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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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一鼓作气地猛拍桌面，“加油吧，天选打工人们！”
隔离在医院的第三个夜晚，李桃李睡进了钼靶室。
“以前是喝，”李桃李哭笑不得，“现在不喝了，胃不好。”
扬帆吓得尖叫，给他吃了两颗维生素b，让他回阅片室上个白班缓冲一下。
“得了吧你，”钟常安哼笑，“你去超声科之前天天偷着喝咖啡，杨帆不知道，我可没被你骗过去。”
本来上班就烦，钟常安从不愿意他走到恨不得把他撵走只用了半分钟，他有些破防地咬牙，“赶紧滚吧你，磨磨唧唧的烦人。”
【MAODA：家里的郁金香开花了[图片]】（00:18）
“刚才的通知大家都看到了吧，咱们回不去家了，休息的同事们也没法过来接.班，影像科就靠我们大家守着了，大家努努力，共克时艰，很快就过去了。”
他走后，阅片室再次如死水般沉寂下来，李桃李心灰意冷地写完两个报告，陈让的电话打了进来。
“闲下来的时候多给我发点信息，好不好？”
之前封控的地区都是夜里下达的通知，白天会给人留下准备时间，大家都没想到这次通知会突然下达，且在几分钟内各地区就迅速封锁起来。
每个来睡觉的人都是撑了很久才得到指示勉强休息那么几小时的，没人有功夫把垫单收起来扔到电梯旁的医疗废物垃圾桶里。层层叠叠堆得很高，在冰凉的机房内显得滑稽又心酸。
翌日，李桃李赶在七点前起床，他坐在床上懵了会儿，显然不太明白自己的白大褂是怎么跑到被子上方的，被子又是怎么裹在自己身上的。
“多，”同学的脸色惨白，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自嘲道，“昨晚看了一百多，我实习结束后医院不让我原地入职我就吊死在大门口。”
“还有暖宝宝，你值夜班的时候也能用上，凡事别苦着自己，昂。”
须臾，丧眉搭眼地回阅片室，脸上调侃戏弄的表情不见踪影，重重地坐在工位上，木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去厕所草草刷了牙，随便抹了把脸，李桃李晃悠到食堂，刷卡进门，领到免费的早餐，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边吃边看昨晚的未读消息。
【MAODA：宝贝晚安，我爱你】（00:21）
【别叫我面包：居住环境】
少顷，扬帆推门而入，大声鼓舞士气，“同志们，听我说。”
他迷瞪着开门，一眼就看见蹲在钼靶室门口的另一个实习生。他打着哈欠，“人多吗？”
钟常安前几天把医生休息室里的电暖器拿出来给学生们用，对着床铺烤了会儿就没有很冷了。李桃李嫌被子脏，把自己的外套盖在身上，白大褂盖在外套上保护着，然后才把被子盖到小腹的位置。
他咬着麻团，对着餐盘比拇指，随手拍了张照片。
医务工作人员就辛苦了些，每个科室的休息室都是有限的。就拿影像科来说，技术组和诊断组各一间休息室，每个房间里放着一张上下铺，平时人少的钼靶室里放了架单人床，是给技术组上夜班的学生准备的。
主动就在医院和被动留在医院是不一样的。
睡了一觉，他对被子的嫌弃少了点，在心里说服自己，盖就盖吧，管他脏不脏，没有传染病就行。
作为科室最年轻力壮的男人，钟常安在方舱值了个72小时的班，今早心率直接飙到一百七，累得发蒙，迷迷糊糊地在报告上写了行遗书。
李桃李觉得好笑，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在想死群。
“快过年了，”陈让轻叹，“我等你回来。”
封控的时间过得很慢，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枯燥、焦虑、恐惧逐渐蔓延在医院上方。救护车每天都会运来很多新感染的病人，住院部病房不够，走廊也睡满了，医院连夜搭建方舱，勉强住得下病人。
医生们商量了一下，实习生和女医生轮流睡床，其他人就趴在工位上勉强凑合。
“现在还能回来吗？”陈让开门见山道。
看来大家过的都不怎么样，李桃李放下心，关掉手机上了床。
小床不大，每个人来这里睡觉前都会去CT室里抽一张一次性垫单垫在床上。不知是谁在旁边放了张小凳子，原意应该是用来充当床头柜，但不知是谁带头，现在用来放置用过的纯白垫单。
【别叫我面包：年纪轻轻吃上国家饭了，别太羡慕哥】
少爷弯腰，脑门磕在桌沿上，他仿佛感觉不到疼，毫无灵魂的转过头，两眼发愣地看着钟常安，缓缓吐出一口气。
《死对头今天给我撑腰了吗》
飘回阅片室，钟常安不忘给自己和小徒弟拎份冰美式上去。
手机屏幕亮起来，陈让给他发了两条消息，自动熄灭后又发了一条。
“行吧，”钟常安伸手接过那张印着大红章的申请书，失落异常，“回去吧。”
像从前陈让自我隔离时自己把家里大小事宜事无巨细告诉他时一样，陈让也会给他发很多信息，一一报告每天每分每秒做了什么。怕提示音吵到李桃李休息，主动提出让李桃李把自己设为免打扰。
沉默几秒，陈让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无能为力地喃喃，“那怎么办？我请工作人员买点东西送到医院可以吗？”
【杜康：没什么，在我们科室的库房里罢了[比心]】
李桃李放下心，“行。”
李桃李笑起来，没敢跟他多聊，怕停不下来，吃光早餐就收起手机回了阅片室。
“好。”李桃李温柔应道。
李桃李揉眼笑了下，侧身让开，“快去睡会儿吧，我没关暖气。”
“好。”
钟常安肃然起敬。
何况医院里什么都没有。
“还有那些茶包饮料，我也不带走了，都留给你。”
“……那你注意安全。”陈让低低道。
就在十分钟前，昴城中央发布新的公告，全城住宅区全部封锁，禁止居民出入，外界的营利性场所，包括商场、娱乐场所、餐厅、酒店，全部停止营业，昴城市民的一切生活物资都由公安部门和社区工作人员统一配送。
翌日早，李桃李写完手上的报告，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去办公室打印申请书。
钟常安无力比心，“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我家……被封了。”
李桃李才舍不得，科室并没有多少大事需要用到实习生，基本都是钟常安直接口头告知。他把所有的消息都设为免打扰，只留陈让和牧文星。
【MAODA：好想哥哥，想跟哥哥关在一起QAQ】
“我说少爷，”钟常安忍无可忍，怒道，“你又要干嘛？”
李桃李抱歉地抿唇，“我柜子里有很多吃的，你想吃就吃吧，别累着自己。”
扬帆动动嘴，滑稽的“哦”了声。
李桃李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李桃李嘿嘿笑了两声，小跑着去了更衣室。
扬帆本来想指挥大家把手叠在一起加个油，但同事们看上去好像不太想跟他加油的样子。他尴尬地点头，自己跟自己击了个掌，默默道：“加油老杨！”
李桃李直言相拒，“你喝吧老师，我不喝咖啡。”
屋里响起几声死气沉沉的应答。
钟常安的嘴角快挂在月球上，他知道自己不该幸灾乐祸，可又忍不住想笑，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拱火，“那，那些吃的喝的暖宝宝？”
“对了，”李桃李补充，“我妈……”
话还没说完，陈让就安抚地接道：“我已经帮她登记了独居老人名单，以后社区工作人员每天都会去探望她的。”
“回不去了，”李桃李起身出门，找了个僻静的拐角，蹲在墙根遗憾道，“暂时只能留在医院。”
房间里徘徊着机器运作的嗡嗡声，指示灯随着呼吸的频率缓缓闪烁，走廊上明亮的光线顺着门缝透进来，整个房间既吵又亮。
“本来就被封着，犯胃病的话就更让家里人担心了。”
同学摆摆手，边往里走边抖开手里的垫单。
“他们来不了医院，”李桃李正要叹气，为防陈让更加担心，抿唇将愁绪咽下去，“没事的，医院便利店里有日用品，我待会儿去逛一圈。应该不会封太久，我刚才问了下，医院还有好多实习生没来得及撤离，医院会想办法让我们回去的。”
钟常安的头发已经油到可以凭空捏起一座通天塔，他跟在李桃李身后，反复问：“真的要走吗？”
同样滞留的杜康秒跟另一张图片。
【MAODA：你睡在机房吗？】（00:18）
李桃李欲言又止，纠结半晌，抬手拍他的肩，“好好努力吧钟，争取早日去对面的理发店洗上头。”
不知道跟谁挤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图片里的杜康伸不开腿，细窄小床上的被子像是上世纪的，一眼就能看出反复消毒的痕迹，拐角放着一个输液架，上面挂满白大褂。
钟常安心里知道李桃李留下来对他自己不好，医学生在医院里什么都没有保证，好的医疗资源并不会向他们倾斜，万一感染恐怕还是自己遭罪。
视线扫了一圈阅片室，猛然看见正在工位上跟钟常安说小话的李桃李。他睁大眼睛，“桃李？你怎么在这儿？”
“我呀？”李桃李指向自己，表情复杂，“我来交终止实习申请书。”
“呵，”李桃李淡淡一笑，“心死之人，又怎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所以手机每响一下，他就知道是他们在思念他。
不知道为什么，李桃李盯着那三条简单的讯息，突然鼻子一酸，对陈让的想念更加浓烈。
] 说着，一鼓作气地猛拍桌面，“加油吧，天选打工人们！”
隔离在医院的第三个夜晚，李桃李睡进了钼靶室。
“以前是喝，”李桃李哭笑不得，“现在不喝了，胃不好。”
扬帆吓得尖叫，给他吃了两颗维生素b，让他回阅片室上个白班缓冲一下。
“得了吧你，”钟常安哼笑，“你去超声科之前天天偷着喝咖啡，杨帆不知道，我可没被你骗过去。”
本来上班就烦，钟常安从不愿意他走到恨不得把他撵走只用了半分钟，他有些破防地咬牙，“赶紧滚吧你，磨磨唧唧的烦人。”
【MAODA：家里的郁金香开花了[图片]】（00:18）
“刚才的通知大家都看到了吧，咱们回不去家了，休息的同事们也没法过来接.班，影像科就靠我们大家守着了，大家努努力，共克时艰，很快就过去了。”
他走后，阅片室再次如死水般沉寂下来，李桃李心灰意冷地写完两个报告，陈让的电话打了进来。
“闲下来的时候多给我发点信息，好不好？”
之前封控的地区都是夜里下达的通知，白天会给人留下准备时间，大家都没想到这次通知会突然下达，且在几分钟内各地区就迅速封锁起来。
每个来睡觉的人都是撑了很久才得到指示勉强休息那么几小时的，没人有功夫把垫单收起来扔到电梯旁的医疗废物垃圾桶里。层层叠叠堆得很高，在冰凉的机房内显得滑稽又心酸。
翌日，李桃李赶在七点前起床，他坐在床上懵了会儿，显然不太明白自己的白大褂是怎么跑到被子上方的，被子又是怎么裹在自己身上的。
“多，”同学的脸色惨白，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自嘲道，“昨晚看了一百多，我实习结束后医院不让我原地入职我就吊死在大门口。”
“还有暖宝宝，你值夜班的时候也能用上，凡事别苦着自己，昂。”
须臾，丧眉搭眼地回阅片室，脸上调侃戏弄的表情不见踪影，重重地坐在工位上，木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去厕所草草刷了牙，随便抹了把脸，李桃李晃悠到食堂，刷卡进门，领到免费的早餐，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边吃边看昨晚的未读消息。
【MAODA：宝贝晚安，我爱你】（00:21）
【别叫我面包：居住环境】
少顷，扬帆推门而入，大声鼓舞士气，“同志们，听我说。”
他迷瞪着开门，一眼就看见蹲在钼靶室门口的另一个实习生。他打着哈欠，“人多吗？”
钟常安前几天把医生休息室里的电暖器拿出来给学生们用，对着床铺烤了会儿就没有很冷了。李桃李嫌被子脏，把自己的外套盖在身上，白大褂盖在外套上保护着，然后才把被子盖到小腹的位置。
他咬着麻团，对着餐盘比拇指，随手拍了张照片。
医务工作人员就辛苦了些，每个科室的休息室都是有限的。就拿影像科来说，技术组和诊断组各一间休息室，每个房间里放着一张上下铺，平时人少的钼靶室里放了架单人床，是给技术组上夜班的学生准备的。
主动就在医院和被动留在医院是不一样的。
睡了一觉，他对被子的嫌弃少了点，在心里说服自己，盖就盖吧，管他脏不脏，没有传染病就行。
作为科室最年轻力壮的男人，钟常安在方舱值了个72小时的班，今早心率直接飙到一百七，累得发蒙，迷迷糊糊地在报告上写了行遗书。
李桃李觉得好笑，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在想死群。
“快过年了，”陈让轻叹，“我等你回来。”
封控的时间过得很慢，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枯燥、焦虑、恐惧逐渐蔓延在医院上方。救护车每天都会运来很多新感染的病人，住院部病房不够，走廊也睡满了，医院连夜搭建方舱，勉强住得下病人。
医生们商量了一下，实习生和女医生轮流睡床，其他人就趴在工位上勉强凑合。
“现在还能回来吗？”陈让开门见山道。
看来大家过的都不怎么样，李桃李放下心，关掉手机上了床。
小床不大，每个人来这里睡觉前都会去CT室里抽一张一次性垫单垫在床上。不知是谁在旁边放了张小凳子，原意应该是用来充当床头柜，但不知是谁带头，现在用来放置用过的纯白垫单。
【别叫我面包：年纪轻轻吃上国家饭了，别太羡慕哥】
少爷弯腰，脑门磕在桌沿上，他仿佛感觉不到疼，毫无灵魂的转过头，两眼发愣地看着钟常安，缓缓吐出一口气。
《死对头今天给我撑腰了吗》
飘回阅片室，钟常安不忘给自己和小徒弟拎份冰美式上去。
手机屏幕亮起来，陈让给他发了两条消息，自动熄灭后又发了一条。
“行吧，”钟常安伸手接过那张印着大红章的申请书，失落异常，“回去吧。”
像从前陈让自我隔离时自己把家里大小事宜事无巨细告诉他时一样，陈让也会给他发很多信息，一一报告每天每分每秒做了什么。怕提示音吵到李桃李休息，主动提出让李桃李把自己设为免打扰。
沉默几秒，陈让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无能为力地喃喃，“那怎么办？我请工作人员买点东西送到医院可以吗？”
【杜康：没什么，在我们科室的库房里罢了[比心]】
李桃李放下心，“行。”
李桃李笑起来，没敢跟他多聊，怕停不下来，吃光早餐就收起手机回了阅片室。
“好。”李桃李温柔应道。
李桃李揉眼笑了下，侧身让开，“快去睡会儿吧，我没关暖气。”
“好。”
钟常安肃然起敬。
何况医院里什么都没有。
“还有那些茶包饮料，我也不带走了，都留给你。”
“……那你注意安全。”陈让低低道。
就在十分钟前，昴城中央发布新的公告，全城住宅区全部封锁，禁止居民出入，外界的营利性场所，包括商场、娱乐场所、餐厅、酒店，全部停止营业，昴城市民的一切生活物资都由公安部门和社区工作人员统一配送。
翌日早，李桃李写完手上的报告，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去办公室打印申请书。
钟常安无力比心，“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我家……被封了。”
李桃李才舍不得，科室并没有多少大事需要用到实习生，基本都是钟常安直接口头告知。他把所有的消息都设为免打扰，只留陈让和牧文星。
【MAODA：好想哥哥，想跟哥哥关在一起QAQ】
“我说少爷，”钟常安忍无可忍，怒道，“你又要干嘛？”
李桃李抱歉地抿唇，“我柜子里有很多吃的，你想吃就吃吧，别累着自己。”
扬帆动动嘴，滑稽的“哦”了声。
李桃李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李桃李嘿嘿笑了两声，小跑着去了更衣室。
扬帆本来想指挥大家把手叠在一起加个油，但同事们看上去好像不太想跟他加油的样子。他尴尬地点头，自己跟自己击了个掌，默默道：“加油老杨！”
李桃李直言相拒，“你喝吧老师，我不喝咖啡。”
屋里响起几声死气沉沉的应答。
钟常安的嘴角快挂在月球上，他知道自己不该幸灾乐祸，可又忍不住想笑，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拱火，“那，那些吃的喝的暖宝宝？”
“对了，”李桃李补充，“我妈……”
话还没说完，陈让就安抚地接道：“我已经帮她登记了独居老人名单，以后社区工作人员每天都会去探望她的。”
“回不去了，”李桃李起身出门，找了个僻静的拐角，蹲在墙根遗憾道，“暂时只能留在医院。”
房间里徘徊着机器运作的嗡嗡声，指示灯随着呼吸的频率缓缓闪烁，走廊上明亮的光线顺着门缝透进来，整个房间既吵又亮。
“本来就被封着，犯胃病的话就更让家里人担心了。”
同学摆摆手，边往里走边抖开手里的垫单。
“他们来不了医院，”李桃李正要叹气，为防陈让更加担心，抿唇将愁绪咽下去，“没事的，医院便利店里有日用品，我待会儿去逛一圈。应该不会封太久，我刚才问了下，医院还有好多实习生没来得及撤离，医院会想办法让我们回去的。”
钟常安的头发已经油到可以凭空捏起一座通天塔，他跟在李桃李身后，反复问：“真的要走吗？”
同样滞留的杜康秒跟另一张图片。
【MAODA：你睡在机房吗？】（00:18）
李桃李欲言又止，纠结半晌，抬手拍他的肩，“好好努力吧钟，争取早日去对面的理发店洗上头。”
不知道跟谁挤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图片里的杜康伸不开腿，细窄小床上的被子像是上世纪的，一眼就能看出反复消毒的痕迹，拐角放着一个输液架，上面挂满白大褂。
钟常安心里知道李桃李留下来对他自己不好，医学生在医院里什么都没有保证，好的医疗资源并不会向他们倾斜，万一感染恐怕还是自己遭罪。
视线扫了一圈阅片室，猛然看见正在工位上跟钟常安说小话的李桃李。他睁大眼睛，“桃李？你怎么在这儿？”
“我呀？”李桃李指向自己，表情复杂，“我来交终止实习申请书。”
“呵，”李桃李淡淡一笑，“心死之人，又怎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所以手机每响一下，他就知道是他们在思念他。
不知道为什么，李桃李盯着那三条简单的讯息，突然鼻子一酸，对陈让的想念更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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