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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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薇蒂玛拉改变主意，自己也要住下来，两个双胞胎喜出望外，在去寻找村长的路上，询问着薇蒂玛拉真的要跟他们一起住在这里了吗。

    脑袋一片空白，她此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境地，自己来时的目的，自己现在应该要怎么做。

    村长从内堂里面拿出三盏灯，让三人分别滴上自己的血，然后再亲手点上自己的命灯。

    薇蒂玛拉咽了咽口水，身侧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人。

    村子里的许多老人白日里没事干就喜欢在这颗大树底下乘凉讲古和下棋。

    扶起薇蒂玛拉，棠溪春询问：“你的身上是不是被人下咒了。”

    薇蒂玛拉意识到面前这位面目年轻的小道长是真的有本事，“是的。道长您有什么办法解除吗？”

    多努摇摇头，“不像。教堂里的穹顶是玻璃做的会透出彩色的光，这里的彩色壁画是在木头上作画的。”

    不过她没有否认希娜说的那句好看。

    年轻的小道长拿着桃木剑，眼看时辰已到，九根香分三股，插在三碗米饭上，接着拿出一个铃铛，嘴中念叨着咒语。

    每念一句，就会摇一次铃铛。

    薇蒂玛拉的表情变的肃穆，她意识到这次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一个能够摆脱那群仇家的机会，她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不然余生只能一辈子躲藏甚至最后被找到杀死。

    周遭雾气似有所觉，也朝着她不断涌来，裹挟着愈来愈近的出殡抬棺队伍。

    祠堂就是一个许多个房屋组成的建筑群，里面弯弯绕绕，带着他们到达最里面，内殿房梁上镌刻着工匠制作的彩画，屏风之间遮蔽着供人落座的位置。

    薇蒂玛拉看着这位倔强的女孩，说：“不愿意。”

    似乎是看出薇蒂玛拉的疑惑，考虑到她外乡人的身份，那位曹家人，也就是曹家女儿的堂哥，说：“不瞒你说，我这个堂妹的死，有些蹊跷。做法事可以超度堂妹，让她走的安息。”

    一盏盏灯火被放在供桌上，对应着一个个村民，将整个室内照的极为明亮。

    棠溪春想了想，自己还没接触过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体系，或许可以向薇蒂玛拉请教一些知识。

    隐约之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红木棺材好似开了一条缝隙，里面黑漆漆的，好像在呼唤着她。

    那位曹家人说：“守正道长回村了，我们正好请她做法事。”

    希娜悄悄对多努说：“多努，你看上面那些彩色的画，像不像教堂里面的穹顶啊？好好看啊。”

    一路上，有些村民好奇的看着这三名五官深邃的外乡人，有的还会主动上前询问他们是否迷路，薇蒂玛拉借着机会询问他们村长家的住处，就这么抵达目的地。

    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基本上知根知底，朴素实在，每个人家的门口都是敞开的。

    之后又是经过一番交谈交换姓名，薇蒂玛拉才了解自己刚才所遇到的一切。

    一听是外乡人要住在村子里，其他老人也都好奇地围上来，周村长让他们自己一边玩去，少来看事情，然后带着薇蒂玛拉三人前往村中祠堂。

    希娜和多努觉得新奇，不停地左看右看。

    近在咫尺，脖颈上的惨白胳膊已经完全将她缠绕禁锢，好似恋人紧密相连。

    薇蒂玛拉得到了棠溪春的承诺，当然会住在这里，于是说：“是的，我以后也会跟你们一起住在这里。”

    她看着薇蒂玛拉，皱着眉，说：“这么晚了，怎么在村子里瞎逛？你不是村子里的人吧？”

    村中的祠堂就在村里的最中央。

    如果不是魔法斗篷上残留着的水汽和保护附魔结界被破坏，刚才的一切恍若梦中不复存在。

    薇蒂玛拉朝她行礼，是法师之间见面表示尊敬的礼仪，“您好，这位小姐，我是今天才来村子里的。”

    下一秒，双肩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快速的点拍，温度回暖整个身体。

    那人模样年轻，双眸星目，神采奕奕，五官骨骼包括毛发瞳孔都跟这个村子里的人一样，东方骨，黑发墨瞳，一股与其他西斯特大陆人民截然不同的气质。

    出殡抬棺的队伍浩浩荡荡，扁平纸人各个有着成年人的身高比例，暗黄色的队伍和红木棺材破雾而来。

    看起来百利而无一害。

    山村最中央，地面不再是简单的泥土乡道，而是一个个平整的灰白色石砖铺就而成的地面，光洁整齐，七八米高的八个石柱子围成一个圆圈，由红色长线在顶端将它们串联，也不知道有何作用。

    薇蒂玛拉坐在桌边良久，油灯的灯芯被火焰点亮，她拿出一本空白的牛皮纸笔记本，记录着今晚遇到的鬼怪，油灯映照下，笔记本上页数不少，记录的全是薇蒂玛拉遇到过的所有怪物。

    薇蒂玛拉是真心实意在向她寻求帮助。

    特罗意威斯，恶补了西斯特大陆历史日志的棠溪春知道，是掌管火焰的神明，也是他们火系魔法师的意志所向，尽管所有神明早在几千年前诸神黄昏中陨落，但是向神明起誓依旧会受到这个世界意识的庇护。

    周村长笑呵呵地说：“这点灯，是用食指指尖的血滴在灯芯上，连续点上七天，产生联系，挂在祠堂里求祖宗庇佑的，如果村子里的人出门在外死亡，灯火就灯枯油尽而灭，所以也叫做点命灯。”

    希娜像一个被泄了气的皮球，彻底瘪下去，多努拍了拍姐姐的后背作为安慰。

    她脚步一顿，带着双胞胎进入曹家。

    薇蒂玛拉谢过村长，又送了村长一些特洛币，然后带着双胞胎离开祠堂，路上，三人再次途径曹家。

    守正道长，也就是棠溪春本人一比一制作出来的模型，朝着四周张望，拿出一张黄色符纸，无火自燃，橘黄色的明火燃烧过后，符纸灰烬尽数掉落在地上。

    这表明刚才抬棺的纸人队伍已经离开了。

    经历了刚才的一切，薇蒂玛拉脸色有些苍白，浑身莫名有气无力，需要棠溪春搀扶。

    昨天白日里白绫挂门的曹家，此刻已经把白绫白花都给收了起来，门口大开着，里面零星站着五六个人。

    不过还不用进门，薇蒂玛拉就在村长家门前的一棵大榕树下找到了他。

    于是棠溪春送她回去。

    是刚才救了她的人。

    木匠说：“可以，村子也很欢迎外乡人居住，不过你们要先去村长家进行村民登记，然后再去祠堂挂盏灯。”

    曹家的人看到三个外乡人进来，其中一位曹家人是昨天在门口招呼他们的人，主动上前。

    薇蒂玛拉报了木匠的名字，说自己暂时借住在这里。

    那人嘴里又说了一些让薇蒂玛拉似懂非懂的话：“村子夜半不宜出门，村民们应该是和你说过的。今夜阴魂过盛，活人气息会被减弱，横死鬼出殡抬棺被你碰上，你差点就要被抓去当替死。”

    希娜和多努在旁边认真听着，眼睛落在那位道长身上。

    薇蒂玛拉也正好问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

    她不愿意看着希娜和多努去送死，比起被那群人杀死，她更希望希娜多努能够平凡的度过这一生，这或许也是他们父母所想要看到的。

    穿着紫色道袍，手拿桃木剑，剑穗是一串串奇怪的金铜圆形东西组成的。

    她作为活人，头顶双肩有三盏阳火，夜半子时阴魂过盛的话，活人出门便会阳火削弱，能看见鬼怪，而相互的，也会被鬼怪注意，刚才她差点就要被纸人抬棺死去的那位曹家女儿作为替死鬼拖到棺材里头了。

    做法事？这又是干什么的？

    给他们命灯都摆好在其他命灯身边后，村长说：“往后的七天里，你们每天都要过来滴血，命灯对应的木牌，蒋木也会帮忙给你们进行雕刻，等他刻好了，你们再把带有自己名字的木牌放在自己的命灯之后就可以了。”

    曹家的院子中央摆着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三个碗，每个碗里都放有米饭。

    那位救下她的人，就是木匠口中提到的守正道长，恰巧今晚回村才遇见这一切。

    第三声，铃铛没了声音。

    她答应了薇蒂玛拉，表明自己会帮助她，随后说：“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与此同时，背上湿冷的东西消失，锣鼓唢呐声戛然而止，朝着她而来的纸人队伍也完全消失在迷雾之中。

    她确实是被下咒了，是一个追踪符咒，每个月还会有特定的日子开始发作，让她完全使用不了魔法，也因为这个魔法，她一整年都只能不停地东躲西藏，如果这个咒语能被解开，自己或许也能在村子里隐姓埋名下去。

    第二天一早，薇蒂玛拉带着双胞胎吃过早餐，跟木匠说了三人准备居住在这个山村里的打算。

    “有是有，”棠溪春说，“但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想到昨晚遭遇的那些奇异事情，薇蒂玛拉看了一眼里面，看到了熟悉的棠溪春。

    “尊敬的道长阁下，我知道这很冒昧，但还请您帮助我解开这道咒语，我向特罗意威斯起誓，您的一切要求我都会满足。”

    第一声铃铛清脆，第二声铃铛响，第三声铃铛......

    薇蒂玛拉已经被背上的东西压得转不过头，睫毛微颤，睁大的瞳孔对准着迎面而来的出殡队伍，难以言喻的战栗遍布全身血液，动弹不得。

    异香袭来，那九根香已经开始莫名烧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没了。

    “那妮可丝女士，”希娜说，“您还是不愿意教我们魔法吗？”

    薇蒂玛拉不知道这点灯有何作用，于是说：“村长，这点灯有什么用吗？”

    送到木匠宅院门口后，棠溪春就离开了，薇蒂玛拉回到屋子里，被施法的双胞胎依旧睡的香甜，油灯玻璃瓶身上的附魔烙印仍在，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