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月俸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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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走出大妈们的视线，柳叶舒才长舒一口气。她回头望了望，只见那群大妈们还在窃窃私语，时不时朝她离开的方向指指点点。

    她猛然停下脚步，心中警觉，迅速扭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到。身后的小路空荡荡的，只有几棵歪脖子的老树在风中轻轻摇摆，似乎连风声都显得有些诡异。

    然而，往日里总是热情回应的大妈们，此刻却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眼神依旧紧紧锁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看穿。

    柳叶舒斟酌片刻，缓缓问道：“不知宁安郡近日可有异事？譬如...可曾有哪家女眷去衙门告发被人尾随之事？”

    “去集市上买点好吃的，东市有家卖包子的不错，买点也省得回家做饭了。你弟呢，是时候来接你了吧？”

    走到一段人烟稀少的地方时，她忽然感到一丝异样。微风吹过，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回响在小路上。然而，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却愈发清晰，似乎身后有双眼睛在暗暗窥探。

    “是啊，这才多久，就改头换面了。”另一个声音接茬道。

    “瞧瞧，这身衣裳，可比以前体面多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柳叶舒接过袋子，低头看了看，虽早知道今日发月俸，但拿到手仍是心中一喜，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她感激地向赵管家行礼道：“多谢赵管家，劳您费心了。”

    柳叶舒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一沉，头巾不过是日常用品，若非有意，绝不至于反复查看。她站在门外，手心微微发紧，意识到事情远非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柳父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我们相信你，只是...你要当心啊。将军府不比别处，你一个姑娘家在那里，难免会惹人闲话。”

    “不过……”扒拉了几口饭，她还是决定问出来，有人出主意比憋在自己心里好。

    柳叶舒听得心中一惊，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想停下来解释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在将军府只是做饭而已，从未有过半点逾矩之举。”

    日子一晃，在将军府做事已满一个月，小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她每天天未亮便早早起身，熟练地准备着各色菜肴，渐渐也摸清了祁将军的口味和习惯。她从不倚仗赵管家对她的青睐，对府里每一位下人都客客气气，不论是打杂的仆役，还是来往传话的家丁，她见了都主动打招呼。

    柳叶舒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却又隐约觉得这些话里有话。

    柳叶舒注意到，尽管灶房的打扫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杨庆却常常在她离开之后依旧留在灶房里，仿佛总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她心里有了疑惑，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一开始，她只觉得杨庆尽职，做事勤恳，甚至心里还有几分敬佩。

    杨庆强自镇定：“柳姑娘说得严重了，我不过是灶房里的一个下人，不敢乱来。”

    柳叶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爹、娘，你们放心。将军为人正直，从不与下人过多接触。我在府中只管做饭，平日里连见都难得见他一面。那些流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发放月俸的日子，柳叶舒特意换了身新衣裳。赵管家将柳叶舒唤到账房，亲自清点银两。

    至于祁将军，虽然柳叶舒很少直接与他接触，但她准备每一道饭菜时都很用心，根据季节变化调整菜谱，确保营养均衡，有时还会巧妙地在菜品中融入一些养生的食材。

    柳叶舒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礼貌地点头微笑：“张婶、李婶，晚上好。”

    昨日，柳叶舒故意让柳弟晚些来接她，自己则借故在府中稍等片刻。她看着天色渐暗，准备离开时，忽然注意到杨庆依旧留在灶房中没有动静。她装作不经意地向他道别，转身走出灶房，但心中已然起疑，脚步渐渐放慢。

    柳父柳母对视一眼，稍稍放下心来。柳父沉吟道：“即便如此，你也要多加小心。你如今年纪不小了，在外面更要谨言慎行，别给人留下话柄。”

    此时，柳叶舒微微眯了眯眼，语气依旧淡然，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杨大哥，咱们同在将军府做事，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纠纷。就算我被将军府退了，你师父恐怕也难以再回来，这次我趁着杨管家不在，好心提醒你，莫要生不该有的心思。”

    联想到他之前的行为举止，她这才明白，他怕是想收集了头发后，趁自己不注意放入饭菜中。

    “柳姑娘，这是你的月俸。”赵管家将一个小布袋递给柳叶舒，眼中带着赞许，“按照约定，已扣除一半抵债，故而算下来不到一两银子。你这一个月做得不错，将军很满意。”

    柳叶舒闻言，顿觉好笑，她这具身体才不过十四岁，模样才刚长开，便有好事者开始凭空捏造谣言。但转念一想，毕竟这是古代，十四岁已经是可以许配人家的年纪。

    此后每顿饭菜，在递给赵管家前，柳叶舒都时时注意着片刻不离视线。而杨庆自从上次被说后，似乎也老实了，柳叶舒私下打听，他采买食材时尽心尽责，从不收受贿赂，这可能也是赵管家格外希望他留下来的原因。

    待走到门口，她忽然回身，悄悄躲在厨房外的阴影里。透过微弱的灯火，她看到杨庆站在灶房中，并没有继续打扫，而是鬼鬼祟祟地走向灶台角落，轻轻打开了她放置头巾的小柜子。他似乎轻车熟路地从柜子中拿出了她的头巾，细细查看，动作显得异常谨慎。

    柳叶舒郑重地点头：“爹娘放心，女儿明白。”

    杨庆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了正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冷冷道：“柳姑娘说笑了，谁收集你的头发？我只管做自己的事。”

    柳母握住女儿的手，目光中满是担忧：“舒儿，你老实告诉娘，将军待你如何？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随着时间推移，事情变得有些奇怪。

    正当她犹豫之际，王婶子突然开口：“柳家丫头，在将军府过得可还习惯？”

    对于杨庆，尽管心中有所防备，柳叶舒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客气，做菜时也不藏私，见杨庆有时偷偷瞄来，也会主动说些技巧，她能感觉到，杨庆的敌意日益减弱。

    走出将军府的大门，阳光洒在街道上，她心情愉悦，径直去了东市，买了六个包子，又与摊贩讨价还价，买下一块新鲜的猪肉，拎着篮子，哼着小曲，走上了回家的路。

    直到安全抵达了村口，她心底的不安也始终未能完全消散。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其他大妈们也都竖起耳朵，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刚进村里，一股异样的气氛骤然袭来。几个平日里总爱聚在一起闲聊的大妈们，此刻正齐刷刷地盯着她，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柳母咬了咬嘴唇，终于说道：“有人说...说你和祁将军...不清不楚。说你是被将军看中，才进的府。”

    柳叶舒看他反应，便知自己说中了。

    柳叶舒皱了皱眉，心中略有不安，但她没有露出过多情绪，只是将猪肉揣得更紧一些，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她不想惹出什么麻烦，心里暗暗祈祷这不过是自己多心。

    对赵管家，她始终保持恭敬，常常主动请教府中的规矩和事务，让赵管家对这个勤学好问的小厨娘颇为欣赏。有时赵管家来厨房巡视，她还会特意准备些小点心，让赵管家尝尝鲜。

    赵管家摆了摆手，笑道：“不过是分内之事，你拿好便是，继续做事用心，将军府也不会亏待你。你要不再数数？我老眼昏花，别少给了。”

    柳叶舒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便转身继续忙碌。

    柳叶舒感到一阵不自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大妈们的目光依旧如芒在背，让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哟，待你不薄啊？”王婶子意味深长地说，引得其他大妈们一阵窃笑。

    带着满腹疑惑，她加快脚步向家走去，决定回家后好好问问父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叶舒强作镇定，微笑答道：“承蒙大家关心，一切都好。将军府上下待我不薄。”

    “不用数，我相信赵管家。”柳叶舒笑着谢过，收起布袋。

    饭间，柳叶舒问起村口大妈的异常，柳父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舒儿，最近村里...有些流言蜚语。”

    柳叶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跳隐隐加速，告诉自己可能是多虑了。然而，没走几步，她又分明感觉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跟随而来。

    柳叶舒笑道：“家里柴火少了，我让他去砍柴，不必日日来接。”

    近些日子，她晚饭后回家，往往天色已经暗下来。收拾好灶房，准备离开时，杨庆总会留在灶房里不走。起初，她并未在意，只当他是为了打扫厨房，毕竟灶房的卫生需要整理干净，明日才能顺顺利利地开始新的忙碌。

    “什么流言？”

    一路上，日光透过树梢洒在路面上，东市的喧闹渐渐远去。柳叶舒走在小路上，脚步轻快。

    柳叶舒敲门时，对门的门倒是开了，见是柳叶舒，又迅速把门关上。

    偶尔得闲，她便研究新菜式，仆役们最爱被她叫住试菜。