可能永远想不起来。

    但很快又听她说：“好像还有谁和你好像。”

    真是敏感！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陆震和赵骁，俩人衣服都不甚干净，看着是直接从哪个坑里过来的。

    直到听见浴室的门响，她下意识望过去，就见周中阳开门出来，边走边往身上套一件灰色T恤，结实的胸肌和腹肌，就那么清晰地撞进她眼里，但很快就被衣服遮住了。

    赵骁说：“确切地说是挨着你家，邻居嘛，隔壁，不在你家里。起井底石头的时候多挖了点，发现你家井的东边出现了墓砖！”

    陆灵蕴又观察了两天才出院，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不少，只是关于井的一些事仍记不起来。

    赵骁叹口气：“你家这个呢，从墓砖看年代更久，价值肯定要比那座明墓更大！”

    脑震荡的后遗症可能有暂时性失忆，这个医生已经提醒过了，她果然是不记得了。

    这地方要是挖坟考古，那他们是真得搬家了，这事对他家的代价有点忒大！

    她忽闪着大眼睛摇了摇头。

    这话让周中阳乐了，怕不是摔傻了这丫头，他笑着反问：“那我是谁呀？”

    刚一转身，手就被他拉住了。

    她出院当天，一直没露面的周照奇从国外回来了，带着他的夫人赵卓然一起回了老宅，一到家就摆答谢宴，包了当地最好的酒楼，连着赵骁请来的同事、专家、朋友，坐得满满当当，喝得热热闹闹。

    他这波涛汹涌的情绪，陆灵蕴并不知情，只是望着他潮湿泛红的眼角，听着他幽幽涩涩的语气，猜测着说

    他仰头有些孩子气地说：“为什么要让她找？我不要。”

    周中阳脸皮厚：“瞧您说的，怕您忙里分心不是。”

    刚灌了一肚子稀粥又喝药，能有多渴？她摇摇头，眼神却毫无避讳地停在他脸上，直接又温柔，看久了周中阳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他问她：“一直这么看着我，也不讲话，怎么了？”

    再回到房间，意外发现周中阳竟然在，他就仰靠在小厅的沙发椅上，闭着眼睛，像在等她，又像在休息。听到有人进来，他睁开了眼。

    陆灵蕴慌忙挪开视线，听到头顶一声轻笑。

    周宅这一趟虽然波折危险，终于还是了了，周家的答谢远超陆震预期。晚饭后这位道爷乐颠颠让陆灵蕴收拾行李，打算明天就回去。

    周中阳说：“陆爷、赵叔，那边忙完了？”

    陆灵蕴来时带的行李不多，很好收拾，一切打点妥当，她鬼神神差地又去了那口井那里。那儿已经被填平了，还铺上了青砖，可能来年这里又是郁郁葱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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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玩笑般说：“我妈可就生了我一个，这脸独一份的。”

    吃完饭又吃了药，陆灵蕴依旧头晕恶心，雨浓便带着老太太回去，让她好好休息。她望着周中阳青灰的胡茬和带血丝的眼睛说：“我没事了，你不用一直守着，回去洗个澡，睡会吧。”

    陆震又问她：“那晕倒前的事，你记得多少？”

    周宅的事一直是周照奇一块心病，如今彻底干净了，他和周中阳转着圈敬酒，一高兴就灌下去不少，陆灵蕴远远看着，老的已经微醺，小的还算清醒。

    她眼神温柔，声音软糯。他心情大好，俯身问她：“心疼我啊？”

    他笑不出来了。他知道她说的是山君，但她好像不记得了。

    赵卓然想起雨浓头回见她，那乖巧和讨                                                好都很刻意，这个丫头倒是随性。她那个儿子来前拜托她照看好她，说她刚出院，看好了不要让她喝酒，不要吃凉，不要吃辣，嘱咐了一大堆，医嘱都没儿嘱这么细。她没见儿子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一一照办，却觉得眼前这丫头客气有余热情不够，这心思怕是他儿子单方面的。

    赵骁说：“我已经电话里跟他说过了，这事比较复杂，以后再说。你家井的事就算了了，这宅子你们先安心待着，有墓的消息也是机密，外面是不会知道的。”

    周中阳问他：“叔，你不是想挖吧？”

    她想了想说：“我下井了，好像是找东西，找什么……不记得了，井底下的事，好像都想不起来了。”

    赵骁原本以为当事人醒了，能有点新收获，但看起来啥新输入都没有，陆震就真的只是回来看看她是不是安好。并且他隐隐觉得，身边这俩男人甚至不打算再问下去，特别是周中阳这个臭小子，迫不及待转移话题。

    陆灵蕴发现他眼睛有点红，走近了发现宴席间的酒气也还没散，便说：“要不让雨浓给你找些解酒的东西？”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站着喝了两口才又坐回来。她还是那样看着他，却突然问：“你生气了吗？”

    但精明如陆震，似乎猜到了他后面的话，直白地问陆灵蕴：“丫头你记得你怎么晕的吗？”

    周中阳问道：“赵叔，你刚才说那边的事说快也快，说慢也能慢，是什么意思？”

    “周中阳。”她声音轻软地叫他的名字，像一根羽毛在他心上划过，痒痒的。

    但事情关系周家，他还是得说：“山里头的事好办，初步看是个明代墓，干净的，慢慢挖就是。你家那井下可还有邻居，这就不好办了。”

    沐浴液的清香钻进鼻息，他拉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她见他刮了胡子，整个人清爽了许多。发梢有水滴落下来，在他锁骨处停了停，又沿着肌肤滑进了V领，好似一个引路的精灵，让人不自觉就想起刚才看到的风光。

    周中阳俯视她，这张小脸在他梦里出现了多次，青涩的，灵动的，娇媚的，染尽情欲的，早就刻在了他心里，他已经习惯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可她要走，偏偏她老妈说，我看那个丫头心思可没在你身上。雨浓也在一旁点火，吃了俩仨小时的饭，奶奶的猫都聊到了，她可一句没提你。他突然就受不了了，在酒精的鼓动下觉得异常委屈，凭什么他这么煎熬不舍，她连个表示都没有？

    她这桌上是周中阳他妈陪着，她虽然已不再年轻，但皮肤保养的不错，五官雍容大气，周中阳的好看全随了她。她温柔亲切照顾陆灵蕴吃喝，同她聊天，陆灵蕴一一应和，不近不远。

    那个人若不是她，她就不会记得她干了什么，就像那晚鬼上身的周中阳一样，醒来后茫然无知。

    他说：“那你先休息会，旁边有休息室和浴室，我去冲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