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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会记得他……”

    凌弃缓缓放下了电话。

    *

    常欣低声对凌弃耳语：

    裴聆枫站起身来，咧嘴笑了笑：

    “把他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人。”

    一双桃花眼眯起，唇边挑起一抹兴味盎然的笑。

    林潜被那尖锐的铃声吓了一跳，心里莫名跳空了一拍。

    “好久不见……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他略带尴尬地问。

    办公室十分寂静，尖刀众人都在默默地拼凑处理着桌面上的纸质资料。

    “放心呢吧，我盯着呢，”周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正确认着情况，随后说，“数据已经快修复好了。问题不大，耗时会比预期短。”

    狂三被五花大绑扔在了角落。看到缓缓走来的林潜，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咽了口唾沫。

    “现场痕迹？”凌弃问。

    “你要是果真知道点什么，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凌弃淡淡道：

    狂三龇牙一笑，坐在角落不说话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颤抖的目光，望向桌面的纸质碎片……

    “哎哟，怎么了指挥长？”

    “修复硬盘的工程师……自杀？”常欣喃喃着，“会不会其实是他杀？这件事情，我们要调查下去吗？”

    狂三想起自己上次被林潜揍了一顿的情形，心中仍有些后怕，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暗暗关注着他的动作。

    细看之下，正是本该被周阳交给曾宇轩、又被曾宇轩物理性粉碎的那两块。

    另一头，传来周阳浑厚而中气十足的声音：

    就好像他是被什么人胁迫的。

    “凌哥，休息了吗？我们刚才抓到一只偷东西的小老鼠……”

    “啐，别假惺惺的了……你们绑着我到底要干什么，还不快点？”

    “谁知道呢？要它的人，又不是我。”

    凌弃原本正要去周阳那里查看硬盘修复的情况，听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

    虽然不是他们从羲和研究所带回来的那几块硬盘，可狂三把每个抽屉都弄乱了，却并没有带走它。

    凌弃微微蹙眉。

    这一堆纸片几乎已经是他们最后可以倚靠的东西。如果所有的重要信息都在那两块硬盘里, 并已经随着之被销毁, 那么他们的这一趟羲和研究所之行, 几乎可以说是功亏一篑。

    那人冷笑一声，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问：

    凌弃眼前几乎是立刻浮现出裴聆枫那兴味盎然的笑容。

    凌弃摇摇头，扫了一眼刻意被弄得十分凌乱的桌面和抽屉：

    电话还没挂断多久，忽然又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裴聆枫派了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过来偷东西，是打定了主意，要凌弃在这里白费一番功夫，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关静静下意识地接住，抱在怀里掂了掂，不解地问：

    活着的人，有必要去聆听和猜测么？

    常欣还没来得及翻白眼，贺十八眉毛一横，从后面攻了上去：

    他的目的，或许从来就不是偷东西。

    “全程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加强安保和监控。必要的时候，从我这里调人保护。”

    林潜歪了歪头：

    关静静站在他身后，长发被风吹拂而起。

    他看着狂三被人押走，歪了歪头，问：

    “出事了！”

    凌弃闭了闭眼，微微颔首。

    狂三，是裴聆枫的人。

    “我都十年没碰这玩意了……干, 什么东西？

    他冷静地，沉声说：

    头一次, 林潜发现, 自己并不了解所有的人类。

    凌弃微微勾唇：

    周阳浑厚的嗓音，带着难以觉察的悲伤：

    “明明是可以活下去的，凌弃肯定不会杀他……曾宇轩为什么要自杀？”

    “这是……虚晃一枪？”他有些迟疑地说。

    眼看着大门打开，几名执勤的安全官带着手铐朝自己走了过来，狂三怔了一下：

    常欣环胸靠在窗枢上，咧嘴一笑，拦住了他的去路。

    死去的人，不会再开口说话。

    “真是个美好而喧嚣的早晨啊。”

    他猛地抬眼，看着凌弃快速接起了电话——

    可是，谁会去胁迫他呢？

    “自尊、荣耀、意气、责任感、良心……谁知道呢~反正，他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

    通讯器里传出来的声音，也惊动了林潜。

    “硬盘怎样了？”凌弃问。

    林潜不明白, 曾宇轩为什么会毁掉如此重要的硬盘，还留下了类似于忏悔的遗言。

    他抬手，捏了捏手上两块黑色的硬盘。

    林潜也感到有些茫然。

    “真的不再问问他么？”

窗边却不知何时倚靠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另一边，贺十八顶着两个黑眼圈, 眼冒金星地捣鼓着一台电脑：

    “曾宇轩留了张纸条，上面就一行字：我对不起东部基地……对不起人类……”

    然而……似乎有些晚了。

    *

    电话里传来周阳悲怒交加的声音——

    “物理性粉碎……全成了破铜烂铁，不可能复原了……”

    裴聆枫坐在行政区顶楼的栏杆上，俯瞰着随着晨光照彻而逐渐繁华起来的东部基地。

    林潜明白这一点。

    如今……这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林潜闻言，心一惊。

    这一刻，凌弃明白了。

    “我当然知道。放心吧，修硬盘那小子跟了我十五年，除了我老婆，我最信任的就是他了，”周阳拍着胸脯，反应过来，又补充了半句，“哦不，还有指挥长你……”

    “东西，给了周阳？”

    裴聆枫。

    凌弃没有同周阳寒暄太久，就把他赶回去继续盯数据修复的进度。

    林潜一怔，顺着凌弃的方向望了过去，发现抽屉最深处，躺着一块黑色色的硬盘。

    裴聆枫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随手把两块硬盘向后一抛。

    凌弃点点头，不厌其烦地重复：

    凌弃面容冷峻。

    “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但我很好奇，狂三，那些东西对你有用么？值得你这样卖命，甚至背叛东部基地？”

    第 66 章

    凌弃说。

    三人打了起来。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这个问题该由我来问你。这里可是我的办公室。”他挑眉强调，环视一圈，实现扫过凌乱的周围。

    “你说的，是那个叫曾宇轩的高个子。”

    刺耳的铃声回荡在整个寂静而空旷的办公室。

    “我已经太久没看到凌弃焦头烂额的模样……这几天，东部基地又有得热闹了。”

    常欣只好无奈地按下通讯器：

    丧尸，明明应该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不是么？

    那两个硬盘可是叶璧清努力保存下来的关键研究资料……就这样被粉碎了？

    林潜也有些莫名的不安。

    周阳哈哈大笑：

    她怔怔望着前方的天空：

    狂三虽然是顶尖的躯体强化系异能者，但同时对上常欣和贺十八，不免有些左支右绌，最后还是被拿了下来。

    难怪，最不该有动作的狂三，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你提到过……”凌弃低声说着，话锋一转，“回去吧，想要这硬盘的人很多。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

    与此同时，太阳从天边一跃而起。晨光照亮了整个东部基地。

    “硬盘还在么？”

    “……以及，弄乱了别人的东西，要记得乖乖放回原位。”

    “蒙着脸都认出来了，常欣，你到底是暗恋我多久了啊？”

    他后脚跟着凌弃来到了这里。

    凌弃闭了闭眼，脸色未变，牙关却微微咬紧，握着电话的指节，瞬间捏得死白。

    只是他自从落入下风，嘴巴就紧紧闭上了，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林潜没明白凌弃的意思。

    “说什么屁话！当你爷爷不在呢？”

    “硬盘也没有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还是再一次的试探？

    “就这么一小会……该死……硬盘数据全部被损毁……曾宇轩他、他自杀了！”

    狂三咧嘴一笑，耸了耸肩，拉下了面罩：

    或者，纯粹是为了推出一个靶子，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这里……

    常欣摇摇头，盯着对方露在外面的眼睛：

    “我和贺十八拷问过了，他什么也不肯说……但是他刚才好像说漏嘴了，问我们东西是不是给了周阳……凌哥，你说他该不会是想来偷硬盘的吧？”

    “曾宇轩是怎么死的，我会派人去查。变异尸群正蠢蠢欲动，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接下来，全力破译现有的纸质资料。无论能解读出什么结果，全部汇总起来。里面一定还有有价值的内容。”

    他终究没弄明白对方的意图。

    “这硬盘有那么重要吗？狂三也因此被关起来了……值得吗？”

    “喂，怎么不接着问我？我还有知道的没说……”

    但他还是给周阳打了个电话。

    林潜却只是静静看着他，缓缓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