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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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抽越不对劲，薛烈捏着烟蒂瞅了应无予一眼，自顾自嘀咕了一句，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闻到了。”

    回房间的路上，穆迟看着充满生活气息，和正常世界毫无差别的小区，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若是上个副本让他直观的感受到了不对劲，那么这个关卡则让他第一次触碰到了在太阳下涌动着的阴影。

    小男孩看着文静，声音却很尖锐，震得穆迟脸上的笑都僵了一瞬。在他身后的薛烈和方尧听到他的声音，脸色也白了几分。

    回去的时候，应无予正坐在穆迟床上翻着背包。

    “少吃这里的食物，”应无予移开和穆迟对视的视线，“味道不对。”

    小男孩摇摇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突然转头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真香，”方尧的在兜里摸了片刻，掏出一块糖放进了嘴里，“长这么大还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只不过在哪里没人知道。

    他捏着糖纸，伸长了脖子去看门外谁家在做饭。

    薛烈念念叨叨，“我们不会，本来指望你们，没想到你们也不靠谱。”

    “哭声，”薛烈毫不见外的走进穆迟和应无予的房间，不满的控诉，“我俩听了整整一晚上！”

    “要不我去看看？”穆迟试探道，“也许有好心人……”

    “吃饭了！”薛烈扬声道。

    孩子的哭声从墙的另一端传来，力度穿透了墙，刺透了薛烈和方尧的耳膜。刚开始还以为一会儿就会停下，没想到一哭就是一晚上。

    “算了，”薛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赶忙摆手拒绝，“凭你的运气绝对没戏，还是我去吧。”

    他的手里端着一盆菜，方尧在他身后端着米饭。还有一个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的大妈跟在他们身后。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两人痛快的答应了。

    说着，他和方尧一起离开了。

    “不用。”应无予从背包夹层里摸出一袋压缩饼干，撕开口袋静静咀嚼着。

    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饿，穆迟不确定的问：“你们闻到香味了吗。”

    他双臂搭在深蓝色栏杆上，夹着烟的手垂在外面。风一吹，烟灰跟着风走了。不等穆迟三人走近，应无予抽掉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到了门前的垃圾桶里。

    薛烈移了两步，侧首去看是什么样的人发出这样的声音。

    “妈妈！”

    “什么声音。”应无予问道，他一直倚在一边没有说话。

    十几平米的房间并不能容纳他们五个人，大妈几乎和穆迟脚尖挨着脚尖。大妈的视线在应无予脸上扫过，落在了穆迟脸上。

    穆迟赶紧蹲下把他抱起来，怀里的是个男孩子，穿着幼儿园的园服，乖巧的任由穆迟拍着身上的土。

    应无予：“应该。”

    他们去的时间不短，这多早餐已经可以当做午餐了。

    “不好意思，”穆迟不好意思笑笑，讲明了原委。

    穆迟愣了一下，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心道他身上难道有味道。不等他客套，女主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屋子。临关门之前，顺手把门前的花盆摆正，让带着字的那一面对着栏杆。

    桌上的陶瓷盆里，一盆是颗粒分明的米饭，一盆是飘着辣椒红油的肉菜。

    穆迟看了一眼三零七紧闭着的房门，后知后觉的发现，昨晚停在门外的自行车不见了。

    “还好。”穆迟接了一捧凉水，冰凉的水让他瞬间清醒了。他透过洗手间里肮脏，如同蒙了一层塑料纸的长镜子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

    给大妈送碗的时候，大妈很乐意每天给穆迟四人做饭。在穆迟表示不会白吃的时候，大妈反而不乐意了，说什么都不要穆迟的报酬，只要穆迟或者薛烈空闲的时候来陪她打麻将。

    房里，薛烈在不见外的在桌上翻腾着，低头闷声问：“你们怎么不做饭。”

    “你们没睡好吗。”穆迟随口问道。

    “既然已经失踪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在这里找。”

    说到这个，方尧苦着一张脸摇头，“我们俩听了一晚上小孩子的哭声，一直到天亮才停下。”

    看着面前吃饱喝足的三人，应无予垂下了眼眸，面无表情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缥缈，薛烈也忍不住抽了一根。

    正胡思乱想着，三零七的门突然打开了。穆迟猝不及防，撞上了跑出门的小孩子。摔了屁股蹲的小孩子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仰头看着穆迟。

    不论是从色泽还是气味，全部勾/引着食欲。

    看起来，就像是在逼着他们去找邻居帮忙。

    “就是他家孩子，”薛烈摸着下巴道，“我不可能听错。”

    “妈妈，”小男孩看着穆迟，大声对女主人喊道，“他好香。妈妈，我饿了！”

    分散在空气里的香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应无予抵着墙壁的脊背放松下来，再次点燃了一根烟。

    

    但不知为何，大妈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她的眼神打量着穆迟，不像是看一个人，而像在看一块喷香的软肉。好在大妈只看了几眼，便推脱着离开了。

    “小伙子，多吃点。”大妈拍了拍穆迟的肩膀，“这样高的个子太瘦了。”

    薛烈和方尧已经拉开了折叠桌，摆好了碗筷。招呼着穆迟和应无予赶紧吃饭。

    一顿饭下来，盆里的菜见了底，米饭也没剩下。

    “没想到大妈的手艺这么好。”薛烈尝了一口菜，忍不住夸奖道。

    “你在找什么，”穆迟问道，“我帮你找。”

    这里的天气已经是初秋了，阵阵凉风不时吹过，而应无予上身只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穆迟不知道应无予的具体年纪，大概猜测只比他大两三岁。

    是绵柔的香。

    左右闻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味。

    应无予摇头，“没胃口。”

    “是不是又……”后面的话被她咽了下去，女主人警惕的打量着薛烈的等人，最后视线落在了蹲在男孩面前的穆迟身上。

    三零七？

    “对不起，”穆迟轻声道，“哪里疼吗。”

    穆迟睁大眼睛，他怎么不知道背包里有吃的！

    “怎么不吃菜，”穆迟停下筷子，“不能吃辣？”

    “是啊。”薛烈顺手掏了方尧一块糖，在嘴里“嘎嘣嘎嘣”嚼着。

    “不对，”穆迟否认，“昨晚我和应无予什么都没听见。”

    既然这样，说不准薛烈和方尧被盯上了。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

    “怎么了。”从三零七屋里传来一个如微风般温柔的女声，让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一旁的方尧赞同的点头，“声音没错。”

    女人听到小男孩的声音，急急忙忙走了出来。

    她眯着眼睛看清穆迟的长相后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隐藏了起来。

    同样吃了一口的穆迟赞同的点头。

    穆迟是在门外的吵闹声里醒来的。他揉了揉睡飘了的头发，强忍着睡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他们居住的这栋楼和后面的楼挨的很近，现在不过是早上六点多，对面楼上已经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了。

    应无予还在睡，穆迟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十几平米的房里没有厕所，想解决只能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你怎么不做。”应无予回答的毫不客气，身体靠在墙上。看似很放松，实则在听墙那边的动静。

    果不其然，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扛着自行车上班的年轻人和在楼梯里做伸展运动的大爷大妈，穆迟侧身躲开大爷的掌法，猫着身进了厕所。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门外的说话声一声声敲在穆迟心上，他在思考，应无予猜测的可能性。

    还隔着一段距离，穆迟眼尖的看到了倚在门外抽烟的应无予。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一阵恶寒不约而同的升了起来。

    “很矛盾。”应无予道，卡片在他手里来回打转，吸引着穆迟的目光。

    “我身上有味道？”穆迟突然想起小男孩的话，不确定的在身上闻了闻。

    穆迟笑着说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薛烈阴着脸擦掉嘴边的泡沫，“三零五住着一对老夫妻，应该是三零七。”

    穆迟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他弟弟还在这栋楼里？”

    大致瞄了一眼，穆迟看见薛烈和方尧也在里面。

    穆迟叹了口气，转头去看应无予。应无予靠在床上，看着手里的卡片，那是为委托者的联系方式。

    “睡得怎么样。”薛烈无精打采的问道，他双眼泛红，无力的刷着牙，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不止是他，方尧也是如此。

    翻了一会儿，薛烈和方尧挤在穆迟的床上，和对面床上的应无予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谁，肚子适时响了起来，一阵尴尬在小小的屋子里蔓延。

    大妈脸上带着笑，在看到穆迟和应无予之后笑的更开心了。

    应无予正要回答，房门“乓”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就在这时，奇异的香味突然传了进来。

    “快趁热吃，”大妈笑呵呵道，“一会儿就凉了。”

    女主人仔细听着，笑着说没关系，从穆迟怀里拉过了小男孩。

    应无予和穆迟面对面坐着，他对菜兴致缺缺，一直闷头吃着米饭。

    穆迟跟着进了屋，越过应无予的时候，他没发现应无予悄悄动了动鼻子，随后吐出一口浊气。

    不是他们不想做饭，除了他们不精通厨艺外，桌上留给他们的材料是一堆蔫吧的青菜，穆迟和薛烈翻找的时候，有幸找到了一个蛋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