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逃离灰暗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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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一盏盏朦胧的银灯，让我想起了莱欧斯利的笑容。

    莱欧斯利满身的伤痕就是证明。

    只记得歌曲之后的旋律依旧舒缓：

    “再坚持坚持，争取早日出狱。”

    为何你的拥抱，会变得那么疼痛。为何爱我者却把我葬送。

    长久的沉默让我以为他睡着了。

    他已经朝后躺下了，手臂搭在额头上，微阖着双眼，一副累急倦怠的样子。

    喉咙处突然有些渴，我很快别开眼。

    我补充安慰他，即使看过剧本的我明白他永不会离开。

    “梅洛彼得堡是个糟糕的地方。”

    莱欧斯利寻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我发现的时候也很意外。”

    顿了顿，我伸手去拉他：“地上凉，别躺着。www.meilun.me”

    歌名像是碑刻上的文字被凿去一块，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他轻轻偏头，眼眸里藏了万千光束。

    因此，即使这里的生活再艰苦再昏暗，他也不后悔来到这里。他甚至喜欢这种和过去作别，推翻过去，重新开始的方式。

    身边少年忽然开口：“这是什么歌？”

    “所有事情都可以重新开始。无论是血缘也好，还是友情也罢，通通抛在身后，再不用管。”

    我恍惚间听到他微微叹气。

    少年接下来的话让我有点诧异：“我不后悔来到梅洛彼得堡。”

    “离开以前居住的地方，舍去原本存在的人际关系，一次性斩断所有的牵系......”

    我舒展双腿，凝望着那些遥远的星星出神。

    有一面墙尽是玻璃打造，透过这层玻璃，可以看到幽深的海，以及夜空中的星星。www.yuqing.me蒙了一层冰蓝色的滤镜。

    他不起来：“让我躺一会儿。”

    我仰起脸，去看那些亮晶晶的星星，大概是因为海水的阻隔，它们看起来离我非常遥远。

    “漂亮吗？”他问。微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的蛊惑，但他其实只是随口一问。

    “或许白天在这里也可以看见阳光。”

    我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辛苦了”。

    却得到我无奈的答复：“我忘记了。”

    我弯腰，索性在他旁边盘腿坐下来：“那我也坐坐。”

    莱欧斯利边想边慢慢叙说，他又勾起一抹笑容，就像他之前无数次的微笑。

    “很漂亮。”我笑笑，“我不知道梅洛彼得堡还有这样的地方。”

    从莱欧斯利来到梅洛彼得堡的那一刻起，这座庞大的水下监狱将永远束缚住他。

    已是深夜，我也感到头脑昏昏沉沉。

    我转过头看莱欧斯利。

    他的眉间依旧表现出几分困惑，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但我白天没机会来到这里。白天实在是太忙了。”

    少年的眼里火光犹盛，冷淡的眉眼挑了挑，他缓缓道：“据说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一直不相信。”

    “为何等待，都徒劳无功。为何囚人者也像困兽。”

    少年眼眸低垂，没说话。仿佛掐着湖泊最柔软漂亮的水心，流入我的视线。

    我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却又想不出合适的话。

    “为何绚烂，全让人扑空。为何爱我者予我牢笼。”

    少年的笑容，柔和而凝涩。

    很累，却没有困意，甚至越发清醒地想着一些人和一些事。

    嘴里不知不觉轻声哼唱出来---

    莱欧斯利缓缓地眨几下眼睛，茫然说道，“不过那些星星还算公平，它们愿意把光芒投射到海底。”

    可是，他独自被安排到人生地不熟的梅洛彼得堡，肯定会吃苦头的。

    为何我以为的港湾，会变作迷宫。为何镜中的人模糊了面孔。

    “嗯，你说得对。”我点点头，小声地补充道，“我也不后悔。”

    “好人或许是这样，坏人就算了吧。”

    少年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