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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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这个人明明双腿发软还目不斜视地就要往外面走，李曼咬咬牙，还是丢了一个碎片过去。“嘿！过来。别出去！”
李曼忍不住呼噜两把小臂，觉得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算了算了，别想了，都是在自己吓自己。艺术的事，谁说得准呢。
这次苏林往外走的时候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到那些像是人类的部分上，大部分都是毋庸置疑的尸体，被压在木板、玻璃、金属下面，死的相对完整。像是捅破的水袋、撕下的果皮、碳化的红肉，直接死在异兽手上的反而才是少数。
苏林再次陷入旁若无人的思考，微光萤火虫一样在漆黑发羽间跳动，气质沉静平缓如一滩静水，荒夷的白玉石像屹立林间。
苏林扭头，一个黑色蒲公英从角落里探出来，冲着他招手。苏林看了眼手里的人，干脆也拖了过去。
与观众席上的人相比，台上的演员大多镇定的很，似乎对歌剧的中断早有预料。一些准备跑的见此也犹豫着放下脚步再三观望。
【脑内的嗡鸣：我们彻夜飞旋，直至没入火焰。喀嚓喀嚓喀嚓。】
“Oh，shite！”李曼小心地探头望了眼外面，然后缩回桌子后面继续和好友通话，“不，没什么。只是我想外面与国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喜欢把动物养在外面。不，不是鳄鱼。总之我先挂了，回见。”
或许是气息幽微与植物融为一体，巨兽舍下蹂躏的碎肉冲向广阔天空，苏林回神时只看到满地泥泞，像是凝胶饱吸了泔水，空气也泥泞晦涩的像是发酵变质的浆果捣入蛋液。腐朽冰冷的气息里草木清香混着腥甜，如一个针对性不算太强的猪笼草陷阱，苏林在第一时间下意识屏气，然后忍不住去吸第二口，习惯后甚至觉得有些好闻，就像是在炎炎夏日走进了地下车库的入口，一时提神醒脑，混杂在其中的汽车尾气却依旧恼人。
“好吧，二楼就二楼。感谢素质教育。”她叹口气，“相逢便是缘，咱们留一下联系方式。我叫李曼，不太好发音，你叫我阿曼达就好。”
“相信我，女士。精彩的还在后头，植物围城可算不得新颖。”那位盛装的男主角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下面，躬身、歪头，对着树根结出的果实很感兴趣似得又扣又敲，头上的羽毛随着夸张的动作夸耀似的抖。 “哈！来了！真是个心急的小子。”
李曼瞳孔一缩，有怪物从后面进来了？不，不对，这些怪物对死的不感兴趣，攻击也是干脆利落。那是怪物受伤了吗？她屏住呼吸，等待那个身影走进大厅，然后她看到一个全身苍白的“人”，倒像是灵异片走出来的了。
苏林拉开些桌子，看着她一只脚蹬在某具人体的腿上，牙齿咬紧布条，卡吧一声按回脱出的骨头。
脑子里一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下一刻她反应过来，这是个演员，墙上的宣传海报上还印着近似的定妆照。精神再次松懈，她把手指从扳机上移开。那个演员走的更近了，可以看到其手里提着什么，随着行走抹开新的血迹。
《[综英美+密教]十世人生》
无数褐绿粗壮的树根扎穿地板、网住楼道，更多的树根在地上攀爬蔓延，他们如置身于古老神秘的森林，玻璃、花卉、珠宝大片大片散落，在清新与尘埃间散发出幽微的光。
思绪飘飞像喝醉了酒，初生柳絮一样在漆黑的屋顶膨胀又膨胀，边缘朦朦胧胧，各种想法做着布朗运动。
“真稀奇，”苏林听到一位女歌手用华丽的语调惊叹，荡起空旷朦胧的回音：“这可还是头一遭。我都暂时不想走了。”
或许是死在它们手上的连尸体也留不下来？
苏林顺着树根走过去，一个布包裹一样的东西埋在亮晶晶的碎片下面，磕掉一个角的水晶瓶斜支出一朵开的正好的玫瑰。不去想这埋着的是个半死不活的人，这一幕称得上意境唯美。但如果从艺术角度出发，这或许更具内涵。
“苏啊，听名字你也不是本地的吧？还是说祖上是移民过来的？我父母也是在美国认识的，有了我之后就回了国，说是外国的风水不好，不养人，总也待不习惯。”李曼看着苏的侧脸，骨骼线条流畅优美，衣服模糊了身体特征，如果不是听他开口还以为是欧美这种比较英气高挑的女孩。
这又是什么怪物？那种蓝皮肤女妖的白化变种？还是未成 年幼体？她会被发现吗？这个怪物的战斗力怎么样？会不会也喜欢把猎物摔死？
那个看起来缺乏水分、疙疙瘩瘩的橘红色果实突然被顶出一个鼓包，硬质表皮枯叶般破碎露出下面涌动的泥浆色厚膜。紧接着就在苏林以为蝙蝠即将张开翅膀飞上天空时，厚膜被扎穿顶出一根黝黑的蝎尾，一只头颅如狮的巨兽甩着湿漉漉的毛发出现在原地，冲着人群咆哮，展开狭长的翅膀。
苏林打开面板，墨绿如黏菌吞没一望无际的玫瑰原野，始终在头脑里萦绕的音乐也被阻隔在外。除了熟悉的【躁动】他又看到一张崭新的卡牌，颜色陈旧柔和，像是岁月抚摸过宣纸，中间一块漆黑，白蜡简笔飞蛾。
看了两眼，李曼有些不适地挪开眼，明明只是厚白细腻的面部用黑线勾勒出几道线条，跟京剧脸谱也有几分相似，但就是让人觉得膈应，像是对上视线，却不是心有灵犀，而是对方一直一直注视着你，直到你若有所感地一抬头。
尖叫声迟迟到场，苏林看着它起跳飞向半空，在树根与破碎楼板间盘旋，身影从生疏到流畅。之前的那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那么多人走过狼藉堵塞的地面没有发生一点动静。他直到这时才迟钝地升起一种奇人异事就在旁边的恍然，日常生活也涂上魔幻色彩。或许，他就是小说、游戏里那样的路人npc？每每在镜头里出场，每次都与剧情无关，在精彩里重复千篇一律的平淡。
“好了，血止住了，其他的伤口可以等以后再说。现在医疗系统瘫痪，送过去也没用，还不如在这里躺着。”她松了口气，呸呸吐出嘴里的纤维，问道：“这是你的谁？朋友还是亲人？噢，抱歉，这么问习惯了。”
“外面很危险，最好还是找个封闭的房间待着。我是医生，伤口如果不是很严重可以直接在这里处理。”这个人半蹲在地上，动作利落地掀起下面的眼皮，语速快地像是在倒豆子，“受惊、失血、骨折，可能还有脑震荡。目前看出这些，如果还有别的，送医院也来不及了。地方太小了，麻烦把桌子往外挪挪。”
外面是什么样的？也是一片古老魔幻的森林吗？新奇促使苏林加快脚步，绕过倾倒的桌子。一声模糊闷哼从树根圈起的凹陷里传来，苏林往前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血肉模糊的一堆，有人还活着这事着实出乎预料。
“你也看见了，外面乱成这个样子。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小道？这些怪物最喜欢空旷人多的地方。”
啊，现在是死定了。苏林看着碎片池底部积起的一泓心想，这个出血量怎么看也撑不到抢救。或许之前那一颤就已是回光返照，跌落前最后的挣扎。但这个人提醒了他，这里估计还有人残存着一口气。
苏林一手一个拖着会喘气的尸体穿过倒地的大门，更明亮的光穿过干净到看不见的玻璃照射进来，装横金光璀璨，也照亮浑浑噩噩的大脑——玻璃是真没了，犀牛在马路上直立行走，汽车扁平，路灯倒了一地。比起想象里期待的蛮荒密林，现实更近似灾后疮痍，人们四处逃生。
他眨眨眼，被忽视的东西以更加热烈的姿态回归，地面、墙壁、远处的天空，奔跑的人群，像是精雕细琢的水晶杯里碧波荡漾，黑白斑驳的玫瑰肆意生长，它们提起裙摆，荡过一圈又一圈。
正盘算着这次事件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她突然听到一片沉重的拖拽声。
“后台有小门，但被人堵住了。”苏林边走边说，“身手敏捷的话可以从二楼试试。”
“苏，我的名字。”与李曼的热情相比苏林显得冷淡，但也没人在乎这个。
“呼！”回想起这一路的多灾多难，李曼熄灭手机泄气地摊坐在角落里，天降馅饼果然是有毒的，这泼天的富贵就是不要也罢，她干嘛脑子一抽把机票推迟了三天呢？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掉。
] 眼见着这个人明明双腿发软还目不斜视地就要往外面走，李曼咬咬牙，还是丢了一个碎片过去。“嘿！过来。别出去！”
李曼忍不住呼噜两把小臂，觉得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算了算了，别想了，都是在自己吓自己。艺术的事，谁说得准呢。
这次苏林往外走的时候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到那些像是人类的部分上，大部分都是毋庸置疑的尸体，被压在木板、玻璃、金属下面，死的相对完整。像是捅破的水袋、撕下的果皮、碳化的红肉，直接死在异兽手上的反而才是少数。
苏林再次陷入旁若无人的思考，微光萤火虫一样在漆黑发羽间跳动，气质沉静平缓如一滩静水，荒夷的白玉石像屹立林间。
苏林扭头，一个黑色蒲公英从角落里探出来，冲着他招手。苏林看了眼手里的人，干脆也拖了过去。
与观众席上的人相比，台上的演员大多镇定的很，似乎对歌剧的中断早有预料。一些准备跑的见此也犹豫着放下脚步再三观望。
【脑内的嗡鸣：我们彻夜飞旋，直至没入火焰。喀嚓喀嚓喀嚓。】
“Oh，shite！”李曼小心地探头望了眼外面，然后缩回桌子后面继续和好友通话，“不，没什么。只是我想外面与国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喜欢把动物养在外面。不，不是鳄鱼。总之我先挂了，回见。”
或许是气息幽微与植物融为一体，巨兽舍下蹂躏的碎肉冲向广阔天空，苏林回神时只看到满地泥泞，像是凝胶饱吸了泔水，空气也泥泞晦涩的像是发酵变质的浆果捣入蛋液。腐朽冰冷的气息里草木清香混着腥甜，如一个针对性不算太强的猪笼草陷阱，苏林在第一时间下意识屏气，然后忍不住去吸第二口，习惯后甚至觉得有些好闻，就像是在炎炎夏日走进了地下车库的入口，一时提神醒脑，混杂在其中的汽车尾气却依旧恼人。
“好吧，二楼就二楼。感谢素质教育。”她叹口气，“相逢便是缘，咱们留一下联系方式。我叫李曼，不太好发音，你叫我阿曼达就好。”
“相信我，女士。精彩的还在后头，植物围城可算不得新颖。”那位盛装的男主角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下面，躬身、歪头，对着树根结出的果实很感兴趣似得又扣又敲，头上的羽毛随着夸张的动作夸耀似的抖。 “哈！来了！真是个心急的小子。”
李曼瞳孔一缩，有怪物从后面进来了？不，不对，这些怪物对死的不感兴趣，攻击也是干脆利落。那是怪物受伤了吗？她屏住呼吸，等待那个身影走进大厅，然后她看到一个全身苍白的“人”，倒像是灵异片走出来的了。
苏林拉开些桌子，看着她一只脚蹬在某具人体的腿上，牙齿咬紧布条，卡吧一声按回脱出的骨头。
脑子里一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下一刻她反应过来，这是个演员，墙上的宣传海报上还印着近似的定妆照。精神再次松懈，她把手指从扳机上移开。那个演员走的更近了，可以看到其手里提着什么，随着行走抹开新的血迹。
《[综英美+密教]十世人生》
无数褐绿粗壮的树根扎穿地板、网住楼道，更多的树根在地上攀爬蔓延，他们如置身于古老神秘的森林，玻璃、花卉、珠宝大片大片散落，在清新与尘埃间散发出幽微的光。
思绪飘飞像喝醉了酒，初生柳絮一样在漆黑的屋顶膨胀又膨胀，边缘朦朦胧胧，各种想法做着布朗运动。
“真稀奇，”苏林听到一位女歌手用华丽的语调惊叹，荡起空旷朦胧的回音：“这可还是头一遭。我都暂时不想走了。”
或许是死在它们手上的连尸体也留不下来？
苏林顺着树根走过去，一个布包裹一样的东西埋在亮晶晶的碎片下面，磕掉一个角的水晶瓶斜支出一朵开的正好的玫瑰。不去想这埋着的是个半死不活的人，这一幕称得上意境唯美。但如果从艺术角度出发，这或许更具内涵。
“苏啊，听名字你也不是本地的吧？还是说祖上是移民过来的？我父母也是在美国认识的，有了我之后就回了国，说是外国的风水不好，不养人，总也待不习惯。”李曼看着苏的侧脸，骨骼线条流畅优美，衣服模糊了身体特征，如果不是听他开口还以为是欧美这种比较英气高挑的女孩。
这又是什么怪物？那种蓝皮肤女妖的白化变种？还是未成 年幼体？她会被发现吗？这个怪物的战斗力怎么样？会不会也喜欢把猎物摔死？
那个看起来缺乏水分、疙疙瘩瘩的橘红色果实突然被顶出一个鼓包，硬质表皮枯叶般破碎露出下面涌动的泥浆色厚膜。紧接着就在苏林以为蝙蝠即将张开翅膀飞上天空时，厚膜被扎穿顶出一根黝黑的蝎尾，一只头颅如狮的巨兽甩着湿漉漉的毛发出现在原地，冲着人群咆哮，展开狭长的翅膀。
苏林打开面板，墨绿如黏菌吞没一望无际的玫瑰原野，始终在头脑里萦绕的音乐也被阻隔在外。除了熟悉的【躁动】他又看到一张崭新的卡牌，颜色陈旧柔和，像是岁月抚摸过宣纸，中间一块漆黑，白蜡简笔飞蛾。
看了两眼，李曼有些不适地挪开眼，明明只是厚白细腻的面部用黑线勾勒出几道线条，跟京剧脸谱也有几分相似，但就是让人觉得膈应，像是对上视线，却不是心有灵犀，而是对方一直一直注视着你，直到你若有所感地一抬头。
尖叫声迟迟到场，苏林看着它起跳飞向半空，在树根与破碎楼板间盘旋，身影从生疏到流畅。之前的那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那么多人走过狼藉堵塞的地面没有发生一点动静。他直到这时才迟钝地升起一种奇人异事就在旁边的恍然，日常生活也涂上魔幻色彩。或许，他就是小说、游戏里那样的路人npc？每每在镜头里出场，每次都与剧情无关，在精彩里重复千篇一律的平淡。
“好了，血止住了，其他的伤口可以等以后再说。现在医疗系统瘫痪，送过去也没用，还不如在这里躺着。”她松了口气，呸呸吐出嘴里的纤维，问道：“这是你的谁？朋友还是亲人？噢，抱歉，这么问习惯了。”
“外面很危险，最好还是找个封闭的房间待着。我是医生，伤口如果不是很严重可以直接在这里处理。”这个人半蹲在地上，动作利落地掀起下面的眼皮，语速快地像是在倒豆子，“受惊、失血、骨折，可能还有脑震荡。目前看出这些，如果还有别的，送医院也来不及了。地方太小了，麻烦把桌子往外挪挪。”
外面是什么样的？也是一片古老魔幻的森林吗？新奇促使苏林加快脚步，绕过倾倒的桌子。一声模糊闷哼从树根圈起的凹陷里传来，苏林往前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血肉模糊的一堆，有人还活着这事着实出乎预料。
“你也看见了，外面乱成这个样子。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小道？这些怪物最喜欢空旷人多的地方。”
啊，现在是死定了。苏林看着碎片池底部积起的一泓心想，这个出血量怎么看也撑不到抢救。或许之前那一颤就已是回光返照，跌落前最后的挣扎。但这个人提醒了他，这里估计还有人残存着一口气。
苏林一手一个拖着会喘气的尸体穿过倒地的大门，更明亮的光穿过干净到看不见的玻璃照射进来，装横金光璀璨，也照亮浑浑噩噩的大脑——玻璃是真没了，犀牛在马路上直立行走，汽车扁平，路灯倒了一地。比起想象里期待的蛮荒密林，现实更近似灾后疮痍，人们四处逃生。
他眨眨眼，被忽视的东西以更加热烈的姿态回归，地面、墙壁、远处的天空，奔跑的人群，像是精雕细琢的水晶杯里碧波荡漾，黑白斑驳的玫瑰肆意生长，它们提起裙摆，荡过一圈又一圈。
正盘算着这次事件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她突然听到一片沉重的拖拽声。
“后台有小门，但被人堵住了。”苏林边走边说，“身手敏捷的话可以从二楼试试。”
“苏，我的名字。”与李曼的热情相比苏林显得冷淡，但也没人在乎这个。
“呼！”回想起这一路的多灾多难，李曼熄灭手机泄气地摊坐在角落里，天降馅饼果然是有毒的，这泼天的富贵就是不要也罢，她干嘛脑子一抽把机票推迟了三天呢？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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