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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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绯绯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把抹布从祝水雯的手里拿走了。

    她拿着试卷和草稿纸跑出来，却看到祝绯绯正站在房门口，一脸复杂的神情。

    刚抱着花瓶出来，她便被餐桌上诡异的氛围给惊着了。

    听到“你妹”两个字的时候，祝水雯浑身一个激灵，石雕般僵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少了些，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好、好的……”

    和姐姐的性格很相配，她心想。

    她悄悄搜索了一下，洋甘菊的花语网上众说纷纭：坚强、越挫越勇，即便身处逆境也能向上生长的活力，活泼懵懂的可爱，以及——

    她漫不经心地多问了一嘴：“谁？方慕柔吗？”

    “那要不要一起写作业啊。”少女的脚尖踢着光洁的地板，是忐忑的样子，“我、也想试试那个竞赛……但我题目做不出……”

    看女儿真去擦地，她反倒露出了无所适从的表情，充满了战斗感的姿态也透出几分茫然。

    她只问道：“那我可以喊别人来这里吗？”

    祝绯绯猛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要送洋甘菊呢？

    半个小时后，家政阿姨上门，正式宣告这场拉锯的终结。

    ——我有在用你送我的东西。

    *

    {下午，和反派一起讨论题目}

    开玩笑呢？

    *

    祝绯绯很不自然道：“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哦，好。”祝绯绯转着笔，头都没抬地应了一声——她已经很久没在家里学习了，正在努力适应这种怪异的氛围。

    【阿绯，你妈妈没把你怎么样吧？[可怜]】

    她听见身后飘来一句嘀咕：“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祝水雯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拿着试卷就往外跑，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像在多个片场之间轧戏到晕头转向的菜鸡演员。

    “没事。”

    她去厨房把空置的玻璃花瓶拿出来。清洗干净后，她把洋甘菊放了进去。

    是“祝绯绯”。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毯子捞起来：“我、我去把毯子洗了……”

    ——是一束包装精巧的洋甘菊。

    三秒钟后，祝绯绯的头“刷”地抬了起来。

    叮咚，门铃响了。

    【啊对了，栾舒玉说，米恰广场那边又开了一家新店，我们今天去试试看吧？】

    少女咽了口唾沫：“我、我先说。”

    明知道这时候该把话题岔开，或是说点俏皮话打圆场，可是她的喉咙却像被塞住了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姐姐不能出门了。

    她还没回复，消息接二连三地跳出来。

    大伯母沉默了。

    “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是吧……”

    他低头看她，碘伏的浅棕色拓印在眼下，逐渐蜿蜒，随着深红的伤印没入黑发中。

    这刷新的速度也太密集了，周末好歹让人喘口气啊！

    少女眼睛一亮：“我带了我带了！我去找，等我一会儿！”

    祝水雯拼命点头：“阿姆对不起, 来的好多人我们都不认识, 好像是什么搞婚庆的, 结果给弄成这样……可能是被人给骗了……”

    大伯母的声音卡住了。

    一转头, 对着祝绯绯, 她脸色当即一变, 怒吼道：“祝绯绯, 你自己烂就算了, 带小水一起干什么？你这样带坏人家, 你想没想过我怎么跟小水的爸妈交代！？”

    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又刷出新的剧情点啊！

    祝绯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双手按在她的肩上，语速很快道——

    这动作实在是突然, 大伯母立刻道：“不不不, 不用不用！小水你放下，阿姆来。家里有阿姨, 阿姨会洗的……”

    其他人如鸟兽状一哄而散, 屋子当即空了。www.ruxueshu.com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送他碘伏的人，不应当是“祝水雯”。

    “让她看见也没事。”祝绯绯撇嘴。

    祝水雯愣住了。

    门一开，站在门口的果然是贺雪岐。

    这种客气话，祝水雯当然不会当真，只道：“姐姐对我很好的，还要辅导我学习呢。”

    倒数第二，辅导倒数第一？

    “如果有人找你，问我怎么没出去玩，你就说我这两天生病了，听懂没？——好了，别摸我额头，我装的！我没病！”

    正相反，两个人虽是面对面坐着，却愣是谁也没说一个字，眼神一个赛一个冷淡，压迫感之重，活像是即将要进行一场事关生死的重大比赛。

    虽然祝水雯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我今天不想来”，好似不是到生病的严重地步就无法拒绝人，但她没有多说什么。

    大伯母也愣住了。

    【她是不是又骂你了？】

    祝水雯：……

    *

    不过，面子上大家都很过得去，于是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

    想到祝绯绯那个成绩，她心里难得生出一丝心虚。

    “有事，她肯定会心疼的。”

    糟——！

    两个人都顿住了。

    打断，必须打断！

    还是说，本来就是买给姐姐的，只是看到她来开门，不好意思再送给姐姐，只得送给她了？

    祝水雯抢先跑去开门。

    “第一次见面，这是送给你的礼物——祝水雯同学。”

    听闻她的脚步声，二人转过头——

    祝水雯浑身僵

    “不不不, 都是给我庆祝才弄成这样的，我……那阿姆我去把地板拖了……”

    又或许，只是反派单纯觉得，需要给新来的转校生一点来自鲜花的鼓励？

    *

    想和你更亲密地往来。

    怎……怎么了吗？

    大伯母和蔼地对祝水雯道：“小水, 你回房间睡啊。你看这地上冷的, 感冒了怎么办啊？”

    {随着和女主的相处时间增加，反派内心顿生波澜，奇妙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她搞不明白。

    眼见家庭大战一触即发，祝水雯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停——！”

    被塞住的气管骤然顺畅，祝水雯转身去拿水桶。

    *

    “啊、是我！你好，第一次见面……我之前跟你聊过的、就是那个……”

    “弄好了？”

    “她？给你庆祝？”大伯母一脸狐疑。

    “不不不小水你坐着……”见抢不过祝水雯, 大伯母急眼了, 一拍桌子, “坐着！听见了没！”

    热烈盛放的洋甘菊一簇一簇地紧挨在一起，猝不及防地落入她的怀中。

    【别理她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呃……是那个……老考第一的……”

    祝水雯：“……喔！”

    大伯母还在道：“你看你妹多勤快，人跟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她艰难地收回视线，愕然发现，除开肩上的背包，少年的手里还拿着不太寻常的东西。

    “喔。”

    所以她没有对着祝水雯说出来，只道：“我卷子没带回来。”

    三张复印卷，一张给了贺雪岐，一张她自己写过了，还剩一张，刚好拿给姐姐！

    听见关门的声音，祝水雯才长出一口气。

    “她不会。”祝绯绯面无表情道，“她会骂我又给她找事。”

    祝绯绯：……

    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少女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突兀的——

    *

    她昨天假扮过祝绯绯这件事，她还没和姐姐说，万一反派顺口就聊起来……

    眼见着抢不过年轻人，大伯母一扭头，对祝绯绯吼道：“你妹在这里忙来忙去，你个当姐的就干坐着是吧？”

    是袁瑕仙发来的。

    呼——！

    “阿姆要睡觉去了，打牌打了一晚上，人扛不住了。”大伯母不住叮嘱道，“小水，有什么事你就喊绯绯，使唤她就好了。”

    少女顶着一头蓬蓬的乱发，讷讷地垂着头, 战战兢兢地招呼道：“阿姆，你、你回来啦……”

    “……嗯。”

    祝绯绯低下头，手机微微一震。

    是随手选的，还是说……有什么特定的意思？

    这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买给她的吗？

    祝水雯冲进房间，一把打开帆布袋。

    用胳膊肘捣了捣身边的祝绯绯，她小声说：“幸好没让阿姆看到你手上的伤。”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对方在这么说。

    沉默了数秒后，在大伯母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她道：“不不不，要的要的。”

    他只是稍稍一怔，便以笃定的语气道：“祝水雯。”

    祝水雯也想跑，但她跑不掉。

    预想中女主和反派聊得热火朝天的画面，那是一帧都没出现。

    “你来了。”

    祝绯绯心想，如果换了她妈，这个时候该说“竞赛？才考几分，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了。

    不知为何，他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了超乎寻常的时间，久得近乎专注。

    *

    “谁！？”

    “姐姐，你下午有事吗？”

    少年今天穿了件白衬衫，领口最上方的扣子松了一颗，隐约能瞧见瘦削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