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为女儿的第二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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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看球赛了吗？”

    “是的，你只是蹲在她房间上面的天台上，我要送你一条毯子防寒吗？”

    餐桌上摆满阿福精心准备的料理，大人们在餐桌上维持着矜持的体面, 在刀叉摩擦的声音里低声交谈。

    知道他答应，艾谱莉的眼睛亮得更厉害了，“不会很长的。”她向杰森保证，“就一集。”

    杰森挑眉，“好啊，让我看看这部片子有多好看。”

    他笑了笑，“梦醒以后我就跑到你卧室门口守着，阿福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被我吓到，以为我在地毯上睡了一整夜。”

    艾谱莉没有理会他幼稚的行为，有商有量，“我们平分时间，一人看一会儿，好吗？”

    “那就睡醒以后再洗。”迪克把她搂起来。

    他们认真讨论，布鲁斯欲言又止，在开头曲响起来时抓紧时间，“迪克。”

    他的制服为了灵活牺牲了防御性能，没有布鲁斯那种能硬抗机.关.枪的胸甲。

    她对着遥控器和屏幕仔细研究，想在自己知道的各种知识中翻出一个能帮她在电视上点播《瓢虫少女》的方法。

    “很高兴能得到您的赏识。”阿福把酱汁放到距离艾谱莉更近的地方, 方便她一抬手就能拿到, “饭后您可以在客厅看一会儿电视, 您中午没有吃东西，晚餐后可以多吃一块布丁。”

    艾谱莉眼巴巴地望着他，不好意思伸手抢他手里的遥控器，“我想看《瓢虫少女》，可以吗？”

    布鲁斯很早就过了欣赏动画片纯真美好的年龄。他看得想睡，在一集的时间里看了客厅边缘的座钟四次。

    一大一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动画片，这场面对于韦恩庄园来说有一丝诡异的和谐。

    她很小心眼地瞅了一眼厨房，阿福的身影在门缝里若隐若现，“阿福说我可以看的。”

    他抱着艾谱莉就像抱着一个洋娃娃那么轻松，艾谱莉趴在他的肩膀上，很快跟着迪克走路时的晃动闭上眼睛。

    “哦——”杰森拖长声音，“可是我想看哥谭队的橄榄球赛，怎么办？”

    艾谱莉迷迷瞪瞪地努力睁大眼睛，“我还没有洗澡。”

    三分钟后，她还在对着遥控器研究。一大只黑影一下压到她旁边来。

    艾谱莉赞同他的说法，“不是傻女孩，是智勇双全的ladybug！”

    在三个人的据理力争或者强词夺理下，他们坐在沙发上又看了一集。艾谱莉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她的脑袋一下下往下点，眼睛就要合上。

    艾谱莉没能喝到杰森替她从冰箱偷拿来的可乐, 她要偷偷排挤迪克一分钟。www.modaoge.com

    艾谱莉坐在迪克旁边，迪克坐在布鲁斯旁边, 他们对面是杰森和阿福。

    艾谱莉怀疑的小眼神飘过来，“你真的很想看吗？”

    一顿晚餐的时间，她已经迅速弄清楚这个家谁才是站在食物链顶层的人。

    主题曲又一次响起，他忍着打哈欠的念头，看向迪克和杰森，“我们是不是该走了。”他委婉地暗示。

    他拍拍迪克的肩膀，“听起来很奇怪，不过你显然走上了我的老路。”

    艾谱莉纠结地扒着杰森的手臂，杰森哼哼一笑，把遥控器换到离她更远的那只手。

    杰森轻飘飘抬了抬眉毛和嘴角，“看下一集吧。”

    意识模模糊糊间，一只手扶住她的头，“困不困？”迪克问，“我抱你上楼睡觉。”

    “这是切实发生过的事情吗？”迪克皱眉，“我不承认，我假装自己忘了它。”

    罗宾英勇负伤，原因是他忙着讲自己的双关语笑话，没注意到后面偷袭来的子弹。

    “你还记得你担任罗宾第一次受伤的时候吗？”

    布鲁斯刚要反驳，老人眼风一扫，伟大的超级英雄们齐齐缩头。艾谱莉的直觉是对的，这个家的顶峰并不是心善的韦恩老爷。

    他已为人父的长子变回十岁以下，要和艾谱莉当同龄人，“再一集，布鲁斯。”

    迪克本以为布鲁斯会跳过这个他们不擅长的温情话题，或者掏心掏肺地安慰他几句。没想到布鲁斯看着他，突然促狭地笑了。

    杰森舒舒服服地往沙发深处仰躺，“我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认不出对方，见鬼，无处不在的superherostaff。”

    杰森轻松地凭借身高优势拿走了她手中的遥控器，“你想看什么，小不点。”

    “拜托，”迪克嘀咕，仿佛自己又回到十几岁的少年时代，叽叽喳喳在布鲁斯面前抱怨，“我可没有在艾谱莉的卧室门口睡觉的习惯。”

    他是指早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在书房吵的那一架。

    “由于艾谱莉小姐上午不开心的遭遇，”一个声音插进来，“我想二位有必要还给她一个愉快的夜晚。”

    她和迪克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躺到艾谱莉迷迷糊糊睡着，她醒过来的时候, 阿福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迪克虽然没有中弹，但也在背上留下了大面积的淤青，不得不在床上趴了三天。

    杰森嗤笑，“别管他，他已经老了，思想跟不上时代。”

    布鲁斯沉默，沉默。

    “我会记得在你三十岁生日的时候为你送上全套迪士尼公主电影碟片的。”布鲁斯承诺，“这样你就不用和你女儿抢电视。”

    艾谱莉对他们聊天的话题不感兴趣，专心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和满桌美味珍馐奋斗。

    小女孩不清楚其中隐秘，她美好的动画片时光已然结束。她恋恋不舍地听完片尾曲，把遥控器交给杰森，“你看球赛吧。”

    蓝眼睛可怜兮兮地闪着光，“我先看一集，可不可以？”

    迪克的眼睛黏在屏幕上，“再看一集，还有一集的时间。”

    “她比你小时候更懂得谈判技巧。”

    “谢谢你，贴心的爷爷。”迪克的重音落在“爷爷”上，他原模原样地反击回去，“你六十岁生日，我一定会带上全海文做工最精巧的拐杖。”

    布鲁斯和迪克好像已经忘了上午的那场争吵，他们偶尔在餐桌上接话, 其中夹杂着杰森和阿福的讨论。

    迪克摸了摸鼻子，“我可能太着急了。”他停顿片刻，苦笑，“我果然还是……不成熟。”

    杰森先是皱眉，后是了然，最后毫不掩饰地大肆嘲笑，“多么阖家欢乐的一幕，我都要哭了！”

    杰森挑眉，“我就不能有点正常健康的兴趣爱好吗？”

    阿福出现在两人身后，手里拿着用来扫除灰尘的毛掸，“如果你们没有事可做的话，可以陪艾谱莉小姐看会儿电视，享受难得的亲子时光。”

    他没有很想看橄榄球赛，但逗逗艾谱莉显然比看电视更有乐趣。

    “真的吗？”艾谱莉快乐又矜持地抿抿嘴, 她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优雅淑女, 但翘起的嘴角怎样都压不下去。

    艾谱莉的快乐因为瓢虫和黑猫的两人四角恋得以继续。沙发上又多了两个人。

    迪克当然记得，坦白说，那有点丢人。

    杰森烦躁地“啧啧”几声，“他们为什么认不出来，声音发型和体型根本就没有变啊。”

    两双大人不赞同的眼睛一起看过来。迪克和布鲁斯摆出严肃的神色。

    她完全被阿福的手艺征服了, 高高兴兴地当一台客气的小夸夸机。

    这里的餐椅对艾谱莉来说太高了, 她的脚尖只能堪堪垂在地面上。吃到好吃的东西时, 她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下意识地去晃脚尖。

    “说得好像你不用特殊手段就能认出超人和克拉克。”迪克理智道，“这很写实。”

    杰森疑心这对父女拥有某种诡异的血脉传承，他的面部肌肉扭曲一瞬，强行恢复正常。“一集多久呢，女士？”

    布鲁斯回忆道，“我有三天晚上没睡着，会在噩梦中惊醒，以为我害了你。你的父母在梦里责怪我，把他们的孩子引上一条不归路。”

    相互伤害的父子皮笑肉不笑地对视，随后会心地笑起来。

    迪克和布鲁斯绷着神色，一左一右在艾谱莉和杰森旁边坐下来。

    她不怎么用“爸爸”这个词称呼迪克，

    杰森:“嘁。”

    迪克刚刚帮阿福洗完盘子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撑着腰，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他们相处很融洽。”

    晚餐只有她、布鲁斯、迪克、杰森和阿福在场, 达米安的晚餐在大都会解决, 他和乔纳森巡逻完毕会到哥谭进行下半场夜巡。

    “我不知道怎么向您描述, 但是它们的味道真的很好。”她看向阿福的眼里满是小星星, 仰慕和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抿了一口茶，感慨，“那天晚上全哥谭都知道蝙蝠侠害罗宾没看到《灰姑娘》。”

    “这是你的偏见，布鲁斯。”迪克很不同意他的说法，“ladybug明明是聪明又勇敢的女孩。”

    艾谱莉有一点小小的失望，她以为达米安会回来的。

    迪克偏过头，布鲁斯端着一杯红茶从偏厅走过来，站到他身边，“你十二岁那年因为没有看到电视上播的《灰姑娘》，差不多和我念叨了一整晚这件事。”

    “迪克，”他谨慎道，“你不觉得它对你的年纪来说，有些许幼稚吗？”

    史蒂芬妮很好地抓住了她的口味, 晚餐后艾谱莉帮忙把餐具放到厨房, 马上就迫不及待地捧着阿福给她的布丁跑去客厅。

    艾谱莉正看到关键剧情，竖起手指对他焦急地“嘘”了一声。

    杰森:“……”

    当时的迪克惴惴不安了三天，生怕自己刚上岗不久就要被布鲁斯踢出去。

    距离夜巡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他们看上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