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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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欧洛伦熟练地在前方引路时，千灵猛然回神。

    不过比起猫咪会长，马赛克龙，显得这个一身漆黑斗篷的异瞳人还算正常。

    欧洛伦点点头：“能看出来。”

    “那你在干什么呢？”

    在撒谎。

    双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倔强地沉默。

    看出来什么？为什么前面要加个能？是想要隐晦地表达什么？

    欧洛伦也这样与她对视。

    千灵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回答过于莽撞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慌乱地找补：“我的意思是……呃，那个，是的。”

    然后他捞起石头，挨个地扔了出来。

    “你在找什么吗？”欧洛伦继续友善地询问。

    小匿叶龙安心地睡在她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被梳毛。

    基尼奇：“你很吵。”

    先去追圣火。

    基尼奇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心情复杂地看了欧洛伦一眼，觉得这家伙有点缺心眼。

    她觉得欧洛伦有点像怪人。

    基尼奇无法判断她在哪里。

    欧洛伦继续严肃的语气：“故事书里都这么写的。”

    “谢谢。”

    简直跟数海獭每天会转多少圈的无聊人士没什么不同。

    千灵去看他：“你干嘛呀？”

    但她难以拆穿这样一个病人的假话，于是保持沉默。

    三秒。

    “你有见过一条小龙吗？”千灵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只。”

    欧洛伦的嘴角很平，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这里太绕，很黑。我不认识路。”

    千灵发出匀速的呼吸声。

    “没加盐的骨头汤。”千灵冷不丁冒出一句。

    欧洛伦：？

    欧洛伦的眼神逐渐浮现出疑惑。

    玛拉妮滑过来，双手扑腾了一下站稳，不知道阿乔在跟基尼奇聊什么，问：“之前你带在身边的小仙灵呢？”

    仙灵纯粹是靠飘的。

    一秒。

    《欢迎使用仙灵导航！[原神]》

    甚至不是人。

    欧洛伦同样歪头，认真地盯着虚无缥缈的某处，看他的视线，可能是石板上那只正在绕圈追着玩自己尾巴的蜥蜴。

    在第无数次从上面滑下来之后，千灵放弃了爬上去的方法。

    然而仙灵——

    “你知道吗，进入这道门之后，你要献上最年轻的血液，和你的一切灵魂，背负与整个世界敌对的责任。”欧洛伦严肃地说。

    要是一开始就会飞的话，之前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搭石头啊？

    两秒。

    基尼奇打量阿乔。

    “你是它的主人吗？”千灵问。

    沾有青苔的潮湿石板难以攀爬。

    “基尼奇——”玛拉妮踏着冲浪板，远远地从山的另一边跑过来，“首领在找你！说是被盗走的圣火有下落了。祖遗庙宇那边，就等你了！”

    基尼奇看了一会交错的脚印。

    千灵停下，想提醒一下这家伙，没想到他也停下了脚步。

    你一个这么高的大小伙做歪头这个动作真的很诡异你知道吗。

    那种缺失了一角的月亮，掉下来被人捡到然后拿去做饭，沾染上蘑菇味道的外来物种。

    -

    千灵歪头去看。

    “哦哦。”玛拉妮没放在心上，最多觉得有点可惜，“还没邀请它去泡温泉呢。”

    阿乔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更无法从它的表情判断出是不是在乱说话。但总之，它骗人也不是一两次了。

    他打算先跟着小匿叶龙的轨迹去看看。前行的脚步却被人拦住。

    对了，安静下来的时候，记得要呼吸。

    “说真的，我只是想刺激一下她，哪能想到她直接带着小龙离家出走了啊？这能怪我吗？”

    这家伙以为他们的对话是什么回合制游戏吗！

    “哦。”欧洛伦这才慢吞吞地指了一个方向，“那边的遗迹。”

    “前面有一个孱弱的灵魂。”欧洛伦说。

    “谁？”

    千灵抿唇，看了看虚弱的奎伊露。

    最终两个人十分朴实地搬来了石头，一个垫着一个地爬了上去。

    欧洛伦：“什么？”

    对方一蹦一跳，跟刚出笼的兔子没有什么不同。

    风送来越来越冷的愚人众的温度。

    “你不走吗？”千灵含蓄地提出赶人的想法。

    欧洛伦困惑的神情如此坦荡，眼神里透露出不解。

    千灵默默转过头去。

    千灵和欧洛伦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两个人都没有遮掩一下的意思，闯进秘境宛如回自己家一样亲切。

    如果阿乔没有说谎，仙灵是带着匿叶龙一起离开的话，追上小龙，就相当于找到了她。

    昏暗的遗迹里，奇怪地出现了一个搂着小匿叶龙的女性，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

    千灵毫无察觉地被拐弯了话题。

    那你一路跟着我进来干嘛啦！

    不对。千灵严肃地心想。怎么莫名其妙就突然一起同行了？

    怎么跟过来了。明明刚刚一问一答，还以为他不感兴趣。

    基尼奇：“她离开了。”

    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古老的印记，只是单纯地在学她。

    千灵：“。”

    似乎他认为他的回合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应该由千灵进行发言。

    很鲜的肉汤，但是没有盐进行调味，于是味道相当野生天然的人类。

    千灵：“啊？”

    “它要走就随它们走呗。”阿乔也在他身边嚷嚷，“你的家又不是它们的家。”

    是一个清亮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

    想必如果没有人打破这个平衡，大概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直到天理苏醒。

    欧洛伦非常有兴趣地看着她爬上这个坡，然后因为站不稳慢慢滑下来，又爬上去，再滑下来。

    你都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啊？纳塔没有儿童教育的吗？

    千灵盯着入口，忽然感受到没来由的风声。

    总之，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千灵开始警惕。

    两个人慢吞吞地走着，潮湿的地下洞穴，只有彼此的脚步声。

    欧洛伦察觉到千灵的目光，他问：“怎么了？”

    人与人的交往如同交汇的溪流，偶尔巧合遇见，短暂地同行一阵，又会在下一个路口分开。

    千灵：“……”

    严格来说，不属于怪人的范畴，属于怪生命。

    在千灵震惊的注视下，他慢慢地悬浮腾空了。

    虽然奶奶刚让他背诵完三个警惕——警惕野兽，警惕骗子，警惕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人——但是这个是不是人，都有待讨论。

    本该很好回答的问题，她却无端地沉默了一会，才点头。

    ……啊？

    “                                                我叫……奎伊露。这是我的龙。”

    她转过头去，看到欧洛伦背后的黑色斗篷缓缓展开，像一对漆黑的翅膀。

    “看见了。”欧洛伦说。

    欧洛伦说服了自己：“你不是怪人。”

    “我？我当然是在想怎么进去了。”

    遗迹旁边生长的蕈类和藤蔓实在很多，千灵把裙子拎起来打了个结。

    他意外地读懂了千灵的言下之意，他感受了一下千灵的灵魂，回应她：“月亮炒蘑菇。”

    千灵眨巴着眼睛看他。

    千灵：“然后呢？”

    千灵捋直舌头：“是这样。我是一个人。”

    也不知道那只小匿叶龙怎么飞过去的。

    这里也没有石头了。除了飞，唯一的方法看起来就是利用悬浮的钩锁，可惜她不是匿叶龙。

    千灵深深吸气，开口：“你看见它往哪里跑了吗？”

    双脚没有站到大地上的生命，要想失去踪迹可太容易了。

    双方保持着警惕进行对彼此印象的交流，并初步达成了共识。

    千灵：“……”

    欧洛伦感受到千灵目光里的疑惑，他指了指入口，贴心地说：“我看到里面有石头。”

    阿乔碎碎念。

    这时是雨后，泥土松软，按理说分辨脚印并不困难。小匿叶龙的踪迹很容易看出来。

    在下午三点，遇到了一个自称为“人”的生命。

    但他并没有打消想要追上去的想法。无论是游荡的幼龙，还是难以捕捉的仙灵。他是维茨特兰身手最好的猎龙人，即使雨水混淆了气息，尘沙掩盖住脚印，他也一定找得到他们。

    所以可以跟着。

    可惜，要是能变成仙灵就好了……千灵隐晦地看了一眼欧洛伦。

    要进去的入口很高，千灵在打量。堆积的石头上有隐约的印记，被冲刷得倾斜。

    他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看着看着，旁边缓缓长出了一个人。

    千灵：？

    千灵服气了。

    但这么一耽误，小匿叶龙的影子更加看不见了。

    扔得竟然还很有准头，千灵心情复杂地踩着石头上来了。

    ——她/他真是一个天然的笨蛋啊。

    无比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