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漂亮的你（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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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猝不及防地，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慢慢积聚和升腾。

    陶嘉许的眼睛特别亮，像是藏了一条银河，也像是坠落了许多个星星，一缕天光穿过林叶的罅隙，落入他的眼底，于是那边光亮又变得分外明亮了一些，像是燃着一团熠熠生辉的火苗。

    那里有个角，不太好处理，但他也仔细想过了，他觉得可以做成卡座给裴瑞凡窝在里头玩游戏，卡座上头得铺上软软的垫子，坐着躺着都没问题，卡座旁边得有插座，不然手机没电了会很麻烦，卡座旁边最好再放个饮水机，这样喝水也不用再挪地方了。

    他先是告诉裴瑞凡，说，他们家的果园从去年年底开始，就一直在给一家水果店供货，这家水果店对质量的把控非常严格，……几乎算得上严苛，于是一直以来他们家的价格虽然居高不下，顾客的口碑却是非常不错。

    陶嘉许又说，店铺预期下个月就能交付，到时装修队入场，各方面一起搞下来，最迟明年三月份应当就能开业。

    店铺的扩张速度非常快，短短几年，挂着同一款招牌的店铺已遍布全国各大省市，d市、c市、s市……东乡镇之前没有，但很快就要有了。

    “但你放心，”他正了正色，继续说道，“以后但凡有哥一口吃的，就一定不会饿着你，小裴，别吊着哥了好吗?答应哥吧，哥说话算话，一定会对你好的。”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非常亲密，身体负二十多公分的距离他们都接触过那么多回，然后无一例外地，几乎每一回他都收回颇丰，由此看来，在此前的基础上，他再多交付一样东西，似乎也是只得冒险的。

    陶嘉许带裴瑞凡看的，是一家尚未装修的店铺，店铺的面积不算大，撑死了三十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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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想法告诉他，试试吧，试试怎么了?无非建立一段亲密关系，无非交出自己的真心，交付自己的全部。

    他又大步走向另一个地方，五指分开来，胳膊划了一圈，告诉裴瑞凡说，说，这里以后放货架。

    正午时分，街道上行人寥寥，间或走过几个，也大都专注骑车，或者低头看手机，没有人留意这一小方空间，和小小空间里的两个人，于是陶嘉许大着胆子走到裴瑞凡身边，从后头将他拥住，又牵起他搁在腿边的手。

    

    他抬脚走向一个地方，然后他指着脚下的那片水泥地告诉裴瑞凡，说，这里以后会放置一个柜台，柜台这么宽，这么长，这样摆放。

    他的目光从陶嘉许刚刚指过的地方一一掠过，然后他舔了舔嘴唇，对陶嘉许说，“我好像还没睡醒。”

    未来的水果店里，专属裴瑞凡的小拐角旁，陶嘉许看着裴瑞凡眼睛，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表情对他说道，“你愿意给哥当老板娘吗?”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

    他推着裴瑞凡在这三十平米不到的地方来来回回地走，然后他告诉对方这个店铺背后，以及未来的故事。

    陶嘉许闻言就笑了，他难得地笑得那样开怀，好半天都没有停下来，好像裴瑞凡不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而是讲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半晌，他终于止住笑容，然后他回过头看一眼外面——

    在这一片沉默里，裴瑞凡感觉自己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好像掠过一千拒绝的想法和一万个消极的念头，但他看着陶嘉许，看着他眼睛里的光，又觉得自己好像也被点燃了。

    裴瑞凡这时还有些懵，也似乎隐约有点反应过来，但他怀疑自己喝多了酒，或者对方喝多了酒，或者自己其实睡着了，现在正在做梦，不然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呢?

    “哥现在只有一家店，”仿佛害怕裴瑞凡拒绝似的，上一句刚刚说完，他又赶忙接着道，“但哥以后会有好多家店，下级网店的代理哥也在想办法争取，还有果园和鱼塘，哥也正在想办法把他们弄上正轨，哥虽然没多少钱，开完这家店，哥的口袋里恐怕就要空了——”

    人多的时候，裴瑞凡不能偷懒，得起来给他帮个忙，人少的时候，裴瑞凡便想干啥就干啥，窝在自己的小天地睡大觉也没问题……至于其他的，那就得看人品牌方的要求了。

    即使失败，他想，即使他们最后没能走到一起，那似乎也没什么大

    ……就在他们脚下。

    施工队刚退场不久，地上还是一片凌乱，水管暴露在外面，电线也暴露在外面，到处有水泥和沙浆的痕迹，一不小心就会蹭上一手的灰，裴瑞凡皱着眉头四处看了一会，然后他回过头问陶嘉许在搞什么。

    离开s市时，他曾叫裴瑞凡等他两年，但如今看来，他们似乎非常幸运，老天似乎都在眷顾他们，一年的时间都不到，陶嘉许已能兑现他的承诺。

    陶嘉许不是很穷吗，他想，他不是个连娶媳妇的钱都攒不出来的大穷鬼吗?他哪里来的钱来开店?

    “小裴。”

    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