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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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登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机。轻轻一按，他就打开了访问通道，这片区域的所有联网设备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敞开：摄像头，笔记本电脑，手机，甚至通讯头盔和地下管道。角落的电子设备莫名其妙响起狗叫声，守卫被吸引过去查看，注视着这一切的艾登按下按键。

    “你确实需要补补课了，阿洛特。”艾登把手机推过去，“看吧。幸运奎恩是南方社团的老大，他每年会召开拍卖会，搞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我一点也不意外那些财产远远多于良心的人会出现在那里。”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芝加哥，”艾登说，“有人伤害了我的家人，我要确保他们付出代价。你明白的。”

    在夜色的遮掩下，艾登悄无声息地溜进重重守卫的区域。被爆炸惊动的雇佣兵往那个方向聚了过去，阿洛特在屋顶辗转，收割落在最后的守卫。袖剑和M1911合作顺利，全程没有任何人以清醒的状态直面刺客和狡狐，后者认路般径直走向ctOS中心，阿洛特在确认所有人都变成灰色之后跟上。

    “这很好解决，”T骨用酒杯分别指了指他俩，“你有钱，而你能喝。来吧，别让我一个人晚上喝闷酒。”

    阿洛特明白这种感觉。事实上，当年在为家人复仇的那个角色是他自己，而从旁协助的是艾登。在那之后，阿洛特抓着线索飞往世界各地，去追杀所有与此相关的沾手方。没有人能逃过刺客的复仇。没想到一晃十年过去，角色颠倒，如今奔波在血雨腥风第一线是坐在他对面的芝加哥狡狐，绿色的眼睛磷火般燃烧。

    “我是，”阿洛特耸了耸肩，“但我不擅长拼酒。”

    “ctOS中心？”果然阿洛特蹲在屋顶上，“为什么ctOS中心建在这种鬼地方？为了让人想不到？”

    不远处的工装男忽然爆发出一阵被呛到的大笑。阿洛特和艾登几乎是同时看了过去。

    “十一个守卫，全部持枪，我怀疑他们都在部队待过。”阿洛特皱着眉戴上兜帽，“为什么郊区会有这种武装？”

    “我真的建议你下次在应承之前搞明白你在答应什么，”他这么说，但声音里没有不悦，“那是凡斯罗伊帮的据点。三个狙击手，一个重甲兵，以及一堆退伍士兵、被惊动后会赶来的好几车收尾人。而这仅仅是地面上的武装，楼层里还有起码几十个社团成员。”

    “不。”艾登回忆，“是在幸运奎恩的拍卖会上。现在我理解你为什么要搞他们了。”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阿洛特舒展了一下身体，“我已经很久没干活了，幸好没有太生疏。”

    艾登在手机上查了一下，“他确实不怎么管生意上的事情。我对加拉哈德这个公司没什么了解，他们很少雇佣收尾人。等等…西尔维奥。我见过这张脸。”

    “据我所知，加拉哈德没有因为前任CEO的陡然离世受到任何影响，”艾登给他俩各倒了一杯，“他们的长子阿列克谢很快接手了公司。事实证明他的能耐比他父母强多了。”

    “没问题，”阿洛特顿了顿，“不过那是个什么地方？”

    “芝加哥到底是什么回事？”阿洛特震撼，“区区一个街头帮派需要这样的武力？这比哥谭还要夸张！年度犯罪率排行榜究竟是谁排的？”

    “我想那不会太远，”艾登说，“我之后多半会再进一次罗西·佛利蒙，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嘿，兄弟，你没必要这么紧张，”T骨遥遥敬了他一杯，“你想听我讲个笑话吗？”

    但很快，艾登收起了手机。

    “什么好笑的事情？”阿洛特没站起来，也没走过去。但他把手伸进了衣服里。

    阿洛特没怎么来过波尼。掉了墙皮的二层洋房从车窗一晃而过，稀疏寥落的人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酒馆亮着昏暗的灯光。

    阿洛特不会知道正在和他说话的艾登正在做什么。压着帽檐的黑客在手机上快速点了几下，获得了波尼地区的所有访问与操作权限；最后一片拼图被他集齐，整座城市汇聚在他手中这一部小小的机器里。车流，人声，灯光…现代数据连成银白的线条，在黑客眼中流淌。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阿洛特澄清，“这对我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生疏？地上躺着的那些人有话要说。”艾登在手机上点了点，挡住他们的门迅速敞开，“不过你确实销声匿迹了很久。我还以为你停手了。”

    “我已经告诉你情况了，你可以选择拒绝。”

    黑夜中爆起一团火花。蹲在房顶上的刺客眨了眨眼，确认鹰眼视觉中消失了一名红色目标。

    “这就是ctOS能做到的事情，而且还远不止这个。而布鲁姆还在反复强调市民的隐私得到了有效的保障。事实上，他们才是隐私的偷盗者。”

    《[综英美]公司职员爆改刺客大师》

    “别惹事，T骨，”酒保头也没抬，“你还欠我一面玻璃。”

    “什么也没有。我搞砸了那场拍卖会，就算他想买谁也买不了。”

    “你对这里更熟悉，请。”

    “谁？”

    “这里是郊区？”他问。

    “你朋友已经醉了，”T骨，神奇地在这牛饮中保持了神志清明，仰头又喝下一杯，“你想替他吗？规则不变。”

    T骨拿着酒杯走了过来，站到他们桌前。戴着护目镜的黑白棒球帽紧紧束住他和胡须同色的灰白脏辫，灰色纽扣短袖衬衫的胸袋上方绣着表示不满的网络颜表情。他拿着酒杯的手腕绑着一个眼熟的皮革臂甲，艾登瞥了阿洛特一眼，他知道阿洛特袖子里也藏着两个相似的东西。阿洛特也确实在打量T骨的手腕，但他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西尔维奥呢？”阿洛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酒。

    “商业间谍那回事？”他转过身，“阿布斯泰戈看起来对你很恼火。你为什么非得和他们过不去？”

    “对，”艾登停下了车，“前面是柏奈岛。你可以开始了。”

    “你提醒我了，我还想顺便查一下布鲁姆。”

    “我理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阿洛特说，“我还以为你会抓紧时间离开芝加哥，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你们有谁愿意和我玩拼酒小游戏？” 只有T骨没在意他俩之间的视线交流，“规则很简单，一整杯一整杯地喝，谁先倒下谁输。”

    “等等，”阿洛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幸运奎恩是谁？拍卖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可能搞错了。每个地区都有ctOS中心，这里不是它的总部。”

    “我刚才看见…？”

    “对，但不完全是那么回事。”阿洛特跟着他走进去，看着艾登把手机横过来，对着ctOS操作，“我从来没有停过手，以后大概也不会。”

    “西尔维奥·加拉哈德，”阿洛特重复，“阿列克谢的弟弟。看来他不怎么活跃？”

    “如果你想追寻的是他的线索，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但不是现在，我最近有点忙。”

    阿洛特看了眼艾登，“我可以给你们当裁判。”

    “你又是为什么要和布鲁姆过不去？”

    “你会有机会的。”

    阿洛特没有多问。他开启鹰眼，扫视了一圈岛上的情况。

    “阿洛特。”艾登低声劝阻。被他叫住的前收尾人给了他一个眼神，又转过脸去，对T骨说话。

    “他被悬赏了？”

    “他们在看守ctOS中心，”艾登拉上面罩，从怀里掏出M1911，“就在那里。”他回过头，正准备和阿洛特补充说明，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但艾登一点也不意外，视线上移。

    “赌钱？”艾登说，“我不是习惯带现金的类型。你呢，阿洛特？”

    绘有酒杯的灯牌在屋顶上闪烁，几个时亮时不亮的字母拼出店名杰迪带亚。阿洛特跟着艾登走进这家小酒馆，里面没什么人，头发稀疏的酒保似乎在和角落里的工装青年掰扯着什么。他们随便坐下，叫了瓶酒，阿洛特开鹰眼谨慎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影，只有扎着辫子的工装青年多看了他两眼。

    “你会讲什么笑话？如果你缺人一起喝酒，你可以直接拿着你的酒杯坐过来。”

    艾登没有拒绝。T骨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很快给自己满上。很显然前几杯对他俩都没什么难度，但几瓶酒下肚后，艾登的眼神开始飘忽。他抓着空酒杯在空中费劲地晃了一圈，重重把它掼到桌面上。阿洛特换了个坐姿，他怀疑艾登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人脸了。

    阿洛特短暂地陷入沉默。

    嘭。

    “我明白。”他最后说。

    “我没和布鲁姆过不去。正相反，我还会感谢他们发明出ctOS。”

    “你最好顺便看着他们别打起来。”酒保把酒搁上桌面。

    “这重要吗？我们毕竟十年没联系了。”艾登说，“这期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我相信你也觉得我们是时候叙个旧了，找个地方聊聊吧，只有你和我。”

    “既然你提到了，”阿洛特抱起手臂，“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黑入的。”

    复仇的火焰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浇灭。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都读到了这一点。

    阿洛特把手机推回给艾登。艾登把它放到一边，又喝了口酒。

    “他在拍卖会上做了什么？”阿洛特确认。

    “我可没惹事，”被叫做T骨的工装青年擦了擦嘴，“我只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哦，真的吗？”

    “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阿洛特重复了一遍，“只要是我的能力范围内，就告诉我吧。”                                                /p>

    寂静。艾登拿起酒杯的动作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