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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琮——”她枕在陆昝明的大腿上,捏着他剥好的橘子,一口一瓣,吃的很自在,突然想到什么,由衷地说了句,“虽然我对你一见钟情的时候,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但现在眼睛看不见了,我却发现,自己好像比一开始还要喜欢你。”

    她其实已经打算好了,趁着这次可以朝夕相处,一定要把“纯洁的革命友谊”升华一下。

    他怎么能猜不到呢?

    在陆昝明还没说同意,游戏就已经开始了。

    穆瑶听得气结,“陆昝明,你到底懂不懂啊!”她真的想撬开他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写完第一个字,她抬头问陆昝明,“感觉到了没?”

    穆瑶比较满意,“你没偷看吧?”

    陆昝明声音波澜不惊,眼底深深地压抑着所有翻涌的情绪,他面上云淡风轻地说,“我猜不到。”

    她明明写的那么慢,那么清楚。

    这些天因为“商琮”几乎24小时陪在她身边,嘴上不说但穆瑶其实心里十分开心,又有点隐隐的不满。

    不等陆昝明回答她,穆瑶就是提起手指,开始写了。

    “这回我写一个句子,然后你来猜我写了什么。”

    对面沙发上上坐着的人,眼神从电脑上移开,“什么游戏?”

    她眼睛亮晶晶地寻找他,“要不要玩点高难度的?”

    她有信心“商琮”会猜到。

    那头,穆宗盛也接到了学校老师的电话。

    于是穆瑶开始放心地写起第二个字,她写的很慢,像是怕陆昝明猜不到,一边细写一边停顿。

    穆宗盛在忙着结婚的事情,家里没有人真正关心她,但穆瑶并不感到孤独。

    “没有。”他诚实地说。

    随行的大部队原先定的是明天上午的航班,穆瑶要比他们早12个小时,准备连夜就回江城去。

    陆昝明写得不快,似乎在思索犹豫着什么。

    陆昝明意识到了什么,但此刻显然已经迟了。

    手掌很大,骨感利落,没什么多余的皮肉,肤感清润略带一些干燥,掌心很宽,足够她写字了。

    陆昝明附和,“嗯。”

    “该你了。”

    过了几秒钟,她旁边的床铺上传来细微的响动,知道他坐过来了。

    穆瑶不说话,心里其实在绞尽脑汁。

    这种偷来的感情,让他患得患失,诚惶诚恐,甚至在此刻生出一种如果可以,希望时光倒流的悔恨。

    但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来看她。

    穆瑶胡乱挥舞了几下,抓住了他的手,然后顺着他的手腕,一路探测到他的掌心。

    陆昝明并没有握住她的手心,而是低头,用手指,很轻很淡地在她掌心画了画。

    穆瑶郑重地伸出手,陆昝明动作已经高于意识,不由自主地接过,女孩的手心是意想不到的柔软,似乎触碰一下,就再也无法忘记。

    “嗯是,这里海拔高,我也有些不适应。”

    ——

    陆昝明被她磨的没办法,低声询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昝明视线落在她的手心里,小小的椅子,就算她尽力摊平,也没他的一半大,细白的掌心,掌纹很淡,细细碎碎的铺满。

    因为担心穆瑶,俞老师决定先不管大部队了,把穆瑶他们安全送到机场再说。

    “伸手。”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何况他自己现在已经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他由衷地想要让现在的一切都无期

    “我们恋爱吧。”

    穆宗盛见她一言不发,一时心里惭愧恼怒,五味杂陈,见她原本清澈灵动的双眼,此刻空洞无声地躺在病床上,最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终究是父爱如山战胜了别的,转头急忙去找各种专家给她治疗。

    穆瑶有多期待,陆昝明就有多惶恐,他战战兢兢,如履刨冰,他甚至动用自己私人的关系,给穆瑶转了医院。

    陆昝明有些好笑地扯动着嘴角,无声地笑了下。

    一瞬间,思绪千回百转。

    直到五个字全部写完,穆瑶放开他的手,压抑住话音的期待。

    之后的两个月,穆瑶每天的医院积极的接受治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好起来,她想跟喜欢的人光明正大的出去,吃各种没事,探店,逛风景,看电影,她无比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她想先小难度地考验他一下,省得一上来太难,怕他后面不肯接招。

    穆瑶坐在病床上,往一旁移了移,伸手摩挲着,拍了拍一旁,“我看不见,我坐过来。”

    于是穆瑶摸摸索索,不太利落地在她手上写下一个“天”字。

    一方面是此刻袒露身份,他或许再也没有资格见到她。

    陆昝明心里很慌乱,一方面他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泛起的甜蜜,一方面他又十分的恐慌。

    陆昝明说,“虽然你眼睛看不见,但是你耳朵能听见,所以我可以直接随着你耳朵说话,而不是在你手心里写字。”

    他忍不住开始联想,如果一开始穆瑶说一起谈恋爱的时,他没有撒谎,把真实身份告诉了她。

    陆昝明点头,随后想到穆瑶看不到,于是出声,“是的。”

    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数落,眼里满是心疼,嘴里忍不住责备,“家里不够你狂的,居然还跑去了西藏。”

    “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吗?”此刻“商琮”的声音比以往要低沉一些。

    穆瑶也有些担心他,主动地说,“刚才俞老师说待会儿让我先回去,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她伸出手指,正准备动笔,倏然地抬起头,严肃地警告他,“你,不准偷看哈。”

    穆瑶忍不住沾沾自喜,“你写的这么轻我都能猜到,看到我很有玩这个游戏的天赋。”

    穆瑶睁大眼睛,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足够表明她的不满。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她似乎等的有点不耐烦,皱着眉头。

    “你失明只是暂时的,因为在高原上,颅内压力降不下来,等到回去就好了。”陆昝明还在安慰她,虽然话很少,但是却担心她此刻会害怕。

    她脑海瞬间中闪现精光,想到了一个办法,“猜不到没关系,你把刚才我画的再给画一遍。”

    她不说话之后,陆昝明隐隐有些后悔,他心里还是怕的,穆瑶到现在一直以为,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商琮,他害怕有一天被戳穿,既期待这一天快点到来,这样他就可以彻底放下,再也不用演了。

    穆瑶想了想,“地?”

    是不是穆瑶最后也会爱上他?

    陆昝明听到,胸口猛地一窒,连呼吸都变轻了。

    那会儿穆家风头还盛,穆老头爱女心切,派出了一整个医疗队去机场接人。

    穆瑶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心猿意马。

    陆昝明正在纠结找不到理由陪她回去,于是立刻同意,“好,路上也可以照顾你。”

    “我不会偷看。”

    陆昝明目光轻淡的落下,没反应,不吭声,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穆瑶的要求。

    陆昝明呼吸不由自主地一促,他讶然于穆瑶的直白,却更惊喜于她如此的坦荡。

    村长叫来的车很快就到了,甚至在其他同学还没回来之前。

    穆瑶梗着脖子不说话,那会儿她正因为穆宗盛要娶继母的事情跟他闹别扭,躺在床上,背过身,一句话都不打算跟他说。

    此时病房里无声寂静,穆瑶欢愉的声音,像涓涓细流,无声润入人心。

    陆昝明笑起来,他看着穆瑶的双眼,从她的目光里看到她对这个“商琮”满满的喜欢和爱意。

    陆昝明笑了笑,也看穿了她的把戏,“是什么?”

    她将白皙手掌,递过来,“写吧。”

    他一定会在机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穆瑶表明身份。

    “陆昝明,咱俩来玩个游戏呗。”她没形没样地坐在病床上,歪着脑袋,嘴角吟吟地扬着,虽然看不见但朝着他声音的方向注视。

    陆昝明将手伸过去,穆瑶拉过来,她看不见,只能去靠感觉去摸这双手,

    “我愿意。”穆瑶收起平时的不正经,语气郑重,她的另一只手也寻觅到陆昝明,将他的手轻轻地牵起来,“你说,我们恋爱吧,我说我愿意。”

    “好,那现在换我猜了。”

    “天。”刚写完,陆昝明便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穆瑶伸出白嫩的手指,固执地放在他的面前,两人陷入一片僵持中。

    一方面是此刻隐瞒身份,在穆瑶眼睛好之前,他们还有很长一段时光可以相处。

    她觉得“商琮”的心绝对是榆木做的,她暗示了好几次,他却怎么都不开窍,所以到现在,两人的关系都没有迈出最关键的一步。

    穆瑶眼睛看不见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商琮”在陪着她,为了防止穆瑶无聊,他一开始会放她喜欢的音乐,听得她半夜说梦话都在哼歌。然后放有声小说,但这些穆瑶都听不进脑子,还是躺在床上,烦躁的很,翻来覆去的折腾。

    直到掌心传来轻微的触感,陆昝明犹豫着,还是伸出手指,穆瑶终于绽开笑意,“写吧。”

    “好了。”写到第五个字结束,穆瑶蓦然地合上掌心,“我已经知道了。”

眼睛看不见,屋子里一陷入安静,她就有些不习惯。

    不然他不会寸步不离地照顾她这么久。

    “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要不你在我手心里写字,让我猜。”

    陆昝明没说话,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好。”

    “嗯。”他表情淡淡,内心却无端的开始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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