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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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月前，他突然要跟我分手。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有特工在监视他，有人要杀他……”

    他们都是张文青的学生，和刘同乐算是同门师兄弟，有的还是一个宿舍的室友。然而，站在摄像机的镜头前，他们又退缩了。

    伴着轻轻的抽泣声，于悦的眼泪，如断了线一般地坠落下来：

    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能用自己的动作，支撑着女孩颤抖的身体。

    19：30。

    面对学生们的沉默，司霖又撂下一句

    而她，因为刘同乐的跳楼、被众人唾骂、被人肉搜索的她，却将对方视为自己痛苦的根源，甚至后悔遇见了他……

    “几个月前，我就觉得他闷闷不乐的，我问他是出了什么事，都就是不告诉我。我觉得他变了，他心里藏了事，要不然就是藏了人……”

    慕真真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后背。

    “我们来了！”

    “神经病！”

    于悦用双手捂住了脸孔，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两人扭头一看，只见全程站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季薇，将两只手握成了兴奋的小拳拳，一脸春光荡漾地望着宁不群：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于悦泣不成声。

    “天啊，好酷哦……”

    在那一天的深夜，他站在研究生大楼的天台上，翻过了金属栏杆，决绝地跳了下去。

    “我们在咖啡馆的电脑里，找到了刘同乐的遗书。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是他的导师张文青，逼他走上了绝路。”

    “你真的能保证，能扳倒姓张的？”一名男生犹犹豫豫地问。

    慕真真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只能怔怔地望着司霖的眼睛。

    “妈，我……我不想念了……”

    显然，这位对cooln没有抵抗力的小花痴，又找到了新的偶像。

    于悦用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叠文件。她一张一张地翻开着，看见了刘同乐的遗书，也看见了慕真真整理出来的时间线表格。

    换来的，却是父母男女混搭的咆哮：

    慕真真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愕地，望着突然挡在自己身前的青年。

    宁不群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张缺少表情的俊朗面容。

    “你在电话里说，有他真正的死因，是吗？”

    “你发什么疯呢？你都研三了，马上都要毕业了！突然说不念书了，你这是抽哪门子的疯啊？！”

    为了防备那些窥视着自己的“特工”和“杀手”，他只能将唯一的线索，一笔一笔地，用隐晦的反语，写在了许愿卡上……

    一声碎裂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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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真真与司霖对望了一眼，额头挂下了相同的黑线。

    司霖简单地进行介绍：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一直很内向，什么事情他都一个人憋在心里，什么问题都是自己扛……”

    将时间转回到前一天晚上——

    灯箱彻底咋咯，摔在地上。灯光随之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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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是在神志失常的状态之下，他还想保护她。

    “这是我兄弟，也是社的专业摄影师，宁不群。”

    他的视线是如此冰冷，他的质问是如此尖锐，让在场的一众男生们，陷入了战栗的沉默：

    “刘同乐的室友答应了接受采访，但于悦拒绝了。”

    刘同乐的前女友?于悦，不愿意见到人，所以只有慕真真一个人到场。而司霖、季薇、宁不群，此时则在刘同乐的宿舍楼下，采访他的室友和同门师兄弟。

    司霖微微一笑。

    愤怒与心痛之余，于悦几乎是报复性地，找了一个新男友，她想证明自己的魅力，证明自己离开了刘同乐，一样有人喜欢，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刘同乐也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他怕张文青在进行监听，会对他们不利。刘同乐只打过一次电话回家，他压低了声音，犹犹豫豫地说：

    但他的拍摄只持续了两秒，因为狗急跳墙的张文青，已经冲了上来，想砸掉这个记录了一切的摄像机。

    一滴眼泪，落在了纸面上，晕开了墨色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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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事吧？”

    画面中出现了张文青狰狞的脸孔，和他扑上来的利爪，宁不群眼光一沉，稳稳地伸出了右拳——

    于悦走了，走得如此决绝。那时候的刘同乐，除了这番“特工宣言”之外，平时的表现还比较正常，思维逻辑也很清晰。在于悦的眼中，刘同乐是在耍她，是为了跟她分手，找了一个最蹩脚的理由。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学遭受这一切，最终自杀身亡？”

    极其有职业操守，以及画面敏感度的摄影师?宁不群，立刻调转了摄像机的镜头，将那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景象，给拍摄了下来——

    被压抑的轻笑声，变成了轻轻的尖叫。驻足在一旁的少女们，惊喜地望着两名帅哥的互动，看着他们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整套摄影器材。

    “你来了。”

    “至于这两位嘛，算是拥有相同目标的新朋友吧，慕真真，季薇。”

    被张文青煽动的同门师兄，在监视着刘同乐的一举一动，他们甚至会翻看他的电脑，删除他的文件与数据，然后不动声色地掩盖痕迹，或是串通一气，蒙骗他“没有人动过你的东西啊”。

    显然，在这三人面前，司霖都不必去建立他“高冷学霸”的人设，反而充当起了介绍人的角色。

    “分手就分手！扯这种理由，你不觉得神经吗？”

    这一瞬，时间像是停滞了一般。世界消失不见，慕真真的视野里，只剩下那双明亮的眼眸。

    简单认识了之后，四个人走上n大内部的林间小路，一边讨论着接下来的工作：

    “啪——”

    面对于悦的询问，慕真真将整理好的文本资料，递给了她：

    “啪——”

    摄像机毫发无伤，而鼻梁上正中一拳的张文青，已经躺在了地上。

    站在n大校前的司霖，那高瘦的身形，帅气的面孔，吸引了周围路人的注意力。女孩们纷纷侧目，与闺蜜们小声讨论着什么，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周遭光线骤暗。但司霖眼中的光华，却像是暗夜的星辰，那样的璀璨夺目。

    或许，那一刻的刘同乐，真心期盼着，会有一位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能解开这些谜团，救他于水火。

    这一通电话，让刘同乐彻底绝望了。

    这一番动静，终于打破了慕真真和司霖的对视，将二人拉回现实。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校门口。车门被打开，一双长腿迈出。宁不群跨出车外，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刘同乐不敢告诉于悦他所认为的“真相”，出于保护目的，他不得不提分手，却只换来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当于悦看见刘同乐的遗书，看见那些不成段落的句子，透露出的混乱与痛苦，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男友出了问题……

    “让我再跟她谈谈吧。”

    可是，他终究没有等到。

    “不，于悦你听我说，我不是跟你在开玩笑，那些特工要杀我，你跟我在一起，会有危险的。我们只有分手，才能保护你……”

    与此同时，在研究生宿舍楼外，司霖正抱着双手，面对那些支支吾吾的学生们。

    面对她的愤怒，刘同乐的解释，显得是那么无力，那么卑微：

    “砰”地一声。

    在她缺少了色彩的视界里，却映出了对方眼里的华彩，像是变幻莫测的星云。

    约定的地点，被安排在了这人迹罕至的小小花廊。

    直到慕真真和季薇赶到，并向两名帅哥打起了招呼，路边的少女们，才一脸悻悻地离开了。

    他们当然不想看着刘同乐死，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刘同乐竟然会自杀。斯人已逝，这段时间在张文青的要求之下，告密的、监视的他们，多多少少也成为了帮凶。所以，他们不敢面对，更不敢说出真相……

    回应刘同乐的，是一个清脆的巴掌。于悦红着眼眶瞪视着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终只能丢下三个字：

    噗通，噗通。

    “对啊对啊，”另一人附和道，“以前也有学长举报过他，但事情被压下去了，后来那学长被勒令退学，姓张的还混得好好的。”

    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将所有的话语，写在咖啡馆的公共电脑上，然后用乱码进行标题命名，再用隐藏文件加密。

    每一天，每一夜，都被人偷偷窥视着。刘同乐渐渐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慢慢地，他的精神开始错乱。他将张文青“我认识很多圈里人，我能让你混不下去”的宣言，假想成了更加可怖的阴谋。他开始觉得，他的身边潜伏着特工，张文青雇了杀手，要他的命……

    她不会知道，刘同乐所说的“保护她”，是发自内心的真诚誓言。

    “我……是我的错……”

    身为n大在读研究生的司霖，已经联络上了所有的当事人。而慕真真也拿出了准备好的文本资料，她将刘同乐自杀之前的所有时间线和关键信息都整理了出来，并且打印成了文本：

    暖黄的灯光，透过紫藤花叶的空隙，洒在木栈道走廊上。

    铁架砸在司霖宽实的后背上。

    啪嗒。

    司霖的视线，凛冽如刀，扫过众人：

    那时的她，只觉得刘同乐所说的理由，是那样的可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