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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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志感到自己又被深深伤害了。去年曾铁生决定让他重新读五年级，家里没有选择去西曾小学，而是找托人让他去乡里的小学复读。曾有志过上了每天早出晚归的日子，基本碰不到他的朋友们。更悲剧的是，乡里的小学的题目好难，他的基础好差。

    沈来娣看着自己的证书、一本笔记本、一支圆珠笔，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证书上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笔记本的封面是好看的鲜花，第一页印着大大的“奖”字。圆珠笔是她没有见过的。

    要问起曾国华具体做什么，村里人隐约知道干的就是倒买倒卖的事。老一辈的都说，以前可是要挨批斗的，现在时代怎么说变就变了，自家种田的拍马都赶不上那些投机倒把的。年轻人都很是羡慕，想要跟着曾国华一起干，但都被拒绝了，说小本生意招不了人。

    她开始有点“有钱的烦恼”，于是开始了记账之旅。为了账目清晰，她专门列了几个收入项目，支出项目，每月一盘点，年终一总结。鉴于她不太会有支出的项目，由此曾好雨的存款增长速度喜人。

    王老师当众把奖品和证书给了她，并让大家向她学习。（曾好雨吐槽班主任套路，每次的结尾都是向他人学习）

    本来，赵盼弟有些不满意，觉得自家儿子浪费了一年时间，以后找工作、娶老婆岂不是会晚一年，在家里碎碎念了一段时间。直到曾有志的舅舅被人打上门，据说骗了好几个家长，非说自己有门路，可以帮小孩上洪里中学。赵家赔了一大笔钱，几乎倾家荡产。赵盼弟在曾家又恢复到了以前“听话”的状态。

    沈来娣则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看了看四周，过了好久才相信说的是自己。

    “太贵的，我们可不能收。有想要的，阿爷肯定给你买。阿爷买不起，我打电话给你爸，让他买！”曾金生夸下海口。

    曾金生独自一个人去了县里，本来计划把所有的钱都存进农村信用合作社，恰逢合作社在宣传推广国库券，说这种利息高，能达到8%，还说，国家发的债券，一定不会有问题。听到这，曾金生心动了。

    而曾金生看到孙女又嘿嘿笑，满脸疑惑，这么喜欢啥笔的吗？下次给她再买一只，去哪里能买到啊，实在不懂小孩子的世界啊。

    曾有志不敢反驳，只好笑了笑，转而看向曾好雨，详装严肃地说，“小雨，复读好辛苦，所以你要认真读书。”

    三年级开学后的第一堂班会课上，王老师宣布了名单，同学们有些吃惊，纷纷看向曾好雨和曾荷花，一边鼓掌表示祝贺，一边窃窃私语。

    当时班主任王丽找她说评选优秀的事情，她直接推荐了来娣，并把来娣家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师。幸好王老师是个负责的老师，权衡下，了解事实后，把这个优秀给了来娣。

    “多准备点好，学校里的饭不好吃怎么办。”曾金生看到他像一只“瘟鸡”，有些好笑。

    曾好雨非常卖力地拍手，看得出来，她应该是真心为自己的好朋友开心。大家纷纷揣测，难道沈来娣有其他特长吗，只是自己不知道。

    一整天，她都有些神思不属，再三问曾好雨，王老师怎么会选她？曾好雨耐心地回答，因为她真的很优秀，无论是学习，还是作为课代表，她都很尽责，王老师肯定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才会选她。

    “可是我每次都考满分啊，大堂哥，你在学校一定要认真听讲，争取早日考个100分，让叔爷高兴高兴。”

    曾有志今年已经14岁，这两年个头窜的很快，已经比他妈赵盼弟高了，过几年，肯定能比他爸高。

    而曾金生深知，闷声赚大钱的说法，从来不会展现自家财力。曾好雨有新衣服、新玩具，曾金生和李小妹都会和别人说，这是曾好雨的爸爸寄回来的，当然不能否认，真的有部分是他寄回来的。

    为了让自家的鸡蛋和母鸡有销路，曾金生又鼓动曾国庆和曾国强，一个专门卖鸡蛋，一个专门杀鸡卖鸡。让李小妹来说，曾金生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她找两人分别聊了下，大家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就马上有了打算，王丽迅速将优秀少先队员的名单定了下来，上报给学校。

    “我给他们成本价，赚多少看他们的本事。”曾金生振振有词，“要不是看在他们是我侄子的份上，我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吗？小雨，阿爷说的对不对？”作为捧场王，曾好雨当然是赞同的。如果曾国庆和曾国强知道了，他们怕是更会无比赞同。

    把存折和国库券拿回家后，曾金生老俩口忙了一下午，才将它们分别藏好。为了防止意外，两人又把家里“财政情况”告诉了曾好雨，当然只是说具体位置，没有说具体的金额。

    要问曾金生赚了多少，可以这样说，现在曾好雨的爸爸每月寄回来35块，这笔钱已经不被曾金生看在眼里。每次从邮局取回这笔钱，曾金生都会把钱给曾好雨让她自己攒着。

    国库券的面额分为5元、10元、50元、100元。个人只能买前三种面值。曾金生想了想，一半的钱用孙女的名字存进合作社，一半则换成了国库券。

    曾好雨知道并不能改变好朋友的处境，但总想让她开心点，而且她值得。

    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的是，沈来娣被评选为洪里乡优秀少年队员，不是学校这个层面，而整个洪里乡，据说名额只有50个。

    曾好雨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自家不再被称为“养猪大户”，而是                                                变身成了“养鸡大户”。

    “大娃，你今天去学校报到了吗？”曾金生停下来，关心地问道。

    “哈哈哈，来娣送了我一件礼物，我很喜欢。”

    听到这样的评价，沈来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郑重其事地把圆珠笔送给曾好雨。这两年过生日，她都会收到曾好雨精心准备的礼物，而她所付出的根本不能与之相比。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件合适的礼物，她迫不及待就想送给她。

    快到家时，曾好雨就看到堂哥曾有志背着一个大包正往村外走，高兴地和他打招呼

    要知道，沈来娣也会定期把赚到的钱寄存在她这边，爷爷曾金生时不时给零花钱，还有爸爸李牧给的钱。

    《70年代之学霸成长记》

    “今天咱大孙女怎么这么高兴，捡到钱了，还是老师表扬你了？还是你揍了那个臭小子？”

    曾好雨……

    曾好雨没有推辞，很干脆地收了下来，笑着说，自己一定会好好用这支笔的，用它来写日记，记账本。

    赚得钱越多，曾金生和李小妹越是不安心，最近村里偷鸡摸狗多了起来。想当初为了藏350块，他们俩都担惊受怕了一阵。现在这笔巨款，更让人不安心。

    曾国华大概见的人多了，感觉自家老爹没那么面目可憎后，就时不时就会给自家老爹孝敬点好烟好酒，很是缓和了关系。

    王丽拿着学期末的成绩单开始犯难，曾好雨的成绩突出，没有得到过第一名以外的名次；曾荷花成绩也不赖，虽然有点小心思，但作为班长，还算得力。优秀少年队员这个称号两个人都可以给，如果只给一人的话，很难选择，属于手心手背都是肉。

    在曾好雨沉迷奥数的时候，家里所有的猪都卖完了。曾国庆和曾国强两兄弟各自分到了200块钱，这笔钱算下来可比种田轻松。两人就想跟风养猪，被曾金生劝了下来，让他们每家只养个三四只，年底赚一笔钱，冬天，猪肉卖不出去的话，能存的住，不会出啥大问题。

    曾有志一脸郁郁，回了一声，“二爷爷，小雨。”

    等曾金生来接自家孙女，就发现她心情很好，笑个不停，回家的路上却哼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都放学了，还背书包！

    曾荷花微笑着鼓掌，自有其他人为她打抱不平。

    曾金生胆大心细，自从决定“转型”后，就去寻摸了市场，一下子就买了100个种蛋，又去买了5只老母鸡孵蛋。中间，发生了一些波折，一批鸡遭了鸡瘟，但曾金生和李小妹还是咬牙坚持下来。李小妹安慰自己，比养猪可轻松多了。曾金生则是盲目自信，我可以。

    “我要来不及了，我走了，二爷爷，小雨，再见！”曾有志加快脚步，恨不能快点离开。

    “早上去报到了，不过学校要军训，还要住宿，我回来拿被子。”曾有志奋力把背上的包往上提了提，“我阿奶非要我拿两罐咸菜，还有一大袋红薯干。”

    这可是大青砖造的房子，说不住就不住，村里的人酸言酸语。

    现在曾铁生家在村里，属于头一份。小儿子曾国华从村里搬了出去，搬到了洪里乡。原本造的青砖大房子空关着，让曾铁生时不时开窗通风，据说过年时会回来住住。

    接下来每一年，存折上的数额和国库券的数量持续增长。曾好雨慢慢长大了。

    “我知道的啦，这是来娣的奖品，是只圆珠笔。”曾好雨很是自得，觉得自己可真能藏住事，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