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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反应过来,祝绯绯可能是把自己的房间腾给袁瑕仙和她那几个朋友了。

    瓜子壳一颗一颗地嵌进绒毯的缝线里,即便是拿强力的吸尘器过来,恐怕都很难将它清理干净。

    全黑了。

    但下一秒,一滴新的水珠落了下来,溅在大理石的台阶上。

    但事实是,她在手忙脚乱地从翻口袋、找纸巾。

    ……莫名其妙跟着难受起来了。

    她想起来:哦,外套是顾瑾宴的。

    她尝试和系统讨价还价:“你可不可以再给我派个任务,能检测女主好感度的那种……”

    “我们”两个字,她加上了重音。

    祝绯绯僵硬了好一会儿,正当双手下意识要回抱过去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好,她现在理解了。

    纸呢?

    祝水雯站在外头,心里只有“凄凉”二字。

    她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刚把手机举起来,却是撞上了一双眼睛。

    邓绪杰嚎叫的声音都没让人这么心烦过。

    她居然说了十个三分钟不止的废话。

    *

    求它也不行!

    *

    尽管对方音量不高,但祝水雯总觉得,此刻的祝绯绯,负面情绪比以往都要重。

    祝水雯感觉自己又快窒息了,下意识拿手去拢,却听见了祝绯绯道:“你不会还要打扫卫生吧?”

    ……好歹盖条毯子啊。

    ……很好,她长进了,敢跟姐姐对呛了。

    不可以把补漏系统当攻略系统使用。

    ——祝绯绯没睡。

    试卷写完了两张,外头的声音才慢慢低了下去,陆陆续续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在迁怒情绪爆发出来前,少女突然小步地靠过来,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才不是为了你。

    祝水雯像小学生一样坐地毯上,小声道:“你不是也没睡觉?”

    系统:[……不要试图卡BUG。]

    咣当一声,他又倒了下去。

    大概是为了不蹭脏她的衣服,对方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边,隔着一小段空隙呜呜地哭。

    祝水雯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结果,只得把手机放在膝上,低头打开了药箱。

    ——刚好和下巴亮得跟灯泡一样的祝水雯对视了。

    她道:“周一我领你过去,你再揍一回。”

    她俯下身,视线恢复了祝水雯熟悉的冰冷:“你没必要那么热心。”

    “砰”的一声,大门给关上了。

    为什么会答应去酒吧,酒吧里有什么东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顾瑾宴来了,顾瑾宴又走了……

    袁瑕仙捏着一把扑克牌,若无其事道:“说完了吗,我们等你好久了呢。”

    “不是这个原因。”

    听闻动静,旁边有人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看过来。

    没这功能!

    然后——

    ……顾瑾宴,你为什么出门不带纸!?

    只是觉得顾瑾宴欠揍,找个借口打他的人,仅此而已。

    在黑夜里,它像狼一样散发着冰冷的光。

    ——跟害羞不沾边,更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受。

    姐姐的态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还好,没看到有明显的玻璃碎渣。

    好笨,怎么会有人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还是不长记性啊?

    比恋爱还难懂的,可能就是“妹妹”了。

    少女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少女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她。

    难道是姐姐自己先处理过了吗?那怎么不把伤口冲洗一下呢?

    *

    黑暗里,唯有祝水雯膝上的手机在发亮,把少女的面容照得面目全非,宛如恐怖片现场。

    但是……

    少女绕过几个横躺在地上的人,将药箱放在地板上,屏住呼吸,将光源对准了祝绯绯的手臂。

总之,场面很悲壮。

    ——报废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说的机会,偏偏又让袁瑕仙给打断了。

    凌晨三点钟。

    事后,祝绯绯委婉表达了“邓绪杰这个人不值得”的意思后,但好友的表情却让她有些看不懂了。

    “哎呀,我怎么见鬼了。”

    要说讨厌她吧,偏偏跟她说了那么久的话。

    视频播完了,少女却是久久没说话。

    本来,“去医院”三个字,她都快说出口了。

    少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姐姐保护我了,还流血了,我就是,又高兴又很难受……”

    这都什么啊!

    祝绯绯觉得自己应当很波澜不惊,就像邓绪杰在趴在顾瑾宴的脚边哭爹喊娘的时候,她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三句话同时出现在她的大脑里,但最后,她说出口的居然是——

    要说喜欢她吧,走得又很决绝,一副“我把我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我要跟你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她哭了。

    先前,她不止一次觉得奇怪,为什么大家要聚在一起,浪费时间在说废话上面。

    恋爱太难懂了,如果都像数学题这么简单就好了。

    祝绯绯正奇怪呢,却发现妹妹抬起手,很快地擦了擦眼睛。

    祝绯绯干脆走过来,将还堆积在一起的瓜子壳碾开。

    她拿起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打开手电筒一照——

    *

    “祝水雯,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

    祝水雯你干嘛!

    先用酒精把血迹擦干净吧。

    只是,祝水雯担心有残余的玻璃碎片嵌在肉里,想着总得让医生检查下,可惜——

    “半夜不睡觉,跑来检查我手臂有没有玻璃?”

    祝绯绯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陌生,原因是——

    祝绯绯是给酒瓶飞溅出来的玻璃碴子给划伤的,看着恐怖,但其实并不严重,流血也很快就止住了——这可能就是其他人没太在意的原因。

    少女终于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吗?”

    放手!

    它决定,回去以后,得在宿主手册上多记一条——

    这一等,就是等到了深夜。

    晕了不打紧,但他这一下,把旁边的瓜子盆给掀翻了。

    随着这声质问,祝水雯手一抖,手机“呲溜”一下,掉到了沙发下。

    “阿绯。”

    祝绯绯,非常讨厌医院!

    她的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我背叛了从前的我自己”的恼火,但嘴却是停不下来,顺口就将眼镜男的事情说了出来,还给对方看了道歉的视频。

    顿时,碎屑翻飞,磕过的瓜子壳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毯子上。

    你有病啊!

    有什么意义?有什么价值?

    “你干嘛?”

    祝绯绯突然后悔自己下手太轻了,连那小子的眼镜都没打碎——凭什么饶过他啊?

    *

    ……说不出口。

    毕竟祝绯绯打架,实属家常便饭。

    少女环着她的手很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好像很害怕会被她一把推开,但身体却是依赖地靠过来。

    祝水雯困得都快晕倒了。

    怎么能是祝水雯帮她理解的啊!

    祝绯绯居然没回房间,而是闭着眼躺在沙发上,胸口轻微地起伏着。

    祝绯绯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她:“对啊,不然我放一群我根本不认识的人进来干嘛?”

    “我帮你揍过他了,别难过了。”

    这是祝绯绯唯一的想法。

    她不知道之后还能不能找到机会,主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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