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就挺突然的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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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回不去了，也躲不开。这怎么住呢？

    二舅是个尊称，农村拐着弯儿论都有点沾亲带故的，其实都隔着挺老远的了，连远亲都算不上，不沾边。

    哑巴起来用手在炕沿上量了一趟，两米五多一点，说不好听的，以后有钱人家的床都比这个宽，到是正合适两个人睡。

    弄的确实不太那么像样，不过这玩艺儿，能用就行呗，非得扎的像工艺品似的？那不也就是个庄户院大门嘛。

    不过，怎么说呢？这东西就是真的，法律程序都走完了。

    这特么不是扯呢。

    这事儿该找谁呢？哑巴琢磨了一会儿，寻思明天去南沟转转，去找姥爷，这辈子的二舅打听打听，他们家年年养。

    手上这个硬纸壳的，明显就是一本书啊，厚厚的一本，死页的。

    剩下里面都是各种申请资料，弄挺厚一叠子，估计一张都没有李侠本人填的。反正哑巴自己是没填过。

    右边第一页，本户名称:住家户。地址:杯溪县乐园人民公社法台大队第四小队。下

    “对，得搬过来，户口在你这嘛。我就是跟你说啊，人家丫头来了，你可别脑袋一热把人忙活了，明白吧？

    好歹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宁，好说不好听啊。哑巴有点乱。

    哑巴拿着这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怎么都感觉就是原来小学发的那张三好学生奖状。连格式都一样。

    “今天出门啦？我晌午过来没人，门锁的。”

    这就……结婚了？哑巴好像没什么感觉。本来嘛，也不是真的。

    杨春生抬起大门走进来，扭头上下瞅了瞅哑巴弄的大门，乐了:“你这弄的是什么基巴玩艺儿，也就你能这么对付，是真特么愁人。”

    哑巴根本不在意。

    李侠，这名字到是挺飒的，有那味儿。

    他不可能干那事，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只不过……自己就这半铺炕，真要是搬过来，怎么住啊

    什么事得一点一点来，得慢慢处，得你情我愿。懂吧？

    兵役状况，本市其他住址，然后是迁出迁入情况，注销说明，变更更正记录。满满的一大页，密密麻麻的。

    哑巴把烟头扔到地上伸脚踩灭，把这个硬壳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特么，是户口簿。他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户口簿。

    但是搬过来还没那么急，还得几天，你最好寻思清楚，找机会的话，你俩人也沟通沟通，必竟以后就住一个房檐下面了。”

    地址可能是字太多了，还写错了，是划掉两个字又写的。真特么草率呀。

    我跟你说，等青年点一撤，她就得搬你屋里来，明白不？那边就不让住人了。”

    而且这东西，也太不防伪了，这种手动单色胶辊油印品，根本就没有任何能证明真实性的地方。自己都能印，还是手写。

    这会儿户口本分农村和城镇，哑巴以前只见过那种城镇的是红塑料皮的小本本。

    这会儿的牛皮纸质量真好，摸着就舒服。

    打开，最上面是一个硬纸板封皮的16开笔记本，牛皮纸本色，包着蓝色的布边，侧边打着封装铁钉。这是啥？

    “老六啊，劈柴禾哪？”院子门外杨春生的声音传过来。这回弄好大门了，果然就不直接往里进了。

    抓抓头。这事儿，真特么操蛋哪，两头麻爪，怎么弄感觉都不对劲儿。

    还是爬不上来那种。

    哑巴还懵着呢，点了点头，呆愣愣的。

    这事儿，上辈子没发生过呀。如果发生了，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吃了饭，刷了锅和盆，把外屋地打理了一下，哑巴又出来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查缺补漏的到处看看。m.mankewenxue.com

    哑巴站起来想去找李侠，走了两步又站住了。找她说什么呢？挺可怜一个丫头了，跟她说你自己找个地方住别搬过来么？

    哑巴回头看了看，招了招手。阿巴。进来说。

    这？

    阿巴？哑巴自己也点了根烟，跟杨春生一起在窗台下面的雨打石上坐了下来。

    你可别硬来，那得出人命啊，那丫头可说不准，到时候真弄出事了你也跑不了，谁也救不了你，听懂吧？”

    翻开封皮，左边壳上是六条注意事项，提醒任何人不要在本子上乱写乱划。这东西是全手写的。

    以后，这就有媳妇了。就是不能碰，还得想办法看怎么住才方便。

    “我就是找你说说，你有个心里准备，手续什么的我跑下来了。

    把所有东西塞回文件袋里，往炕上一扔，哑巴又点了根烟。这事整的，一时好心，结果怎么把自己给弄坑里了呢？

    就像一个村住好几十年，到死都不知道相互的大名是什么，这都是正常现像。没人叫啊，都叫外号或者小名，一叫一辈子。

    看了看这窄小的房间，半铺土炕，黑黢黢的顶棚，哑巴欲哭无泪。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得罪了哪路神仙？

    哑巴有点懵，点了点头。

    这是想把自己给玩死的节奏啊。

    第四页，户主或与户主关系:妻，姓名，李侠……属象，狗……成份，资本家，文化程度，高中……80.3登记结婚落户。

    一边劈柴，哑巴一边琢磨着，去哪淘换点鸡鸭崽子回来，买蛋孵就不用想了，太费劲。而且他也没有老抱子，那东西不好借，是宝。

    杨春生把烟叨在嘴里，眯着眼晴去怀里掏，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文件袋，带着一股子汗味塞到哑巴手上:“这个给你，收好。”

    “我跟你说啊，那丫头。那丫头叫李侠，侠客的侠。特么说了你也不知道。那丫头，李侠呀，这不是要落到你这嘛。

    哑巴自己的成份是地主，这东西要根据未成年以前父母的成份填。其实这种规定，就已经卡死了变化的可能，就好像给一个家庭世代打上了烙印。

    第二页，住址变动登记，第三页，户主或与户主关系:户主。姓名:张庆魁。

    柴禾也不劈了，哑巴叼着烟进了屋，坐到炕沿上又想了想，看了看手里的牛皮纸文件袋，伸手打开绑绳。

    在农村，只有懒，只有看不到，活是干不完的，想干随时想随时都有。

    袋子里，户口簿下面是两张‘奖状’。是结婚证。

    下面是别名，性别，出生日期，属象，年龄，出生地址，原籍，成份，民族，宗教，文化程度，婚姻状况，职业业别，职业名称。

    转一圈发现该弄的都弄差不多了，就去劈柴。

    一式两分，一模一样，还是联在一起的，没有裁剪。背面就是满红的地子，印着婚姻法条款，团凤双喜图案，结婚证书四个字。

    看着杨春生出去，哑巴皱了皱眉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儿，里面怎么透着一股子古怪呢？

    “去大队啦？什么玩艺儿？我说呢嘛，一天没着着人影儿。”杨春生掏火柴把烟点着，眯着眼睛抽了一口:“老六，我跟你说点事儿。”

    “那行，我回了，你自己慢慢琢磨。”杨春生勾着身子冒着蓝烟儿走了，还从外面给抬上了院门。

    哑巴扭头看了看东头的棚子，那也不行啊，根本住不了人。这事扯的。

    这会儿的结婚证和后世的奖状样式大小一毛一样，全手填，没有照片。到是有伟人的照片，还有他老人家的语录。

    这真能行吗？人家丫头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活不活了？这年头，名声可太重要了。

    有些就是大家都那么叫也就跟着叫了，至于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往屋里一搬，就是什么事没有，那也是什么都有了，尤其自己还是个哑巴，懒汉，都不用几天，四邻八乡保证就给你传遍了。

    资本家呀，牛逼。哑巴富农地主见过不少，这种资本家的，第一次。而且他发现，这李侠比自己大呀。

    猪崽的话，要养，也得开始张罗了。

    哑巴呆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杨春生看了半天，伸手往屋里指了指。哦啊？帮哦啊？

    这不是，盼着自己出事么？哑巴搓了搓下巴，有意思啊。谁的主意呢？为了什么呢？图个什么呢？

    “我话可是给你说在头里了啊，”杨春生拍了拍哑巴的腿，借劲儿站了起来:“你自己有点谱，别犯混，啥事慢慢来，明白吧？”

    面是杯溪市县两级革委会公章，签发日期。

    哑巴接过来，文件袋上盖着乐园人民公社的红章。

    哑巴点点头，掏烟给杨春生递了一根，往西边指了指。阿对，阿加加。

    要说你要是个正常人哪，也就那么的了，人长的也不差，可是你不是个哑巴嘛，这事儿就说不准，明白不？

    哑巴一阵头疼。麻烦啊。

    哑巴有点心烦意乱，本来懵懵然的成了自己六叔就有点乱七八糟了，这还没得自己把事情捋顺，又来这么一出。

    自己一个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老爷们，给塞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一起生活……这不是，就像给狗嘴边摆了块肉么？呸。

    红艳艳的麦穗齿轮大红旗。手写的两个人的名字和年纪，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