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雅利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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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卫来到便池前，看了眼旁边的我，顺口搭话道：“真巧啊，兄弟，你也尿尿？”

    前台换了个人，没有之前那个认真热情，说了句“欢迎”后，见我随意地点头回应，也就继续打起盹来。歌德宾馆内不住宿的游客很多，或是喝茶或是看书，工作人员出于礼貌往往不会细问。

    像是变戏法一样，只过了一小会，再一睁眼，面前已是一间简朴温馨的小屋，像是个小户人家。

    可惜寄人篱下不得不退让，且逼得太紧可能会适得其反。于是我采取了温和政策，那就是解开上衣纽扣——

    “怎、怎么回事？”他左看右看，望见我衣袖上沾到的一点血迹后，马上将我列为一级危险分子。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只推搡他两下，一副没什么精力说话的样子。见状，旁边人也不打扰我了，让我先好好休息一会。

    “等等，让我回避一下。”见状，桑博很绅士地要背过身去。

    《[崩铁乙女]百岁老人猎艳记》

    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为了不让他产生逆反心理，还很好心道：“你落下的那半个仪器在左边倒数第二个抽屉最里面，把那个拿了后带着我一起去安全的地方。我知道你能做到的，踏雪无痕、来去无踪的桑博先生。”

    一声闷响传开。

    “噢——”铁卫了然，并安慰道：“没事，多用用就大了。”

    “你说什么——？”

    铁卫整齐地带着头盔，所以我是先砸了他的背，等他趴下后再于他露出的一截脖颈上砍了个手刀。

    铁卫随着我的力道前倾，立即射出第二枪，打到天花板后弹了几下，在擦到我脸颊的同时，我也已经抢过了枪，二话不说地砸了过去。

    玻璃碎片飞溅，窗边的人本能地抬手来挡。他刚要后退，我就一跃而下跳了进去，借着重力把他扑倒在地，膝盖碾着他的脊背，来了个强人锁男。

    后半句另说，前半句我是一点不信的——他顶着诈骗犯的名头却能在城内进出自如，易容、编造身份不在话下，如何躲不过铁卫的一波搜查？怕不是到了雪原外就要把我丢下。

    见进了歌德宾馆，我加快步伐也从正门走了进去，而他的身影已经没入二楼入口。

    路上看见墙上贴了几张通缉令，和真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大相径庭。更重要的是没见到我的画像，大概是觉得已经关起来的人不需要通缉吧。

    就算有开拓祝福，也抵不住一直待在冰天雪地里。

    班长确认完人数，便带着队伍离开了铁卫禁区，准备前往城外调查。

    “不小心把丈夫的古董打碎了，他一生气就让我滚，我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就只能暂时当下乞丐了，抱歉。”

    我走上天台。宾馆不是很高，做不到眺望整个贝洛伯格，但弯着身子俯瞰整个宾馆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谢姐姐，您真是老桑博的大恩人                                                ！”

    我脱掉盔甲，塞进废弃的木箱里，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城区比铁卫禁区要温暖许多，以至于闷在盔甲里时除了不少汗。

    男人能屈能伸，即使被我坑了也在不停地拍马屁，那张易容过的路人脸扭起经典的谄媚八字眉。如果时间允许，估计还要像苍蝇一样搓几下手。

    即使被我肘着，桑博也动作飞快地找到了仪器。我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他身上，揽着他脖颈的双臂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绞死。

    所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又先一步进行言语恐吓：“窗户打碎的动静肯定传到楼下了。你要是不听我的，那咱们就在这耗着，等保安过来把我们一起逮住。到时候我就大声嚷嚷，说你就是那个让铁卫头疼不已的诈骗犯——”

    几乎是一挥手的时间，我就被易容了。常见的棕发棕眸，脸蛋没什么记忆点，和身后同样保持易容的桑博很是相像。

    他步伐有些快，看样子有什么亟待处理的事情，故而也没有分神注意到路边的我。我从阴影中走出，保持着安全距离跟上了这个路人。

    我又重复了一遍后，老板戴上老花镜，总算看到我一手的血。那是之前拆木板时就留下的伤，结了不久的疤在脱盔甲时不小心蹭掉了。伤口不深，但我故意把血抹匀了，所以看起来一片鲜红，有些触目惊心。

    “你这怎么回事啊？”

    我上前一步，不带笑意，明显地来者不善。

    “哟，怎么解个手这么慢啊？在里面偷偷摸摸干啥呢？”和那人关系好的朋友开玩笑道。

    这铁卫哼都没哼出来，便也跟他的长官一起安详得躺下了。

    他又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什么贝洛伯格的雪原探险设备先进，只要搭好帐篷点上地髓就不会冻死，足够撑个十天半月……

    听我这么一喊，又加上从楼梯传来的急促脚步声，身下的男人果真绷不住了，当场颤着声音求饶：“哎哟我的好姐姐，您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看在我老桑博也没害过您的份上，您行行好，别太为难我——”

    他一边介绍我的新身份，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身毛绒绒的厚实衣服，一看就很保暖，“好妹妹，现在咱们换身衣服，准备出城吧。”

    不一会儿，被赶到楼下的小铁卫闻声而来，在看到地上头破血流、安详得跟死了一样的长官，慌张的心便愈发慌张了。

    “你们自找的。”我漠然道。

    倒在厕所里的铁卫似乎存在感不高，即使我慢吞吞地掉在队伍后头也没什么人管，很顺利地就闪身躲到一处小巷里。

    “先等你完事，我再尿吧。”

    我在他身上摸了摸，把他的东西全放在自己身上，再把他拖到隔间里锁上门。做完这些后，我又故意耽搁了好一会儿，才像是险些迟到一样匆匆跑过去归队。

    那班铁卫虽然经验不足，但到底不是真傻的，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缺了个人回来查看。正思索着要不要去投奔和大守护者有宿怨的希露瓦时，一个身影在广场走过，吸引了我的目光。

    面对敌人，哪怕一秒的犹豫都将导致败北。我脑袋一歪便躲了过去，不等他反应就一把握住枪管。刚射出子弹的枪口发烫，我无视这点疼痛，硬是把枪往这边拽。

    不过，我并不是真正的强人。虽然搞偷袭这一套屡试不爽，但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和成年男人硬碰硬就不太好说了。

    等他将身子倾向窗边的桌面时，我粗略计算了距离，便扒着栏杆坠下身子，一脚踢碎窗户。

    “哎哟，这话说的！我老桑…我克利夫·拉顿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么？宾馆闹出那么大动静，肯定马上就要派铁卫过去了。贝洛伯格警卫森严，一查起来躲哪都危险。还不如趁着消息没传开赶紧跑到外面，雪原那么大，铁卫哪搜得过来呢？”

    “看。”桑博将我领到镜子前，“这就是现在的你。”

    “不是吧，你还害羞？”他笑道。因为我即使压低了声音嗓音也不够浑厚，便以为我是青涩的新兵。

    “我的比较小。”我不好意思道。

    戍卫官身子一僵，都来不及回头看我，就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包裹着强健身体的坚硬装备压在地上，撞击声通过固体传遍了整个建筑。

    乍看之下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可当他踩过一堆冰渣子时，不仅没打滑，那硬鞋底居然还没留下哪怕一点点的脚印。

    我拿起旁边的拖把杆敲了上去，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铁卫倒下，脸险些栽到便池里面，哪怕晕倒了还不忘用手包着命根。

    “现在，你的名字是蕾雅·拉顿，是我克利夫·拉顿的妹妹。我们都是雪地探险家，而你是新手，马上由我带领进行你的第一次冒险。”

    “不许动！”小铁卫拔出长枪，对准了我。

    说着，我放缓语调，故意加重咬字念出他的名字：“——桑，博。”

    “请问您这里有创口贴吗？”

    这个年纪的人大多喜欢听些家长里短，感觉有趣的同时又觉得我可怜，便转身去里面找东西了，嘴里还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啊……”之类的叹息。

    这真是一举两得，既拿了个自然的遮脸工具，又通过老头的反应得知我的容貌并不为大众所知。

    桑博认命般背住我，还像对待小孩一样把我往上颠了颠，嘱咐了一句“抱紧坐稳”，然后就从破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之前还觉得过于简单的普通列兵制服，现在则让我觉得设计得非常优秀——它就像个麻袋，把人从脸到脚全包了进去，只要不说话都分不清谁是谁。

    “我说——”

    “你要把我丢到城外冻死？”

    我不喜欢风吹眼睛的感觉，所以眯起了眼，只能感到他的跳动十分轻盈。看来这人不仅踏雪无痕，还穿风如叶。

    天助我也，正巧有一班铁卫出勤。为了不闹出太大动静，我尾随着其中一员，跟他一起进了冷清清的厕所。

    第二个窗户里，似乎有人影在动。因为反光看得不清不楚，但能勉强认出路人的那件大衣。他翻箱倒柜，似乎正在寻找什么，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跟了一路，还被人偷窥。

    趁着他没注意这边，我随手拿起一个作为展示品的帽子，用内衬擦了擦未干的血，而后往头上一戴便悄声离开了店面。

    在短暂犹豫一瞬后，他扣动扳机。

    擦拭了下脸上渗出的血，又踢了俩人，确认他们晕得彻底后，我把小铁卫的制服全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勉强算合身。

    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略略弯腰驼背地走到一处小裁缝店。里面的老板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纪，让人疑心他是否能做好裁缝的工作。

    说完他脱下裤子放起水来。男人在这个时候是腾不出什么心思防备的，尤其旁边的人还很“小”，小便显得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