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鼻尖与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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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颜西被阳光照耀着，乌黑的发丝泛着浅淡的金色，眼前的两把小扇子时不时扇动一下，画面美好到极度不真实。

    盛景眸光动了动，还是没有放手。

    *

    盛景心脏砰砰地跳动，想法不自觉就跳了出来，是不是他有哪里惹小鬼不开心了，所以现在她要丢下他了？

    姜颜西有些茫然，心脏处不自觉也生出丝丝缕缕痛意来。

    姜颜西目光悠远又缥缈，教室里还是很安静，讲台上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

    应该是他的亲人吧，姜颜西怔怔出神。

    他们都有着自己熟悉的亲人朋友，而她却是借着颜西的身份，匿存于这世界。

    交完卷子，姜颜西又趴了下去，一边看着明明画画，一边发起呆来。

    写完她就愣住了，抿了抿唇画了个圆圈，把“姜”字圈起来涂黑，改画成一朵小黑花，在后面接着写上颜西两字。

    教室里的温度要比室外高个几度，不少同学出了薄汗，卷起袖子用手扇风。

    明明也看她，一脸迷惘，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人就是莫名其妙。

    她知道，李娴不过是心疼她，她的父母形同虚设，李娴便当她的家人，陪她过节。

    听见少女的呼唤，盛景从那股绝望情绪中抽身出来，目光落在他攥住少女的手上，闭了闭眼，他还是低估了。

    时值五月中旬，阳光虽然还没有特别炽热，但空气中的冷气已经全部褪去。

    *

    还有成弧，那是小她三岁的一个弟弟。

    *

    他们之间横亘了一条深渊，不管他怎么样去够，都触碰不到那边的人。

    等班里的同学都陆陆续续交得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走上去，理直气壮的将三份白卷放在最顶上，闲庭信步回了座位。

    她有点想她的朋友们了。

    只是在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她和颜西的名字差了一个字，习惯性她就写下了一个“姜”。

    这小魔头……

    她时常会生出一种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陌生感。

    姜颜西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了，盛景捏着她的手，是真的在发抖。

    盛景却是手脚冰凉，血液在身体里一点点凝结，他的呼吸逐渐凌乱，找不见原本的规律。

    她就像是远山清晨的薄雾，风一吹，就会散于无形。

    明明画完了小女孩，不知道从哪又翻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的照片开始画。

    见他有反应，姜颜西松了口气，又叫了一声：“盛景？你怎么了？”

    姜颜西动了动手腕，却被人攥得更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攥着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吴橙，也是娱乐圈小花一朵，两人一见面必互怼，可她一有事，吴橙消息来得第一快。

    没了办法，姜颜西试探地叫了一声：“盛景？”

    他像是一个和大人走散的小奶娃，慌乱得无以复加，他在绝望中垂死挣扎，伸出手紧紧攥住了那纤细皓白的手腕。

    许久过去，盛景还是捏着姜颜西手腕一动不动。

    姜颜西状态不对时他就发现了，那一瞬间，他忽然就觉得，面前的人离他好远好远……

    姜颜西包揽过三份白卷，写上各自的名字，盛景的也在上面给他重新写了一道。

    画面上中年女人的轮廓在明明笔下逐渐清晰。

    ……

    时间很快过去。

    盛景将自己内心那些情感好好藏下，手握着笔心不在焉的练习写字，他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姜颜西身上。

    徐读默默无言地理了理试卷，看到那朵小黑花时额角微微跳动，眼镜下深沉的目光从姜颜西背影上扫过。

    手上冰凉的触感让姜颜西一下子回神，她对上盛景那绝望哀痛的目光，里面是一片荒原，满目疮痍。

    李娴在每个节假日，都会厚着脸皮来串门，带着一堆吃食，两人再点个外卖，喝点小酒，自在惬意。

    姜颜西疑惑的看他，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她又看向明明，问道：“明明，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