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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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身上的术式吧，和悟在一起会安全一些。当然我知道，芙洛拉早就已经可以自由控制了。不过真正麻烦的并不是你术式的效果，而是别的东西，高层那些……总之，你在国内的时候跟着悟是最好的。”这是夏油杰。

    “想当初我教你们的时候，可是一点教案也没有哦，一点也没有！但芙洛拉和忧太还有其他人，还是在我手上成长成了非常优秀的咒术师啊。”

    “好哦。”他随口答应下来，然后又补充，“其实老师这次报告没写也有特殊考虑啦。”

    算算看，这已经是自己入春以来换过的第三套制服。

    她擦干脸回到床上继续看之前自己没追完的剧，却因为太困而逐渐睡着过去。

    她走进去，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一道轻盈的影子悄无声息滑入，停在屋子中央灯光最集中的地方。

    这是她这两年多来一直非常固定的活动模式——如果出国执行任务就必定是和乙骨忧太一起。而回到日本国内的时候也不得闲，不是去上课，就是被叫去做助教。

    因此一般而言，只有在咒术师们穿着制服与咒灵过激接触，咒力纠缠，不分你我的时候，才会造成制服的损坏。

    “你是罕见的能忍耐他那个破烂性格的人。当你答应他第一次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一就有二。谁不享受有个能给自己写报告补教案，认真可靠，实力超强，还能帮他出任务的乖学生。你该朝他收费，真的。”这是家入硝子。

    但五条悟听出来对方这是已经妥协的意思，于是笑着正准备回答，却被芙洛拉抢先按住：“报告和教案我只能帮您负责完成一种，下次请千万记得自己写才行。”

    但夏油杰对此微笑点评，说那只是因为五条悟实在讨厌板书。能用嘴叭叭完的，才不要一个一个写字。

    这么想着，芙洛拉已经很快将挂在床边的白色制服取下穿好，随手抓了抓刚才睡觉而弄乱的蓬密长发，炸毛的样子像是开了满头的粉黛乱子草。

    “……不要告诉我您连教案也没写。”到底谁才是老师？

    反正它们已经枯萎，所以她也不用再小心翼翼，担心这些过于脆弱的花朵会因为自己的触碰而死掉。

    但他又不是那种会把自己都讨厌的文书工作随便丢给学生，并且美其名曰“给学生更多锻炼机会”的个性，所以怎么想都只能同归于尽。

    对此她曾经疑惑过不少次，还好奇询问过其他人，得到的回答基本都是：

    过了不知多久，芙洛拉被手机铃声吵醒，接起来是五条悟的声音：“もしもし……噢，是在睡觉吗？”

    将浅口手套仔细戴好，调整下因刚才睡觉而下滑着卡在手臂上的蛇镯，她很快挎包出门。

    教室还是她当初一年级转学过来时用的那间，位于高专特殊教学楼的地下层。里面空间极大，放置着许多高专有史以来收容的各等级咒具，基本都来自于御三家。

    但必须记得定期更换特制手套是件很麻烦的事。

    不懂六眼的构造。但他显然真的能看到自己身后发生的事，而且是看得很清楚。



    这就开始进入无下限发散式之终极式——无下限甩锅了吗？

    芙洛拉听完深以为然，因为这解释更符合人设了。

    原本按照学校和御三家的规定，一年级的咒具介绍课不应该直接在这里上，以免出现各种不必要的风险。

    这种情况对于咒术师们来说完全是常态。毕竟全日本乃至世界范围的诅咒现象简直不计其数，而偏偏咒术师的数量却非常稀少。

    来到教室门口，门开着。

    看来是没写完了。搞不好还差得十万八千里。

    白色的花瓣发黄变皱，萎靡着落在花瓶周围到处都是。

    芙洛拉深吸口气。

    意料之中的，对方沉默一瞬，然后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明明芙洛拉跟着我的时间最长吧？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校长了？”

    因为平时根本不写导致实在太多了，他们几个加起来都被折腾得够呛，简直快要晕字的程度。

    考了教师资格证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芙洛拉很快将那些残花清理干净。

    “所以是都写完了？”

    “是下午有一年级学生们的咒具介绍课啦，助教什么的，还是芙洛拉来帮我吧？”伴随着轻快语调传来的是清晰脚步声，还有其他学生朝他问好的声音，以及关门的脆响。

    “所以，您这次又差了多少？”她最后问，语气沉重，掷地有声。

    因为同样是作为负责教师，管理二年级的夏油杰就从来没让她去当过什么“教学助理”。

    说完便结束对话。

    总之不能让五条悟独自偷懒爽到。

    准确的说是做五条悟的助教。

    “唉，在你眼里老师是什么人嘛，教案当然有写……”

    如此情深义重，大家看了都得夸一句“坚不可摧好兄弟，感天动地老友情”。

    镜中少女有着副格外美的浓颜甜丽长相，皮肤很白，衬得那双浅翠色的眼睛有种绿锂辉石的灿烂光感，又清又灵。微微抿嘴时，脸上会跟着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昨天刚祓除了几个一级咒灵。习性很特别，明明不是弱小的低等级，却也格外喜欢扎堆，搞出来的动静也超级大，属于紧急任务诶。”他这么说着，语调是那种哄小孩似的又甜又轻快，每句话的尾音都跟猫尾巴一样朝上翘，勾得人耳蜗都痒痒的。

    这种事情这么骄傲地说出来真的好吗？

    不过这种耐性对星之彩而言实在太过微弱，所以芙洛拉必须定期更换它们。

    只不过因为接连几日没怎么休息好的缘故，她此刻的眉眼间有种明显的轻微疲累感。

    尤其制服还好。

    “所以您又积攒了不少报告是吗？我以为您最多让我帮忙补补教案，毕竟最近快到教学抽查期了吧。”芙洛拉丝毫不受他此刻和颜悦色又可耻的美貌攻击，转而直击要害，“而且您上次说过会自己处理好报告的。”

    大约是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五条悟像是很无奈地叹息着，转而换了种很为难的语气说道：“不过，这怎么想都根本不能怪我吧？”

    回到洗手间，她用清水洗了洗脸。

    芙洛拉没有接话，因为她知道他还没说完。

    “诶？又快到那个抽查期了吗？”明明身为教师的是他自己，可五条悟的反应看上去却是在真心实意的惊奇，好像第一天才站在这个岗位上。

    按照正常的服装发放顺序，应该是只有冬夏之分，且设计都一样。而制作所用的也是对咒力有着较高耐性的特殊面料，由咒术界专门的裁缝量身制作。

    这就是最强之间牢不可破的十年挚友情吗？果然让人大开眼界。

    应该是听出来她声音与平时状态的不一样了。

    于是她走上前，停在他身边：“需要我帮忙准备什么吗？”

    芙洛拉同样有点惊讶，下意识抬头寻找墙上时钟之类能辨认时间的东西，听到五条悟回答：“还有十来分钟才开始上课，悠仁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也许是真的因为太忙导致忘了所以在惊奇吧。

    闻言，五条悟撇下嘴，一副被翻旧账也绝不悔改的模样。

    刚说完，她看到五条悟脸上忽然牵开一抹笑意，顿时条件反射般被瘆出一阵幻痛似的牙酸感。

    拖着行李回到学生宿舍，这里的一切依旧保持着自己出国执行任务之前的模样，除了窗台那束茉莉花已经凋谢。

    另外叮嘱的一句话是：“不过让你帮忙写报告甚至补教案这种事，显然是他自己嫌麻烦想偷懒而已，属于违规压榨，下次直接举报给夜蛾校长就好，不必犹豫。如果需要证人之类的，我会来帮你陈述说明，所以也别担心。”

    不过芙洛拉想了想，还是感觉这其中的深层原因是因为夏油杰也得出任务，还要亲自写报告和教案，真的好麻烦。

    她猜测对方此刻应该已经离开办公室，准备去往教室，于是很快爬起来：“我等会就到。”

    意识到这点以后，沉默的人换做了芙洛拉，脸上的表情凝重中带着些轻微抽搐。

    可背对着她的白发男人还是发现了，并且头也不回地随意挥手示意道：“到得比大家都早。”

    她怀疑自己一年之内申请的手套数量，估计比其他同学在整个高专三年用坏的制服还多。

    毕竟他戴着眼罩，芙洛拉完全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能从语气和动作来判断。

    芙洛拉揉了揉眼睛回答：“还好，刚才就已经醒了，什么事您说吧。”

    乍一听很符合人设。

    毕竟在有了手腕上这对蛇镯咒具的努力压制后，星之彩的侵蚀性已经基本完全被限制在了双手上。

    但从她当年还是一年级学生开始，似乎就没见五条悟有遵守过这条规定。用他的话来说，什么东西都得亲眼看看才是最好的，把教学束缚在沉闷乏味的课堂上可不是他的风格。

    “他就是喜欢没事找事给人添堵而已。前辈实在不想去可以直接提出来，没关系的，五条老师肯定会抱怨但绝对不会强迫学生。”这是伏黑惠。

    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大概会说什么，再漂亮俊美如天使的皮相也兜不住他那种笑容里令人胆寒的意图。

    是挚友就得一起写一辈子报告和教案，谁先甩手谁是狗。

    因为被忽悠过两次，且知道这人模糊重点的能力到底有多强，芙洛拉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确认这点。

    她闭了闭眼睛，并不留情地指出：“的确。所以您是根本不记得后来抽查期来到，为了应付检查和象征性维护一下校规与校长的面子，您拉着我和忧太，还有当时根本没入高专的伏黑同学生死时速补教案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