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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也是天家的人。”
是触手可及的近，和咫尺天涯的远。
梁昭的双眸中泛着无尽的哀意，苦笑道：“你就当我夜夜梦魇，至此脱胎换骨了吧。”
茶已烹好，泛着袅袅的茶香，茶汤顺滑，色泽金亮，好巧不巧，正是章鹤婵请他的福衍春茶。
“至于对我是个女人的攻讦，只是为了将我踏入尘泥中顺带的说辞。倘若这天下能在女人的治下海晏河清，又有谁会去真的计较男女之分呢？”
薛玹言辞柔婉，态度却并不逊色于黎攸：“有些事情，公子的人还真不能替某办了。公子是在质疑殿下的识人之能吗？”
薛玹以一个自知绮丽的姿态抬首回道：“我听闻你...在城门口受了伤，想来看看你。”
兄妹二人攀谈了一场之后，各自都有要事处理。梁昭掀开卷帘出门，却见薛玹正站在门口等候。她微微蹙了蹙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哥哥不信任我？”
梁昭发泄过一场，此时已然尽数恢复，她闻言并不惊诧，也并不动怒，反而颇有闲情逸致地开始煮茶：“哥哥怎知天下人的心意？”
“等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便会觉得身边所有人都不足为信，终日活在疑神疑鬼的恐慌中，觉得谁都要拉你下位。你会开始将信将疑，开始铲除异己，开始不择手段。你只会追寻江山永固，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既然所有人都不足为信，那我为何不扶持自己心爱的妹妹上位呢？”黎攸慢条斯理地用茶盖轻轻刮着杯盏，悠然自得道。
他不会让他的小姑娘为难的。
黎攸轻啜一口，茶汤有安神舒心之效，也多少抚去了连日赶路的劳累与困顿。
黎攸宽慰似地一笑，很多年前，梁氏与黎氏的先祖，也曾许下过世代为手足，肝胆相照，永不背弃的诺言。
黎攸又道：“今上不会准允，国公也不会同意。”
他喃喃道：“从前你不会关照这些事情的...”
“哥哥，若我永远畏惧这些困难，便要一生一世都龟缩在他人的羽翼下，任由旁人来决断我的命运。www.youzhi.me我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宁可去死！”
更何况，若是让哥哥知道了那狂徒章修的所作所为，只怕立时便会动身赶往清河将他掘地三尺当众鞭尸，再将她立刻带回越京，那该如何收场啊。
梁昭的眼眶不自觉地有些润湿，她面对这个年华正好的兄长的轻松与看开，郑重道：“绝不会有那一天的。”
梁昭心知他是在为自己寻求了章鹤婵而非他的帮助，故此置气呢。她不是没想过向黎攸伸手，但依着哥哥那全数包办的秉性，必然会插手过多，或许反而干涉了自己的举动。
他转头去，对着她笑了一笑：“只希望妹妹来日手下容情，赐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薛玹却一脸惹人哀怜的模样：“殿下不过是吩咐我在清河为她处理些事情。我与殿下...大多都是公务往来。公子作为兄长，应当不会介怀吧？”
只是兄妹之间...再掺杂了君臣、挚友、知己，只怕便离爱人愈发遥远了。
要如何挟制住这位多疑善变的大越天子，让梁昭名正言顺的继位，还是一个有待商榷的大问题。
黎攸不愿让自己深陷在这种无谓的漩涡中，他转移话题：“你可曾想过，今上绝不会同意这样做？”梁昭听到他提及自己的生父，那个站在大越至高处的存在，神色骤冷：“他只怕会想让我和他选定的继承人生子，以保皇室血脉纯正，但绝不会放心把大越的江山交给自己的女儿。”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毕竟历朝历代的帝王不都如此？“黎攸将茶杯放下，茶水还有些滚热，雾气缭绕，晕染了他的眉目，使他的神情有些难辨。
她就多余问这句话。
“哥哥也和他们一样吗？”梁昭反问道。
黎攸颇有些嫌弃：“要不要我拨给你些人手，怎么什么货色都能用。”
他将身子倚在木椅上，要把者日来的揪心与急迫都散一散，淡淡道：“既然所有的帝王都是寡恩薄情之人，我为何不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梁昭：“...”
她充斥着满腹的忧虑道：“哥哥，你身居其位，对如今禁宫和世家的不和定然比我清楚，如今母后尚在，这摇摇欲坠的平衡尚可维系。可若是...”
梁昭的言辞之凄厉令黎攸有些不安，他的语气放缓了些，小心翼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心下有许多计较，面上只得对这位新收的“能臣”讪讪一笑。梁昭极少在旁人面前吃瘪，惟有在总是纵容和袒护她的哥哥面前不回嘴，这也是一种安身立命、和睦相处之道。
他的确不至于对自己的独生女儿做些什么，但废去她的羽翼，剪除她的妄心，却是君对臣的惯常手腕。
黎攸闻言倒是挑了挑眉：“算盘打得不错。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历代的君主只会为了皇权一统而费尽周章，从没有将权力分享给他人的道理。纵然妹妹你，是留着世家血的女儿。”
黎攸略带讥嘲地一笑：“今上崇儒家之法，章氏门生之众，俨然要成为下一个世家。儒学纲常之法，最见不得君臣失仪，男女易位。如今科举大兴，世人耳濡目染之下早已被教化得深入骨髓，你一己之力，能改变芸芸众生的心志不成？”
黎攸看着她从小长大，以二人之熟悉，自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www.sixuan.me
“何况，自我主政清河以来。在初期物资丰足、秩序安定之时，清河的百姓并不因我是个女子而轻视我，反抗我。但在后期物资匮乏、动乱四起之时，他们针对我，抗拒我也并非因为我是女子。换而言之，坐在上面的哪怕是哥哥你，也会被愤怒的他们一视同仁。”
他从未拦她做过什么，因不愿拦，也拦不住。
他拧起眉头：“这不是那个不怀好意的叛臣之子吗？”转头看向梁昭：“你怎么又同他厮混到一处了？”
薛玹轻笑一声，将舌头抵在齿上酝酿了一下，面对黎攸绽开了一个似挑衅又似提点的笑容：“梁澈已醒，想见殿下多时了。”
梁昭想过哥哥并不会成为她的阻碍，但决计不曾料到会得到如此果断的支持，她有些犹疑。
眼见黎攸战意涌起，二人欲大逞口舌之快。梁昭连忙打断道：“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重儒学之道，是为教化民心，□□秩序。”梁昭不紧不慢地烹茶，缓声道：“凡学理之说，总有精华和糟粕之属。有些糟粕混入其中，竟也成了真理，一一剔除便是。”
黎攸斜睨了她一眼：“你最爱的章女官让我到清河来看看妹妹的境况，否则我真要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了。”
梁昭闭上眼就会想起前世白玉长阶上的血火，所亲之人一个个投入局中，再瞬间覆灭。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从可怖的记忆中挣脱，反复地提点自己：都过去了。
梁昭目光灼灼若火：“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梁昭有些无语，前世的薛玹官运亨通又瞧着光风霁月，不知是多少京城老大人们心中的佳婿，真应该让他们亲眼看看自己挑中的，赏识的是何等拈酸吃醋的人才
话说到此，梁昭便顺势问了黎攸：“哥哥，为何这次的特使是你？你也不提前向我知会一声？”
黎攸凝视着梁昭，她自到清河以来应是受了不少磋磨，清瘦了些许。毕竟，经受了风霜洗练，怎能和曾经被精心养护时相比呢？
梁昭正色道：“我们没有厮混...”
黎攸惯常以端稳的世家杰俊身份示人，在梁昭面前却毫不遮掩，多出尖酸之语，梁昭也不见怪，他们二人从不在对方面前掩饰。
“就算天下人不介怀——退一万步，世家看在国公和皇后的份上不予出手，老牌的关陇兵团可会信服你？章氏满朝的党羽可会放过你？如今那个不知道在哪的梁澈，会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而让给你吗？”
但干系重大，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若真的有那么鸟尽弓藏的一天，他也选择了自己心甘情愿的死法。死在倾力扶持的...君主手上，总比死在什么让人厌弃的小子手上要好。
“哦，我忘了，妹妹在宝塔山上护着的那个，可是章氏的心尖子。”
“是谁在外面？”黎攸掀起帘子，与薛玹对了个正着。
梁昭趁热打铁道：“在哥哥看来，我的想法或许荒谬不堪，但却是如今的奇诡局面下最好的解法。梁氏主宰大越数百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民心向背如此，与皇室作对便是犯上作乱，胜算极小。只有让我这个兼具正统与世家之血的人成为大越的下一任君王，才能保世家长青。”
黎攸沉默半晌，道：“我不会阻拦你，但...”他斟酌字句，不知如何恰如其分地表示：“此等悖逆之举前所未有，天下人不会坐视一个女人登上皇位。”
她几乎难以启齿：“母后身子不好，她总有一天会...届时必有胜负之分。舅舅不会甘心做阶下囚，父皇也不会放弃皇权一统。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黎氏输了...会有什么样的惨淡结局，我又当在这些争端中如何自处？”
梁昭摇头道：“将他除了，也会有别人。无论如何，我总对他的路数熟悉些，他对我...也不至于痛下杀手。何况，哥哥你刚到清河，他立刻就出事，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吗？”
黎攸将她的困惑尽收眼底，调笑道：“难道哥哥在你眼中，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黎攸将茶盏一放，神情冷厉：“不如你心狠一些，将那梁澈除了。”
] “但你也是天家的人。”
是触手可及的近，和咫尺天涯的远。
梁昭的双眸中泛着无尽的哀意，苦笑道：“你就当我夜夜梦魇，至此脱胎换骨了吧。”
茶已烹好，泛着袅袅的茶香，茶汤顺滑，色泽金亮，好巧不巧，正是章鹤婵请他的福衍春茶。
“至于对我是个女人的攻讦，只是为了将我踏入尘泥中顺带的说辞。倘若这天下能在女人的治下海晏河清，又有谁会去真的计较男女之分呢？”
薛玹言辞柔婉，态度却并不逊色于黎攸：“有些事情，公子的人还真不能替某办了。公子是在质疑殿下的识人之能吗？”
薛玹以一个自知绮丽的姿态抬首回道：“我听闻你...在城门口受了伤，想来看看你。”
兄妹二人攀谈了一场之后，各自都有要事处理。梁昭掀开卷帘出门，却见薛玹正站在门口等候。她微微蹙了蹙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哥哥不信任我？”
梁昭发泄过一场，此时已然尽数恢复，她闻言并不惊诧，也并不动怒，反而颇有闲情逸致地开始煮茶：“哥哥怎知天下人的心意？”
“等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便会觉得身边所有人都不足为信，终日活在疑神疑鬼的恐慌中，觉得谁都要拉你下位。你会开始将信将疑，开始铲除异己，开始不择手段。你只会追寻江山永固，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既然所有人都不足为信，那我为何不扶持自己心爱的妹妹上位呢？”黎攸慢条斯理地用茶盖轻轻刮着杯盏，悠然自得道。
他不会让他的小姑娘为难的。
黎攸轻啜一口，茶汤有安神舒心之效，也多少抚去了连日赶路的劳累与困顿。
黎攸宽慰似地一笑，很多年前，梁氏与黎氏的先祖，也曾许下过世代为手足，肝胆相照，永不背弃的诺言。
黎攸又道：“今上不会准允，国公也不会同意。”
他喃喃道：“从前你不会关照这些事情的...”
“哥哥，若我永远畏惧这些困难，便要一生一世都龟缩在他人的羽翼下，任由旁人来决断我的命运。www.youzhi.me我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宁可去死！”
更何况，若是让哥哥知道了那狂徒章修的所作所为，只怕立时便会动身赶往清河将他掘地三尺当众鞭尸，再将她立刻带回越京，那该如何收场啊。
梁昭的眼眶不自觉地有些润湿，她面对这个年华正好的兄长的轻松与看开，郑重道：“绝不会有那一天的。”
梁昭心知他是在为自己寻求了章鹤婵而非他的帮助，故此置气呢。她不是没想过向黎攸伸手，但依着哥哥那全数包办的秉性，必然会插手过多，或许反而干涉了自己的举动。
他转头去，对着她笑了一笑：“只希望妹妹来日手下容情，赐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薛玹却一脸惹人哀怜的模样：“殿下不过是吩咐我在清河为她处理些事情。我与殿下...大多都是公务往来。公子作为兄长，应当不会介怀吧？”
只是兄妹之间...再掺杂了君臣、挚友、知己，只怕便离爱人愈发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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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攸不愿让自己深陷在这种无谓的漩涡中，他转移话题：“你可曾想过，今上绝不会同意这样做？”梁昭听到他提及自己的生父，那个站在大越至高处的存在，神色骤冷：“他只怕会想让我和他选定的继承人生子，以保皇室血脉纯正，但绝不会放心把大越的江山交给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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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多余问这句话。
“哥哥也和他们一样吗？”梁昭反问道。
黎攸颇有些嫌弃：“要不要我拨给你些人手，怎么什么货色都能用。”
他将身子倚在木椅上，要把者日来的揪心与急迫都散一散，淡淡道：“既然所有的帝王都是寡恩薄情之人，我为何不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梁昭：“...”
她充斥着满腹的忧虑道：“哥哥，你身居其位，对如今禁宫和世家的不和定然比我清楚，如今母后尚在，这摇摇欲坠的平衡尚可维系。可若是...”
梁昭的言辞之凄厉令黎攸有些不安，他的语气放缓了些，小心翼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心下有许多计较，面上只得对这位新收的“能臣”讪讪一笑。梁昭极少在旁人面前吃瘪，惟有在总是纵容和袒护她的哥哥面前不回嘴，这也是一种安身立命、和睦相处之道。
他的确不至于对自己的独生女儿做些什么，但废去她的羽翼，剪除她的妄心，却是君对臣的惯常手腕。
黎攸闻言倒是挑了挑眉：“算盘打得不错。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历代的君主只会为了皇权一统而费尽周章，从没有将权力分享给他人的道理。纵然妹妹你，是留着世家血的女儿。”
黎攸略带讥嘲地一笑：“今上崇儒家之法，章氏门生之众，俨然要成为下一个世家。儒学纲常之法，最见不得君臣失仪，男女易位。如今科举大兴，世人耳濡目染之下早已被教化得深入骨髓，你一己之力，能改变芸芸众生的心志不成？”
黎攸看着她从小长大，以二人之熟悉，自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www.sixuan.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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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拦她做过什么，因不愿拦，也拦不住。
他拧起眉头：“这不是那个不怀好意的叛臣之子吗？”转头看向梁昭：“你怎么又同他厮混到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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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想过哥哥并不会成为她的阻碍，但决计不曾料到会得到如此果断的支持，她有些犹疑。
眼见黎攸战意涌起，二人欲大逞口舌之快。梁昭连忙打断道：“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重儒学之道，是为教化民心，□□秩序。”梁昭不紧不慢地烹茶，缓声道：“凡学理之说，总有精华和糟粕之属。有些糟粕混入其中，竟也成了真理，一一剔除便是。”
黎攸斜睨了她一眼：“你最爱的章女官让我到清河来看看妹妹的境况，否则我真要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了。”
梁昭闭上眼就会想起前世白玉长阶上的血火，所亲之人一个个投入局中，再瞬间覆灭。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从可怖的记忆中挣脱，反复地提点自己：都过去了。
梁昭目光灼灼若火：“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梁昭有些无语，前世的薛玹官运亨通又瞧着光风霁月，不知是多少京城老大人们心中的佳婿，真应该让他们亲眼看看自己挑中的，赏识的是何等拈酸吃醋的人才
话说到此，梁昭便顺势问了黎攸：“哥哥，为何这次的特使是你？你也不提前向我知会一声？”
黎攸凝视着梁昭，她自到清河以来应是受了不少磋磨，清瘦了些许。毕竟，经受了风霜洗练，怎能和曾经被精心养护时相比呢？
梁昭正色道：“我们没有厮混...”
黎攸惯常以端稳的世家杰俊身份示人，在梁昭面前却毫不遮掩，多出尖酸之语，梁昭也不见怪，他们二人从不在对方面前掩饰。
“就算天下人不介怀——退一万步，世家看在国公和皇后的份上不予出手，老牌的关陇兵团可会信服你？章氏满朝的党羽可会放过你？如今那个不知道在哪的梁澈，会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而让给你吗？”
但干系重大，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若真的有那么鸟尽弓藏的一天，他也选择了自己心甘情愿的死法。死在倾力扶持的...君主手上，总比死在什么让人厌弃的小子手上要好。
“哦，我忘了，妹妹在宝塔山上护着的那个，可是章氏的心尖子。”
“是谁在外面？”黎攸掀起帘子，与薛玹对了个正着。
梁昭趁热打铁道：“在哥哥看来，我的想法或许荒谬不堪，但却是如今的奇诡局面下最好的解法。梁氏主宰大越数百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民心向背如此，与皇室作对便是犯上作乱，胜算极小。只有让我这个兼具正统与世家之血的人成为大越的下一任君王，才能保世家长青。”
黎攸沉默半晌，道：“我不会阻拦你，但...”他斟酌字句，不知如何恰如其分地表示：“此等悖逆之举前所未有，天下人不会坐视一个女人登上皇位。”
她几乎难以启齿：“母后身子不好，她总有一天会...届时必有胜负之分。舅舅不会甘心做阶下囚，父皇也不会放弃皇权一统。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黎氏输了...会有什么样的惨淡结局，我又当在这些争端中如何自处？”
梁昭摇头道：“将他除了，也会有别人。无论如何，我总对他的路数熟悉些，他对我...也不至于痛下杀手。何况，哥哥你刚到清河，他立刻就出事，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吗？”
黎攸将她的困惑尽收眼底，调笑道：“难道哥哥在你眼中，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黎攸将茶盏一放，神情冷厉：“不如你心狠一些，将那梁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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