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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汀汀因为他的同意，眼睛都亮了。

    但埃里希毕竟是高冷的西奥多先生，不能随便与人贴贴。

    小人鱼果然点了点头，重复道：“赚钱。”

    “可以买很多书。”他合上书页，“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大概是那种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 温室里的小花朵，并不懂人心险恶——也可能只是不懂人类的险恶。

    埃里希在心里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戚澄是谁？”

    麦汀汀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的小点心，眼都看花了。

    埃里希觉得不太合适。

    小人鱼把脸颊埋在被子里蹭了蹭。

    “什么是经济学？”

    父王说过，不可以随便尝试其他种族的食物，有些对于人鱼来说是致命的。

    埃里希瞄见他刚才还犯困的眼睛睁大了：“有什么问题么。”

    小人鱼游到他对面，见人类连头都没抬一下，主动和他打招呼：“请问，您在看什么呀？”

    他的人生步步为营, 每一步都要计算好轻重和间距, 绝对不会被低级错误所连累。

    这孩子还真是一点儿界限感都没有。

    就是这样，他仍然每天忙于工作，甚至连登上这艘为了休闲娱乐而生的游轮上，都在和生意伙伴打电话。

    “经济学。”

    “珊瑚。”麦汀汀乖乖答道。

    埃里希见少年的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了，便道：“先睡一会吧。”

    啪叽可比他要暖和多啦，这也是为什么麦汀汀非常喜欢同它抱抱。

    那双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纯真，语气更是坦然, 没有半点邪念，甚至叫人无法用狎昵的想法去猜测。

    可他连睡觉都要人陪，简直像个小宝宝一样。

    小人鱼并不在意他有限的拒绝，只知道自己被答应啦，欢欢喜喜地抱住他的胳膊。

    以往要是去别的海域长途旅行，都会有虾兵蟹将扛着他的蚌壳随行。

    “买想要的东西。”

    “是我的好朋友。”小人鱼比划了一下，“是一只很棒的海熊喔。”

    还真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麦汀汀带上轻微的鼻音，声音软绵绵的：“以前，我都会贴着啪叽……”

    等到麦汀汀再次醒来，埃里希已经不见了。

    再加上刚才那个“母后”的称呼，听起来就像……像个小王子一样。

    可此刻发觉，跟少年的眼眸相比，那块价值连城的宝石根本不值一提。

    埃里希妥协了：“好吧。”

    好在埃里希意志足够坚定，不会被这种事情所蛊惑。

    埃里希遇到过很多人请求他留下来, 但这样天真无邪的语气还是头一回。

    毕竟漩涡已经很久没有人、或者别的生物进来过，麦汀汀能误闯到里面，也算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不一般。

    见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时，麦汀汀松了口气，放慢速度游过去。

    这个问题却让埃里希愣了愣。

    那么，他能成为打破漩涡结界的关键吗？

    小人鱼简直像个十万个为什么：“赚钱，要做什么呢？”

    按照他的想法，人类是彻头彻尾生活在陆地的种族，应当很暖和很暖和才对。

    *

    如果这个少年真的是人鱼族的小王子，也当携带着不得了的力量才对。

    ……比如眼前这条漂亮的小人鱼, 很明显，就是个完全在预料之外的大意外。

    麦汀汀还在等着他回答，眸子宛如上好的天青石。

    好舒服啊。

    见小人鱼又期待、又犹豫，埃里希问：“你平时吃什么？”

    他拒绝去思考原因。

    漩涡里的时间是静止的，食物并不会变质和腐坏。

    埃里希问：“你喜欢哪一个？”

    他带着小人鱼找到甜品店，玻璃橱柜里一字排开许多不同口味。

    那本书很久了，在水中浸泡这么久也没坏，看起来质量很不错。

    埃里希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个物种。

    但至于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的确很不符合他原本利益至上的信条。

    反而有点空虚了。

    事实上埃里希·西奥多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要求。

    他已经什么都有了，别人穷其一生得不到冰山一角，他唾手可得。

    他有点儿认床，换一个地方就会睡不着觉。

    埃里希看了下甜品名：“有酒精，可以吗？”

    虽然是单人间，但毕竟是豪华单人间，床睡下两个成年的雄性完全不成问题。

    “……”

    埃里希正坐在桌前翻一本书，手边有几个精致的茶壶，但是是空的。

    看起来, 这个小家伙不仅是人鱼, 还是身份高贵的人鱼，不然也不会有专属的护卫。

    跟海豹、海狮、海象有什么不同吗？

    在过去听说过的传言中，人鱼族是北极星上所有海洋的主宰，尤其是人鱼王的血统，拥有能够平定海上风暴的巨大力量。

    麦汀汀：“什么是酒精？”

    “就是……”埃里希看见少年懵懂的双眼，决定把专业复杂的词汇替换成小朋友也能听懂的，“做生意，赚很多钱。”

    咦？

    他是大家族的掌权者, 出生就站在顶点的男人，位高权重，无数男男女女想要爬上他的床。

    漩涡和游轮又太过陌生，他猛地落入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心中惶恐不安，自然而然对第一个见到、也对自己很好的埃里希产生了雏鸟情节。

    现在好了，什么电话也不用打了，他比自己预想中提前几十年退休。

    麦汀汀就这样抱着埃里希的胳膊睡着了。

    最终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做的像树桩的，那个看起来最想珊瑚。

    “……啪叽又是谁？”

    他很喜欢。

    漩涡的重力很奇怪，哪怕到处都是水，物品却能好好地待在地面上。

    没办法，谁也做不到对麦汀汀不温柔。

    埃里希眯起眼。

    海底

    少年脸色有挣扎，但还是跟他说了实话：“戚澄让我不要乱跑, 但我还是……掉进来了。”

    埃里希翻过一页。

    埃里希在拍卖会上拿下一颗，放在展示柜里显眼的位置。

    “您想要什么？”

    ……果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种族，那种硬邦邦像石头粗糙像木头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但现在有新的了。

    “我的护卫。”麦汀汀说。

    埃里希：“……”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里面灌满了天蓝色的海水。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止不住柔和了许多。

    “怕什么？”

    麦汀汀好像还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却没有回音，于是主动补充：“喜欢甜甜的。”

    人鱼作为活在深海里的生物，体温是非常低的。麦汀汀平日里的参照物有限，最接近陆地生物的也就只有海熊母子了。

    身为大家长，埃里希·西奥多一般只发布命令，不容置疑。今日的提问量已经超过了之前一个月的分量。

    要知道，他平日里都睡在蚌壳中，并没有什么被子、毯子，到了该入睡的时候，合上蚌壳就行了。

    主动的也好, 被算计往他床上送的也罢, 类似的诱惑已经出现很多次了。

    小人鱼仓皇地游出去，钻进钻出每个房间，到处寻找人类。

    “怕、怕海怪。”麦汀汀心有余悸, “母后说, 会有海怪叼走不听话的小人鱼。”

    被子软软的，床也软软的，他好像掉进了一团棉花里。

    麦汀汀躺在被子里，新奇得不得了。

    可小人鱼得寸进尺，揉了揉眼睛：“人类先生，我可以贴着你吗？”

    他伸出胳膊：“你可以靠着我。”

    甜的东西，他这儿还真有。

    舒服得……都有点困了呢……

    虽然凉冰冰的，像礁石，但人类先生闻起来没有海水的味道。

    小人鱼眨巴着眼睛：“我怕……”

    男人并没有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角拂下，微微歪过头：“为什么？”

    为什么埃里希的体温这么低？

    实际上这本书他已经看了无数次了，倒背如流。可也没什么更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麦汀汀很喜欢吃好吃的，可是他还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

    游轮上有一家专门的甜品店，里面有各式各样精致的小点心。

    “你哪里不听话了？”

    好在，小人鱼很快在甲板上找到了埃里希。

    海熊？

    可人生的确会出现意外。

    人类先生的胳膊健壮有力，可是，怎么这么冷？

    他很少离开家，或者说离开熟悉的家人朋友，没有多少独自面对外面的经验。

    不过听起来起码不是人类或者类人种族了，这让他觉得好受了一些。

    游轮倾覆以后，再也没有人品尝他们。

    男孩儿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和所有人类想象中的人鱼一样, 精致, 漂亮，如同传说中的生物。

    小人鱼摇摇头，怕他不愿意被自己贴贴，下意识抱得更紧了一些，连脸都埋在他的臂弯里。

    简直像块冰一样。

    第81章 身份对调IF（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