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春澜衔川·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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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说这门武功只能练一只手？

    谁料苏雁来直接将门缝拉得大了些，径自闪身出了门：“走，院子里没人。”

    刚烈刀风击碎瓦片，去势不减，迎面斩向苏雁来的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几名守卫竟被旁侧莫名飞来的硬物尽数击倒！

    苏雁来脚步飞快，无所谓道：“那又怎样，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来。”

    韩鸣阳直直盯着谢鸿信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人性竟能泯灭至此。

    韩鸣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仍旧心存侥幸：“鹤天风谷……”

    但当他睁开眼睛，书生气霎时尽散。

    只一剑，就撂倒了五个人。

    首先映入韩鸣阳眼帘的，是一双炯炯有神的明眸，随后才是有些熟悉的面容。

    当苏雁来再次掷出瓦片时，大刀男人不再如先前那般侧身闪躲，而是一步迎上！

    苏雁来承认她与化章门的关系后，韩鸣阳就知他们三人与鹤天风谷其实并无关联，不过是借此门派的地方暂避危险而已。

    男人极力想要拨转长刀，摆脱苏雁来的控制，却绝望地发现完全没有可能。

    但掷瓦片不过是一时取巧，大刀男人很快便摸清了苏雁来的路数。

    面前人就是一个坏坯，韩鸣阳说服自己放弃对这种人再抱有任何幻想。

    没一会儿长刀就被守卫击飞到一边。

    但也仅此而已。

    谢鸿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谢鸿信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随后转身，深深望了韩鸣阳一眼。

    韩鸣阳一怔，紧绷的神经被突如其来的感动冲击得温暖酸涩。

    委屈的小牙牙在琵琶声中道：“恭喜玩家2126成功解锁图鉴【冠绝之术——惊风剑】！”

    “接着！”苏雁来冲韩鸣阳喊道。

    苏雁来的身体随着刀锋移动，闪身至男人身侧。

    苏雁来与韩鸣阳缩在一处拐角，避过两名守卫。

    韩鸣阳：“……”好的，小的知道了。

    部分守卫前去帮大刀男人围堵苏雁来，另几名守卫则提剑直冲韩鸣阳刺来！

    苏雁来当机立断，改抛为掷，一下将大刀飞钉入韩鸣阳身侧的廊柱。

    足有十几人！

    韩鸣阳毫无防备地被推远数步，险些跌倒，苏雁来同时借力向反方向跃开。

    这一眼中或许藏了什么，却被泪光尽数掩去。

    韩鸣阳将门轻轻拉开一道缝隙，从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

    韩鸣阳的意识有如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无知无觉，直到一丝清凉滑入他的喉咙。

    “顾好你自己！”苏雁来无任何惧色，运起轻功，灵巧避开男人挥来的每一刀。

    苏雁来劈手夺刀，同时一脚将男人踹下屋顶。

    ——是女孩子的嗓音。

    现在看来，鹤天风谷偌大一个门派，少说得有几十人，竟是全都……

    她以瓦片的凹面迎接刀锋，以柔化刚，竟牵引得刀锋顺着她的力道向外侧划开。

    “那究竟是什么蛊啊？要牺牲这么多条人命。”韩鸣阳的声音毫无波澜，“和你身上的蛊一样吗？”

    韩鸣阳耳边如有惊雷一道，轰得他半晌回不过神儿来。

    只因他这双眼睛——

    就在两人各自退开的下一瞬，一柄大刀斩落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

    围在韩鸣阳身前的所有守卫应声而倒。

    一双只有侠客才有的璨璨

    “都死了。”谢鸿信不等他说完，直接干脆道。

    韩鸣阳身上没有武功，不会翻墙，苏雁来只能领着他在宅院中穿行。

    应是有迷药粉末散出，无色无味，只一次呼吸，便令韩鸣阳意识昏沉。

    孰知苏雁来等的就是此时——

    琵琶声起，委屈的小牙牙即时播报道：“恭喜玩家2126成功解锁图鉴【冠绝之术——错断手】！”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能动了，苏雁来再次为他解了毒。

    谢鸿信只道：“浮生蛊将成，还需请你最后一试。”

    长刀很沉，挥着唬人。

    韩鸣阳只小小疑惑了一下，就被眼前的危急情形打断了。

    韩鸣阳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迅速坐起身，低声紧张道：“你快走，谢鸿信布下陷阱要抓你！”

    韩鸣阳的精神陡然一惊，猛地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瓦片顺着刀刃滑到尽头，男人持刀的右手腕已经弯折到近乎扭曲的程度。

    莫非苏雁来是左利手？

    一滴冷汗即将顺着韩鸣阳的额角滑落，就在这一瞬，韩鸣阳眼角余光瞥见，铺洒月色的地上有一道影子一晃。

    韩鸣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确实没法再担心苏雁来。

    守卫倒下后，韩鸣阳才看清出手相助之人。

    但他不知道苏雁来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为什么？”

    被化章门害死了？！

    苏雁来击退了大刀男人，另几名守卫见单打独斗胜算太小，即刻采取围攻之法。

    谢鸿信的这处私宅不小，间歇也有守卫巡逻经过，却静得出奇，不用想就知道有杀机潜藏在暗处。

    这声音十分熟悉……

    待守卫走远，苏雁来对韩鸣阳道：“我原是想来劫他，今夜不成，那就再找机会。但你被抓，我就一定得来此救你。”

    两人顺着房檐投下的阴影一路潜行，正要拐上连廊，苏雁来的脚步倏然一顿，即刻转身推了韩鸣阳一掌！

    韩鸣阳听到有人紧靠在他耳畔，急促地轻声呼唤他：“韩鸣阳，韩鸣阳！”

    那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右手控刀？

    韩鸣阳那时还以为鹤天风谷原门派的众人是因为某些事情离开了，才空出了房屋。

    一人自他身后的屋顶一跃而下。

    他放弃再在谢鸿信面前表露出任何情绪。

    他再次沉沉昏睡。

    韩鸣阳窜下床，拽起苏雁来就往门口跑。

    韩鸣阳什么招式都不会，拿着刀边躲闪边乱挥一气。

    他手上忙活着，心中暗暗奇怪，苏雁来为什么不用右手？

    《我在江湖收集图鉴那些年》

    苏雁来虽未受伤，却也分身乏术，无暇再出手帮韩鸣阳解围。

    刚被苏雁来的瓦片打倒的几名守卫中，伤得轻的又都重新爬了起来，抓起剑又向韩鸣阳攻来。

    韩鸣阳赶紧去柱子上拔刀。

    韩鸣阳侧头看向床边，黑暗中一个娇小身影蹲在那里，一双眼眸在黑暗中微微现出一点清亮。

    苏雁来本想将刀抛给韩鸣阳防身，但见韩鸣阳伸手作势接刀的动作，就知他接不住，没准儿还要被刀割了手指。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完成，直到男人从屋顶飞出，苏雁来松手的那片瓦方才落回房上，与其他瓦片相撞，碎裂。

    作为一个渣滓，谢鸿信根本就不会与别人共情。

    韩鸣阳跟在苏雁来身后，警惕地四下看去，同时压低嗓音警示苏雁来：“谢鸿信在见青山上布了眼线，他知道你今夜要来，提前做了准备。”

    挥刀者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击落空，他毫不迟疑地提刀追击苏雁来。

    韩鸣阳这才发现，其他守卫不知何时发现了他们，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犹如蒙着一层薄雾的月色下，苏雁来附身揭瓦，以此为武器掷出，牵制大刀男人的攻势。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                                                到真的需要搏命的时刻，他却已无计可施。

    韩鸣阳被逼至一根柱子前，背靠木柱，五名守卫呈扇形包围过来，雪亮剑锋直指韩鸣阳的咽喉。

    她直视着韩鸣阳的双眼，突然像是承诺般坚定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死的。”

    韩鸣阳拔腿就跑，但如何跑得过习过武的守卫，顷刻间几柄剑就已逼至面前。

    “小心！”韩鸣阳揉着生疼地胸口往苏雁来的方向追了两步。

    这是韩鸣阳第一次看到他睁开眼睛的模样，给人的感觉与他中毒时全然不同。

    苏雁来！

    韩鸣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片片房瓦。

    刚才苏雁来左手用瓦片控住长刀，明明一抬右手就能搭上男人手腕，却偏要舍近求远，再将左手撤回来进攻。

    硬物坠地碎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这场景异常熟悉，韩鸣阳抬头找寻瓦片来处，锁定了站在不远处屋顶上与大刀男人对招的苏雁来。

    韩鸣阳再问：“你既然有把握打败苏雁来他们，为什么不提前动手呢？你上见青山一趟，就只抓了我回来，为什么？”

    韩鸣阳看得脖颈发凉，为苏雁来捏一把汗。

    韩鸣阳心如擂鼓，先前遇到的种种危机都不曾像此时这般，将生死真正摆在他眼前。

    一剑拔出，寒光乍现，锵然作声，血雾弥散。

    当他面色青紫地闭目躺在床上，他周身萦绕得更多的是儒雅柔和的文气。

    话音稍落，谢鸿信轻振衣袖。

    可看她吃饭是用右手拿的筷子啊。

    苏雁来松开瓦片，腾出手来，在男人的右手腕上只是轻轻一握，男人登时爆出一声惨叫。

    清凉仿佛一根丝线，拖拽牵引着他的意识找寻到混沌的出口。

    苏雁来非常现实：“为了让你别害怕，跟紧我，别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