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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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年代之学霸成长记》

    多读几年书对沈来娣说，是美梦。她连连点头，第一次觉得未来可期。

    沈来娣好奇接过来，发现笔记本封面上写着“莱莱的账本”。

    “什么！我还要再读一年书？”

    他们说，不是他们家不重视读书，读书是好，只是现在的形势变了。读好初中，就算成绩不错，再读个中专出来工作，每个月的工资比不上他们家现在赚的。如果读高中，考大学，还得多花三年年才能上班。读书的好处就只是户口出去，不再是农业户口。

    四年级的暑假，征得爷爷奶奶的同意，曾好雨第一次邀请沈来娣来家里玩，说好两人先玩会儿，再一起去找“蝉蜕”，曾家村后山有一大片树林。当然，从高度看，所谓的山只能算是大土丘，但曾家村的人坚决否认，认为这就是一座山。

    “校长的事，你怎么知道？”一脸怀疑。

    还是何小草去了小儿子家，去那边照顾孙女，让何红红脱开手。又和曾国华说，她只认红红这个儿媳。曾国华才有些收敛，至少没有人再撞破。

    对此，曾金生的评价是“眼睛只看得到眼前的三分地”，本来他看曾国强比他哥机灵一点，能干事。有谁知道有时太机灵反而会坏事呢。

    村里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义务教育”，也不想了解。有些人依旧“我行我素”，只想让自家小孩认识几个字就行。十三四岁在农村已经是壮劳力，能干很多活。特别是有好几个小孩的家庭，哪里供得起每个小孩读书。

    更关键的是，他们终于不是前后桌了，哈哈哈，幸福感爆满。四年级时，曾好雨长到了1米45，比堂姐曾荷花都高了几公分。凭借身高优势和学习成绩，她终于不用坐在第一排。她又精心设计，精准谋划，沈来娣成功蝉联“她的同桌”这一称号，两人继续坐在第三排。

    作为“少东家”，沈全宝的书包里常常会带几包零食，分给他认可的“兄弟”吃，据说有一次大方地请人喝了橘子汽水。由此，学校里很多人卖他面子，抄作业，打架都有他的份。

    比如曾国庆三兄弟里，“最机灵”的曾国华就属于幺蛾子不断，不省心，做出点成绩就开始飘飘然。

    去年他老婆何红红终于生了一个女儿。曾铁生和何小草两夫妻看到小儿子终于有了后代，很是高兴；又因为孙子够多，对这个孙女的到来很期待。

    “你说国家规定就国家规定啊，我女儿我还做不了主吗？”

    沈来娣诚实地摇了摇头。这几年她开发了“新生意”，卖桑叶。学生们开始流行养蚕后，桑叶是紧俏货。村里有不少桑树，但乡里可没有。她就背着桑叶去乡里的集市卖，一大袋两角。别说，生意很不错。卖桑叶她送蚕宝宝，又引来了新的买主。

    “我问过大堂哥，现在初中的学杂费是每学期35块。现在又说每个人都要读初中，我们可以一起上初中了！”曾好雨激动坏了。

    消息传回村里，曾铁生在家里气得大骂，没有这样不正经的儿子。但儿子大了，翅膀硬了，怎么会有用呢？

    “噔噔噔，现在是197块3角，差一点就可以200块啦。”曾好雨靠在她身边，指着“账本”的最后一行说，“这就是总金额。”

    小学要从五年级改成六年级的事情，大部人都不太关心，但对于再过两个月就要小学毕业的学生来说，无疑是个惊天大雷，决定着他们是否还要在学校里多待一年。

    三年级开始，曾好雨连续三次名列联考第一名，数学每次都是100分，比洪里小学、洪树小学的学生考得都好。

    农村人心里都有一本账本，户口不户口是其次，拿到手的才是实惠。曾国强打算看看情况，六年级可以读，这初中能不读就别读了。

    当然还有其他情况，比如曾有成这样的。他今年读五年级，比曾好雨和曾荷花高一年级。本来小学毕业后就要去他阿爸曾国强的摊位帮忙，现在不得不多留在学校一年。

    四年级第二学期末，她的数学100分是整个乡里唯一的满分。试卷最后一道证明题，是出题老师故意难为学生，相当于初中的水平，但曾好雨竟然做了出来。

    两人趴在席子上，看了会书，突然曾好雨跳了起来，她赤着脚跑向了书桌，又打开桌子的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本，然后递给沈来娣。

    “是真的，吴校长本来在找六年级老师，后来听说乡里直接派老师下来，”

    曾国强这两年杀猪卖猪肉的生意干得红红火火，弄了个流动摊位。曾有成的阿妈每天都去帮忙，俨然成了夫妻老婆店。

    曾好雨拉着她回到自己房间，地上摊着一张凉席，她阿奶李小妹昨天就洗刷好，还放在太阳下晒了半天。

    “他是我表叔爷。”

    1986年5月

    “这东西我不能拿到学校，不能被人发现。你这几年，你知道自己攒了多少钱吗？”曾好雨一脸你快问我的表情。

    出现这个问题的变成了班长曾荷花，她在每次联考中都没能考好，勉强属于中上水平。但如果是自己学校出卷，她倒能考得不错。

    各种言论此起彼伏。

    “不可能，一直都是五个年级，六年级应该是收那些复读的学生。”

    他家最近在村里开了一家小卖铺，进货出货很是热闹。

    “乡里就一个初中，还九年制，去哪里读啊。我们农村人变通点，读个6年差不多。”

    早上十点，来娣背着一个西瓜，一袋梨，带着暑假作业来到了曾家。每年夏天，她都黑得像块碳，等冬天慢慢养白，周而复始，有人给她起外号_沈煤球。

    曾国华被村里的人撞到和其他女人走在一起，很亲密。他说，只是生意上的伙伴，两人在谈公事。但撞见的人言之凿凿，“那个女人看上去就不正经”。

    王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和一些成绩不好的学生直接扔到最后一排。但要求他们不准影响上课，至于下课后，她管不了那么多。

    何小草特意去乡里帮着何红红坐了“双月子”，回来后对这个小孙女是念念不忘，常常对别人说，自家小孙女刚出生通通红，满月后，却比白米糕都白。

    “学校要增开六年级了”

    西曾小学虽然只是所村小，但这两年在洪里乡颇有名气。为了衡量学校的教育质量和老师的授课水平，洪里乡会不定期进行联考。乡联考开展了三次，西曾小学的分数竟然不低，平均分和乡里的学校比，也差不了几分。（联考只在三年级到五年级开展，低年级不进行。）

    沈全宝本来就无心学习，现在更是把尾巴翘到了天上，觉得整个学校他最厉害。

    ……

    曾好雨、沈来娣:敬而远之。一两年级，曾好雨还会和沈全宝“打架”，因为某些事争吵。现在她发现无视才是最大绝招，无论对方说什么，她不听不听就不听。

    因为离学校近，小卖铺又摆出了辣条、火腿肠、橘子汽水等零食，还有贴纸、橡皮等文具，连小汽车、叉车这种玩具都有。放学后                                                ，小卖铺会推出各种油炸小零食，香味阵阵往外飘。

    何红红一颗心都扑在自家女儿身上，婆婆来了两个月，不得不回曾家村，自家阿妈要照顾侄子，来过一次，送了些鸡蛋又走了。她一个人有些手忙脚乱，两耳不闻窗外事。

    “谁还复读啊，这破学校！”

    班主任王丽在学校、乡里大出风头，开会时总能收到上面的表扬，据说有望转编。

    中午或者是放学后，小卖铺总是人挤人，有零花钱的学生们去那边看看吃的，买点喝的；没有零花钱的学生也喜欢去小卖铺，看看有啥新出的文具，玩具。

    更加引起小范围轰动的是，乡里传来消息，国家发了文件，要求“九年制义务教育”，所有小孩都要读6年小学，3年初中，就从今年开始。所有年满6周岁的小孩都要去读书，无论男女。

    但每个班总会有不听话的学生，他们从一年级往往表现得很顽劣，老师勉强能让他们听话。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师的“威胁”不再有用，特别是家长们的放任不管，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开始影响整个班级的氛围。

    心存侥幸的他们等到了期末考试，等来了学校的通知，9月开学，一起读六年级。

    读书不要学费，但学杂费这些也是钱。

    她在心里嘀咕何红红，让你不早生小孩，现在计划生育，想生也生不了了吧。但又转念一想，老三家就只有一个女儿，这不就是绝后吗？那不是……

    原本以为婆婆很快就回来的，赵盼弟很不满意，婆婆竟然在小叔家待了半年都没想回来。明明分家时，大家说好，老俩口跟着大儿子，现在婆婆去那边算什么。

    而沈来娣、朱丰这两名学生时不时能在联考中取得不错的名次。沈来娣的作文被当做范文发到了每个学校。沈来娣的“大考失分失利”问题竟然逐渐消失。

    “原来我攒了这么多吗？”沈来娣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