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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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姐，我估计吧，八成是你题目竟然答出来了，让她气坏了。」
敢做不敢认是吧？
学生一窝蜂般涌出教学楼，校园变得熙熙攘攘，突然高涨的人口密度几乎要让人生出些不适。
「绯姐，她又瞪你。」
放学了。
天知道，在第一眼见到这个堂妹的时候，她其实是喜欢的。
“你出来。”
——并非如此。
邓绪杰跑出来，路过祝水雯时，对她“啧啧啧”了几声。
但很快，从对方紧紧绷着的唇角中，她意识到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接下来要发生的对话，应当不会太友好。
她原本都不想提这一茬了，偏偏少女上课的时候有一下没一下地瞅她，那眼神……
姐姐好像压根就没有打算去找反派啊！
祝水雯又偷瞄了一眼，那叠竞赛卷正压在祝绯绯的手肘下，一片空白。
因着少女的劲小，进屋的时候被玄关绊了一下，橘子全掉在了地上，就蹲下去慌慌张张地去捡。
那一刻，少女的反应和现在如出一辙，也是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课‘他’突然喊我回答问题，是你在捣鬼吧？”
——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和少女对视上了。
邓绪杰刚才说的话，在她的脑中再度循环播放起来——
*
少女讲话的速度很慢，乍听是正常的语气，但再多说几个字的话，那憋不住的抽泣声就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
但这未免就有些赌博的意思了，放学的这段时间，也是馥海市的堵车高峰期。
少女顿了顿，又用极小的声音道：“对不起，姐姐。”
……好烦，别想这种无聊的事了。
祝绯绯的反应是狠狠推开了对方的手：「不用你假好心！」
她不知道哪来的淡淡的惆怅，这一瞬间，她的脑中骤然闪过那个低微却异常坚定的声音——
于是，祝水雯进门的五分钟，新一轮的家庭大战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爆发了。
两个少女一个站在楼下，被教学楼匍匐切割出的阴影所笼罩；另一个站在楼上，沐浴在夕阳泛红的明烈阳光中。
栏杆上，祝水雯穿着一身蓝红交错的运动服，正俯身往下看她。
如果把“补漏”的事说出来，她能预想到，姐姐一定会拧起眉，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父亲觉得她不可理喻——腾给祝水雯的房间是家里没人住的房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惜少女毫无反应，未免让人感觉无趣。
少女那会儿正在理掉在地板上的橘子——她提了一大袋，一路坐着大巴，辛辛苦苦拎进了门。
笔尖在纸上划了无数道，一个又一个方案被否决了。
更别说……
正当她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祝绯绯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了似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绯姐？”邓绪杰疑惑地喊了一声，“不走吗？要赶不上车了。”
在她怒气即将到顶之前，恰逢铃声大作。
二人的距离越拉越大，直至明暗分割的光影将她们彻底切成两片。
对方没有反驳一个字，仿佛是知道，无论自己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只会被祝绯绯当成是“狡辩”。
祝绯绯凭什么配合她呢？
橘子掉在了地板上，“啪”的一声闷响，摔得破皮裂口。
尽管顾及这会儿还在自修，她的声音压低了些，但那股怒意仍然通过不太稳定的气息横扫了过来。
她收回目光，做了几道语文选择，又去看草稿纸上的“路程问题”。
*
听到争吵声，她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拿了个橘子过来，怯怯道：「姐姐……」
少女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甜甜地先喊了一声“姐姐”，好乖巧的模样。
她“嗯”了一声，慢慢转过头，往和少女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在想、呜……打车的话、可能来得及……但、呜，但是……姐姐现在、肯定……呜呜……”
说句不好听的，死人都能给她盯得从棺材板里头蹦出来！
不是，你有什么好装的啊？
少女惨白着脸，嗫嚅道。
姐姐跟别人说话时，表情没有那股隐隐的排斥和不耐——这使得祝水雯也敢多看两眼了。
两个地点相距甚远，即便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怎么做到让一个人跑两个片场。
*
——反倒使得人心里头更加窝火了。
当然，最赌的还是……
少女在走廊里一直呆站着，直到教室完全变空。
祝水雯呆了一瞬。
前几个字尚且还清晰，等说到后头时，黏着的鼻音几乎要教人辨不出她在说什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祝绯绯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但在意识到这一丁点的软化时，她的刺便尽数竖了起来——那是对自己立场不够坚定的憎恨。
“姐姐！”
她宁可这个堂妹暴露出丑恶的嘴脸，跟她当场对骂起来，也比这种逆来顺受的模样要让人舒服。
那个……也不行。
她的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凭、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祝绯绯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对方就会将手卷成喇叭状，像每一次见到她时那样，兴高采烈地喊出“姐姐”。
“我警告你，祝水雯，你下次再搞这种小手段，我不会管我爸妈想什么。”她一字一句道，“我会直接把你的东西全扔出去，你给我滚出我家！”
“任务失败了会怎么样？”她和系统沟通。
祝绯绯胸口直憋着一股闷气，说话的声音更是疾言厉色，毫不客气。
似乎从回答完问题开始，她就一直忍耐着，直到这一刻才倾泻出来——而这流露出来的微末，也不过是她心中窖藏的千万分之一。
“……是。”
祝绯绯打断她：“我就问你，是不是你的原因，老师才喊了我回答问题？”
随后，对方站起身，径直向她走过来。
走廊里安静了好久。
课上那一幕实在太明显了，只要稍微有点联想能力的人，都能猜到这其中的关联。
系统：[……先不说任务的事了，你先去哭吧。
直到祝绯绯面色不善地喊了一句“你不着急是吧”，他才姑且放过了祝水雯，乐颠颠地追了上去：“绯姐，来了来了！”
祝水雯脸色倏地变白：“不、不是的！我不是想要让你出丑……”
怯弱中带着点颤音的声音响了起来：“……好。”
“你有病吗，祝水雯？能不能别来烦我？”
说完这一句，祝绯绯头也不回地往教室外走去。
题目都不做，怎么可能还会去问人问题呢！？
“……嗯。”
「绯姐，土妹瞪你了。」
*
不知怎的，在距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路的时候，祝绯绯神使鬼差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祝水雯刚走出去，祝绯绯劈头盖脸的质问就来了——
像是突然冒出的地鼠，“咻”一下缩了回去，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有几个人也觉得奇怪，但碍于跟她关系不熟，最终没人上来问问她。
这时间久得系统都忍不住开口了：[……小宿主？]
“上课睡觉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凭什么拖我下水啊？非要看我也出丑，你才心里舒服是不是？”
少女眼睛一亮，惊喜地叫了一声。
对方像是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转头，对视一会儿后，少女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姐姐做得出来的。」
浓墨重彩的焰光浇在少女的侧脸上，乌发上大片的光晕在肆意灿烂地绽放光辉，明耀得近乎炫目。
在她的大脑还没转过来的时候，祝绯绯的下一句话又接踵而至了。
这个……不行。m.qiweishuwu.com
其实哪怕祝水雯否认，也无济于事，在祝绯绯心中，这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
“怎么、办……这样补漏就、更补不了了……”
少女抹着眼睛，试图假装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还在说着任务的事：“对不起，我太笨了……怎么都想不出，能让姐姐高兴、又能完成任务的方法……”
说是家里种的，新品种，很甜。
“失败一次也许不要紧吧”的念头，当即在脑中灰飞烟灭。
但在父亲说出“小水从今天开始就住咱家里了”的那一刻，那点喜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周五的最后一节自修课，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躁动，她瞧见邓绪杰拧着身体，喋喋不休地对晚上的生日宴进行美好畅想。
有些微区别的是，这一次，对方没有默默地走开。
如果姐姐能够配合的话，有一个非常极限的操作方法：先去城东酒吧，完成和男主的“初遇”，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城西，和反派讨论数学题，再回到城东，触发后续剧情点。
系统简明扼要：[Boo。]
祝绯绯转着笔，偶尔回上一两句。
这是姐姐第一次主动找她！
少女始终低着头，垂在耳边的头发丝都显得极其乖巧，很像一只耷拉着耳朵、惶恐无比的垂耳兔。
她不想面对蜂拥出来的人群，干脆转头就走——反正她周末不写作业，书包干脆不带。
] 「绯姐，我估计吧，八成是你题目竟然答出来了，让她气坏了。」
敢做不敢认是吧？
学生一窝蜂般涌出教学楼，校园变得熙熙攘攘，突然高涨的人口密度几乎要让人生出些不适。
「绯姐，她又瞪你。」
放学了。
天知道，在第一眼见到这个堂妹的时候，她其实是喜欢的。
“你出来。”
——并非如此。
邓绪杰跑出来，路过祝水雯时，对她“啧啧啧”了几声。
但很快，从对方紧紧绷着的唇角中，她意识到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接下来要发生的对话，应当不会太友好。
她原本都不想提这一茬了，偏偏少女上课的时候有一下没一下地瞅她，那眼神……
姐姐好像压根就没有打算去找反派啊！
祝水雯又偷瞄了一眼，那叠竞赛卷正压在祝绯绯的手肘下，一片空白。
因着少女的劲小，进屋的时候被玄关绊了一下，橘子全掉在了地上，就蹲下去慌慌张张地去捡。
那一刻，少女的反应和现在如出一辙，也是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课‘他’突然喊我回答问题，是你在捣鬼吧？”
——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和少女对视上了。
邓绪杰刚才说的话，在她的脑中再度循环播放起来——
*
少女讲话的速度很慢，乍听是正常的语气，但再多说几个字的话，那憋不住的抽泣声就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
但这未免就有些赌博的意思了，放学的这段时间，也是馥海市的堵车高峰期。
少女顿了顿，又用极小的声音道：“对不起，姐姐。”
……好烦，别想这种无聊的事了。
祝绯绯的反应是狠狠推开了对方的手：「不用你假好心！」
她不知道哪来的淡淡的惆怅，这一瞬间，她的脑中骤然闪过那个低微却异常坚定的声音——
于是，祝水雯进门的五分钟，新一轮的家庭大战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爆发了。
两个少女一个站在楼下，被教学楼匍匐切割出的阴影所笼罩；另一个站在楼上，沐浴在夕阳泛红的明烈阳光中。
栏杆上，祝水雯穿着一身蓝红交错的运动服，正俯身往下看她。
如果把“补漏”的事说出来，她能预想到，姐姐一定会拧起眉，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父亲觉得她不可理喻——腾给祝水雯的房间是家里没人住的房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惜少女毫无反应，未免让人感觉无趣。
少女那会儿正在理掉在地板上的橘子——她提了一大袋，一路坐着大巴，辛辛苦苦拎进了门。
笔尖在纸上划了无数道，一个又一个方案被否决了。
更别说……
正当她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祝绯绯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了似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绯姐？”邓绪杰疑惑地喊了一声，“不走吗？要赶不上车了。”
在她怒气即将到顶之前，恰逢铃声大作。
二人的距离越拉越大，直至明暗分割的光影将她们彻底切成两片。
对方没有反驳一个字，仿佛是知道，无论自己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只会被祝绯绯当成是“狡辩”。
祝绯绯凭什么配合她呢？
橘子掉在了地板上，“啪”的一声闷响，摔得破皮裂口。
尽管顾及这会儿还在自修，她的声音压低了些，但那股怒意仍然通过不太稳定的气息横扫了过来。
她收回目光，做了几道语文选择，又去看草稿纸上的“路程问题”。
*
听到争吵声，她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拿了个橘子过来，怯怯道：「姐姐……」
少女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甜甜地先喊了一声“姐姐”，好乖巧的模样。
她“嗯”了一声，慢慢转过头，往和少女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在想、呜……打车的话、可能来得及……但、呜，但是……姐姐现在、肯定……呜呜……”
说句不好听的，死人都能给她盯得从棺材板里头蹦出来！
不是，你有什么好装的啊？
少女惨白着脸，嗫嚅道。
姐姐跟别人说话时，表情没有那股隐隐的排斥和不耐——这使得祝水雯也敢多看两眼了。
两个地点相距甚远，即便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怎么做到让一个人跑两个片场。
*
——反倒使得人心里头更加窝火了。
当然，最赌的还是……
少女在走廊里一直呆站着，直到教室完全变空。
祝水雯呆了一瞬。
前几个字尚且还清晰，等说到后头时，黏着的鼻音几乎要教人辨不出她在说什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祝绯绯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但在意识到这一丁点的软化时，她的刺便尽数竖了起来——那是对自己立场不够坚定的憎恨。
“姐姐！”
她宁可这个堂妹暴露出丑恶的嘴脸，跟她当场对骂起来，也比这种逆来顺受的模样要让人舒服。
那个……也不行。
她的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凭、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祝绯绯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对方就会将手卷成喇叭状，像每一次见到她时那样，兴高采烈地喊出“姐姐”。
“我警告你，祝水雯，你下次再搞这种小手段，我不会管我爸妈想什么。”她一字一句道，“我会直接把你的东西全扔出去，你给我滚出我家！”
“任务失败了会怎么样？”她和系统沟通。
祝绯绯胸口直憋着一股闷气，说话的声音更是疾言厉色，毫不客气。
似乎从回答完问题开始，她就一直忍耐着，直到这一刻才倾泻出来——而这流露出来的微末，也不过是她心中窖藏的千万分之一。
“……是。”
祝绯绯打断她：“我就问你，是不是你的原因，老师才喊了我回答问题？”
随后，对方站起身，径直向她走过来。
走廊里安静了好久。
课上那一幕实在太明显了，只要稍微有点联想能力的人，都能猜到这其中的关联。
系统：[……先不说任务的事了，你先去哭吧。
直到祝绯绯面色不善地喊了一句“你不着急是吧”，他才姑且放过了祝水雯，乐颠颠地追了上去：“绯姐，来了来了！”
祝水雯脸色倏地变白：“不、不是的！我不是想要让你出丑……”
怯弱中带着点颤音的声音响了起来：“……好。”
“你有病吗，祝水雯？能不能别来烦我？”
说完这一句，祝绯绯头也不回地往教室外走去。
题目都不做，怎么可能还会去问人问题呢！？
“……嗯。”
「绯姐，土妹瞪你了。」
*
不知怎的，在距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路的时候，祝绯绯神使鬼差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祝水雯刚走出去，祝绯绯劈头盖脸的质问就来了——
像是突然冒出的地鼠，“咻”一下缩了回去，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有几个人也觉得奇怪，但碍于跟她关系不熟，最终没人上来问问她。
这时间久得系统都忍不住开口了：[……小宿主？]
“上课睡觉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凭什么拖我下水啊？非要看我也出丑，你才心里舒服是不是？”
少女眼睛一亮，惊喜地叫了一声。
对方像是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转头，对视一会儿后，少女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姐姐做得出来的。」
浓墨重彩的焰光浇在少女的侧脸上，乌发上大片的光晕在肆意灿烂地绽放光辉，明耀得近乎炫目。
在她的大脑还没转过来的时候，祝绯绯的下一句话又接踵而至了。
这个……不行。m.qiweishuwu.com
其实哪怕祝水雯否认，也无济于事，在祝绯绯心中，这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
“怎么、办……这样补漏就、更补不了了……”
少女抹着眼睛，试图假装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还在说着任务的事：“对不起，我太笨了……怎么都想不出，能让姐姐高兴、又能完成任务的方法……”
说是家里种的，新品种，很甜。
“失败一次也许不要紧吧”的念头，当即在脑中灰飞烟灭。
但在父亲说出“小水从今天开始就住咱家里了”的那一刻，那点喜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周五的最后一节自修课，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躁动，她瞧见邓绪杰拧着身体，喋喋不休地对晚上的生日宴进行美好畅想。
有些微区别的是，这一次，对方没有默默地走开。
如果姐姐能够配合的话，有一个非常极限的操作方法：先去城东酒吧，完成和男主的“初遇”，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城西，和反派讨论数学题，再回到城东，触发后续剧情点。
系统简明扼要：[Boo。]
祝绯绯转着笔，偶尔回上一两句。
这是姐姐第一次主动找她！
少女始终低着头，垂在耳边的头发丝都显得极其乖巧，很像一只耷拉着耳朵、惶恐无比的垂耳兔。
她不想面对蜂拥出来的人群，干脆转头就走——反正她周末不写作业，书包干脆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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